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番外】(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一十章 斗陣!
    第一百一十章斗陣!

    乾清宮是內廷正殿,內廷後宮之一。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重簷廡殿頂,殿的正中有寶座,兩頭有暖閣。殿內明間,東西次間相通,後簷設仙樓,兩盡頭間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寧宮。其建築規模為內廷之首,是順治帝福臨的寢宮,他不但在此居住,也用以前殿處理一些日常政務。

    葉布舒一腳跨進前殿門檻,一地的狼藉讓他擰緊了眉頭:這如何插腳?!只見滿地的瓷器碎片,扯落的帷幔紗帳,更甚還有一大堆撕成幾半的奏折。

    魏公公聽罷動靜,快速迎上前來慧黠的抬眼看了看葉布舒,一哈腰說到:「四爺來得及時呀,皇上龍顏大怒,快將乾清宮拆散了」

    葉布舒掃了他一眼,避而不答淡然說:「皇上所在何處?快帶我去瞧瞧!」

    「蔗」魏公公復而翻起眼簾從容哈腰退了幾步,一轉身疾步領著葉布舒朝南書房走去。

    「臣葉布舒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書房內出乎意料的安靜,福.臨仰躺在碩大的龍椅中閉目假寐,葉布舒愕然的看了看魏公公,那邊廂額首而退,他心念一動,領會到了魏公公的意思,看來皇上鬧騰累了,正在閉目養神準備下一輪的「鬥爭」。不管是安公公還是魏公公都希望有人能好好勸勸皇上吧。

    他這個說客來得是時候,可謂眾.望所歸。不過看魏公公那副模樣,顯然是很明白,鞍前馬後侍奉皇上的四位同仁中,至少有一個是偏向四皇子的。

    「你來了起吧!」

    「皇上——」

    「四哥,容朕這麼稱呼你一次,坐!」

    龍椅上的福臨緊緊閉著雙目,.淡然說到,手一抬讓他平身、落座。葉布舒欲言又止,垂下眼簾想了想,悄無聲息的端坐進了一旁的椅中。兩手扶膝靜候起來。

    「四哥——」

    「臣在!」

    莞爾,福臨微微張開眼眸,卻未見一丁點的惺忪,他.炯炯的看向葉布舒開口道:「今時今**覺得為東莪做的一切,值得嗎?」

    葉布舒不曾想到皇上會提到東莪,不明就裡的他.心下一沉,警惕起來,不禁神色嚴峻的詢問到:「皇上何出此問?」

    「你答便是!無礙!」福臨瞄了他一眼,老成的又合起.了眼來。

    葉布舒動了動.心思,換了個方式試探:「臣若以臣子回答,必然有其皇上想聽的答案,但臣若隆皇上厚愛,以哥哥的身份作答,那又有所不同了皇上,想聽臣如何回話?!」

    「噢?」福臨再度張開眼眸,認真的看了葉布舒半餉,眼神柔和起來:「四哥!朕想聽哥哥的回答!你但說無妨!朕絕不會責難!」

    「臣遵命!」葉布舒微不可聞的額首一笑,福臨怔了怔緩緩起身坐到了葉布舒身旁:「四哥快講!」

    「這乾清宮金碧輝煌,卻不乏紛紛擾擾;龍椅上唯我獨尊,孤傲之後卻不乏寂寥,皇上可曾後悔過?」

    「朕,推脫不了!悲喜亦然,責任所至!」

    「皇上說得好!男人肩上抗的,大到天下,小到家室,都是不能輕易卸下的擔子,除了情感和慾望使然,更有責任二字牽絆!臣的心意皇上明白了嗎?」

    福臨終於帶起了笑來,沖葉布舒抬了抬下顎說到:「四哥好狡黠的回話!讓朕想起了皇額娘曾經對朕的教導!」

    「噢?是嗎?」

    「皇額娘讓朕多向四哥學習!」

    「——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葉布舒猛然一震,心下大驚,急忙起身打了個千,叩拜謝罪。

    「這是做什麼呀!!四哥快起身!」福臨微笑的臉龐頓時罩上了烏雲,他隨之起身,指了指葉布舒拉高了聲線:「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你這樣,五哥也這樣,一眾兄弟都這般疏離,就是怕掉腦袋嗎!!朕有這麼可怕嗎!!快給朕起來!!」

    葉布舒顧盼了一番,放下心來,故作惋歎的起身說到:「皇上重情義,臣知道!不過今非昔比,皇上的一言一行都受人關注,臣不得不謹慎啊!」

    「什麼意思?!你是說這乾清宮內有他人耳目??!」福臨陡然臉色一變,發揮起了他多疑的特質,立即出口問到。

    「不不不!臣不是這個意——」

    葉布舒掃了皇上一眼,急忙出口否認。話未說完,魏公公的聲音由遠及近而起:「皇上!皇上!太后來了——」

    「什麼!!」福臨大怒,拍案大吼:「是誰走漏了風聲!這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太后怎麼會駕臨??」

    他一聲大喝,引來南書房外恭侯的一眾宮女太監紛紛跪地,卻無人敢言語。葉布舒好整以暇的眨了眨眼,帶著焦急之情說到:「皇上!臣還是迴避吧——」

    「嗯!四哥,你在書房等朕!」福臨匆匆抬手安撫他道,繼而跨出書房大聲訓斥:「倘若誰再走漏風聲,讓太后得知鎮國將軍在此,一旦經由朕查證!就將他凌遲處死,滾!」

    聽罷眾人叩頭如搗蔥的回應,葉布舒安然坐下了身來,絲毫不擔心他這位皇帝弟弟會掀起更大的風雨,看樣子,他是帶了傘來的,至於其他人會不會淋濕,他就管不著了。

    太后的駕臨不外乎是得知了消息,趕來「救火」的,不過當她看到一臉平靜的兒子時,倒被鬧得糊塗起來。除了前殿內的一地雞毛,他鎮定的面容上看不到風雨來過的痕跡。

    心急火燎的情緒一旦鬆懈,準備好的訓斥立即化為了好言好語的勸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太后便離去了。皇上雍容返回了南書房,一臉得意。

    「四哥!四哥——」

    「臣在!皇上這麼快就回來了?太后沒責難皇上嗎?」

    葉布舒起身恭候大駕,欠了欠身詢問到。福臨一笑,抬手讓他落座:「虧得四哥來了,朕的心情頗為平順,皇額娘的話朕統統都點頭應是,最難碰的莫過於軟釘子了,面對朕耳提面命的模樣,她也無話可說呀!只好勸慰了一番,嘮叨朕別和新媳婦鬧彆扭,臨了便回永福宮了!不過,真是怪了!她是如何得知朕和戈瑪拉不合的?!」

    「皇上的四位公公可在?」

    「在呀!」

    「服侍皇上起居的八位宮女可在?!」

    「這——這倒是沒細看,四哥等等!」

    福臨轉念一想,丟下葉布舒徑直走出了書房,將魏公公喚到了身邊:「魏楠生,去清點下人數!」

    「蔗!」魏公公領命而去,皇上意氣風發的復而折返,他壓低了聲音說到:「四哥懷疑朕的身邊有太后耳目?」

    葉布舒謹慎的起身垂頭,心裡失笑不已,什麼叫懷疑,這簡直是明擺著的事兒。不過他擔心的並非太后,而是另有其人,抬起眼簾看了看皇上,他一板一眼的說到:「臣不曾這麼說過!倘若真有此事,並不為過!母子連心,天地可鑒!」

    「什麼狗屁!」福臨為此惱怒的一頓,朝珠被他猛然坐下的身形引起了碰撞,「啪啪」直響。

    「皇上,這些暫且不說,臣想斗膽問問皇上,大婚不過數日,這皇后如何惹惱了您?」葉布舒伴著他坐入了一旁的椅中,關切的問到。

    「嗯?朕不曾說過她的事兒啊?」福臨抬起眼簾,那神經質的猜忌又來了,葉布舒微微歎了口氣:「是皇上剛才自己說的,您不是說和戈瑪拉不合嗎?臣記得這位戈瑪拉應該是皇上新過門的媳婦吧」

    「啊朕有說過嗎」福臨頗為窘迫的溜了溜眼珠,失笑了:「四哥,朕多慮了!你不請自來,是為此事?」說罷他看似憨憨的笑了,不過,他言語上留給葉布舒的套,卻清清楚楚的擺在葉布舒面前,一點也不含糊。

    「臣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為此事而來!此次進宮是來謝恩的!虧得有皇上的恩典,讓臣和東莪得以小聚,臣感激不已」

    「哦」福臨怔怔的點了點頭,這個理由簡直合情合理!打消了他所有的疑慮,他思量了半餉,一屁股坐在了椅中,重重的歎息到:「朕還以為也罷!算是誤會了四哥,朕給你賠罪了!」

    臨了,福臨快速的抬了抬手,阻止了葉布舒呈長的惶恐之辭,頗為優柔的開口再道:「四哥,若是你娶了一個並不愛的女人,才猛然發現了一個讓你動心的女人,那該怎麼辦??」

    葉布舒眨了眨眼迷糊起來:「此話聽起來挺彆扭的,臣惶惑」

    「哎呀,也是!朕問誰不好呀,偏偏只能問四哥你!你是打死了也不願隨便娶妻的人,滿朝皆知嘛!!」

    「皇上——過獎了」葉布舒訕然謝恩,尷尬的一頓,忽然靈光閃現開口問到:「皇上和新媳婦鬧彆扭,是因為另有所愛??!」

    「不止如此,朕大婚以後便百般冷落這個驕橫跋扈的皇后,三日未寵幸,她便要死要活,想跟朕討要說法,還想到皇額娘那裡去告狀!!你說這個媳婦要得麼?!她這不是**之相嘛!!三天就嚷嚷起來,朕如何受得了她!!」

    葉布舒暗暗翻了翻眼簾,看來太后和岳父的那些傳言深深的影響了皇上,他對女人的要求非常微妙,甚至對待正常的夫妻關係都摻雜了莫名的情緒在裡頭,他在此事上心態叵測,恐怕怨不得皇后什麼吧。

    「夫妻間**女愛正常得很嘛」

    「打住!朕不愛聽四哥這話!噁心得厲害!」

    葉布舒再度絕望的瞪了瞪天花板,拐了個彎說到:「和心愛的女人**女愛,正常得很嘛!」

    「」福臨不置可否的瞄了瞄葉布舒,嘀咕了半餉終於敞開了心聲:「朕喜歡鄂碩的女兒,董鄂氏,四哥對她可有印象?」

    「什麼??董鄂氏??那不是個小姑娘嗎??她年紀不到啊!」

    「嚎什麼呀!」福臨頓時沒好氣的責難道,洩氣的癱坐在了椅中悻悻說:「四哥覺得朕有毛病?也是吧,是朕走火入魔,不知道被什麼糊了眼,迷了心竅!她是為了籌備婚禮奉命進宮的。這些日子來,和朕接觸的機會並不多,可是給朕留下的印象卻太深刻了,她年紀雖小,人卻水靈,最可貴是飽讀詩書,有見解又很明理」福臨似乎陷入了回憶,愁苦中自然夾帶了一絲甜蜜。

    葉布舒自知失言,頓時垂下頭投其所好的說:「年紀小有什麼,東莪不是讓臣守著長大的嗎?是臣大驚小怪驚擾了皇上,請皇上責罰!」

    福臨振奮的一樂:「責罰什麼呀!快跟朕說說!既然四哥終是抱得佳人歸,若是朕效倣傚仿呢?有用嗎?」

    「皇上,這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江山美女只能選其一,這個千古道理,它再過上個千百年,也是真理呀!」

    「四哥不就是指多爾袞沒瞧得上你,處處打壓嗎!這有何難,四哥現在苦盡甘來!你那個輔國公之爵朕封給你便是!」

    「不是這個理兒!!臣怎麼敢向皇上討爵位!臣的意思是皇上貴為天子,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皇上,這跟臣的處境是有天差地別的,江山社稷和仕途前景那完全是兩碼子事兒!不能相提並論吶!」

    「戈瑪拉就能和江山社稷相提並論嗎?!什麼狗屁!」

    福臨拍案而起,又發起脾氣來。葉布舒深深歎了口氣,想不到他們兄弟二人,倒是將這喜怒無常的習性演繹得非常相似!

    他站起身來中肯的說:「皇上,天下的女人都是您的,您看上了誰,是她的福氣。但皇后卻是「天下人的」,如今皇上大婚的喜慶還在,怎能嘩眾之然潦草廢後!若皇上沉不住氣,怎能運籌帷幄將大局掌握在手裡!」

    福臨聞言頓了頓,似乎聽進去了他的勸告,背著他的面兒錯愕說到:「是呀!是這個理兒!看來是朕太毛躁了!!這勞什子情情愛愛的,真是擾人心緒!!」說罷他轉過了身來,臉孔上已露出了和順之色。

    一君一臣兄弟倆人,還未來得及相視而笑,魏公公回來覆命了。只見他欠了欠身,神色從容的附耳稟告,頃刻間福臨臉色大變,勃然大怒說到:「讓所有宮女、太監到乾清宮南書房見朕!缺席者!以擅離職守之罪杖罰五十,逐出宮去!!」

    葉布舒聞言悄然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領命而去的魏公公,急忙換上擔憂的神情,勸慰起這個龍顏大怒的弟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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