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正文 十九章 獄中龍
    「砰、、、、」鐵門就像是一頭黑色的惡獸,又把外面的世界與亭子間給隔了起來,透過窗台上稀疏的欄杆,黯淡的光線更加顯得亭子間裡的陰森。走廊裡開始亮起了五十瓦燈泡特有的昏昏沉沉的光線。

    「回來拉?」鬍子兄弟已經被放了下來,黨和人民警察對他的關愛體現無疑。「你回來遲了點,飯早開過了,我給你留了點飯」,鬍子哥把一個裝豬潲水的桶一樣的木桶拎了過來,道明臣湊著暗淡的燈光一看,是大白菜烀飯。淬火太久的菜幫,正展現了貧下中農特有的本質——黑!陳年谷米和刺鼻的劣質菜油的哈喇味把飢腸轆轆的道明臣的胃口折磨的一點也沒了。

    「就吃這個?現在還是1958年嗎?」道明臣一個瀟灑的甩手,木桶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拱橋,「匡當」砸在了牆角,質量還真是好,在地上忽悠了半天,沒見掉一塊皮。(不像今天的狗屁東西,都還要標明保修期)

    「哎哎哎!」公安在外面用鍍鋅鋼管敲了敲鐵欄杆,「有的吃就吃,沒得吃馬上不要喊冤!再找麻煩把你調到暴力犯那邊!」

    道明臣一臉的不相干。公安見他一副愛誰誰的拽樣,知道是個油條,扭頭就走。

    過了一會兒,這個促狹的公安端了個搪瓷缸子坐在了外頭,白花花的米飯在缸子上冒了個大尖,上面全是熱騰騰的大白菜炒肉絲,雖然說肉絲不多,只能像是白色革命時期的地下黨那樣偶露崢嶸,但明顯捨得放了好多豬油的白菜,正把一股屬於食物的清香,傳遞給不算大的空間裡的每個人。

    打牌方片刻,世上已千年。

    眾饑荒賊齊刷刷地嚥了口口水。

    公安的大拇指翹的象貴妃醉酒裡的梅蘭芳一樣,得意地把嘴砸巴的山響,四濺的唾液簡直就是一挺馬克沁。看到公安把米飯一口一口扒拉進嘴,道明臣輕蔑地罵了句「豬玀!」

    「什麼?」公安的耳朵可是很靈的。要不以前的江湖好漢怎麼會形容他們叫做「鷹犬」呢。鷹者,取其目敏,犬者,誇其耳尖。

    「你剛才說什麼?」公安可沒看到剛剛道明臣在公堂上的威風八面,看到有人敢擼他老人家的虎鬚,怎麼能不發飆。(公安多半是這德行!)

    「啊紀公園!」道明臣來了個大喘氣。「侏羅紀公園!怎麼了?」

    「什麼叫侏羅紀公園?」公安有點不太明白。

    「那指環王知道不?」道明臣說道。

    「神經!不知道講什麼東西。」公安罵了句,繼續吃飯去了。

    正大快朵頤間,外面的二道門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外面的公安扯著喉嚨在叫「小張,有人給賭鬼送飯來了!」小張公安恨恨地丟下搪瓷缸子,「誰家的消息這麼快,剛進來局子就有人來送飯,他、、、」

    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噎在那兒了,進來的是一個櫃式冰箱一樣巨大的漢子。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強壯!後頭還跟了個穿傣族服裝的女孩。女孩給人的感覺就是漂亮!女孩的手裡捧著個三層攢盒。

    「道明臣在哪兒?」冰箱般的大漢問道。公安心裡暗暗比較了一下來的一男一女之間的身高,不由得一陣大為可惜,為什麼這女孩這麼漂亮卻和長的象野獸的男人在一起,而我這麼帥,卻只能在家有個拖鼻涕阿巧、、、、、、「在這,在這兒!是大牛吧?」道明臣聽出了聲音。

    一陣巨錘夯地的聲音傳來,先出現在道明臣視線裡的卻是那個容貌清秀的女孩,「荷花?」道明臣有點意外,「你也送飯來了?」

    「小維姐說了,家裡再忙,也要把老闆服侍好先!」叫荷花的女孩用一口標準的安徽普通話說道,「路上來時,還差點碰到個孕婦,大牛險些揍人家!」(看看最下面鏈接裡演荷花的是哪個妞)

    「小子,你夠牛叉的啊!」道明臣笑呵呵地說道。一壁遞上支順來的「飛馬」給大牛,大牛扭過頭,「警察同志,先開個門好嗎?讓我們把吃的送進去。」

    小張公安眼珠轉了幾轉,搖搖頭:「不行!咱們有規定,過了開飯就不能開門了,有什麼就在欄杆裡遞過去吧。」

    「你存心是找茬是怎麼著?」大牛的脾氣本來就是屬於炮仗型的。軍隊裡又是乾的糾察,只有他找人麻煩,哪有別人找他麻煩。

    小張公安一臉「你能把我怎麼著」的表情,他才不怕呢,身高體壯有屁用?碰到警察都吃癟。

    道明臣趕緊拉住大牛粗如牛腿的胳膊,不要一個衝動,兄弟兩個全部進來吃大茶飯,大團圓。大牛瞪著巨大的牛眼盯住小張公安,嘴裡呼哧呼哧往外冒白氣。

    道明臣冷笑兩聲,抓住亭子間的鐵欄杆,左右一用力,「啊——」一聲巨吼,襯衫禁不住暴起的肌肉,被繃出條條裂璺,『矣乃』一聲,鐵欄杆被他硬是拉開了個大圈似的空檔,荷花趕緊把攢盒通過空擋遞了過來。

    眾饑荒賊和小張公安都把嘴張的笆斗大,怔怔地看著道明臣。小張公安的搪瓷飯缸子還「砰」一聲摔在了地上。米飯白菜撒了一地。「我的晚飯」小張公安急死了。

    一打開攢盒,道明臣假意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瞧你們給我帶了什麼來,又是雞腿!明明知道我不喜歡雞腿的!」其實吃的下吃不下?他吃起來都不帶吐骨頭的。

    眾饑荒賊和小張公安齊刷刷嚥了口口水。

    眾饑荒賊紛紛圍上來,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的香味。個別手賤的指頭已經蠢蠢欲動。大牛隔著欄杆一把掐住一個正伸出五爪金勾的饑荒賊的脖子,「我哥還沒吃,你小子就想幹嘛?拉屎把膽給屙掉了?」饑荒賊的臉被大牛拉的臉皮貼在了欄杆上,像個雞崽一般,荷花也在旁邊叫囂挑撥道「揍他!揍他!」

    小張公安趕緊上來拉住大牛,「快放手,快放手!你幹什麼?放手!」見大牛鳥都不鳥他,自己又夠不到那麼高,真急死了,趕緊求助似看著道明臣。

    道明臣揮揮手,大牛恨恨地放開了手,剛剛的饑荒賊在地上只能吐白沫了,「沒事,沒事,這是呼吸紊亂,過會就好了,大家來吃啊!」道明臣熱情地招呼道。還有人敢來沒?全都縮到牆角去了。

    道明臣向鬍子老哥招招手說道:「鬍子哥,來,一起吃!」

    鬍子哥趕緊搖搖手,怕怕地看了一眼欄杆外的大牛,畏縮地說道:「不要了,你瞧你這兄弟,胳膊粗的跟什麼似的,我身體不好,經不起他這麼一下!」

    「讓你來就來,是不是要我進來揪你?」大牛一臉的光火。

    鬍子哥屁滾尿流地爬了過來。

    「這是什麼腿?真不賴哦!」鬍子老兄吃的是眉開眼笑。當然如果那個壯漢能夠離開的遠一點,就更加好了。

    「是雞腿!」道明臣說道。

    「雞腿有這麼小的麼?」鬍子哥拎著個沒他指頭大的雞腿問道。

    「是田雞腿!」道明臣回答道。

    荷花一臉的鄙夷,嘴裡輕輕咕噥了句「農民!」看見老闆朝她橫撇了一眼,趕緊調皮地吐了吐蓮舌。鬍子哥誕著臉笑笑:「我平時錢掙不少,不太懂這些布爾喬亞的東西。我平時都是吃點大腸,肚肺什麼打打牙祭。下次我請你吃。」

    道明臣將下面幾層攢盒一一打開,霍!「梅菜烤河蝦」,「走油蹄膀」,「獼猴桃蒸烤鴨」,「竹蓀鱸魚湯」外加一碟餃子。

    「赫!!!四菜一湯,吃到中央,看見*,鄧*平靠旁!」道明臣故意裝作覺得好像這菜只是很「工作餐」的樣子說道。(大家有人知道誰是*嗎?)

    鬍子哥和眾饑荒賊的驚歎,猶如鬼佬廟(天都人習慣稱教堂為『鬼佬』廟)裡的詠歎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張公安的表情也沒了剛剛的神氣,晚飯已經被潑掉了,這下只能眼睜睜看著了,口水老早就已經達到了百年不遇的警戒水位,好在牙齒不是西貝貨,否則真要大水沖脫龍王廟了。

    「鬍子老哥,你知道吃飯有四句真言麼?」道明臣故意拿吃喝說事,來刺激刺激小張公安。

    「什麼四句真言?」鬍子哥狐疑地問道。「吃飯難道還怕吃不過別人?」

    道明臣搖搖手指頭,「吃的過人也是本事,你若將我四句真言學到手,包你終身受用不盡,橫掃**八荒,憾求一敗!」

    眾饑荒賊紛紛起哄:「大哥,說來聽聽,讓我等也見識見識!」

    道明臣得意地吊了眾饑荒賊一會胃口,慢慢說道:「四句真言乃是『菜來先奔頂,爾後掃四方,人多休啃骨,事急來泡湯!」

    一片掌聲,鬍子哥喃喃念道:「絕學!絕學!你是從哪學來的大哥、、、、、、」

    「這餃子倍香,誰包的?」道明臣問道。

    「是』鵝『和桂花!」荷花看到老闆誇她,激動的連臉都出現了一陣緋紅。燦若荷花。

    鬍子哥在一旁搖頭晃腦道「難怪,難怪!我說怎麼餃子裡有股美人脂粉氣在我齒郟間彷徨,徜徉,徘徊、、、、、、」

    登時道明臣、大牛和眾饑荒賊腦後統統出現一大排痱子!

    荷花滿臉嬌羞無限,撇了道明臣一眼,低頭去玩弄她的大辮子了。

    「你們今天吃的什麼?」道明臣回頭問荷花道。「我要是知道小維還買那個破鹹魚回來吃,我明天回去就把她打成鹹魚!又不是沒錢買肉,幹嘛那麼省!」

    「『鵝』們安徽還吃不到鹹魚哩。每年一開春,『鵝』娘和『鵝』爹帶著『鵝』們就出門要飯咧。老闆你是不知道,『鵝』們安徽有首民謠,我唱給你聽:『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個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戶人家賣田地,小戶人家賣兒郎,『鵝』沒有東西賣,背起花鼓走四方,咚咚嗆咚咚嗆,咚嗆咚嗆咚咚嗆!』」荷花聲情並茂地說道。可惜她忘了件事,她是安徽蕪湖人。

    無語,是啊,現在的中國剛剛改革開放,經濟搞活,分田到戶,有的地方的確還是很困難。道明臣心中湧起一片悲天憫人之情,唏噓之情勾起了聖人心腸。眾饑荒賊卻在心裡都在暗暗盤算什麼時候乘機去安徽討房『小』的。眼前的這個荷花比起家裡的那個黃臉婆、、、、哎、、、真是的、、、、、熒火、、、、皓月、、、「對了,大牛!」道明臣擦了擦嘴,「生意怎麼樣?」說完拚命把眼睛眨的象星星似的。

    大牛也眨了眨牛眼,豎起四個指頭,「不多,今天才賺了四十塊」!

    道明臣心中的那個樂啊!最起碼有四萬,才一天而已,現在黃幫賭場也沒了,真是爽到了*!警察那支票,嘿嘿,去跟鬼要吧,老子就沒有,你能怎麼的?

    「給每個丫頭回去都發500塊獎金!」道明臣大手一揮。眾饑荒賊紛紛用看白癡奧運會冠軍的眼光來看著他。賺了四十,獎金一人五百?(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公安小張想想自己那幾個破工資,把自己煽了跟荷花做服務員的念頭渡有。

    荷花高興的跳了起來,通過被彎成了圓弧的「欄杆洞」爬進半個身子,摟住了道明臣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一口,是難怪她興奮,家裡的房子可以翻一次磚頭的了,興許還是他們村第一家告別草房的呢。眾饑荒賊那個羨慕,那個嫉妒、、、嘖嘖、、、道明臣下身沒來由的一陣燥熱,「小娘皮,幹什麼,鬆開!」趕緊把荷花推開。

    吃飽喝足,鬍子哥折了根草莖,做了個自造的牙籤,先遞給道明臣,然後自己也做了一根。舒舒服服坐在牆腳享受起來。

    眾饑荒賊看見道明臣已經吃完,沒有誰發話,烏秧烏秧衝了上來,盧旺達和埃塞俄比亞的難民見了也要跪下叫聲「師傅!」哪個不是雙槍陸文龍,叉開的五指,就算安祿山來了,也要帶是門生帖子。看著他們的吃相,道明臣腦海裡只有一句蘇大的膾致人口的好詞可形容:「千騎卷平岡!」道明臣不由得平生第一次臉紅,自己剛剛吹的牛原來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江邊賣水)

    小張公安在外面急死了,「哎、、留點給我撒!你們這幫***!」有沒有人留?眾饑荒賊連盤子都有人舔,不缺人選。

    道明臣看他們吃完了,把攢盒又遞出去,欄杆又拉回原樣,但欄杆想和以前一樣筆直是不可能了。

    揮揮手,把大牛送走。道明臣轉身問眾饑荒賊:「你們家什麼時候來保釋?誰順便把我也保出去吧,我出錢!」鬍子哥歎口氣,接過話頭說道:「這倒霉事已經不是一趟了,保釋花點錢是小事,關鍵是要砸石頭,掙兩天工分。麻煩的要死。那些暴力犯老是把我們當闊老,老是搶我們的香煙,看守所就屬「硬騎」(強姦犯),三隻手和我們地位低。哎,不是這賭癮太大,我說什麼也不會再進這鬼地方!」眾饑荒賊紛紛訴苦,這個說我被人當過板凳,那個說被人敲掉大門牙。

    道明臣把香煙一彈,問道:「黃幫怎麼這麼不負責?媽的,老子這趟出去自己開個賭場,保證安全,再不搞這等鳥氣來受」!

    眾饑荒賊聽得「賭」字真比吃肉還快活,紛紛問道:「老大,你準備開在哪兒?快說說?」

    道明臣昂然道:「在海灘上搭個棚子,靠著我的露天餐廳,餓了,現成的吃的,警察來,先要從我那餐廳過,發個汛號來,立馬就閃人,那麼大個「紂臣墩」,哪兒不好藏人啊。再說,不行,就幹他娘的,反正黑燈瞎火。」

    門外的小張公安聽了嚇的伸了伸舌頭。心道,你這傢伙一身蠻力,挨你一傢伙,怕是要功能紊亂的,下次行動我得離遠點。

    眾饑荒賊聽的大妙,想想,看到外面的小張公安,紛紛把手指按在唇間,「噓!!」

    「噓個屁!我就讓他聽,他能怎麼的。老子在越南抗槍殺人,回來這個那個,阿貓阿狗都管我,我還回來幹什麼?」道明臣一看到他們這膽小的樣子就火大。斜著眼看著小張,道明臣一字一頓說道:「別——把——老——子——惹——急——了!」拳頭握的「辟里啪啦」一陣暴響。

    小張裝作什麼也沒聽到,趕緊兩步並一步別的亭子間門口去了,一路走,一路腿打飄。他就是一良民,平時狐假虎威還好,碰到這樣的,他心裡也沒什麼底。

    眾饑荒賊臉上都寫著兩個大字——「崇拜」。

    因為今天這章估計不會影響劇情,既然寫了出來,就把它發上來吧。

    自從看了大頭魚大大的書評,我才知道,我給了很多人的感覺原來是要寫都市流氓文章。天啊,我原本是準備草草寫上一段,就進入玄幻的天地的,你們看,我的體裁就是在申請的時候就是玄幻。而且我的腹稿也是打的是玄幻,現在的文字不過是鋪墊,我覺得現在的架空的交代設定時都過於簡單,為什麼不能詳細點介紹呢。

    但是大頭魚大大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我想問問我的51個讀者,你們說我該怎麼辦?是按照原來的玄幻設想寫下去?還是就寫都市?如果寫都市,我就要從新開始構思,可能要停一陣子。如果是繼續按照原來的思路,就不需要停了,但我保證,無論如何絕對不會tj。打擾你們一點時間,在留言裡把你們的想法告訴我好麼?我希望大家來決定道明臣的命運。

    大頭魚大大,把你的登陸帳號留下,我給你加100分。今後,有好建議的,我都加100分獎勵!(可是相當於50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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