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20 正文 第十一章 當頭棒喝混沌人
    第十一章當頭棒喝混沌人

    「這點錢,我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麼。我是想建座學校,讓那些小孩們讀上書,可是現在官閥層層剝削,你建一座學校,只要規模大點,上面就有人吸血鬼一樣來了,三番五次,不倒也得倒。我又是沒有什麼勢力的人,實在難辦。」

    昏暗的油燈下,林石支著腦袋給陳默言訴苦。陳默言聽了,啪的一掌打在林石頭上,罵道:「你要是沒有勢力,那我豈不是連活著的權利都沒有。」

    林石知道他在說什麼,苦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上層社會的人,用到你的時候還好些,用不到了,就扔到一邊,不卸磨殺驢,就屬萬幸了。」此話一出,陳默言也沉默起來,和林石兩人面面相覷。

    「若是小的不行,就辦大的吶?」林石想了半響,開了口。「小打小鬧終究不行,不弱我也辦座大學玩玩得了,反正終究是要倒閉,還不若混幾天校長當當。」這幾日在北京,他親眼目睹了幾所大學的倒閉,心中委實有些悲涼,語氣也不免有些憤慨。

    「你要是真辦野雞大學,我去做個副校長。」陳默言知道他在開玩笑,也跟著說了一句。兩人說了這兩句,又沒什麼可說的了,林石心事重重,現在不僅僅是基礎教育辦不到,就連大學都是朝不保夕,那些倒閉的大學,不是它們就不好,而是在這個世界上,人的生存都是難題,知識的生存更加艱難。

    要是有個地方,跟保險公司似的,你辦了這個大學,提前請公司的人去評估審核,條件夠了,就給你如保,等你艱難到辦不下去的時候,就收容了這個學校,該多好啊!林石腦中忽悠閃過這個念頭。

    想了想,他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別說現在,就算是後世國家機器的干預下,這樣的公司或者組織都不可能出現,太糟錢了不說,單單是學校的評估都很難做到,裡面明裡暗裡的貓膩,彎彎道道,實在不少。

    「前幾天倒閉的那個藝術學院,我覺得很是不錯,他們還請來齊白石講學,學生的畫作我也看過,有幾個有天分的,可惜現在,高樓大廈瞬間傾,煙消霧去鳥獸散啊!」陳默言感歎了一句。

    林石也是一陣動容,他自從到了北大以後,就常思索關於教育的問題,什麼樣的學校才能讓學生學到真正的學問,什麼樣的學校才能保證學生能夠學如己願。得到的結果是,只有一個有著自己學術中心和風格的學校,才能做到。

    譬如,西南聯大。

    曾經在歷史上曇花一現的西南聯大,曾經深深扯動過林石的心,那個聯合大學裡的老師,人才輩出,風雲彙集,西南聯大的建立,雖然是當時情勢所迫,但卻是一段學術界的盛世,是那個時代鐵血死亡主旋律上開出的一朵皎潔的花。

    可惜,西南聯大的出現,離現在很晚啊!林石歎口氣。聽見林石歎氣,陳默言道:「你也不要太憂心,世界上的事,總是有解決方法的,我們明日去求求蔡校長,或者他有點辦法。人定勝天,別老是局限思維,這可是你告訴我的。」

    林石腦中像是被閃電劈過,人定勝天,他怎麼忘了這一點,有時候的道理,自己明明知道的很清楚,可是還是要別人在關鍵時刻告訴自己,才得以醍醐灌頂,靈光大開。西南聯大既然現在沒有出現,為什麼他不能建造一個。當初的聯大不過是個緊急期的避難所,來的匆匆,去的匆匆,真是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為什麼他不能未雨綢繆,讓聯大建立時不倉促,撤退後還保留著自己的文化學術中心地位?

    這個東西,或者就是理想了吧。林石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自己也寫了許多被人稱道的文章,但是抄襲的東西也很多,而且看著民之寒苦,什麼都做不了。雖然自己在《新報》上每一週一篇的社論專欄,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個書生,沒有做什麼實際的事情,只比那些風花雪月的文人強了一丁點,所謂五十步笑百步,就屬此類。此外,他還做過什麼?和這個時代的文豪大家禮尚往來,學了一點醫術,學了一點武術,但是實際上起得的作用有多少吶,他還不是順應著這個時代的潮流隨波而去,跟所有這個大時代裡的人一樣。

    林石細細想來,很是汗顏。現在既然有了目標,那就不能向以前那樣混混沌沌了,他要建立一個學術中心,建得廣廈千萬間,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至少在這個時代,能起到這樣的作用。

    「默言,謝謝你!君之一席話,讓我知道了許多事情,也確定了自己的理想。人總是在挑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才會有進步的。」林石說的很專注,從這一刻開始,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了目標。

    有的人,生而閃亮,生而背負著使命;有的人,卻要靠尋找來知道自己去做什麼。林石覺得自己屬於後者,不成大師,也為良匠,他深知自己和大師們之間的差距,也許再潛心研究苦讀十年,他也許能和這些文化上的巨人平起平坐,現在在他們面前,自己也不過是個有點天分的後生小子而已。

    那麼,以後我的路,就是要奮鬥在建造這個大學上了,這個西南聯大,將不再是歷史上那個聯大,它將是中國的文化中心,它將是一個中華學術界的標誌和豐碑。林石暗下決心。

    「對了,默言。你說今日有人來找我,又不是沈小姐,那是誰啊?」林石想起這個問題,問向陳默言。

    「嗯,是個老頭子,我也不清楚是誰。知道你不在,就走了。對了,你打算怎麼安排沈小姐。」陳默言一下子八卦起來。他和林石在一座小院裡住了這麼久,年輕人本來就有許多共同語言,一來二去,就成了知交好友,沈夢亭的事,他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現在先安置她租處房子住下,剩下的再說。默言,這幾日大風雪,房子可能不好找,你可能還要委屈幾日,跟我住下了。」

    「得了,客氣什麼,跟我說什麼委屈,如此佳人住我的屋子,我高興還來不及。」陳默言笑著調侃一下,接著道:「跟你連床夜話也不錯,我總覺得跟你在一起說話,要輕鬆的多。」

    林石笑笑,沒有多說什麼,來到北大後,自己所處的環境不同,所說的話也跟以前不同了,沒了那股油腔滑調,但是那種時不時的小幽默還在。更關鍵的是,他從小生活在一個和平安詳的時代,骨子裡沒有這個時代代表性的陰鬱氣質,這是最難得的。

    「嗯,不早了,睡吧,明天再說。」林石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你明天還要講課,也早點睡吧。」一旦他確立了自己的目標,這段時間來的彷徨迷茫和無所謂都不見了,瞬間呼呼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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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真是禍不單行啊!被狗咬,生病,還遇到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堆到一塊兒,搞的及其狼狽和鬱悶。所以更新時間不穩定,但是保證至少一天一章,過了這段人生的低谷--不會超過一星期,俺就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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