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療傷（下）
「你是神仙姐姐！」鱷開口說到。只是那聲音乾澀沙啞，再也不復往日間的清冽。
瑪法有些發愣。神仙姐姐？那是什麼人？鱷是在說我嗎？「鱷，我是瑪法啊！難道……難道你已經認不出我了？」瑪法卻以為鱷這是迴光返照，忍不住一陣心酸，淚水再次潸潸而下。
鱷又貪婪地、狠狠地看了幾眼。鱷卻也以為自己這是臨死前的幻覺……「呃？瑪法？你是瑪法姐姐？」聽到神仙姐姐說話的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神仙姐姐，什麼時候又變成瑪法了？再細細打量了一番，鱷終於隱約看出些瑪法的影子來。
「你真的是瑪法姐姐？」鱷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瑪法。「是了！姐姐你平日裡，臉上都是些粉彩，確實看不清面容。只是姐姐，你為何要遮掩住自己的面貌呢？」不知是鱷真的迴光返照還是怎的，此時他的頭腦，竟是格外清醒，霎時間便猜出了事實。
「鱷！你還有心思說這個！你的傷……你的傷若是再不處理，恐怕就……」瑪法雖然口裡責怪著鱷，臉上早已升起兩片紅暈，看得鱷一陣心神激盪，若不是身子不允許，恐怕就要撲將上去狠狠親上幾下了。
不過聽瑪法這麼一說，鱷也意識到現在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剛剛震驚於瑪法的容光艷麗，心神集中，還不覺得什麼。此時聽到瑪法說到傷情，鱷立時感到肩膀後背處傳來的陣陣劇痛。尤其是肩膀那裡，幾乎感到就要斷去。
無奈瑪法對這等重傷毫無辦法，只能呆呆地在那暗暗垂淚。鱷倒是知道如何處置傷口，無奈自己又如何夠到後背？即便可以，恐怕還沒有縫合，自己就先痛暈過去了。
「姐姐，你先幫我清洗下傷口。」鱷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否則自己可就真的堅持不住了。「用清水。」可惜現在時間緊迫，不然最好還是用，煮沸過後涼下來的水安全。「清洗的時候，把傷口都翻開，把裡面的髒污都洗出來。」鱷曉得那些食肉動物的爪子裡都有許多病毒細菌，俱是毒物。無奈自己手頭沒有酒精，只好用清水反覆沖洗。好在瑪法這裡有不少消炎解毒的藥草，雖不知能否逃過狂犬病，但一般的傷口感染，倒還不必太過擔心。
瑪法急急取來一罐清水，輕輕解開纏在傷口的獸皮，忍不住又是低低驚呼。只見不少傷口，內裡的皮肉已是翻了開來，露出鮮紅的肌肉和白慘慘的骨頭。鱷緊緊咬著牙齒，頭上湧出不少汗珠。「姐姐，快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鱷一字一頓道。
瑪法狠狠心，舀起一瓢清水，便倒了下去。「哼∼∼」一聲悶哼，鱷的身子猛地一僵，渾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瑪法急忙停住，急切問到：「鱷，你怎麼樣了？要不……要不，先不洗？」
「不行！快點！不然來不及了！」鱷深知自己現在還能堅持，若是再呆上片刻，只怕自己也抵受不住痛苦，就此罷手。但那樣一來，日後免不了傷口感染、腐肉橫生，只會是更大的苦難。還不若忍受這一時的劇痛，將來好過。「姐姐，不要想那麼多！快些清洗啊！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鱷急急催促到。
瑪法一咬牙，手裡的水瓢又傾了下去。「鱷，你忍住啊！」
「嗯哼！」從鼻孔中噴出這兩個字，鱷盡力忍住痛，努力回憶著前世學過的簡單傷口處理方法：清洗、消毒、縫針、包紮……
瑪法終於滿頭大汗地清洗了一遍傷口，仔細地把每一道傷口都洗了個乾淨。顧不上身上沾著的血污，瑪法又按著鱷的吩咐去取藥。「姐姐，要那些可以解毒止血消腫的藥草。對了！要先把傷口縫合，不然肉是長不起來的！」鱷忽然想到這時沒有碘酒之類的消毒藥水，若是臨時制取藥草的浸液，也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先將傷口縫合，再敷以草藥。至於傷口之中的毒素是否可以拔除乾淨，那就要看自己命夠不夠硬了。
瑪法先將那些藥草盡數取了過來，又取了塊乾淨的獸皮，輕輕擦去鱷臉上的血污和汗水，愛憐地歎道：「鱷，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鱷卻不敢先回答這問題，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沒有救回來。瑪法這溫柔一擦，鱷卻感到眼前一黑，就要往後倒去。瑪法眼疾手快，趕忙扶住鱷的身子，擔心地問：「鱷，你要不要緊？是不是先服些藥湯？我還有些人參，你先含在口中，護住一口氣的好！」說著也不理會鱷的意見，逕自將一棵人參的鬚根塞進了鱷的嘴中。
鱷此時哪裡還去管這藥草是否珍貴難得，小命要緊，見瑪法將人參鬚根塞進自己嘴中，急忙咀嚼數下，將那津液連同鬚根盡數吞下肚去。這人參入腹之後，不過幾下呼吸，鱷便感到一絲暖氣從腹中升起，慢慢散向全身，一時間，竟是精神了不少。
「姐姐，我好些了。你還是先幫我縫合傷口吧！」自覺可以忍受縫合傷口的劇痛，鱷出言催促到。
「鱷，姐姐不知如何縫合這傷口吶……」瑪法皺著眉頭，憂心地說到。
「姐姐，你就當是在縫獸皮！」一時間，鱷也不知該如何比喻，突地想到見過瑪法縫製衣裳，急忙說到。「不過別用籐條啊，太粗了！用……用……」用什麼線呢？此時尚且沒有棉花或是絲綢，鱷卻是想不到該用何物縫合。
「用什麼？」瑪法自然知道不可使用那籐條，否則鱷又是大出血。「骨針姐姐這裡有的，用什麼做線？頭髮？不行啊，太細了，容易斷的。」瑪法著急地四處打量，尋找可以做為線的物品。
「頭髮不行……頭髮……對了！」鱷想到頭髮，不由把自己從頭到腳想了一遍。「腸線！可以用腸線！姐姐，可以用腸線！」
瑪法一臉疑惑，繞到鱷面前問：「鱷，腸線是什麼？腸子做的線？」
鱷一時啞然無語。是啊，腸線是什麼？鱷前世不過聽說，外科手術時，使用腸線可以免去拆線之苦，至於這腸線用何種物質製作，也是不知。只是現下情況危急，便是不知如何製作，也要試上一試了。「姐姐，你試試將那動物的腸子撕成細條。越細越好！」
瑪法急急取來殘留的鹿腸。鱷也不敢閒著，幫著瑪法在那撕扯開腸子。「對了，姐姐，還要把這撕開的腸線放在沸水中煮一下。」鱷想到那動物腸道之內多有細菌，若是一個不慎，恐怕自己這傷口感染是逃不了的。前世的時候，家裡煮食大腸之類的菜式，均要先用精鹽細細揉搓清洗，眼下莫說是鹽，便是熱水也要現燒，也只得從簡了。
瑪法又急急丟下手中的長腸，跑去架罐燒水。鱷也知需要多少腸線，只得細細將那腸道撕成小條。瑪法待那罐中水燒沸，又匆匆將撕好的腸線放了進去。待得又煮上幾沸，瑪法將陶罐取下，傾出沸水，讓那腸線在罐中冷卻。鱷又提醒瑪法，將那些骨針放在火上炙燒去毒，這才算是準備完畢。
瑪法選了根腸線串在骨針之上，卻猶豫著不敢下針。鱷雖說讓她將自己當作那獸皮縫製，但眼前活生生的人，畢竟不是那死物可比。鱷這時只覺頭腦又是一陣眩暈，知道再也不能拖延下去。雖然自己知道沒有麻藥，這縫合傷口之痛，沒有幾人可以忍受。可惜那麻果雖可麻醉，無奈自己還要指導瑪法，卻是萬萬不能吃的。
鱷又催促了一遍，瑪法終於不再猶豫，狠狠心，照著最深的那道傷口，便是一針下去。
「嗚∼∼」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啥也不說了，以後慢慢更新的好。
順便友情廣告一下：《破天狼》，不錯的小說，大家去看看。
鏈接地址是：/?bl_id=46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