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走私(1)
    我將手中的折扇打開,微微的在自己的面前扇動著,可是吉恩的目光卻盯著我手中的扇子看起來。

    我心中一動,看樣子這次還真是上天保佑,這個吉恩還真是一個有眼光的商人。

    蘇州的折扇歷史悠久,雅致精巧,被稱為蘇扇。蘇扇品種很多,著名的有絹宮扇、折扇和檀香扇。

    絹宮扇又名紈扇、羅扇、團扇。甚至到來後來清朝,蘇州精製的水磨竹扇骨還被選為貢品之一。嘉慶年間,在山塘街制扇作坊就有10多家,到了現在,雖然說朝廷中每年的稅收日漸緊蹙,可是這蘇州的折扇卻反而更加的暢銷。

    玲瓏雅致的檀香扇,可稱為扇中之王,尤其是供欣賞、陳設、收藏的高級檀香扇,具有很高的藝術水平。郝標家就有自己的檀香扇廠和扇廠。

    不過因為朝廷的禁海令,他們這些商人無法上岸,所以這內地蘇州的特產,當然無法到他們的手中。

    我看著吉恩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你還真是有眼光,這蘇州折扇歷史悠久,雅致精巧,要知道略微好點的折扇就要上百兩銀子。」

    聽見我說這個,吉恩的目光頓時就亮了起來,看樣子這個傢伙對我所說的很感興趣。

    我接著說道:

    「在這蘇州,還有蘇州的絲綢,蘇繡,還有那宋錦……」

    可是這個時候吉恩卻打斷了我的話,問道:

    「絲綢我知道,可是蘇繡還有那個什麼宋錦是什麼東西呢?」

    我看著吉恩說道:

    「蘇繡與湘繡、粵繡、蜀繡並列為中國四大名繡。說白了就是在用現在布上面繡上各種各樣的圖案,有些人甚至能夠在一面刺繡,可是兩個面上卻能出現不一樣的圖案,不僅僅能當作日用品還能當作欣賞品,是我中華的特產。」

    聽見我說著,吉恩越來越專著的聽著我的話,我知道他對我說的話很感興趣,接著說道:

    「宋錦就是蘇州所產的宋朝風格的織錦,這宋錦精密細緻,質地堅柔,圖案豐滿而富於變化,色澤艷而不火,有明麗古雅的韻味。在我們這裡宋錦主要用於裝裱書畫、古籍、錦盒和禮品,當然也可作衣料。」

    略作停頓後,我接著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我方纔所說的三樣東西可都是這蘇州城的特產,不知道鄧姆普斯先生你是否感興趣?」

    吉恩端坐在椅子上看著我說道:

    「那不知道仇先生你對我們的上面東西感興趣呢?」

    「布匹,自鳴鐘,三稜鏡,只要是你們商隊有的,我都要!」我看著吉恩說道。

    「那不知道先生你想要怎麼交易呢,現在貴朝施行禁海令,我們的商船就根本就不能上岸。」

    說起這個,吉恩的臉上有了點無奈。

    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衝著正在旁邊的郝自庚,問道:

    「自庚,你這次去廣東的事情辦得怎麼樣啊?」

    「回仇少爺的話,這次去事情辦得都很順利,那個殷正茂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

    聽見這個,我回過頭看著吉恩說道:

    「現在的兩廣總督殷正茂已經收了我們的銀子,以後只要我們的事情做的動靜不太大,一切都好說。」

    「仇先生你真是神機妙算,我們還沒有到,你就已經將這些事情給解決好了,不知道先生你想要如何交易呢?」

    我搖了搖頭說道:

    「那些都還不著急,生意上的事情,鄧姆普斯先生還是和我的朋友商量,我在一邊聽著。」

    聽見我說這個,郝標意外的看著我,說道:

    「這,仇兄弟還是你和鄧姆普斯先生談,這中間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你們家為主,我也不能反客為主。」

    「郝先生,現在外面的商船在馬交還有上百匹的上好布匹,不知道先生你能要下多少呢,能出到什麼價錢呢?」

    這就開始了,不愧是出來闖蕩的商人,做事乾脆利落,不過吉恩經吉恩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後世談判的味道。

    我坐在那裡品著江南碧螺春特有的清香,看著吉恩在那裡和郝標討價還價。兩個人你來我往誰也不原意自己吃一點虧。

    「郝先生,這些布匹可是我和我商隊的人冒著生命的危險,從海上面運過來的,您要知道海上不僅環境惡劣,還有很多的海盜,他們不僅僅是搶我們的貨物,有時候還會殺害我們的夥伴,所以郝先生您所說的價錢太低了。」

    「鄧姆普斯先生,雖然說你們來得不容易,可是我們將你們的貨物買下後,也還要運到京師,一路上也有不少的匪徒,還有各種各樣的關卡,那個關卡不要錢,要是遇上了流竄的亂匪,也和你們所說的海盜一樣,有什麼連命都保不住。所以一嫌布最多十五兩銀子。」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看著,正在兩個整得不可開交的傢伙,我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你們這樣子互不相讓,也還是沒有結果,還是我來說一句。鄧姆普斯先生,你所想要的就是蘇州的絲綢和瓷器還有茶葉,對不對?」

    吉恩看著我點點頭,說道:

    「還有你所說的扇子和蘇繡和宋錦,我都要一些。」

    「我們用蘇州的絲綢和您一對一的交換您手中的布匹。另外,要是吉恩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作為你在中國的代理,專門為你採購貨物。不知道你認為如何呢?」

    吉恩聽完我的話,思索了一下說道:

    「那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這個吉恩懂得配合我,如此一來,倒也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煩,我說道:

    「一,鄧姆普斯先生你要保證只將你們貨物沒給我們。還有就是我對馬交也很感興趣,要是有一天,我將馬交買下了,我要你和你的船隊要無條件的給我讓出來。」

    聽見我說到了馬交,吉恩的眼睛中閃過一道亮光,這落在我的眼中,我心說道:這個老狐狸,搶佔了澳門,現在我要將它在我的手中收回,而且一個更加瘋狂的計劃在我的腦海中孕育著。

    看著吉恩一臉憂鬱的樣子,我故作不經意地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你是一個聰明人,你們來中國也已經有些年數了吧,找到一個合夥人不容易吧?以前你們都是將那些貨物賣給出海的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能賣到什麼價錢。不過,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咱們合作成功的話,以後在中國,就有一家常年收購你們貨物的商人,那個時候,你們就只是將東西買來運到中國就行了。」

    說完這些後,我端起手邊的茶杯,不再說話,餌已經下了,現在就等魚上鉤了。

    過了好久,吉恩才有點悲壯的說道:

    「好吧,第一條我答應你們,不過第二條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而且其它的貨物你們怎麼說?」

    我知道他是在說那些自鳴鐘和三稜鏡,可是我並沒有打算現在就和他說,還有件東西我要讓他見見,否則的話,他就會因為自己手中有很大的籌碼。

    我回過頭看著郝標,問道:

    「我上次給你的那幾面鏡子還有嗎?」

    「有,要不是因為那兩件破玩意,我早就回到家了。」說到鏡子,郝標有點怨言,確實要不是因為這個,我們也不至於從京師到蘇州七天的路程卻走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讓下人將那個弄出來,給這兩位看看。」我看著郝標說道。

    郝標這個時候也明白了,我問他鏡子的用意,吩咐下人去將鏡子抬上來。

    我看著吉恩說道:

    「我也有一件東西想要請吉恩你給我評估一下,看看能值多少銀子。」

    過了不一會兒,郝家的兩個下人抬著一面鏡子上來了,兩個人都是非常的小心,生怕出點上面閃失。

    我示意那兩個下人將這面鏡子放在了吉恩的面前。看著他驚愕的表情,我有點得意的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你看看這面鏡子怎麼樣呢?」

    「邊框的雕刻太精美了,簡直是一種藝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精美的鏡子呢。」

    我看吉恩絕口不談這面鏡子,而只是在讚歎鏡子的邊框。心中說道:還真是一個老狐狸,對這面鏡子避而不談,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來替你說。

    我站起身來,來到了鏡子的旁邊,撫弄著鏡子,用自語的口氣說道:

    「這面鏡子如此之大,可是看厚度卻薄如碗壁,而且如此大的一個鏡子上面,卻連一個氣泡也沒有,還真是少見啊。哦,對了,鄧姆普斯先生,你說那個製作這面鏡子的人能不能製出三稜鏡呢?」

    被我猛然這一問,吉恩有點詫異,所以遲疑著

    「這……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只是一個商人,這些東西不是我製造的。」

    看這個吉恩已經有點服軟了,我並沒有再說下,我怕過於急迫了,會把這樁生意弄砸了。於是我說道:

    「鄧姆普斯先生你和利馬竇遠道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現在想必也有點累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談,生意上面的事情一切都好說。」

    吉恩和利馬竇被安排在了梅園旁邊的一個小院中,小院叫做竹園,顧名思義,裡面滿是竹子,清風吹過,高聳的竹子就彎下了腰,似乎是要被風給折斷。

    兩個人就住在了竹園,和我的梅園僅僅有一道牆之隔。看樣子這是郝標可以如此安排的。

    將吉恩和利馬竇都安排好以後,郝標領著我去見他的父親。郝標的父親,名奇良,是一個在商場上混跡多年的老辣角色,郝標帶著我去找他,十有**是為了今天這件事情。

    隨著郝標在後院的迴廊中起拐八拐的,終於到了郝標父親的書房,郝標父親雖然說是一個商人,可是同時還是一個讀書人,只不過是沒有去考取功名,這和郝標一樣,這是商人想要被那些所謂的上層階級的讀書人所承認,是想要提高自己的身份,也是作為一個商人的悲哀。

    在這個年代,商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就有些商人讓自己的子女去考科舉,想要弄得一官半職,也好光宗耀祖,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如願的,所以到了現在就有不少的商人也算是文人出身,被人們成為「儒商」。

    到書房的時候,郝標的父親正在寫字,手中持著毛筆,手臂懸在半空中,可是卻連一絲想要抖動的跡象都沒有,等走近了看,上好的宣紙上面已經有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這讓我對郝標的父親很是佩服。

    看見我們進來,郝標的父親說道:

    「那兩個紅毛夷安排好了嗎?」

    郝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安排好了,就在梅園旁邊的那個竹園。」

    「銘心啊,你和標兒在外面做什麼,我也不想管,可是現在咱們所幹的事情都是些一個弄不好就要殺頭的事情,所以我還是想提醒你們要謹慎行事。」

    「謹聽爹爹的教誨。」郝標說道。

    「聽老爺子的教誨。」

    郝標的父親對我們的態度很滿意,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又將目光投到了自己面前的紙上。

    「爹爹,您老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孩兒就告退了。」郝標看著郝父說道。

    可是郝標的父親卻連頭也沒抬,只是問道:

    「你們這次打算如何做呢,說來聽聽。」郝標父親連頭也沒有太,只是淡淡的問道。

    郝標將目光轉向了我,今天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主導,所以現在郝標的父親問起這件事情,他也只能向我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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