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中的蝴蝶 正文 第二章 麻煩透頂的善後事宜(2)
    vii

    克拉德在酒館裡喝著悶酒時,他最出色的部下正在東城的指揮部中忙得團團轉。

    「敵車向西城逃去了!他們正在第三、四道城牆之間,第五國民警衛師和第三師已經投入了三個團三千餘人的力量圍追堵截!」

    「不夠!還不夠!要封鎖住那輛能夠在任何表面上縱橫馳騁的馬車,還需要更多的人手!」

    從親自指揮堵截作戰的維納;貝齊那裡不停傳來最新的戰報。三個團按編制有近二百名法術使用者,但絕大多數低等級法術使用者面對馬車上的兩人完全沒有阻擋的能力。無論是艾薩克的光和重力,還是傑特的聖裁,都可以輕易突破普通程度的防禦網。師屬的精英數量有限,只能部署在城牆上準備阻截--但現在的狀況是,對方有可能從北牆的任何一點突破。

    還好,新的部隊不停到來,緩解了兵力短缺情況。西南軍各團陸陸續續整編好隊伍歸隊,內河艦隊也撥出了十多個連的水兵協助他封鎖。當然,最可靠的援軍還是貝齊的第三師和第九師,這兩支部隊的到來令赫爾喜出望外--就算他們搶走功勞,他現在也不太介意了。

    「我們追擊部隊接到中將的聯絡後,就跟在羅伯特後面連夜趕了過來。主力部隊已經去加強北城的防禦了,我帶著剩下的人過來待命。」

    率領這兩個綠衣連隊的人,是一名嚴苛的少校,穿著藍色的憲兵制服。見赫爾面有疑色,他又解釋道:「我昨晚還滲透在叛軍中,現在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另外,貝齊閣下應該留下了『內爆槍』吧?」

    「哦,是有這麼回事。難道你就是那兩名特等射手之一?請問怎麼稱呼?」

    赫爾鄭重其事地從層層的保護魔法中解出那兩柄槍。鑒於這種武器危險性太高且可以挫敗復活魔法,經過共和國政要們的一致同意後,這三柄特製武器被永久封存了。那名少校接過了槍後直接背在肩上。

    「塞恩;康斯坦。並沒有兩名,因為這兩柄槍都是給我準備的。我這就出發了,謝謝。」塞恩敬了個軍禮後轉身離開。在門外的戰術準備室中,他碰到了正從外面急匆匆趕回的安妮和耐門。

    「塞恩!」見到他也在這裡,少年驚呼了一聲;但憲兵只是笑笑。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功勞究竟歸誰還要看今天啊。」

    甩下這句話後,少校快步走出門去。耐門想要追上去解釋,但安妮拉住了他。

    「不用管他了,他又沒有我們的最新情報。想說大話,就讓他說去吧。」她走近赫爾的桌子,打斷了赫爾和參謀們的談話。「剛才接到東三門附近的警衛連傳來的報告,有洛佩斯將軍的消息了。他正在調集東門的部隊去支援北門戰場。」

    「什麼?」赫爾大喜,「如果中將閣下也能去支援,我們就多了不少勝算!那麼我們也要往北門加派兵力才是。」

    安妮搖了搖頭:「不,我的判斷不是如此。根據見到他們的人說,將軍閣下跟他的女兒同乘在一匹馬上,身邊還帶著幾個衛兵。下面那些士兵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我想中校你應該知道才是。」

    「黛妮卡小姐?」赫爾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她已經離開這裡半個月了!這怎麼可能?將軍真的是和他的女兒在一起?」

    「沒錯,這其中很可能有問題。至於真實性問題,我和索萊頓剛才恰好都在東三門。可以確定的是,至少黛妮卡;薇倫是本人。我懷疑克拉德閣下已經被他女兒說服了。」

    耐門在一旁苦澀地點了點頭:「那確實是黛妮卡。」

    赫爾略一思忖,揚起眉毛:「就算閣下真的和黛妮卡在一起,又能說明什麼?你的論證太不可靠了。將軍遇到她的女兒,所以決定離開危險的追捕行動可能性還更大。再說,你和黛妮卡的家不就在這附近嗎,中尉?」

    「確實可能性不大,但凡事就怕萬一。他們帶著幾個衛兵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萬一黛妮卡真的在為帝國工作呢?萬一洛佩斯將軍真的出於親情和個人利益決定護衛戈瓦爾逃離倫尼呢?」

    安妮歎了一口氣。她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她知道歷史。在她的未來裡,那名傳奇女子光叛國罪記錄就有五個……反對她的人稱她為「變色龍」、「魔女」,而崇拜她的人稱她為「新世界的聖母」。如果知道自己的好友黛妮卡;洛佩斯就是那個黛妮卡;薇倫,她絕對會把她列入危險人物名單。

    「注意你的發言,塞菲爾小姐。將軍閣下不可能做那種事情!」赫爾反射性地沉下臉來駁斥道。但他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不能排除,便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也不能排除帝國法師利用奇怪的新銳魔法扮裝成他們樣子的可能性。畢竟,今天早上那些人就用了好些我們不認識的魔法。我撥一個連……不,一個純騎兵排給你們,你們負責追蹤這件事情。」

    (其實不是帝國的新銳魔法,是她自己發明的……)安妮悄悄想著,從他手中接過命令書。她扭過頭叫上少年,兩人快步離開指揮部。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赫爾使勁搓了搓臉,從桌邊站起身來,重新走到地圖邊。在倫尼地圖上,西北方向的監視塔紅成一片,每個塔都在不停地報告「觀測到敵人」;而剩下的地區則安靜到令人詫異的地步。以他的直覺來看,如果不考慮那個誘餌強大實力的不合理性,這確實可能是一個誘敵戰術。

    「沒關係。等他們通過大偵測網的時候,一切自會有分曉。」

    他把目光移向籠罩在第五層城牆內外的螢光藍線。細小的紅點時不時地閃爍著,那是通過這一偵測法陣的凡人或者動物。如果必要的話,這一魔法陣可以瞬間擴大到城外,或者向內收縮到第三層城牆。當巨大的魔法力通過時,它會自然做出反應……

    而控制著一法陣威力變化的權杖,現在就握在他的手中。瞬間在某一段附近啟動新的攻擊用魔法陣,這是連帝國的那個「奧斯河偵測網」都沒有的功能。畢竟籠罩一千公里國境線的偵測魔法,和籠罩一座小小首都的偵測魔法,規模不可能相同。

    他決定在這裡守候下去,直到突圍者出現為止--這段時間不是很長。

    附著著魔法的地圖發出光芒。藍色的螢光線扭曲、變形;在其上一點,紅芒沖天而起!

    「敵人突圍了!緊急警報!」赫爾用沒有受傷的手揮舞著,「調集增援!地點是北偏西三十度附近的警戒塔!」

    中校轉動了啟動權杖上的寶石,地圖上的藍色螢光線隨即擴大了一圈。他把防禦強度調整到了「封魔」加「麻痺」一檔,藍色螢光線變成了淺綠色。他在地圖上選中所有西北方向的警戒塔,利用那幾個警戒塔頂端的紅色魔法警戒燈光的閃爍發出暗碼,通知貝齊他的行動。

    「譯碼。」城內和城外注意到這燈光的兩人同時對身邊的人道。即便是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數十個警戒塔上一同閃爍的紅色燈光也相當醒目。

    「敵人,退卻,北偏西,三十度。防護魔法,啟動,範圍,擴大。程度,第三級。」

    羅伯特讓身邊的一名中尉抄下燈光節奏,翻著密碼表做出了答案。在「敵人會被防禦魔法攔住,趕緊阻截」的命令聲中,附近所有的自由軍士兵都動員起來,趕向目的地。

    此時,觸發那偵測法陣的二人,正站在城頭上,同樣翻譯著那密碼。

    「時間到了。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發出了全軍集中信號。看來,他們的偵測魔法陣不是擺設,確實是和我們相同等級的技術。」

    艾薩克望著鄰近警戒塔頂端閃動的燈光道。他們的黑色馬車就停在城牆邊,十分顯眼。藍色和綠色的人流順著城牆逼近過來,似乎隨時都要把他們淹沒。

    「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傑特;牛頓對身後空空的車廂說著,做出有人坐在裡面的假象。紅衣主教一舞馬鞭,馬車便沿著城牆衝了下去,直衝向三米多寬護城河,準備借助引力操作在其上空一躍而過。在「表面引力」法術的作用下,這輛馬車可以在任何表面上奔馳。

    「點燃護城河!」從百多米外的城牆上傳來維納;貝齊大聲的命令。

    不知何時,淺色的一層油覆蓋了附近護城河的表面,散發出些微的刺鼻氣味,不用心看的話完全發現不了。那並非傳統上用來海戰的黑色「精靈燃水」,而是一種嶄新的燃料。

    艾薩克和傑特一驚,試圖挽住韁繩,卻已經來不及。就在他們的眼前,火海沖天而起;兩匹馬嘶叫著,直衝進火海之中!

    「以佛蒂拉之名,讓這水和火分開吧!」

    傑特高呼著命運女神的名諱,有聖光自他手中的聖徽發出。這聖光竟真的強行分開了護城河和上面的烈焰!

    自由軍的士兵們驚訝地望著那分開的水和火,全都屏住了氣息。就連貝齊也愣住了,他不得不對對方的實力重新作出估計。少數信奉正教的隨軍牧師驚訝的跪下,閉上眼睛開始祈禱;新教牧師們也不由自主地默念著禱文。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馬車衝過了護城河的底部,沿著堤防衝上了河的彼岸,直衝向遠處擴大後的結界所在。

    沒有一個人向他們攻擊;自第四次戰爭以來,近二十年的時間中,再也沒有這樣強力的神術出現在南方的土地上。

    「那是什麼?」貝齊拉住一名正在祈禱的正教牧師,問他。

    牧師睜開眼睛,用充滿敬畏的語氣回答道:「那是『天國恩典』。最偉大的祈禱,僅次於『神跡』,只有受到認可的紅衣主教和選民才能夠得到這種恩惠。我想,那是一名紅衣主教。」

    「紅衣主教……」這個答案超乎上將的想像。他不得不重新開始估計克拉德和北方達成的密約……皇帝居然為此派出了一名紅衣主教和一名最高級的法師!難道整個儒洛克都要投向帝國了嗎?

    沒有時間猶豫了。他看到那輛黑色馬車眨眼間就衝過了三百米的近距防禦線,並在防禦法陣前面準確地停了下來,兩名馭手跳下車,研究著他們附近埋藏有法陣回路的地面,試圖在法陣上打出一個暫時性的洞來。

    警戒塔上的紅燈又開始閃爍,彷彿在襯托著這千鈞一髮的情勢。他示意一名參謀去譯碼,同時喊來了他準備已久的最終王牌。

    「射擊那輛馬車。只有你的武器才能在三百米的距離上準確消滅它。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遵命,閣下。」

    趕來的特等射手放下支撐架,在城頭上架起了名為「內爆槍」的武器。

    與其說那是一柄槍,不如說是擁有精確光學瞄準器的管狀魔炮。它每次裝填只能射擊一發,射擊後魔導回路上所有的魔容都會被耗光、燒燬。他深呼吸了五次,屏住呼吸十秒後,開了火。

    「唰」。

    無形的作用線沿著槍口所指的方向飛去,正中馬車。

    匯聚著大量壓縮空氣的氣團飛翔著,在作用線的終點聚集成一個小團,如子彈般嵌進目標的深處。緊接著,氣團猛地擴散開,將周圍暫時性的真空重新填滿,發出沉悶的爆破聲。

    煙塵竄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彷彿有二十門火炮同時向那裡發射了霰彈。適才還是馬車的東西,已經消失在了煙塵之中。士兵們如夢方醒,紛紛向著那裡胡亂射出自己的子彈,密集的彈雨交織在煙塵籠罩的區域內。過了兩三分鐘,煙塵才漸漸落盡,但槍聲仍舊不絕。

    貝齊從一旁的羅伯特手中接過望遠鏡,望向被內爆術徹底炸開的馬車。

    「這根本就是投射火炮麼。」第一次見到這秘密武器的上將也忍不住咋了咋舌,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廢墟上移開。

    馬車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化成了無數「彈片」射向周圍的區域,地上只餘下空無一物的大坑。在他所知道的所有武器中,只有二十四磅,不,四十二磅攻城炮才能留下這麼大的彈坑。不管車內有多少人、怎樣強悍的大魔法師,都不可能在二十四磅炮彈的直擊下存活。

    「被這種武器擊中,除非有神恩,否則絕對不可能用任何魔法復活的……哪怕是紅衣主教也不行,只有教皇和選民可以。」

    一名牧師的喃喃自語傳到貝齊的耳中。將軍回過神來,開始尋找可能的存活者--他相信戈瓦爾已經死了,卻不太相信如此簡單就可以幹掉一名高階法師和一名紅衣主教。

    在哪裡?所有的煙塵都落盡了,卻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任何屍塊和血跡。正當貝齊費力尋找時,身邊卻漸漸有驚呼聲響起。他放下望遠鏡,發現每個人都在仰望著天空。

    「在上面?!」

    上將跟周圍的人一樣抬起頭來,看到有兩個黑點飄在比城牆還高不少的空中。他舉起望遠鏡,看到了他所要尋找的馬車碎片,以及正借助風力越過防禦魔法陣的艾薩克和傑特,也跟周圍的人一樣張大了嘴,許久合不攏。

    「是那個魔法,是那個他們在停車場上用的魔法。他們把爆風變成了推動力,然後用瞬間的防護魔法……他們早就準備好瞬間魔法來應付這種情況了嗎?也就是說,他們是誘餌……馬車是空的?」

    「將軍,有新的密碼!真正的敵人從東門突圍了!」一旁的譯碼官終於抓到了發言的機會。

    聽到這個報告,上將的臉色變得鐵青。「羅伯特!」

    首席參謀摸了摸後腦勺,胸有成竹地道:「沒關係,我已經按照您之前的交代派好了援軍。請信任那個人吧。」

    幾乎同一時刻,倫尼東門。

    「哦,那是什麼?」化妝成「克拉德」的戈瓦爾指著城門邊閃爍的通訊燈問,「能幫我翻譯一下嗎,上尉?」

    「那個是我們的法陣張開了。看來,您的命令來得可能已經太晚了……對方大概已經突圍了吧。」負責守衛整個東牆的上尉營長回答道,「但沒關係,我們是正規軍,有一個排的騎兵部署在這裡。」

    他轉過身,叫來東門騎兵排的將近二十名騎兵。在這些守衛帶著騎兵列隊的過程中,很久沒有說話的派克;塔普突然留意到通向西方的大道上有煙塵揚起。他拍了拍修蘭的肩膀,示意他回頭。

    近衛騎士見狀也是一驚,立刻悄悄告訴了戈瓦爾。前元帥聽到後先是一怔,但隨即就恢復了冷靜,重新轉向那名上尉。

    「各位,給我演示一下隊列。我想確認一下你們的戰鬥力。」

    這不容拒絕的嚴肅語氣讓上尉打了個激靈:「遵命,長官!全體下馬!敬禮!」

    「克拉德中將」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左轉,一,二!向右轉,一,二!向後轉,一,二……」

    剛轉過身,上尉立刻也看到了那煙塵,驚呼道:「閣下,那是什麼?敵人不是應該在北門嗎?!」

    「不,敵人在東門。」戈瓦爾緩緩地答道。他身後馬上的少女則低聲提醒大家:「別殺他們。」

    還沒等那營長反應過來,後腦勺就吃了重重一擊,直接昏了過去。修蘭的鐵護手毫不留情地又打昏了他的副手,弗拉索爾和派克則靠著「榮譽」和鐵棍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擊昏了剩下的人。

    「各自上馬,離開!」戈瓦爾命令著,跳下和黛妮卡共乘的馬,換了匹新的馬。其他沒有馬的四個人也都照此辦理,將這個騎兵排中最好的馬都收歸己有後迅速上路。黛妮卡沖在第一個,因為她要探測那偵測法陣的確實位置。

    等三分鐘後安妮和耐門帶著追兵趕到,已經只能看到一排倒地的士兵和無主的戰馬了。

    「這……大探測網啟動了嗎?」塞菲爾跳下馬來,湊近昏倒的上尉,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

    見到這一幕,耐門明白他們押對點數了。「他們真的是走了這條路……狀況怎樣?」

    安妮站起身來,急促地回答:「還好,只是昏倒,時間大概還不久。我越來越覺得這就是黛妮卡干的了。她們應該還沒走遠,我們可以追上去。」

    「不……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裡安排防禦好了。」少年吞吞吐吐地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我不太適合……現在和她見面。」

    「哦?好久不見,所以膽怯了?」安妮取笑道,「這樣也好,等我先過去說服她,你作為主官先在這裡組織防禦吧,帶幾個人到城牆上扼守住制高點。如果對方人多的話,沒準會在這裡安排狙擊手。」

    「好的。」目送著身著紅色尉官服的塞菲爾越過吊橋後,耐門臉色一肅,猛地轉過身。剛才還在悄悄交談著「為什麼英特雷軍的女軍官會跑到西南軍來」、「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之類話題的士兵們急忙剎住話頭。

    「第一、二組把昏倒的人送回附近的軍營。第三、四組守住城門,不要讓任何人通過。各組組長挑個槍法好的人出來,跟我到城牆上佔領制高點。」

    騎兵們臉色不豫地互相對望後,紛紛跳下馬來。耐門帶著四名槍法好的士兵,走進通向城門邊堡壘的門,三級一步地奔上低矮的螺旋樓梯,爬到多層稜堡的頂端。今天的能見度並不算太好,但還是能清楚看到三百米外正奔向偵測網的七騎。黛妮卡也在其中嗎?

    一個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眼角的餘光裡。想起安妮的提醒,耐門下意識拔出手槍,奔向那端著步槍之人。

    「停手,中尉。我不想浪費這柄槍。」

    那人猛地甩過槍來,直指著索萊頓的頭部:「怎麼又是你?這裡可不是你抓住戈瓦爾的碼頭,你想重演昨夜的事情嗎?」

    聽到他的話,四名士兵低聲議論起來。耐門認出眼前的男人,難以置信地放下槍:「康斯坦少校!你不是應該去了北門嗎?」

    「我的判斷和你們一樣,北門是誘餌,只不過是個強到讓人不敢相信的誘餌而已。我感覺到對方的接應部隊是衝著東面來的。」說完,塞恩;康斯坦將槍口重新指向遠處停下來的逃亡者們。「我們要沒時間了……」

    耐門端詳著那鑲嵌回路多到有些離譜的槍,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急忙開口阻止:「等一下,少校!等我們說服……」

    「沒時間了。」塞恩完全不為所動,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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