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嬌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
    到了傍晚,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寒意深重,但沈棠卻並不曾像往常那樣早早地便往房間裡縮,她笑著對曹芙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今夜便不回來了,芙姐姐早些歇下,我麝香到外廂伺候著,若是有什麼事,你只管喊她便是了。」

    曹芙輕輕地笑了笑,揮了揮手上的書冊說道,「你只管做你的,不用煩心我,這本遊記我看得差不多了,想看完了再歇下。」

    沈棠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望著曹芙的眼神便更加柔軟了一些,她總是這樣,從來不問多餘的問題,也從來都懂得要小心避讓,這樣地小心翼翼,是因為在乎,也是因為信任吧?

    曹芙從來都不知道,她與自己還有另外一層血緣關係,她是曾經盛極一時的淮南方家最後的血脈了,可是她並不知道,也許她永遠都不知道了。

    這樣想著,沈棠的心忽然覺得有些微微的刺痛,曹芙並不知道她的身世,都能對自己那樣地在乎與信任。

    但那些清清楚楚地知道彼此是一家人的人,與自己流著相同血脈的人,本該比曹芙與自己更親近的人,卻並不是這樣。沈灝也好,祖母也罷,沈紫嫣沈紫姝沈松自不必說了,便是連沈紫妤,也不過將她作為可以利用的工具,獲取更多權勢的踏板,這樣而已。

    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

    沈棠柔柔地說了一

    聲,「好。」便將自己裹進厚重的大披風之中,然後接過碧笙遞過來的手爐,在這冰冷的夜色裡,慢慢地出了月桂園。

    碧笙一手提著燈,一手攙扶著沈棠,她心中藏著很多疑惑,因此邊走邊時不時地拿好奇的眼神去打量沈棠,終於在松濤院的門口,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咬了咬唇,試探地問道,「這天色都快暗下來,小姐這會來二少爺的屋子裡,是要做什麼?」

    沈棠的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紅暈,她對著夜空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心中有很多想法,千頭萬緒,很想要理清楚,榕兒這裡安靜,我又的確有些想他,所以便來這裡清淨清淨。」

    這通話雖然並不是事實的全部,但卻也是她真實的想法,所以碧笙很快便露出了理解的笑容來,「二少爺自小就從來沒離開過您,這回一去兩月,莫說小姐想念他了,就是我也有些掛念。哎,也不知道他在西疆過得怎麼樣……」

    沈棠眉間微蹙,臉上浮起了擔憂的神色來,是啊,榕兒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文繡見到沈棠和碧笙,略有些吃驚,但隨即卻又高興了起來,她急急地將沈棠迎了進正堂,手腳麻利地指揮著小丫頭們燒起了炭盆,點起了燭火,等忙完了這些,才略帶些嬌嗔地說道,「大小姐要來,怎麼不派人早些來說一聲?知道您畏寒,我也好早早

    地將炭盆燒起來。」

    自從沈榕號稱跟著師兄們去了江南遊學後,這諾大的院子沒了主人,便一下子清冷了下來,是真的又清又冷。京城炭貴,便是安遠侯府這樣的豪門大戶,也只有主子的屋子裡才有資格在冬日常年燒著炭盆。

    但好在如今府中的主母是榮福郡主,平常協助家務的又是向來以寬厚待人的大夫人莫氏,因此縱然沈榕離家遊學,松濤院的炭例也還是照常撥了下去,以備不時之需。

    沈棠笑著說道,「我也是臨時起意,你替我將二少爺隔壁那間書房收拾收拾,點盆炭火,再替我備下些筆墨紙硯來。我等下有些事務要在那裡處理,碧笙便留你房裡,也好和你好好說說話,若是我沒有吩咐,不要進來打擾我。」

    文繡立刻點了頭,親自進了書房打點,都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才恭聲地說道,「裡頭都已經收拾好了,紙墨筆硯都是二少爺素來常用的那些,果盤裡略準備了幾樣水果點心,書案上還有一壺熱茶,泡的是您喜歡的雲霧,天冷,若是還要添熱水,小姐您就只管吩咐。」

    她辦事向來利落周到,沈棠很是滿意,她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就喜歡你做事仔細,既然如此,我就過去了。你也快將你碧笙姐姐領去你屋子裡,她也怕冷,給她點個炭盆,若是有人因此說你閒話,你便到我那兒將

    炭例補上。」

    碧笙吐了吐舌頭,「瞧小姐說的,我雖然也不愛這京城的冬天,但哪裡又有那樣嬌氣了?炭盆還是算了,若是有手爐,給我來一個就好,實在不濟,我便和文繡一塊窩她榻上,捲著她的被子裹了,豈不更好些?」

    沈棠知道她們的心思,不由低聲歎道,「這樣也好。碧笙,若是過了亥時,我還不曾叫你,你便就不要等了,在文繡的屋子裡歇一夜吧。」

    沈榕的這個書房,與他的臥室相通,其實就是從前趙譽受箭傷時所住的那個耳室。

    趙譽回府養傷之後,沈榕痛定思痛,回首這事的起因經過,竟全是由於自己對嚴知生出了嫉妒之心,硬是要扳回一城挽回自己的面子,才會置於險境。他後悔之極,又一心想要將自己自大驕傲又有些魯莽的性子改了,所以便將這耳室佈置成了書房,常常在這裡研讀聖賢書,以明心智,定心神,平心性。

    沈棠獨自一人,立在這曾經充滿了趙譽氣息的屋子裡,靜靜地打量著這屋中的擺設,軟榻倒是還在,書架的方向改了,又新添置了一張書案,案上還靜靜地躺著幾本沈榕未曾看完的書冊,文繡每日打掃整理,看起來竟像是他白日還翻過了的一般。

    她輕輕地坐了下來,拿起了書冊,正想翻閱,卻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什麼。她重新立了起來,轉身來

    到書架之前,神情緊張地去尋著,但一連翻了幾本書冊,都不曾找到她想要找的事物。她不由驚疑地低聲呢喃,「是榕兒拿走了嗎?」

    這時,一個慵懶無比,卻又隱約帶著一絲甜蜜的聲音響起,「你是在找這個嗎?」

    沈棠的身子微微一窒,她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燭光下,他眼眸晶晶亮亮地,閃著動人的華光,他的表情溫柔極了,但嘴角的笑容卻狡黠之至。

    她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將他手中的帕子拿了過來,這上面寫著剛勁雋秀的「等我」兩字,清晰醒目,差點耀花了她的眼。

    她的手指順著筆跡緩緩地劃過,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來,她大大方方地說道,「嗯,就是找它。這兩個字筆力蒼勁,風骨凜然,我甚是喜歡呢。」

    趙譽撇了撇嘴,「喜歡你還隨意亂扔?」

    沈棠將帕子整整齊齊地疊了起來,一邊說道,「這兩個字頗有些曖昧,又太過剛硬,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筆,我便是再喜歡,也決計不會冒著被人指責私相授受的危險,自己收了起來。更何況那時,你我之間還並沒有到那個程度,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時衝動就會喪失理智的人。」

    她露出淺淺的笑容來,忽然將疊好了的帕子悠然自若地塞進了懷中,卻又轉過身去正對著趙譽,微微昂起了頭來,「彼

    時我仍需戰戰兢兢,隱忍退讓,息事寧人,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我在這裡切切實實地與你私會,收了你的帕子墨寶貼身藏著,卻不必擔憂和理會有人以此為由置我於死地。因為我已經確認了對你的心意,也因為這府中的局勢已經今非昔比。這會,我願意,也能夠,順從自己的心意。」

    沈棠說得很是坦白,但趙譽卻歡喜極了,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摟進了懷中,發現她不曾閃躲,也沒有掙扎,反而主動地調整了姿勢,讓這擁抱更加舒服了一些。

    他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不由自主地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彷彿要用全身的力氣將她徹底地揉進自己的胸膛,但卻又怕會傷到了她,弄疼了她,因此不斷地變換著手臂的交替。

    趙譽貪戀地將臉埋在沈棠的頸間,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過了良久,他忽然有些忐忑地開口說道,「這幾天,外面傳聞我又招惹了萬花樓一個新來的清倌。」

    沈棠的聲音恬淡而清冷,「我知道。」

    趙譽小心翼翼地繼續說著,「他們還傳說,我將那清倌贖了身,接進了瑞王府。」

    沈棠依舊靠在他的胸膛上,紋絲不動,「我知道。」

    趙譽卻越發緊張了,他將頭埋地極深,差點都將臉整個地藏在她的髮絲之下,他弱弱地開了口,「可這些,都是真的。」

    沈棠不

    為所動,淺淡地答道,「我知道。」

    趙譽的身子微微有些震動,他終於將頭從沈棠的頸間拔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臉往下探,望著她平靜無波的小臉,有些狐疑地問道,「那你怎麼不生氣?」

    沈棠低低地歎了口氣,將頭抬了起來,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正對上他的,她直直地盯視了他許久,方才說道,「那事確實是真的,但做那事的人卻不是你,我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趙譽一窒,「你……你都知道啦?」

    沈棠輕輕從他的懷中鑽了出來,衝他淺淺地一笑,「那人……是你養的替身吧?皇上讓羅貴妃掌領後宮,以為自己的籌謀達成了一大半,但卻忽然驚覺趙氏宗室這邊有些異動,所以便又加派了人手,緊盯起了你和醇王世子。你不得已,便又故伎重施,這並沒什麼好稀奇的。」

    她動作輕柔地倒了一杯熱水,然後遞了過去,繼續說道,「你幾次離開瑞王府都並沒有起什麼波瀾,甚至連王府中那些皇上派來的暗樁都沒有起疑,唯一的理由便是你有替身,且是一個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來的替身。嚴知的易容術那樣地好,若是有個人與你身量相仿,又自小就模仿你的行為舉止,神態表情,最重要的是對你忠心耿耿。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趙譽只覺得手中的這杯熱水,在慢慢地將熱度

    傳到他整個身體,他的手暖了,他的心也更熱了起來,「他叫計都,是父王賜給我的死士。三年前秘密地潛了進來,在我需要的時候,裝扮成我,替我掩人耳目。若不是他,我哪裡還能做得成名滿天下的風流色鬼?」

    他忽然臉色微紅,小聲地說道,「也不知怎得,一靠近那些女人的時候,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有些噁心反胃,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呢。」

    沈棠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抱著我的時候,倒是挺享受的,可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感覺。難道我不是女人嗎?」

    趙譽因為她的大膽直白而有著短暫的驚訝,但隨即他卻又笑了起來,他的手掌緊緊地包住沈棠的,故作不解地說道,「真是奇怪呢,怎麼就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難受,反倒還挺舒服的。難道,你其實真的不是女人嗎?」

    沈棠將手從他的掌中抽出,輕輕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貧嘴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大抵還是清楚的,所以犯不著逮著機會就為自己撇清過去。就算……你從前真是那樣的人,我既然已經決定要了接受你,就自然不會再與你計較從前,我並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只是……」

    她徐徐地在書案前坐了下來,望著白紙出了會神,然後方才說道,「若是以後你做了讓我傷心的事,我卻也不是能夠隱忍退讓的

    人呢。到時候,一紙休書是免不了的。不是你給我,便是我給你。」

    趙譽望著她削瘦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大抵清楚,她的性情如何,他又豈能不知?

    但這樣有些傷感的話題他卻並不想接下去,承諾有時甚是空洞,相戀時再多的甜言蜜語賭咒發誓,也敵不過翻臉時的無情。有些事有些話他並不想用言語來表達,就留待以後用行動來說吧。

    他見她舉手磨墨,便笑著從她手中接過墨塊,然後說道,「你要寫什麼?我來吧,也讓我做一回紫袖添香的美事。」

    沈棠低低地道,「再過幾日就要過新年了,然後便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我要寫一封信給榕兒,讓他保重身體,注意安全,不要太過拚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落筆行書,在潔白的紙上印下滿篇雋秀的書法,然後頓筆在落款處畫上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趙譽眼神柔和地望著她將墨吹乾,又細心地折成了一隻紙鶴的形狀,然後才放進了信封之中,不由好奇地問道,「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從哪裡學的?將信紙折騰這樣,還要在歪脖子樹上掛黃絲帶,也虧你想得出來。」

    沈棠轉過臉去,表情有一絲悵然,「從前有一個男子,他犯了罪責,因此被判服刑三年。在快要刑滿釋放之前,他寫信給他的妻子

    說,若是她還願意接受他,與他繼續在一起過日子,便在家門前的那棵歪脖子樹上掛了一條黃絲帶。若是不願意與他繼續生活,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他沒有看到黃絲帶,自然便會隨車而去,再也不會打攪她。」

    她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歡喜了一些,「等他刑滿釋放的那一天,他心懷忐忑地回去,在家門口看到了滿樹的黃絲帶在風中飄舞。」

    趙譽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說道,「所以,你跟我說,若是有事要找我的時候,便會派人在般若寺半山腰,從前你我一起生死與共的地方,那棵歪脖子樹上繫上黃絲帶。是因為……這個故事?」

    沈棠點了點頭,毫不羞澀地說道,「嗯,我有些想你了,所以便讓碧笙替我去跑了一趟。」

    她語氣微頓,「其實也是想試試看,你到底會不會來。」

    趙譽暗暗想道,原來竟還有那樣一個婉轉纏綿的故事,這小小的一方黃絲帶裡,承載著丈夫的忐忑期待,也承載著妻子的濃濃愛意。這樣的鶼鰈情深,讓人不勝嚮往。

    這樣想著,他不由又歡喜了幾分,眼神便開始炙熱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柔緩,「以後我若是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最好我永遠不做惹你不高興的事。但萬一不小心有了這樣的事,你可千萬記得要在門前繫上黃絲帶,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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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進了屋,你怎麼修理我都可以,只是千萬不要將我拒之門外。好不好?」

    沈棠不由笑了起來,「以後的事,還遠著呢,你這會就開始操心這些了?你還是不太瞭解我,我這個人輕易不會生氣,但若是真的生起了氣來,那就不是修理吵罵就能解決的了。所以,最好你一輩子都不要讓我生氣。」

    她抬頭望了望沙漏,「時間過得真快,才好像沒多久,卻已經快要子時了。嚴知還在外頭等著吧?這更深露重的,天氣又冷,你該回去了吧?」

    趙譽很是不捨,他柔聲問道,「那你呢?這麼晚了,還回自己的園子去嗎?」

    沈棠搖了搖頭,「我還有些事要想,便在這裡歇,更何況,已經這個點了,丫頭們都已經歇下了,不必再驚動他們。」

    她倒果真不是全然為了要與趙譽私會才到書房來的。羅貴妃在後/宮掌權,五皇子近日也漸漸得了皇上的器重,在他們最春風得意的時候,又怎能不替他們再燒一把春風,讓這勢頭燃得更旺一些呢?

    趙譽的眼珠子一轉,忽然狡黠地笑了起來,「既然這樣,你就只管忙你的事,我便在這裡陪著你好了。」

    他話剛說完,便又去搬了一張椅子,然後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一副你在我在,我賴定了你的表情。

    沈棠卻有些遲疑,「那嚴知呢?」

    趙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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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你莫要為他擔憂,他是絕世高手,才不像你那樣畏寒懼冷,實在凍得慌了,只要行一套內功,就又能全身發熱起來了。你就放心吧,凍不到他的。」

    離書房並不遠的某棵高樹上,將身體蜷縮在一起的某人,忽然無端端地又打了一個冷顫。

    沈棠正想要再問些什麼,卻見趙譽突然拍了拍腦袋,笑著說道,「啊,我特特地來給你送東西,這說著說著,竟然就忘記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色澤晶亮的美玉來,動作輕柔地將它放入沈棠的手中,「我知道你怕冷,所以便給你帶來了這個。來,摸摸,是不是很暖和?」

    觸手之處,確實是一片溫暖,沈棠驚訝地問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暖玉?」

    趙譽笑著點了點頭,一邊又將這玉替她戴上,「與北疆比起來,京城的氣候已經算得上是極好了。但也正因為北疆極寒極冷的天,才能產出這樣神奇的物事來。這暖玉,是采自冰天雪地的深山,那地方冷得駭人,鮮少有人能扛得過這樣的天進入開採,因此這玉尤為難得。」

    他順手替她理了理長髮,將跑出來的髮絲撩到了耳後,露出了她晶瑩雪白的脖頸,「我母妃是忠勇伯府的大小姐,也是弱質纖纖的貴女,所以甚是不能承受北疆的氣候。我父王心疼我母妃,因此費盡心力,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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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財的,才得了一塊,打了一塊玉珮,一個玉鐲。」

    沈棠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既然是你父王給你母妃的信物,那我怎麼能收下?」

    趙譽攔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是上次回北疆的時候,我父王給我的。父王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意,所以特地將這玉珮給了我,他讓我將此物贈給他將來的兒媳婦。這說的可不就是你嗎?你說你能不能收下?」

    沈棠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是瑞王為了畏寒的瑞王妃費盡心力才打造的玉珮,但怎得卻沒有在王妃的手中,但她見趙譽滿臉愉悅的模樣,卻並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來。

    她輕輕將手掌裹住胸前的暖玉,只覺得溫潤已極,不由便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安靜地攤開紙來,又開始了只有她才能看懂的圈圈劃劃來。

    趙譽的目光從來便不在她的紙上,他一手撐著下巴,滿懷柔情地望著認真思考的沈棠,望著她低頭,望著她皺眉,望著她淺笑,望著她發呆。

    這樣安靜,這樣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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