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小差的壞處,兩個年輕的法師總算都有了親身體驗。
路西依舊維持著超脫的狀態,似乎除了帶路之外,他什麼都不願意管。當然,習慣性體貼的法蘭和樂於討好的菲歐娜也不會讓他幹點別的什麼,收了心的兩個法師,總算知道了一心一意的必要性。
法蘭對於這種過渡地帶的樹林本身就比較感興趣,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種區域會如此的寬廣。
當然,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在他昏頭昏腦領了很多天的路之後,路西依舊能夠辨明方向。
這一點同時也是路癡小姐菲歐娜也很感到驚訝的。
但是路西卻對這片森林似乎是瞭如指掌。他帶著雀躍著卻同時也極力壓抑著、極力表現出自己很穩重的兩個小法師,站在了一座小小的木房子的門前。
法蘭覺得這個房子,和之前他們在海尼森看到了那個黑洞洞的破房子沒什麼區別。
而菲歐娜卻對這出奇的破爛與不起眼的木房子感到震驚。
兩種不同的心情,其實表達的事實是一樣的——生長於優越環境中嬌生慣養的兩位法師,是完全的土包子。
法蘭大概能夠很快的辨認出柯蒂斯家的莊園和自己家的花園別墅的區別,建築精美的校園和滄桑的黑魔法協會當然也十分不同,但是能夠分辨這樣精美的房子的他,對於這兩座小小地木房子的異同,辨識度的下降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菲歐娜小姐。比起法蘭她更加的土包子一點。在聖光大教堂這個有些封閉的環境裡,她能夠找到所有應該學習的書籍,也能看到幾乎所有小姐們用來消磨時間的化妝髮型之類的指導用書,但是木屋子?光明神保佑,也許木製的雜貨鋪算一個。
土包子們站在門口再次發傻。
但是已經草木皆兵地他們立刻從這種危險的犯傻中清醒過來。
木屋子的門,留了一個門縫——很好,路西沒有等待著犯傻的土包子們,早就先進去了。
進去了……
兩個土包子對視了一下,忽然一起權力朝前衝,都試圖第一個跟在路西後面進去。就在兩個法師在門後擠壓著彼此的身軀。費盡力量,才終於兩個人在保持了脆弱的木門的完好的基礎上,同時擠了進去。
擠了進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追尋著老師的身影,也不是打量環境,而是……站穩身子。
一個法師地屋子應該是怎樣的?
對於這個問題,雖然成長環境完全迥異,但是法蘭和菲歐娜的想法竟然完全一致。
裝滿了書籍的書架,用來閱讀地書桌,也許還有些其他的什麼東西,比如法蘭的腦海中總是會比其他人多出來的草藥架和熬煮釜。但是。正統的書房是什麼樣子,相信沒有人會弄錯。
不過……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兩個法師維持著進來地姿勢,小心的站著,動也不敢動了。
「別站著。」
路西點燃了燈。
微弱的燈光提供著室內的照明。雖然現在並不是晚上,身處過渡地帶的森林裡,外面的太陽還算是比較耀眼,但是屋內卻黑暗得很。
而更加奇怪的是,路西在桌子上擺著一盞小小的燈——就是之前他點燃的那一盞。這不是什麼魔法燈,僅僅是普通地、似乎平常人家都不太會用的最簡單的油燈。
法蘭在搖曳的燈光下勉強看清楚了路西的臉。
路西就坐在桌子旁邊。
這不是他們以為的書桌,是最普通地一個木頭地平面,簡陋兩個字最形象不過了。
它作為餐桌大概都不夠資格,工作台還馬馬虎虎。
法蘭聽話地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這是因為菲歐娜靈巧地跑到了法蘭地前面,坐在了路西的旁邊。
雖然菲歐娜明顯也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來,但是很顯然,她的競爭意識已經形成了身體的反射。
三個法師圍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默然不語。
菲歐娜稍微回過了神,在沒有人說話的情況下,她總算想起來觀察周圍的環境了。
極小的一間房子,一扇門,一扇窗子,一個簡陋的桌面與幾個破椅子。還有……一張單人床。
這根本就是一個只能夠單人龜縮的小屋子!
菲歐娜有些抽搐地看了看路西。在這位淡然的老師面前,她觀察無果。於是她只能開始思考晚上的情形。她到底是睡地上,還是睡樹上……?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吧,因為睡地上的話……加上法蘭,這裡的地面面積似乎還不夠……
說到法蘭……
菲歐娜看過去,又一次挫敗了。
法蘭的眼中,根本沒有這個屋子。
在菲歐娜的眼中,看起來,他的眼中除了路西,大概就只有他的包了。
當路西沒有什麼表態的時候,他樂於忙裡偷閒,搗鼓著自己的事情。
而目前來看,他所謂的自己的事情,就是從自己的包裡面一樣樣地取出一棵棵的植物——這些植物菲歐娜都很眼熟,那都是經過了她的催長,顯得比一般植物更加茁壯的植株。
每一棵都被放在了桌面上,一個個的碼好排好,法蘭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於是簡陋得彷彿是一個工作台似的破桌面,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工作台,就好像法蘭房間裡的那一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