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龍傳奇之斬花宮 正文 第五章 獨愛伊人
    反正二人出宮的事情已經敗漏,自然不用從宮牆越進去。二人剛走到宮門附近,魏總侍衛長已經帶著凌風和一干侍衛接駕。月冷見凌風臉傷淤腫未退,心下不免覺得歉意,遂朝凌風微笑了一下。

    這一笑不要緊,魏總侍衛長恰巧見了,心下不由生氣,暗想,你們在宮裡鬧得雞飛狗跳,害得這一干人等從半夜折騰到現在,居然還笑的出來。強忍住氣,過來給皇上見禮。

    子庭揮揮手道:「魏老卿家不必多禮。」

    魏老爺子起身道:「皇上乃萬民仰止,行事萬不可有違禮儀,還請皇上多多體恤臣下等。」子庭素知老侍衛長秉性,並不在意,道:「老卿家多慮了。」

    老侍衛長還待在說,子庭忙道:「這會是否太后在等著朕請安呢。」老侍衛長一聽,忙道:「正是,太后在慈悅居等皇上呢,皇上快請,太后已經等了一陣子了。」

    子庭回顧月冷一眼,連忙行去。月冷對魏總侍衛長欠身一禮,也跟了過去。到了慈悅居門前,子庭深吸一口氣,對月冷道:「待會太后問起,全由我回答,你不要說話。」月冷輕聲應是。

    剛進了外院,見到太后身邊的盧嬤嬤迎了出來,見過皇上和子庭,月冷連忙還禮。盧嬤嬤是自小伴著太后長大的,一直到今天,與太后感情甚為親密。子庭也將盧嬤嬤當成姨娘一樣看待。

    盧嬤嬤道:「皇上真是,夜半溜出宮去已是不該,怎麼還和女刺客混在一起。太后擔心的很,昨天夜裡接到報告就在這裡等,結果你們這些時候才回來。」

    子庭道:「太后等了這許久,氣是不是消了一些。」盧嬤嬤道:「太后本來是一直坐在這裡等你們的,只是等了太久,所以又睡著了。」

    子庭不由想笑。這時,裡面傳來太后的聲音:「盧嬤嬤,可是子庭回來了。」子庭一整笑容,和月冷一起入內。

    太后這時候已經醒了,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子庭在前,月冷落後半步,由盧嬤嬤引著進來。盧嬤嬤站到太后身後。子庭和月冷行禮,參見太后。

    太后見二人一身黑衣,人顯得非常精神,不由多看了兩眼,只覺非常喜歡,就柔聲道:「起來吧。」子庭暗吁了口氣,看來太后並未生氣,二人謝了太后剛要站起。太后忽然想起讓他二人來的目的不是給自己請安,而是要來問罪的。忙又從新端起威嚴的面孔道:「等等。」二人聽了,只得又跪下去。

    太后道:「子庭,你真是大膽,竟領著月冷偷溜出宮去。」子庭道:「兒臣知錯,以後不敢了。」心下卻道,以後不敢讓你知道了。太后見子庭如此說,一時無語,本以為子庭會托詞辯駁,昨天夜裡想好了一堆教訓的詞,竟然用不上,但是還是接下去道:「你知道錯了就好,你是皇上,更要注意……」

    子庭急急接道:「是。我以後會大大的注意。」「都是兒臣不孝,讓太后操心了。太后勞累一夜,不如讓兒臣為您按摩一下可好。」給月冷使個眼色,自己先爬起來,走到太后身側,輕輕為太后推拿起來。月冷可不如子庭膽大,太后沒叫起,只得還是跪著。

    太后見子庭這麼聽話乖巧,很是高興。一邊由著子庭服侍,一邊道:「你們也真是,鬧得宮裡亂成一團,魏總侍衛長又來嘮叨半天。」看見月冷還跪著,便道:「冷兒,快起來吧。這必是你子庭叔的主意,怪不得你。」

    月冷謝過太后,也走到太后身側。子庭道:「是,是,都是兒臣的錯,以後斷斷不敢了。太后也累了,歇著吧,我們告退了。」在對月冷使個眼色,便想溜出。

    太后卻突然輕聲問道:「那個女刺客是誰啊。」子庭頓了腳步,道:「這個兒臣不知。」太后道:「既然不是和皇上一起的,那就真是個刺客了。就請皇上傳令魏總侍衛長去搜捕吧。」

    子庭一聽大急道:「不可。」太后道:「怎麼?」子庭道:「這個宮內也沒什麼損失,我看就不要太聲張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好。」太后道:「夜闖深宮,誰知道她意欲何為。還是查清楚比較好。況且緝拿刺客這事,本就是魏總侍衛長的職責。」

    子庭急道:「不好。」太后道:「怎麼皇上可是以為我說的不對嗎。」子庭道:「兒臣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交給魏總侍衛長去辦,總覺不妥。」子庭心想,這個魏總侍衛長做事一向不會拐彎,這個事情要是他辦,以後定是不好收場,香兒自然麻煩。可是一時卻想不出什麼話來答太后。

    太后哼道:「你還不說實話。聽說你和那個刺客丫頭好似頗為熟識,就是你將她救走的。」子庭道:「這個,這個……」正想著要如何回答。太后已經道:「月冷你說。」月冷聽見太后讓自己回答,不由發呆,

    子庭連忙截道:「這個還是讓兒臣說的好。」月冷也道:「是啊太后姑奶奶,子庭叔說的比較清楚。」

    太后道:「好,既然如此,就皇上說好了。」

    子庭無奈,只得道:「這個嘛,兒臣和她也不熟悉,只是她並非什麼刺客,只是迷路了。」太后道:「迷路了?在宮裡迷路?」月冷忙道:「是,太后姑奶奶,那位姑娘的確是迷路了。」

    太后微笑了一下,道:「她的名字,想必你們也不知道了?」子庭道:「是,太后英明。只是萍水相逢,所以領到宮外就分手了。」

    太后道:「就這麼簡單。」子庭硬著頭皮道:「自然是如此。那並非什麼刺客,只是個迷路的人而已。我只是謹遵著太后平日的教訓,為人要善良嘛,要寬仁,所以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

    太后沉吟著不說話。她自然不相信兒子的話,可是又不願讓兒子在月冷跟前太難堪。

    子庭勸道:「太后您想,這件事要是真交給魏侍衛長去辦,他一定會弄得天下皆知的。」頓了一頓道:「到時候大表哥自然也會知道,少不了也要擔心。」

    太后道:「哼,你可是擔心你大表哥知道了,要罰你私自出宮之罪嗎。」

    子庭道:「這個兒臣有錯,自然是甘心受罰。」

    太后看著兒子,有些心疼,道:「好吧,你知道最好,以後要謹慎點,別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若是你大哥真要罰你,可沒人給你說情。」子庭大喜,忙和月冷謝過太后,回寢宮去了。

    第二日,子庭只怕時間過的慢,只等晚上和香兒再次相會。

    眼看日落,太后突然傳晚膳,要與皇上與月冷一起進餐。子庭雖然極不情願,也無法子。

    太后修佛是修心不修口的,所以到不必吃齋。偏是太后今天談興極濃,說些子庭小時候的事情。月冷聽了很感興趣。太后便又談起傅家侄子門小時候的事情,月冷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問東問西。

    子庭眼看和香兒所約時間越來越近,不由心下著急,如坐針氈。不免心不在焉。

    太后見子庭的模樣,開言問道:「子庭,你怎麼好像有心事?」子庭聽了太后問話,強打起精神陪笑道:「兒臣哪有什麼心事,見您興致很高,不忍心打攪罷了。」太后道:「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莫非是嫌我這老太婆絮叨。」

    太后如今只有四十許歲,年輕時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如今子侄見長,太后深感年華老去,平日裡雖不說,其實最恨別人稱老字,更是絕口不提自己年齡,如今說出老太婆三字,想來心中十分不滿。

    子庭忙陪笑道:「兒臣哪有此意。只是近來政事繁忙,我有點憂心而已。這也是謹遵著太后您的教誨,一切以國事為重。」

    太后哼道:「你憂心國事,自然勞累,我這老太婆整日閒著,到了晚上也沒讓您好好休息,真是老糊塗了。」

    子庭忙站起身道:「太后言重了,兒臣絕無此意,兒臣不敢。」他這一站起身來,月冷也連忙站起,躬身道:「太后姑奶奶,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太后姑奶奶息怒。」

    太后見了兩人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下覺得滿意,但是仍餘怒未息:「皇上有什麼不敢的。我看皇上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了。」

    子庭急道:「太后何出此言,子庭何時違逆過您呢。您這話要是給表哥聽到,怕不要打死兒臣了。」太后見差不多了,才道:「那麼說來,我說什麼話,你是不敢不聽了。」

    子庭屈下一膝,垂首道:「太后有話敬請吩咐就是。」

    太后滿意地讓月冷扶起子庭,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孔,招手讓子庭做到自己的跟前道:「子庭啊,你年紀也大了。娘呢,為你訂下了一門親事。」

    子庭大驚,霍的站起,道:「什麼親事。」太后見了子庭反映好像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強烈,但還是接道:「男大當婚,況且早點為你娶房妻室也好定定你的性子。」

    子庭想了想道:「可是,兒臣年紀還輕,況且幾個表哥都尚未娶親,我哪能捷足先登,此事還是以後再議。」

    太后道:「我都選好了人家,哪能以後再議。莫不是你有了中意的人嗎。」子庭道:「當然沒有,只是,只是我目前還不想討論這種事情。」

    太后不悅道:「哪個在和你討論。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做主,你剛才還說要聽娘的話,這會就不聽了嗎。」

    子庭忙道:「兒臣怎敢不聽娘的話,只是,只是此事甚為重大,關係到兒子一生的幸福,所以還請母后三思才是。」

    太后笑道:「你這孩子,說話的口氣卻越來越與老六那孩子相似。娘當然知道,婚姻非同兒戲,況且你的妻子將來還是一國之母,自然考慮的很是清楚。你放心,這個女孩子,無論家世、才學、相貌、絕對是萬里選一的,為娘甚是滿意。」

    子庭嘀咕道:「是我要娶妻子,你滿意有什麼用處。」子庭心中早把香兒當成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原來並不自知,如今太后突然提出讓他娶親,才意識到,雖與香兒不過一面,卻是情深似海,任弱水三千,只取此一瓢飲罷了。

    太后見他沉吟不語,只當他是害羞,便道:「我這就修書一封,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表哥,只等元宵佳節過後,便去梅府提親。」

    子庭大驚,忙道:「娘,您是說梅人要那個丫頭嗎?」

    太后聽了笑道:「皇上真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說話。如今梅兒已經不是小時候那般調皮了。」話音一落道:「哎,你們總也有十年未見了。前些日子進宮來給我問安,出落的大美人一個了,而且端莊賢淑,知書達理,真是招人喜愛。」

    子庭道:「那個丫頭還會端莊賢淑,惹人喜愛?娘,你不要給她騙了。」太后道:「我又未老眼昏花,梅大人的家教是不會錯的。」

    子庭不由叫苦。這位梅大人是當朝御史,為人最是剛正不阿,一副古板的摸樣。這梅大人年過四十方得一女,寵愛非常,此女卻是體弱多病,二人更是疼惜。這位梅夫人與太后當年乃是手帕交,原就戲言將來要做兒女親家的。後來太后當了太后,梅夫人也是一品夫人。只是梅兒從小體弱多病,與子庭小時候也一起玩過。

    子庭是男孩子,梅兒身體不好,卻是頑皮潑辣。子庭是一向將她當妹妹看待的。梅姑娘小名芍葯。子庭就總是笑她樣子太醜,脾氣又壞,將來長大了梅(沒)人要。後來梅兒的遠房姑姑將她帶走了,那個姑姑是個尼姑。子庭還以為梅兒也去做了尼姑。哪知道居然現在回來了還被太后相中。

    太后道:「這事就這樣定了。我要寫信給你大表哥知道。」

    子庭見太后如此當真,心下十分焦急,便脫口道:「我反正是不要娶她。」太后見他十分認真,不禁問道:「難道是皇上你有了意中人嗎。」子庭橫下心應道:「正是。」

    太后大奇,不由也有幾分震怒:「莫非是哪個宮女與皇上有了私情。」子庭連忙否認,道:「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

    「很好很好的女子?」太后稍收斂了怒氣:「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你們又是如何認識的。」

    子庭自是說不出,眼看與香兒約定時間將到,竟顧不得在與太后說話,道:「這些事情兒臣日後自然會向您稟報。總之,兒臣是真的中意她。」說完話,急急脫身而去。

    太后又急又怒,急忙詢問月冷。月冷知道的也不多,只得把香兒的事情說了。太后更加生氣,不想子庭如此糊塗,怎麼對才見一面的女刺客如此托付深情。又怕那女子對皇上不利,忙讓月冷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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