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蒼生 第二卷 武試開場
    文試開始之後,照例所有考官休息兩天。

    試卷由封印所將試卷密封,截去捲頭,編好字號,之後轉送謄錄所。待謄錄所的數百名書吏將考卷用統一小楷謄錄之後,交由考試官校訂。

    最後才由閱卷考官閱卷定出等級。所以,基本出了貢院之後就再沒有鳳君什麼事兒了。那些考官有沒有什麼貓膩,派人盯著就成。

    五月十五,文試結束之後第三天,考官再次進入貢院,封閉閱卷。

    另一邊京都輔鳳衛大營教場,武試開始。

    天寧民風雖然重文輕武,但是學文並不是貧寒人家支付的起的,學子人數跟天寧總人口來比其實並不多。

    反倒是武舉人數頗多,一來是考武舉即便不能晉身得中,只要有些功夫的都會被考官記錄在案,之後擇定願意可以直接進入軍隊從下級軍官做起。

    二來,學武途徑比學文多的多,不論是到大戶人家當護院,還是進雜耍班子學藝,抑或到名山古剎拜師,只要肯吃苦,總能學到點兒東西。諸如當護院賣藝之類還能有些收入幫補家用。

    當然,來考武舉的也不乏以街頭滋事為己任,自學成才的痞子們。

    所以,武舉考試要比文試亂的多,幾乎每次科考都有人命記賬。

    即便是經過層層選拔,得到進京參加考試機會的考生,也有很多經不起推敲的。這也是考場必須設在天寧的精銳之師輔鳳衛的大營的原因,否則沒人壓得住她們。

    鳳君身為文武兩邊考試的主考官,既然文試沒她的事兒了,少不得到武試這邊走走過場。

    武舉第一場,將所有獲得考試資格的四千考生分為二百組,每組二十人領取自己趁手兵器,在同一擂台上混戰,最後倒下的四個人進入下一輪。

    對這種制度,陪同來的魏紫衫的解釋是:武舉選的是將軍,不是武林高手,戰場不是普通武人廝殺。必須有與千軍萬馬中保全自己並且指揮部隊的能力,才是好將軍。二十人只是個小場面而已。

    嗯嗯,有道理。鳳君坐在高台上看著下面同時開大的四個巨大擂台頻頻點頭。

    魏紫衫仍舊絮絮叨叨解說天寧武舉選拔的依據和要素,她被派來之前就暗自發誓要讓這個帶兵打了幾個月勝仗,可是直到蠻族俯首稱臣都有點兒心不甘情不願領兵的所謂「戰神」感覺到軍隊的魅力。

    因為看太女的意思,長公主肯定是她登基後掌管天寧軍權的不二人選。可是她似乎對自己說的不怎麼感興趣,魏紫衫沮喪地看看有些昏昏欲睡的鳳君,喝口茶指點擂台再接再厲。

    譬如,東面擂台上那個裡穿黃衫的,從鑼響之後一刻就滿場亂竄,其餘十九個人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是個好苗子。不過,只會躲閃不知殺敵,做不得將軍,當個探子倒是適合。

    而西面擂台上那個黑衣的就好的多,不過她似乎幸運跟平日相熟的人分在一個組,一開始就三人結隊背*背一起禦敵,如今已經打倒半數對手。

    南面的擂台完全沒有看頭,一幫子花拳繡腿的小姐互相撓癢癢。那個綠衣的,上台前雄赳赳氣昂昂要的現場最重的長矛,換的驚呼聲一片,只得意了半刻鐘本書轉載16K文學現在兩隻手都掄不起那桿生鐵大矛。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這種自己幾斤幾兩都不曉得的人最用不得。

    最後說北面的,已經結束這一場比試,雖說是留最後能站住的四個人,但是目前能站住的只有一個。那個揮著一把大刀笑的囂張的女孩子一人力敵其他十九人,贏得今天第一個滿堂彩。實力很不錯,有衝勁,適合當先鋒,不過得有個制得住她的人隨時收韁繩。

    ……

    魏紫衫說到喝完一壺茶,後面已經不注意鳳君的反應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手舞足蹈。拎起空壺倒不出水時才意識到自己忘形了,回頭一看長公主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盯著她,面上一紅急忙低頭道:「下官淺見,殿下見笑了!」

    「不淺不淺,魏將軍繼續說,」鳳君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把自己面前的小茶壺推過去,「你對選兵很有見解呢。」

    魏紫衫愣愣看著她遞過的茶壺,忽然也笑起來,真是什麼環境什麼人。兩人在邊關一同出生入死數月,她早知道長公主的性格,回到京城幾個月不見,自己反倒生疏了。

    這麼一想,就放開道:「不敢說十分,但我魏家世代為將,紫衫幼時就跟在母親身邊以教場軍營為家,這相兵的本事在天寧還是數得上的。」

    「呵呵,祖傳的本事就是不一樣,」鳳君朗笑道:「不知將軍如此看人有幾分准?」

    魏紫衫盤算一番,肯定道:「武試比武,不計生死,所以大多數考生還是使出了真本事的。這般看來,雖然沒有十分也要有八分的。」

    「如此最好,」鳳君眼角一轉,上一場倒下人給迅速抬出去,下一場比試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上擂台了,一襲藍衣跳上北面的擂台,「你給我看看北面擂台那個藍衣的,可能當個好兵?」

    能讓長公主另眼相看的人,魏紫衫抿抿嘴,該是她自己派出來參加考試的,那麼……

    「將軍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鳳君勾唇,這些人呀,一個個對睿瑤死忠,自己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了,「這本是我送給睿瑤的人。」魏紫衫一怔,尷尬地撓撓頭,自己多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不好意思道:「恕紫衫直言,皇族姐妹不互相算計攻殲已經極為少見,似您這般一心為太女著想的就更稀有了。實在不好取信與人,若紫衫有冒犯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因為你不瞭解我與她之間的關係啊,」鳳君一笑,眼神彷彿穿過虛空看到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手拉手一路長大,歎息道:「也許,這個世界沒人能瞭解吧。」

    魏紫衫給她懷念的口氣弄的糊里糊塗,她曾為太女伴讀,很確定,太女跟她之間沒有能讓人流露出那種神情的關係,可是,演戲可以這麼真嗎?

    從另一方面說,長公主,也並不是一個虛偽的人啊!更準確的說,她一個可以讓人在生死關頭放心交出後背的人。

    誒!不想了不想了,自己終究是個粗人,不適合思考那麼細膩的問題,魏紫衫有著軍人共有的爽快,想不通乾脆丟掉。仔細看看北面擂台情況,心中一喜,今天已經結束十三場比賽,這人可算是見過的最有潛力的幾個之一。

    她沒有相熟的人,也不是一枝獨秀的那種,比試的過程,似乎是她在幫考官選人一樣。

    因為考試制度是分組淘汰,考生們很容易會聯合起來攻擊同組裡某些先冒頭的人,高手被合力打倒的情況時有發生,留下的往往不是最優秀的。這是考官無力控制的事情,怪只能怪那高手還不夠高。

    但是她救了被圍攻的優秀考生,放倒了違規使用暗器的女孩,打鬥過程中聯合了同組的另一個高手共同禦敵……

    優秀的組織,快速的判斷,出色的功夫,完全保證了一組的公平!

    魏紫衫疑惑的轉頭,鳳君臉上笑的十分滿意。帶兵的都知道,千金易得、一將難求,這麼優秀的人,真是如她所說,要送給太女的嗎?

    若是真的,還真、捨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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