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蒼生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公子玄樂
    「啪!」中年女子一掌拍在涼亭中央的小几上,堅硬的大理石桌面登時被嵌上五個指印!「原因?」

    跪在地上的男子連聲音都開始瑟瑟發抖了,「樓、樓主恕罪!不是屬下玩忽職守,實在是樂、樂公子他……」

    「嗯?」

    「屬下該死、屬下不是故意詆毀樂首座的,可是……」

    「說!」女子單手一抬,止住男子搗蒜般的磕頭。

    「是,屬下帶人查到靶子住的客棧。打聽到她的一個手下幾乎搜集了鎮上所有的檀香進去,就知道她一准中了毒。而她帶的人手裡,一個老太婆、兩個孩子、一個小廝,還有兩個十六七的傻丫頭,都是不成氣候的。帶著的保鏢年紀也不大,只有找香的那個女子和另一有點用,最後又走了一個。我只想留下這些老弱,抓她們還不是手到擒來。原本預定五更人都睡熟時動手,誰知道四更的時候忽然失火。埋伏的姐妹兄弟接到樂公子傳信,又都收了回來。樓主∼你看這……」

    男子絮絮叨叨半晌,小心翼翼地斜著眼睛瞅那女子神色,見她眉頭略展便扭著纖細的腰慢慢*過去。

    女子屈起手指輕扣桌面,並不在意男人刻意的投懷送抱行為,甚至一臂纜上他的細腰將其拉到自己腿上。

    「樓主∼」男人見女子抱住他心中大喜,把頭*過去在她肩上輕輕磨蹭,聲音越發柔媚,「您好久都沒叫玄燼伺侯了?」

    「是嗎?」女子好像忽然回神,猛然掐住玄燼尖細的下巴吻上去,直吻到他喘不過氣來才放手,「狐媚子!」

    「樓主∼∼」玄燼被吻的心蕩神搖,沒注意到女人眼裡漸漸冷下來的溫度,只管賴在她身上磨蹭。

    「下去吧,」女子毫不猶豫地推開他起身,冷聲道:「靶子今日要進東澤城,你去招呼玄樂,讓他來見我。」

    燼雖渾身發熱、春情勃發也知道樓主不計較他過錯已是大幸,不敢再纏,整整衣服規規矩矩出去。

    這一邊一路無事正午之前就進了東澤城,白朵早在半路就趕了上來。

    樂一早抱著孩子上車看到兩人默不作聲盤腿打坐,就知道兩人都中了毒,再看人人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越發覺得自己昨天引出事端讓那些人走了做的對。

    等到看白朵帶著極頂冰雪出現時更是霎時給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棲凰山是何等地方,浴魂樓使毒尚且拿不到冰雪做藥引,她們竟然一夜之間就能拿到!

    鳳君眼角瞄到樂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訝表情,若無其事的吞下敲碎的萬年寒冰,頓時覺得一股清氣自頭頂灌入,心思清明不少。再看煜風神色也是比方才舒服多了才放下心來。

    樂坐在一般抱著孩子低眉斂首努力壓抑自己那一瞬間紊亂的呼吸。她們覺察出什麼了麼?

    自己原本算著會功夫,是個練家子就能從腳步和呼吸上看出來,所以一開始就沒隱瞞,還特意安排讓她們看見自己跟人打鬥的場面。至於沒有生育過,他也安排成孩子是自己家公子的,不過是托孤照料,算作父子而已。

    除此以外自己似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這一群人裡除了老人孩子,幾乎沒有幾個特別可用的人。自己昨天為什麼要阻止樓裡的人動手?說實話他也不清楚,或者、只是常年刀口舔血亡命生涯培養出來的自覺。

    昨夜初始是要出去查看玄燼帶來的人怎樣安排的,出門前明知道外面沒有人,還是小心翼翼哄哄熟睡的孩子說了幾句話才出門。就在他走到門後一步,手指都已經觸到門閂的時候,彷彿憑空一樣,拖沓的腳步聲慢慢接近。

    他並沒有特意隱藏聲音,他知道憑瀲琪的身手這個小小後院裡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索性不偽裝了。可是自十五歲奪得浴魂樓第一公子的名號以後,再沒遇見過可以可以如此接近自己才被發現的人,更何況對方不過是個七旬老嫗!腳步聲、呼吸聲都像是驀然寵地底冒出來一樣,當時心中的震驚自不必說。

    儘管見到暗婆婆的時候,她依舊是腳步虛浮、呼吸急促,絲毫看不出功夫底子。院子裡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最終他還是臨時改變注意,在廚房設機關另其自燃起火,命令殺手撤離。

    思緒沉沉間到了東澤城,瀲琪已提前趕到訂好了房間。一行人入住,鮮衣怒馬,美人如玉,照舊是引了很多圍觀的人來。偏生她們不會絲毫收斂,瀲琪帶著柔水、小七並那個叫無暇的孩子支使的店裡五六個小二姐東奔西跑,並以戲弄她們為樂。掌櫃的不知是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是猜不透她們的身份不敢造次,一臉奴像立在旁邊比伺侯親娘還周到。

    眉眼略挑,樂瞄到自己面前牆壁底下幾個移動的光斑,是浴魂樓用琉璃鏡反射的傳信暗號。當下趁人不備在孩子腰裡一捏,原本瞪著眼睛四處觀望的嬰兒登時號啕大哭。

    「可能是要換尿布了,奴家先帶孩子回房,小姐、君上慢用。」樂起身規規矩矩地道謙離座,見鳳君點頭才跟著引路的小二姐上樓。

    「這位姑娘,敢問我家小姐安排的是哪間房?」樂衝著那小二一笑,溫溫柔柔地問。

    小二被他美貌晃花了眼,嚥了口口水慇勤道:「天字號只有三間上房,倒是還沒安排住哪間。除了主子剩下的都要住地字號的,您受累!」

    「姑娘客氣了,這是我們做奴才的本分。你看我們小姐包的哪間房離上房最遠帶我去,我這兒帶著孩子怕吵著小姐和郎君。」

    「您想的周到,二樓拐角最後一間離天字號遠,您看行嗎?」

    「謝謝!」樂道個萬福抱著孩子進去四處一看,這間客房一面臨後院,一面是大街,倒是個出去的好地方。於是哄了孩子閉目養神,他知道一會兒大家用完了午飯都會去忙著給月鳳君婦夫二人解毒,沒人會注意到他這裡。

    果不其然,未時正的時候大家全部到她二人的房間去了,只留了個小廝金霜坐在門口打嗑睡。樂點了孩子的昏睡穴貓一般自窗口躍出去。

    「屬下玄樂參見樓主。」依暗記樂找到一座大宅,遠遠對著站在一株蘭草前面侍弄的女人拜下去。

    「呦∼玄樂公子來了,還不快過來,樓主等著你回話呢。」侯在旁邊的玄燼嗲聲嗲氣道。

    「你下去!」那女子利眸一瞪,冷哼道,回頭看玄樂時已然換了一副表情,聲音和煦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不必行此大禮,過來說話。」

    樂應聲上前仍舊不*近,站在那女子五步開外回話。

    「哼!」玄燼扭著腰下去,心中愈發鬱憤難平。想當年他和玄樂同為水患孤兒,一起被收進浴魂樓,至今已經十餘年。

    他自為了活命答應樓主要求那一刻起就知道,此生是乾淨不了了。男兒當殺手多半以色侍人伺機而動,每一回若是不能成事兒落的下場定然比娼妓還不如,能活到現在的也必然有過人之處。

    而這個玄樂進樓這些年還能保住自己處子之身,作為男子怎能不被人刮目相看。玄燼想起他來卻是只有刻骨怨毒,他心中自認不論武功毒術、長相媚術不比玄樂差一分一毫,只是老天不公,當年比武一招之差從此屈居人下。第一公子玄樂得保清白之身,有權調配樓中勢力,他玄燼卻落的以色侍人,受盡欺凌,同命不同人差別竟可以大到如許程度,叫他怎麼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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