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執璽 噩夢 第10章 前夕
    「哈哈,老四啊老四,你可是吃了個大虧啊!」

    朗朗的笑聲傳來,語帶調侃,一個身著紅色蟒袍,腳著鹿皮靴,身子挺拔壯碩,眉目分明的壯年男子大笑著走到安東王身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到安東王肩膀上。

    這一巴掌可不輕,彭的一聲大響在朝堂上迴盪,安東王哼了一聲,抖了抖肩膀,盪開男子的寬厚大掌。

    「哼,我的熱鬧可不是給你看的!」安東王宮暢胖胖的臉抖了抖,陰沉沉的低喝出聲。

    男人笑了笑,壓根不拿他的話當回事兒,兀自笑看著宮暢,「老四啊,你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差了啊,哈哈!」

    宮暢不給面子的哼了聲,依然陰沉的看著男人,但是臉色明顯和緩了一點兒。這個男人可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結拜二哥,大名鼎鼎的鎮北王蒼燁!

    蒼燁的鎮管的範圍屬於天禧王朝北方,所以封了個鎮北王的稱號。他稱號裡的鎮字可不是白來的。北方臨海,由於常年有倭寇的侵襲,以及相對惡劣的氣候影響,當地民風彪悍非常。而這個蒼燁的脾性也不遑多讓,在他的轄下,組建的北海海軍驍勇善戰,海戰本領高明非常,每有倭寇來犯,俱都是打得倭寇哭爹喊娘,往往海戰過後,倭寇們一個個都得赤身裸體灰溜溜的跑回倭國。在蒼燁的帶領下,北海海軍甚至一度打到倭寇的大本營倭國,在對待屢屢侵犯北部的倭國,北海海軍可沒有手下留情,效仿了倭寇一直以來的三光政策,只不過稍加修改之後變成了——扒光搶光挖光,海軍過後,剩給那些倭寇的只有那些孤零零的在風中顫抖的樹枝,連牆壁上的雕金紋飾都不曾留下。

    經過北海海軍多年的清剿清剿再清剿,死的不能再死的倭寇再沒有力量對北部進行大規模侵犯,只敢小地域的騷擾。往往是一見到北海海軍旗幟就嚇得遠遠遁逃,由此,北海的海軍聲名大震,而他蒼燁,更是威名大盛。

    宮暢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悶氣,此時的他也有些事情需要跟蒼燁商量,雖然語上對他並不客氣,可是心裡,對這位二哥,他宮暢可是實打實的崇拜,沒有二哥,他大哥的江山絕對坐不穩。

    在這天禧王朝,天禧大帝去後,即使鳳香登基成為新帝,但是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大哥的遺腹子而已,沒什麼好畏懼。說是新帝,也不過是給大哥面子而已,這諾大王朝,真正的掌權人物,還是他們剩下的三兄弟。宮暢也不管此時仍在太和殿上,大量的朝臣未退,坦言問道:「二哥,你說,這小鳳香說的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蒼燁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宮暢,調笑著說道:「老四,這小鳳香現在可是天香大帝了,你這麼稱呼她可不好啊。」

    宮暢惱怒的瞪了眼蒼燁,心裡暗罵二哥沒趣,他自己不也是喊小鳳香還抓他的把柄,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臉色又暗了一點。

    蒼燁見狀,哈哈大笑了一下,「老四啊,你真的得好好的修身養性了啊,你這脾氣可是越來越壞了啊!」

    宮暢生氣的喊了聲:「二哥!」

    蒼燁看他是真的惱了,也不敢再多加調戲,息下笑容道:「老四啊老四,小鳳香今年也十六了啊,是該想嫁人了,哎,轉眼間這小鳳香也成大姑娘了啊。」

    宮暢深深的看了眼蒼燁,拿不準他話裡的意思,心下轉了轉,道:「二哥,你會讓勁天參加嗎?」

    聽到宮暢的話,蒼燁頓了下,皺著眉頭,像是剛想到什麼一般露出了個思考的神情,過了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嗯,老四,你這個主意好,回頭我就叫人把那小子給我叫到帝都來!勁天那小子都23了,連個媳婦也還沒給我找,再等下去,他老子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抱不了孫子了?」

    宮暢呆了一下,敢情他的二哥壓根就沒想到要勁天來參加選帝的事兒?那他這一問……他可還想要他家那個野男也來摻一腳兒,要是勁天也來了,那他家野男的希望不是少了很多。想到此,宮暢懊惱不已,渾身肥肉顫顫,補救的道:「二哥啊,勁天還沒找媳婦兒就是還沒那意思,你要是強迫勁天,他怕是也不會願意的吧?」

    蒼燁大大的哼了聲,線條分明的臉上滿是惱意:「那個死小子,就會跟他老子我做對,氣死我了!上次我叫他不要出海,他偏偏給我帶了3營海軍跑去倭國清剿了一遍,全當老子的話是放屁了!」

    看到蒼燁生氣,宮暢趕緊笑著道:「二哥啊,你也就別氣了,你家勁天算是好的了,要是像我家野男那樣,哎……」

    宮暢的話還真起了效果,一想起老四家的宮野男,蒼燁萬分感謝上蒼給了他太有主見不聽話的逆子。臉上不由的露出同情,向來直爽的蒼燁安慰的道:「老四啊,苦了你了。」

    宮暢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不論怎麼差總是自己的種吧!他不過是想要和緩下氣氛,但是被蒼燁這麼一說,自己的兒子豈不是太差勁了?好歹他家宮野男生的野不差,桃花眼細嫩臉,完全跟他娘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沒有遺傳到他的闊臉,怎麼看都是個翩翩美男子。不過,野男還真是很充分的遺傳到了他的一個因子,那就是風流,他娘把他生的太好了,那小子完全沒自覺的拿那張臉去外面惹是生非,到處騙小姑娘,真的是氣煞他也。

    堂堂安東王的嫡長子,居然喜歡流連紅樓花坊,這話說出去多讓他沒臉啊。罵了那小子多次,那小子居然還敢頂嘴說他這是造福人民,說是那些小姑娘愛慕他已久,為了安撫人家寂寞的心靈,所以他不得已才能獻身採花事業。瞧瞧……不得已,多偉大的詞啊!那個逆子就不能讓他省省心嗎?要是他有三哥家裡忘祥的幾分自制,他也不用在這裡被二哥說命苦了!

    宮暢一臉鐵青的看著無辜的蒼燁,無奈的深深歎了口氣,都怪他,沒事耍什麼寶給他的寶貝兒子起了個名字叫野男,哎……

    「老四啊,趕緊給小野娶個媳婦吧,有了媳婦說不定也安分點忍見結拜兄弟情緒低落的蒼燁拍了拍宮暢垮著的闊肩,「我記得你當年也像小野這樣啊,還不是遇到了紅豆以後才本性大改啊。」

    「哎,不說了二哥,咱走吧,咱兄弟兩好久沒喝一杯了,少了大哥,這世界只剩咱兄弟三了,三哥為了大哥的死也是沉悶了好久,咱們去找他一起散散心吧。」

    宮暢滿懷心思的拉著蒼燁走出了太和殿,抬頭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他心裡也有些沒底,把他家兒子那個風流鬼丟到宮裡……想想那些如花似玉婀娜多姿的宮女們,這接下去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生精彩?多想無益,多想無益啊。

    回到天香宮,鳳香立馬喊了名小太監去太醫院傳太醫。琴色正巧用銀盤端著一些精緻的糕點步入天香宮,老遠的聽到鳳香要傳御醫,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緊張的連禮儀都不顧的急衝進內殿緊張的看著面色正常的天鳳香。

    「陛、陛下……您……您……」上氣不接下氣的琴色喘著粗氣,站都站不穩了,更何況是說話,喘了半天氣,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鳳香被琴色緊張的神色嚇了一大跳,趕忙支使著左右宮女扶住琴色,擔憂的看著她,「琴色你怎麼了?」

    「陛……陛下,您,您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嚥了嚥口水,琴色困難的說道。

    拍了拍琴色後背幫她順氣的鳳香疑惑的看了下自己,「我沒怎麼啊。」

    緩過氣的琴色掙開身旁宮女,緊張的上下打量著鳳香,「陛下您真的沒事嗎?」

    鳳香不解的看著琴色,她自己的身子她會不知道麼?除了有點小近視,沒啥大毛病啊?琴色作甚如此緊張?

    不放心的琴色依然緊張的盯著鳳香直看,不放過任何意思細節,「陛下您沒有不舒服嗎?那您喚御醫?」

    頓時明白過來的鳳香好笑的看著琴色,揮揮手要宮女退下,「琴色,本宮沒什麼不舒服啊,只是喚御醫來有事罷了。」說罷還親自用鏤紋銀器倒了杯茶水端給她,自從上次的毒茶事件之後,鳳香所用的物品基本都換成了能夠一眼看出有無下毒的銀器。

    琴色看到鳳香親自端茶給自己,受寵若驚的跪在地上謝恩,卻怎麼也不肯接過茶水。

    鳳香幽幽的歎了口氣道,「琴色啊,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

    聽到鳳香的歎氣聲,琴色抬起頭,望進鳳香真摯的眼眸,眼神迷離了一下,復而咬緊下唇,伏在地上道:「陛下,琴色區區宮女,豈敢與陛下姐妹相稱?於禮不合。」

    鳳香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琴色,神色有些複雜,一點點的落寞淡淡的從眼中透露出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鳳香非常瞭解琴色,雖然她對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要讓琴色與她更進一步,卻無可能了。

    琴色的心底,永遠有一個結,一個她解不開的結。

    罷了罷了,這深宮,她能依靠卻不能依賴琴色啊。

    想罷鳳香鬆開了眉頭,語調平淡的要求琴色平身,讓她去傳林太傅覲見,而後一個人慢慢轉身往內殿深處走去。

    清晨的陽光灑進殿內,照出斑駁的影子,把鳳香的身子拉得老長老長,孤單單的影子一直延伸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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