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主 正文 第166章【蕭蕭】
    處置凌波閣主人一事上,帝后二人產生嚴重分歧進而大戰。外傳後,左氏一派態度堅決起來,甚至用武力阻止大內總管履行職責。

    眾侍女與宮人侍衛們拉拉扯扯,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一方為慶德帝割捨不下的寵妃,另一方為慶德帝死都不會放手的皇后,人人發愁。報到禁衛統領處,宣楚以為唯有慶德帝本人才能夠斷定個中是非。

    案子遞到越陽殿,門口還未進去,年輕的小宮人攔了宣楚:「陛下說了,皇后怎麼吩咐怎麼做。」

    文總管等人鬆了氣,大手一揮將那些敢抓花他臉的人全逮了。眾人興沖沖跑到凌波池,有人眼尖,瞧見皇帝身邊當紅的宮人領走了左傾城。眾人無語到僵硬,慶德帝擺明了想要熊掌與魚皆得。

    上官敏華聽了文總管的回復,淡淡一笑,接過他手裡的冊子看了看裡面那龐大的銀子數目,意味深長地說道:「聖上的心思,文公公如今可都明白了?」

    文總管心領神會,他收了笑意,說按規距要給皇后娘娘配七十二個侍女,月銀一百二十兩,問她是否照舊?上官敏華擺擺手,便撤了一半的人,文總管記下,做好份內的事便退下。

    此時夜漸深,上官敏華問了周廣泓那邊一切安好後,正待解衣睡下,章春潮一身黑衣,不露一點聲色從床帳後走出,嚇得沉思中的女人差點驚呼。

    「原來你也會怕?」

    上官敏華小力拍拍跳動的胸脯,壓下起跳過度的心,底下暗罵,也不說什麼,把床頭放著的冊子拿給他。章春潮低頭隨手翻開瞧了眼,未仰面僅僅抬了眉梢,問道:「繡女銀錢要兩萬貫?」

    「單織布就有三百人呢,兩萬貫不算多。」上官敏華回道,章春潮低低地諷笑起來。道:「嘿嘿,有意思,你這個大老婆不僅要老老實實給周承熙辦事,還得給他貼銀子哄小老婆,你真夠賢惠的嗯哼!」

    上官敏華捧了杯熱水,捂手心,也不動氣,隔著暖暖的霧氣。慢吞吞地回道:「這銀子麼,給西南軍買兵器用的。」

    「本座聽說,你從吉漠王那兒得了筆大銀子。」

    「哦,那個呀。給你辦事兒用的。」上官敏華摸出另一卷和約抄本,上面的數字與報到朝堂裡商量地額度相差整整兩位數。

    章春潮收聲,手指尖上那層薄薄的紙在燭下映出昏黃的光,驀地他笑得直打跌。全身都在訴說他的興奮。上官敏華斜斜睇了他一眼,道:「小聲些,本宮還要擺個冰雪聰明卻遇人不淑的形象好多騙點銀子回來用用。」

    聞者再次大笑,他邊笑邊道:「看來本座真是小瞧你。左傾城哪裡是你的對手!」

    「那女人,慢慢陪她玩嘍,」上官敏華不以為意。呷了一小口的溫水潤唇。淡淡地回道。她的目標很明確。殺她一百一十一好手地秦關月,她要用大周煥發的榮光消磨掉他的野心。讓他在絕望的自卑中慢慢老去。

    章春潮收了東西,從懷裡掏出六個世家地投誠書,上官敏華驚訝於他的速度,章春潮冷冷地回了句章潮生牽的線。上官敏華折開看了看,那個個鮮紅的世家家主金印赫赫在目。與記憶裡地名單對了一遍,這六家並不出眾,夾在軍事重區與商貿發達區之間求存。

    她心中有數,把東西收在匣子裡後,瞧見章春潮略微疲倦的神色,沏了熱水遞過去,問道:「你看,我調計東成來幫你可好?」

    對方神色漸漸冷下來,她不緩不忙地解釋道:「接下來要開始談分利的事,商貿水利這些攤子要越鋪越大,我擔心你不熟,叫人給你打打下手,你看可好?」

    章春潮臉色這才好起來,他也是一點就透的,慍色微染,道:「跟我耍心眼,哼,農商事隨你給誰,水路運輸這些本座給你看著,省得你全拿去貼了男人。」

    「如此甚好,」上官敏華微微打了個哈欠,「我也是比較相信小春師傅地手段。」

    章春潮心裡終究有了芥蒂,不再與她嬉笑逗趣,逕自飛出窗外出宮。上官敏華熄了燭火,剛坐到床上,便覺不對勁,帳內黑影張著兩隻眼珠子瞪著她,饒是她再鎮定,也不由得失聲尖叫。

    「噓,是朕!」周承熙忙從床架的的通道裡跳出來,伸手摀住女人地嘴,說出自己地身份。上官敏華一晚上連

    兩次,管他是誰,當下便拿起床上地瓷枕砸過去。虧,也不敢攔,離了遠些詭辯道:「朕聽宮人說皇后未用晚膳,特來瞧瞧。」

    上官敏華狐疑,攏攏拉開的衣衫,說她已吃過點心,若沒事陛下就回去罷。周承熙自顧自地脫起衣服來,她氣得直咬牙,晚飯時候他還要揍人罵她無法無天,擺平左傾城他就當沒事了嗎?

    她眼珠暗暗轉了一轉,臉上開出笑容,重新點起燭火,又拿了那幾份世家地投讀卷書,與他談起正事。這招對別個劍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男人許是不頂用的,對周承熙卻剛剛好。

    周承熙撲向她的動作緩了一緩,看了名單後,神色鄭重起來,思索良久後,有些不滿意,道:「只有這四家?」

    把其中的任氏與江氏摒棄,拿著皇帝的玉璽只能得到四家試探性的誠意,周承熙自然不滿。這人還受到教訓吃夠苦頭麼?

    上官敏華涼涼道:「這種事急不得。等你拿出成績,到時便是他們求著你,那時你愛殺便殺個夠罷。」

    周承熙也沒有忘記即位三年,整頓內治推行改革不進反退讓自己落入兩難之地的糟糕局勢。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眉頭深鎖,沉思後才應聲同意把那些賠償金的七成投進扶持百業之中。

    他思路清晰,情知發展百業首要在運輸上。水陸兩條道有章春潮入手,他看了看上官敏華,終究還是說若章春潮處不可,他可另派他人承辦此事。

    上官敏華說章春潮不成,章潮生也會助他,水陸兩道是重中之重的事,她也不放心交給別人。兩人商議一番,決定還是從大都近郊城鎮著手。想到舊事,周承熙不無狠厲,眼底都是紅通通地一片。上官敏華卻是笑得高深莫測,只說到時陛下便知。

    周承熙氣結,拋了這個問題,再問:「扶持農工商,皇后可有良策?」

    上官敏華笑著微微搖頭,周承熙衝她瞪眼,上官敏華微笑以對,把話說得明白,道:「要人,初善堂十年經營,可提供各行各業的基礎技工;眼下正是有志之士投身報國之機,翰林園即使新建,自不乏謀士加入;即使是商業的發展模式,當年的流芳城亦可參詳一二,就連最重要的創業資金陛下也不用愁。

    陛下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呢?本宮深信只要陛下勵精圖治,必能實現雄才大略,千古功名流世,成就帝王霸業。」

    這道理說得明明白白,她以為憑周承熙的聰明,必當領會她一番「苦心」——做鬥士,和秦關月鬥得你死我活罷!

    周承熙卻是怒火高熾,全身青筋直突,拳頭捏得骨節交錯咯吱響。上官敏華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生氣,周承熙一個箭步衝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提到自己身前,兩軀火熱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周承熙鎖住她的眼,不讓她有片刻地逃避。

    「如果可以,上官敏華,朕會拿鏈子鎖住你!」

    他手上的勁道很重,讓她吃痛到額上冷汗逼出。疼痛之餘,上官敏華算是知道他發瘋的緣故,他還記得興建流芳閣之初,她也是這樣全盤放手在幕後算計著離開。他以為這一次也與前次相同。

    她心裡莫名地舒坦起來,手腕上的傷便也不覺得痛了。她笑得溫婉,眸中波光流轉,輕輕淡淡的鼻息間透出勾人的夜色魅惑意味。周承熙呼吸漸漸地粗重起來,待要狠狠啃咬一番,她又狡猾地溜出他的擁抱,輕輕倚在床邊,道:「除了這兒,本宮哪兒也不去。」

    周承熙略微露出少許的清明,低聲陳述道:「因為你兒子在這裡。」

    上官敏華但笑不語,卻在赤條條的周承熙二度撲向她時,雙手擋在他的胸前,避開他的親吻,道:「陛下該回去準備,早朝了!」

    周承熙動作一滯,燭火下,五官扭曲得難看,臉色黑得徹底,他總算明白女子的伎倆,他瞇起眼,眼中投出危險的光,道:「皇后,朕今晚再來。屆時不要讓朕失望!」

    他的慾求不滿再次逗樂上官敏華,她笑得溫柔又開懷,待人走後,拉上被子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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