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主 正文 第117章【底線】
    承熙低下頭,上身抬起,雙手壓住她的手掌,俯在她道:「有沒有我試一試不就清楚了?」

    「滾,你給我滾!」上官敏華劇烈掙扎起來,她才不想和這匹沒有節操的種馬做,她喊起來,「我只給你賣命,我們的協議裡不包括還要陪你上床,你給我下去!」

    周承熙劍在弦上,不得不發,聽她如此說,他輕笑一聲,眼底並不見笑意,而是濃濃地嘲弄,道:「那又怎麼樣?你兒子現在在朕手裡,不想他出事,就給朕乖一點!」

    一聽這話,上官敏華氣炸了。要她傚法古人,為了兒子躺到男人下面去,她還沒有偉大到那個程度;她說,她要是真讓自己落到那個地步,她必定先掐死兒子,再殺了那個逼迫者!

    所以,趁周承熙強硬進入她鬆懈的那一刻,上官敏華咬著血淋淋的舌頭,拿起玉枕惡狠狠地砸到對方的腦袋上,怕一次不夠,還多砸數次。確定他不能再動後,上官敏華身體半裸從他身下爬出來,越想越火,對著不能動彈的周承熙又踩又踢。

    「啊!」宮女聽到動靜,跑進來,看到如此慘烈的境況,看到仍在行兇的皇后,失聲尖叫。

    「叫什麼叫,給我閉嘴!」上官敏華踢累了,又抽了龍袍上的玉帶抽起來,總之,趁此機會,出夠氣再說,或者乾脆殺了他。

    殺了他?可惜時不我予。玉帶輕輕地從手心裡滑落,她看著地上那個任由她發作的半大青澀少年。不知幾何時,兩人竟走到這一步。

    呂明望喊著抓刺客。剛衝進去,看到那副情景,連忙轉身,同時阻止更多地侍衛進入,只吩咐:「快,有請國師!」

    秦關月匆匆趕來,見分手不到半個時辰的上官敏華。沒有先前地平和悠然,緊緊摟抱著兒子,目光凶悍而又沉寂,氣勢驚人;再看周承熙,滿頭紗巾包裹,頷角染血。神情冰冷,冷漠無情,冷笑相對。

    他當真無言:「怎地鬧到如此地步?」

    這時,玲瓏垂著頭進來,回凜:「陛下,妄言者已除。」

    秦關月問過玲瓏才知發生的烏龍事,周承熙心血來潮今日來看皇長子,忽聽那些宮人嬉笑嘲諷皇后給皇帝帶了多少多少頂綠帽,皇后和宣將軍夜夜笙歌,又與那洛生青天白日游水嬉戲。又在那兒比較任復秋和江一流那活兒。誰長誰短,技術孰優孰劣。皇后最喜哪一個……

    這些話聽得周承熙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便叫人拿下拷問。

    上官敏華回去時,正好趕上周承熙的氣頭。慶德帝見平素對他呼來喝去的皇后回個話也是斟酌再三,答話間小心翼翼,立時覺得她有鬼,兩下一聯繫,在心底就把皇后的罪坐實了。

    看出秦關月眼底深深的謙疚,上官敏華只是輕輕地轉過頭不再看,她在考慮是時候動用私庫,用銀子讓人找保鏢了。

    秦關月這邊決定,先做通周承熙的工作,問道:「延慶,你說要與元殊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就這樣談?」

    周承熙閉著眼,平靜地面容下暗藏著陰冷的怒火,他任由醫正給他藥,道:「滿嘴謊言,不聽也罷。」

    「即使不聽,那也該相信元殊為人,怎可將那等罵名落於自己的妻子身上?」

    「她都敢生別人的種,朕覺得那罵名還輕了!」周承熙刷地睜開眼,冷冷回道。

    頓時,屋子裡寒氣下降,在永樂宮裡服侍的宮人聽到這等要命的秘辛,不但面色雪白,手指發顫,而且全身皆發抖。連秦關月也難再維持住淡然氣勢,他喝道:「延慶!身為一國之君,言行需三思,元

    一國之後,所生仍國之根本,豈容他人污蔑,即使是妄下斷言!」

    「她自己都承認了,我污蔑她什麼?」周承熙懶洋洋地回道,揮開怯懦地宮女,滿不在乎地回道,「擺駕榮惠宮。」

    秦關月也難斷這天家家務事,他心疼地看看上官敏華,還想為周承熙說些好話,上官敏華已命人送客。宮裡最後只剩玲瓏時,上官敏華抱著兒子,背對著她,問道:「爹爹留給我的東西在哪?」

    玲瓏沒有立時回答,上官敏華輕輕地轉過身,神情是從來沒有過的冰冷與嚴厲,她再次問道:「不在你這裡,又在誰那裡?」

    「小春師傅。」玲瓏跪在那兒,閉上眼睛答道,她悲哀地身形輕顫。

    上官敏華收回眼神,重新投回窗外,道:「去換小春師傅進來,這兒不需要你。」

    玲瓏輕聲悲鳴,她磕下頭去,好半晌後才起,步步倒退緩慢地離開後宮。

    天晚時,章春潮花衣銀劍,出現在永樂宮。

    永樂宮裡沒有點燈,上官敏華坐在紗帳之後,道:「東西帶來了嗎?」

    章春潮輕快地回道:「放哪兒呢?」

    聽起來他的心情很好,上官敏華輕擊手掌,宮女將燈點上,映亮昏暗的空間。她起身走到暗木箱子處,打開雙鎖扣,裡面是厚厚十數本賬冊。章春潮微笑道:「這裡是蒙城、薊城、駱城酒樓、賭館、妓樓、繡閣的地契、房契,共七十七處這是老爺給敏華小姐備下的嫁妝。

    南梁米鋪商號十二家,廣目樓下三座園子,錢字號百萬兩銀票,是九夫人留給你的私房錢,另有兩處金礦,送給上官家的外孫。」

    上官敏華隨意翻了翻,又蓋上箱蓋,轉身對上他,問道:「如果我不說,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

    章春潮笑靨如花,皇后的寢室裡刮過一道冷風,窗外地紗簾閃過數道黑影,這人地笑其實不難見,只是笑中深意難測。就像此時此刻,上官敏華摸不清楚他的底線在何處一樣。

    只聽他心情極好地回道:「沒有如果。敏華小姐既然協助玉山國師、太子殿下清君側,並為老爺翻案,這些理當歸於上官家地小姐。」

    上官敏華聽明白了。她冷嗤一聲,抬眼將這個言不由衷地男子上下打量,諷刺道:「如果我不問,這些就歸大公子了吧?」

    章春潮笑得既嫵媚又妖嬈,用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的音腔回道:「敏華小姐睿智,老爺曾有言,若敏華小姐滿二十仍未有言,上官族名下家產皆歸下一任族長。」

    聞言,上官敏華神色未變,只是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心緒洶湧如潮,然則章春潮還是從細微變化處看出她暗藏不住地心潮湧動,眸中流露出濃濃地諷刺意味,這樣的神情讓上官敏華惱怒不休:「我希望你能記住一件事,我是絕不可能讓他踩在我頭上的!」

    「我看你生孩子後腦子進水了!你拿什麼他比?」章春潮再次譏諷道,「你以為他會慣著你為所欲為,好比秦關月由著你的性子折騰那政事,慶德帝最大限度地讓步由著你折損他的顏面,嗤,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周的皇后?」

    上官敏華先是輕咬下唇,越咬越用力,雙眼牢牢地看住這張讓人心驚肉顫的容顏,她似乎看到別人沒有看到的東西,隨後輕輕地笑起來,笑得很愉快。

    「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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