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付家規矩:生不如死!
    積香寺在京城的南角上,一牆之隔外,便是山包青林,算是城郊,因而這距離算不得近,加之國公府的儀仗行速,也走不快,於是用了足足一個時辰這一行人才到。

    由於是去祈福,國公夫人授意下只出了大大小小的七八輛馬車前往積香寺,當然這已經是低調了的,不過規矩就是規矩,隊伍可以短,儀仗可以減,但她們幾個才下車,就有幾位大和尚帶著沙彌迎在外,將國公夫人熱情的迎進了寺廟內。

    「若業大師」國公夫人行到大殿前,便雙手合十的高喊了一聲,夜凰隨即抬頭就看到一位眉毛有些濃長的老者笑嘻嘻的站在殿前還禮:「國公夫人,老衲有禮。」

    上香請願祈福的,都是那個過程,所差不過是捐了多少香火,齋飯的檔次高低,以及大師的普法時間長短,因而夜凰毫無心思在此處,只隨意的四處瞧看,結果一轉圈的就先遇上了斜眼瞧她的羅玉蘭,她無視的將其略過往別處瞧,那羅玉蘭便是搡了下鼻子也不再瞧她。

    國公夫人笑嘻嘻的說了祈福之願,那位大師便請這一行人穿過大殿去了其後的主殿。

    因著是國公夫人前來,早有家丁來報,小沙彌們清出了場子,一時間主殿邊上不少的香客伸頭瞧望,悻悻的等著國公夫人燒完了香才好叩拜。

    這趟的主要目的就是國公夫人求全家安康和子孫福祉的,自是她們是主導,夜凰陪著跪了上了香,純粹的走過場,哪知道剛起來,國公夫人卻衝她笑言:「我們進來時可過了那求子殿,去吧,許個好願,求個好兆頭」

    夜凰聽的心中無語,臉上卻要堆笑:「是,母親。」在外有在外的規矩,再是養母,也是要尊稱為母親的。

    夜凰答應著往外退,羅玉蘭便笑言道:「夜凰妹妹可要好好的求告一番,早點有了香火,心裡才好安定。」

    夜凰聽了衝她一笑:「蘭姐姐說的是,香火乃大事,傳承為重,您可要好好愛護您的身子,別讓母親大人擔心。」

    「我自會愛護的。」羅玉蘭說著昂了腦袋,夜凰便退了出去,扶上了艾辰的胳膊:「走吧,去求子殿。」

    求子殿在大殿和主殿之間,殿內供奉著一尊觀音像,而殿後則是一個大大的麒麟,乃是觀世音的坐騎,此刻有人閉著雙眼伸著雙手小心的上前,周邊香客的言語中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夜凰,這便是國公夫人說的求個好兆頭——麒麟送子,自是要摸到麒麟的。

    「小姐,您可要看好哦,等下您可一定要摸到它」望著那腿腳處都有些黑亮的麒麟,艾辰一臉興奮的言語著,夜凰聽了撇了下嘴小聲嘀咕到:「摸了也白摸」

    艾辰回頭瞧她:「小姐您說什麼?」

    夜凰笑笑:「沒什麼,進去吧」

    夜凰帶著艾辰入殿,焚香磕頭的做足了樣子,只是持香許願的時候,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上了香,點了燭,再送上香油錢,夜凰邁步出來,艾辰便急忙的去推她站到了那麒麟像前的硃砂線外:「小姐,您一定能摸到的」

    夜凰的嘴角抽了下,掃了眼那麒麟像有些無語,不摸吧,不合適,摸吧,摸不到也難免丟人,於是想了想,笑著閉了眼前行,但每走三步後,她會略略的往右偏一點,因為她知道,閉著眼走一條直通正中的直線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心的修正著往前,她所圖的不過是避免摸不到了被人掃視,但隨之步子的向前,她心底卻難免腹誹:摸上了能如何,姑娘我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呢?就算我想把身子給他,可是那些個枷鎖我又怎麼能給?給了,真的有了關係,就再也丟不開了,若是連累了他……

    心中正想著,手指已經摸到了一處光滑,下意識的睜眼瞧看就看到了自己的手停在了麒麟的肚子上。

    「哎呦,有福啊」

    「嘖嘖,這人怕要有喜了」

    ……

    周邊的香客交頭接耳,夜凰卻聽的哭笑不得,收了手剛轉身,那艾辰已經奔到跟前:「小姐,好兆頭呢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了呢」

    夜凰悻悻的笑了下,快步的拉著艾辰從那處離開,途徑一間側殿,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言語著:「四大皆空,唯因果不空;世間千色,佛眼只一色;十相,殊途,唯心動……」

    這些老和尚個個都是哲學家啊,一套套的繞人

    夜凰心中腹誹,眼往內掃,卻當下有些愣神。

    大師講經的話,一般坐下也得幾個沙彌幾個香客;若是一時為人解迷途,也自是有一位求指點的「迷途羔羊」在此,可是她放眼過去,卻沒有香客和沙彌,只有一位持珠和尚坐在蒲墊上言語,面相外,背沖佛,而他背後的佛像卻是一尊笑口常開的彌勒佛。

    夜凰詫異的站住腳,向後退了兩步瞧看,這側殿上掛著對子,正是人們熟知的那兩句: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間難容諸事。

    她掃了一圈,還真沒看見別人,詫異自己怎麼就遇上了那位老和尚自喃,此時那老和尚一睜雙眼,卻衝她輕輕的一笑,繼而點了下頭。

    夜凰當即有點詫異,想了想邁步入殿:「大師方纔之言可是對我……」

    「女施主眉間一點愁,其得安樂?我佛安樂世間,望樂滿天下而無憂。」這老和尚笑吟吟的說道:「老衲寥寥幾句也是想女施主去了愁」

    夜凰的眼眨巴了兩下:「去愁談何容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大和尚搖搖頭:「女施主過於執念了一念心清淨,處處蓮花開,一花一淨土,一土一如來。」

    夜凰聽得不置可否的笑了下:「謝謝大師忠告,只可惜,太高深了。」說罷便對那大師欠了下身子,轉身欲出,但步子還沒邁出去呢,身後又是那蒼老的聲音:「蒙眼皆執念,執念皆枷鎖,去執念便去枷鎖,入眼皆淨土。」

    夜凰聞言轉頭看向這老和尚,老和尚則放了雙腿落地起身:「萬物有眾生相,菩薩眼裡十相,不過是歸了類;女施主,你瞧瞧這外面的香客,有何不同?」

    夜凰眼掃外,腦中閃過這老和尚說的十相,便隨口接到:「您不都說了十相了嘛,聲相,色相,香相、味相、觸相……」

    「十相便是無相,佛言一色,便拋去諸相;女施主,執念早去,早破啊」老和尚說完沖夜凰略是點了下頭,道了聲「阿彌陀佛」便邁步出去了,完全不管還迷糊的夜凰了。

    看著老和尚的背影,夜凰無語的抱了肘,此時艾辰小聲地說到:「小姐,這大師和您說這些做什麼?」

    夜凰搖搖頭:「我哪知道?說了一頭什麼執念什麼無相的,鬼知道他要說啥興許是想我再捐點香火錢吧」說完邁步向前,艾辰卻跟在她身邊自喃到:「我倒覺得不是,若是要您捐香火錢,自要說點家宅平安的話不就成了,幹嘛說什麼執念?是不是您有什麼執念啊?」

    「執念?」

    艾辰點點頭:「他不說您眉間一點愁,想要你放下執念自得快樂嘛」

    夜凰聞言站了站,繼而看著那老和尚快要消失於人群的背影,猛然發足的狂奔了過去。

    從人群裡匆匆的擠過,衝到殿前階梯時,她總算擋在了那老和尚的面前:「大師,您等等」

    老和尚站定微笑著瞧她,並不言語。

    夜凰伸手往邊上一請:「大師可否借一步?」

    老和尚笑吟吟的下了階梯,走到了邊上,繼而衝著夜凰笑言:「女施主執念之苦在何處?」

    夜凰看了眼跟在身後的艾辰,艾辰立刻退開了些。

    儘管夜凰清楚艾辰的耳力,但是她在身邊,她有些話還真不好言語出來:「大師,請您告訴我,如果愛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會給他帶來傷害,那到底還要不要在一起?」

    老和尚撥動了手裡的佛珠衝她一笑:「老衲先問女施主,在一起所圖何?」

    夜凰一怔,想了想答到:「歡喜。」她清楚的知道,那種相對時心底充盈的甜蜜,便是一種歡喜。

    「他和女施主在一起,所圖又是何?」

    「這個……」夜凰想了想:「回報?不過,好似他也覺得是歡喜,又或者怕孤單?」

    「女施主,你所言傷害,可論生死?」

    夜凰咬了下唇:「論。」

    「女施主,遠離他,你可否傷心?」

    夜凰抿著唇不語。

    「那他離了你,可會傷心?」

    「他,應該會吧?」她記得他許諾已經不顧生死,如果真是這樣的交付,想必離開,他會傷心……

    「離別苦,相牽喜,女施主,如果你和那位施主在一起,會面對許多痛苦,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如果是我們一起去面對的話,再苦我都不怕」夜凰認真的回答著,而老和尚此時衝她笑著道了聲阿彌陀佛便走了。

    「誒?大師」夜凰急忙相追:「您還沒回答我呢?」

    老和尚笑著撥動手裡的佛珠:「女施主心中已有答案了不是嗎?」

    「我?」

    「一起面對,再苦都不怕,那麼你的執念又在何處?分開是悲傷,兩人的悲傷,那為何不在一起笑著面對困苦?歡喜在心中,苦也是甜。」老和尚幽幽地說著,人已經邁步走了。

    夜凰站在那裡愣了好一會,才猛然抬手拍了下腦門:「傻瓜你個大傻瓜」

    「小姐?」艾辰此時已經快步到了她身邊:「你這是做什麼?」

    夜凰笑著看她:「我笑我糊塗,明明人家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了,我卻還把自己關在死胡同裡不出來,故步自封」

    艾辰聽的迷糊:「什麼故步自封?什麼該說的該做的?」

    夜凰衝她一笑:「秘密。」

    艾辰聞言撇了下嘴不再言語,卻也注意到夜凰兩眼裡閃動的那種靈光,當下忍不住言語到:「看來小姐的愁消了,此刻瞧著您的樣子,倒才覺得先前的您真的是眉間有愁啊」

    夜凰笑嘻嘻的拉了她:「我現在還是有愁的,只是此愁非彼愁,要生生解決了才成你沒問題吧?」

    艾辰點點頭:「這不是難事,只是不明白小姐為何要這麼做。」

    「做了,你就明白了」夜凰笑著拉她去往主殿。

    ……

    主殿回合後,一行人被請去了禪房,自是那位主持陪著說了會子話,便有沙彌來傳,齋飯已經備好,當下的一行人去了齋堂用餐。

    寺廟齋飯自是素食,平日裡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換換口味也不錯,加之是佛堂的齋飯,意義不同,國公夫人用的是一臉喜色,倒是那羅玉蘭沒吃幾口便說自己沒胃口不在吃了。

    國公夫人瞧她那樣子,十分擔心虧著她身體,也不再逗留,即刻安排了回府。

    出了寺廟上了馬車,才行了一會子,車隊裡就有丫頭婆子急忙的招呼停車,繼而在國公夫人同世子夫人的馬車間來回跑。

    夜凰挑了車簾子瞧了瞧,沖艾辰昂了下巴,艾辰便下了馬車取了前邊問詢,折轉回來便是看著夜凰匯報:「小姐,世子夫人不知怎的,忽然昏迷不醒了。」

    夜凰立刻挑眉瞪眼的下車,此時,那國公夫人也已經從馬車上下來,奔去了世子夫人的馬車跟前,待夜凰到時,國公夫人正白著臉蹙著眉的問兩個丫鬟話呢,而羅玉蘭倒在一個丫鬟的懷裡,鼻子下面還有幾個指甲印,顯然是掐了人中無用,而兩個丫頭臉色慘白,自是嚇的魂不守舍。

    「母親,蘭姐姐這樣可不成,萬一傷著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得趕緊回府請何老看看啊」夜凰說著臉呈憂色,那國公夫人卻是蹙眉:「話是那麼說,可我們就是飛奔而回,少不得也要半個時辰……」

    「小姐,奴婢記得咱們過來時,這前面不遠處就有家醫館的,要不先把少奶奶送過去醫治,以免耽誤啊」艾辰此時出言,夜凰便立刻挑眉:「混話,蘭姐姐現在可身子骨嬌貴,豈是那些平民郎中……」

    「這個時候了,還計較什麼啊」國公夫人開了口:「來人,速速行車前往前方醫館,叫小廝騎馬先去安置,注意迴避」

    「夫人」小翠當即一臉驚色:「小姐不過是昏倒,此刻速速回去請何太醫相看應該是足夠的,這路邊野郎中的沒個底子,萬一亂用虎狼藥,可是會傷了小姐,傷了您的孫子……」

    「何太醫我先前不是叫人去請,兩頭相迎了嘛,她這麼昏著怎麼能不瞧瞧……」國公夫人臉上略顯一絲遲疑,夜凰忙言:「可不是,瞧一瞧的又沒什麼損失,不亂用藥就是了蘭姐姐這樣子人事不省的,我還真是害怕……」

    「行了,咱們快走吧先瞧瞧,圖個踏實」

    國公夫人發了話,這自是隊伍行進起來,夜凰也沒回自己的馬車,只把艾辰攆了回去,她同國公夫人連帶兩個丫頭一起伺候著昏迷不醒的羅玉蘭。

    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馬車就到了那醫館前,因著小廝打了前站,馬車才停下,一位老郎中便已經快步上前行禮。

    國公夫人沒心思客套,急忙招呼了他快瞧看,於是那郎中用帕子遮手給號脈後,臉上閃出一絲詫異來,但隨即卻言到:「天太熱了,因是中暑,用冷水敷額擦拭後,再吃兩顆仁丹也就無事了。」

    「中暑?」國公夫人一聽挑了眉:「那怎麼掐了人中都沒用?」說著抬頭看了下天,此刻日頭正大,倒也叫她吃不準了。

    「有些過熱了」郎中說著急忙叫人送了冷水來,口中又言:「請用冷水給她擦洗下,另外我還可以配兩幅涼心的藥給她,去去心火……」

    「你說什麼?涼心?」國公夫人的臉一陰沉:「難道她可以服用涼性的藥嗎?」

    那郎中愣了下,覆著帕子又給羅玉蘭號脈,而後眼眨巴了下說到:「這位夫人心火太重,下涼性的藥並無錯啊」

    「什麼?」國公夫人一愣,此時那小翠出言到:「你這郎中太過胡來,我家小姐她……」

    「你給我住口」夜凰突然出聲喝了小翠,繼而轉頭沖那老醫生言語道:「您是一位郎中也該知道用藥的忌諱,去火是沒什麼,可是婦人家的用涼性藥都要小心點,您可要給我家少夫人看清楚,摸亂下藥傷她身,要知道,你要是不管她的身子情況亂開藥,鬧出人命來,你在這京城可別想待下去」

    那老郎中一聽這話,臉有苦色:「二位夫人啊,李某好歹也給人看病四十餘年了,只用藥豈會沒有分寸?當時我就給這位夫人仔細的把過脈了,她此刻尚無身孕,這涼性藥怎麼會用不得?」

    這話一出,國公夫人的身子一晃,而那兩個丫頭當即哆嗦起來,臉也白的瞬間沒了血色。

    「行了,你速速去開藥吧」夜凰言語了一聲擺手,那老郎中立刻退去,國公夫人當即要言語,夜凰卻趕緊抓了她的手衝她搖頭並小聲說到:「母親,他不過是個野郎中,不要計較,鬧大了可並不好看,只於他說的話嘛,且莫理會就是了,畢竟何老可是老太醫,怎麼會弄錯呢?」

    兩個丫頭此時眼露感激的看向夜凰。

    「小姐說的是,這不過是野郎中,夫人您……」小翠接茬說話,可話沒說完,就被國公夫人揮手止住了:「閉嘴」說完沖車外的人招呼:「來人,速速去張太醫家遞帖子,咱們這就往張太醫處去」

    ……

    梁國公府內此刻瀰漫著壓抑的氣氛,自從國公夫人帶著昏迷的少夫人去了張太醫的府邸後歸來,全府上下都感覺到一種緊張,因為國公夫人回府的時候,不再是早上出門時的滿面春風,反而是一副陰寒的臉色。

    有多少年沒看到夫人這樣的臉色了?

    年長的幾個婆子們,心驚膽戰的在交換眼神,此刻她們清楚,這位看起來總是和善,總是溫柔嫻靜的國公夫人動怒了,而她一旦動怒,這國公府裡少不得是要見血的。

    內堂裡的軟榻上睡著羅玉蘭,此刻她眼皮處的滾動,足見她快要醒來,而她的軟榻前跪著兩個丫頭,都是一臉慘白的渾身發抖,而另一邊立著那位何太醫臉上好不尷尬。

    國公夫人吊著一張陰寒的臉坐在大椅上,她手裡拿著一串佛珠正在一顆一顆的撥動,而她的下手坐著夜凰,她的身後立著艾辰,主僕兩個皆是一臉惱色。

    「夫人,東西擺好了」門外有下人報,國公夫人擺了下手,就有位婆子上前相扶,隨即,國公夫人起身走到了何太醫的面前:「今個這事必然有個交代。」說完邁步往外,那何太醫腦袋上的汗水就落了下來。

    夜凰起身隨行出去,一出去就瞧見院子裡竟放著一木桶的水和一條長凳,另有兩個中年婦人手持扁長的木板,其上紅黑之色,瞧著叫人緊張。

    國公夫人擺擺手,就有婆子和小廝進來,當下睡著羅玉蘭的羅漢床被六個小廝給抬了出去,而那兩個丫頭卻被直接拖出了屋,一推一搡的直接倒在了院前的空地上。

    大椅擺好,國公夫人落座,此時管家送了一封信進來,國公夫人拿過打開掃了一眼,便丟下後說到:「你們兩個是我兒媳帶來的丫頭,我兒媳算做付家的兒媳,你們也自是付家的奴婢;進的付家的當天,我就讓管事的婆子和你們說過付家的規矩了,你們可還記得?」

    兩個丫鬟是打著哆嗦,誰都不敢言語。

    國公夫人忽而笑了下:「你們還真忠心為主啊……竟敢撒這種謊?」她的音一變,繼而招手:「動手」

    當下有幾個婆子上來,那小翠是被拖拽到了長凳上,而玫紅則被直接架到了木桶跟前,兩個小丫鬟不是傻子,知道屬於她們的是怎樣的結果,嚇的其聲大喊,只是喊有不同,小翠喊的是小姐,而玫紅喊的是夫人饒命。

    國公夫人在這哭喊聲裡掃了一眼眉頭相蹙將醒的羅玉蘭笑了:「不用喊饒命,付家從來不會做違法的事,殺了你們,我還要擔責呢,但在付家的規矩裡,可一直都有一條……那就是:生不如死」——

    兒子的燒終於退去,今天是最後一次輸液,感謝大家對琴兒的諒解,所以從醫院回來就即刻碼字謝謝大家的關愛更新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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