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一百六十六 心疾
    水閣離開,遠遠就看到水匆匆而來,一見到許書顏去,說是三姑娘自打從書坊回來就病倒了,這時候大夫正在問診,大姑娘說讓四姑娘一起過去看看。

    許書顏一愣,先是有些驚訝為何祁玉悠突然病了,接著便明白為何祁玉容要自己過去探望,想來是要問問祁玉悠是不是在宮裡遇上了什麼事兒吧。

    未曾耽擱,許書顏見水清也匆匆而去,想來是告訴祁淵去了,便也提了裙角,與水一同去往了曉靜苑。

    老遠,許書顏就聽見湖邊的林子裡傳來一聲聲的咳嗽,聽來就是祁玉悠的聲音,趕緊加快了腳步。

    「大人,我真的沒事兒,勞煩您專程過來診脈。」祁玉悠站在庭院的小露台上,對面竟是謹沛拿著藥箱立在那兒,手裡捏了根銀針,似乎是想要為祁玉悠針灸。

    「玉悠,大人既然來為你治療的,你就乖乖坐著,別鬧脾氣了啊。」說話間,祁玉容從院子裡走了出來,身邊跟著水漪和水漣,兩人手拿了藥碗等物,看來是要伺候祁玉悠喝藥的。

    一抬眼,瞧著許書顏竟這快就來了,祁玉容笑了笑:「正好書顏也來了,讓她看看,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還如此諱疾忌醫。」

    「大姐,玉悠是麼了?」許書顏問著,提步上到露台,輕輕拉了祁玉悠坐下,上下打量了她的臉色,果然有些蒼白無力,額上還滲出些細汗。不過兩三日的光景,人竟好像瘦了一大圈,病怏怏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意。

    「三姑娘這是入體,染了寒毒。本早些醫治只需服藥三日,針灸七日便可痊癒。現如,卻要連續一月才能根治了。」

    謹沛表情有些無奈,可是被祁玉悠拒絕診治給弄得很尷尬,見許書顏和祁玉容都來了,這才舒了口氣:「還請兩位勸勸三姑娘,身子是自己的,若不好生打理,將來留下隱患就不好了。」看謹沛地神色語氣,似乎在提醒許書顏,這祁玉容曾經在入宮陪宴時就落下了病根的,如今再犯,恐有加深。

    「玉悠。為何不讓醫診治?」書顏拉了她地手。蹙眉問。

    祁玉悠看了一眼謹沛。再看了看祁;。憋了半晌道:「我不過是染了風寒。喝些薑湯便好了。大姐非要請來謹沛為我診治。這實在是小題大做。而且連續一個月地針灸。這豈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了!」說罷竟一拂袖。甩開許書顏地手。徑直回了小院裡去。

    許書顏起身來。讓謹沛暫時收了針。又讓水帶他下去喝杯茶。說等會兒勸好了祁玉悠才叫他回來。

    祁玉悠拒不接受他地診治。謹沛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隨著水暫時離開。來到攏煙閣地露台上喝著茶。靜靜等著祁玉容和許書顏兩人相勸。

    待得謹沛離開。許書顏這才拉了祁玉容到一旁:「大姐。三姐在入宮陪宴時恐就染上了風寒。但因為喝了薑湯泡了熱水。暫時沒有發作。這兩日天氣回暖。穿地有些單薄。少不得又讓她復發了。若不好生醫治。恐怕留下後患啊。」

    「奇怪了。為何玉悠不願讓大人給她施針?」祁玉容說著。瞧了瞧許書顏。似是看出還有什麼隱情。壓低聲音又問:「難不成。她是因為畫樓公子?」

    許書顏考慮再三,覺著有些話還是和祁玉容說清楚才好,便示意她將水漪水漣遣去,這才好細細道來。

    祁玉容看出許書為難,讓水漪兩人跟去好生照看

    ,這才攬了許書顏一併渡上庭院當中的高台坐下:>悠地大姐,她也是我最心疼的妹子,書顏,有話你不妨直說。」

    「大姐應該知道,玉悠其實是對畫樓公子仰慕有佳的。」許書顏蹙了蹙柳眉,又輕聲道:「可畫樓公子突然以如此身份出現,好歹讓玉悠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兒。」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讓她性情大變,連太醫地診治也拒絕吧!」祁玉容當然知道自己妹子的心事,奈何畫樓身為二皇子,祁玉悠將來又必須成為皇帝的妃嬪,算起來,若是她心裡還存有畫樓,豈不是亂了人倫!

    「早在入宮陪宴的那一夜,玉悠就落下了心病。第二日早晨,我起床見她在床邊吹冷風,那可是一場夜雨後的寒風呢,當即便有些涼到了身子。」許書顏面有憐色,想起來當初情形,只覺得為祁玉悠感到心痛。

    「那時候畫樓還沒回去呢,她犯的什麼糊塗?」祁玉容話音嚴厲,卻明顯也是心頭一顫,很是酸澀。

    「她並非是為畫公子犯了糊塗,而因為住在容秀宮裡,讓她想起了明年就要被當做秀女給抬進宮,心中不願接受罷了。」許書顏解釋著,聲音有些淡淡地涼意:「容繡宮有些殘舊落魄,卻偏偏是給秀女們暫時居住的地方。六人一個小院,伺候地宮女卻有一個,平日裡梳洗吃飯都只有靠自己,玉悠看在眼裡,自然會有些心酸的。」

    「咱們祁家每一代地女兒抬進宮裡,哪一個不是那樣過來的,生就小性兒,真是平時太寵了。」祁玉容話雖這麼說,眼底卻升起一絲霧氣,捏著絹帕捶了捶胸口,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大姐別氣,玉是知道這些道理:,只是一時沒想通,後來卻明白了這是各人命宿。」許書顏也跟著一歎,見祁玉容情緒好些了,又接著道:「後來玉悠見了皇帝,看樣子,好像也是滿意的。畢竟皇帝是人中之龍,真命天子,雖然年紀要大些,但卻風度儒雅,面容威儀。玉悠嫁給他,也不算是辱沒了自己。」

    「她真看得上皇帝?」祁玉容眨了眨,倒是對許書顏這句話很感興趣。

    「自然是真的。」書顏點點,想起年屆五旬的皇帝,身形挺拔,容貌甚偉,若再年輕十歲,也算是個極為英俊的男子。雖然如今年歲已高,但並不見老,甚至看起來精神爍爍,堪比年輕兒郎,就是自己,也是對如此的皇帝有著三分好感的。

    「阿彌陀佛,那就那好。我還怕皇帝長得像已逝的皇太后那般,極臃腫老態呢。」祁玉容雙掌合十,謝了菩薩,忍不住道:「太姑奶奶當時是祁家唯一的女兒呢,雖然長的不是天姿絕色,但年輕時勝在豐腴有度,也極受先皇的喜愛。而且一索得男,有了現在的皇帝,順利登上後位。可隨著年歲增長,竟越來越福氣,一個人頂得兩個窈窕女子的身子,甚為好笑呢。皇帝年輕時見過幾次,記得倒是個極英俊的,就怕這年屆五旬,也跟著太姑奶奶那般發福了,可就委屈咱們玉悠了。」

    許書顏見祁玉容說起往事,心中並覺得好笑,反而有一絲同情這祁家的女兒生來就注定要被送入皇宮,哪怕那皇帝長的豬頭狗面也是不能拒絕的。如此,豈不是悲哀大過榮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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