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一百一十七 再遇
    童在前頭引路,許是已經有些遲了,回頭催促了兩聲也示意姑娘們快些,若真去得遲,則顯得之硯書坊托大不敬。

    只是許書顏可不敢走得急了,雖然腳上並無大礙,小腿處卻一直在隱隱還作痛。憋了這些時候,額上都滲出細汗來了,神色也顯得有些彆扭,薄唇緊緊地抿著,勉強跟著大家。

    畫樓公子走在前頭,偶然間轉頭回來讓望望,一眼就瞥見許書顏落在最後,俏臉蒼白,頻頻蹙眉。放心不下,便示意祁玉悠臨著大家走快些,等書顏上來,攔住了她:「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許書顏也不敢說自己腿上受傷,怕畫樓公子刨根問底,只道:「可能染了暑氣,有些悶悶的罷了。」言畢還抬袖拭了拭額上的汗,勉強一笑。

    「來,吃一粒這個。」畫樓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小包,打開裡面竟是糖漬過的青梅。

    「這不是?」書顏覺得眼熟。

    「上次你叫翠袖送來我一些,覺得好,就自己做著耍。滋味還不錯,解暑甚好。」畫樓將油紙包遞給書顏。

    雖然不是真因為暑氣,但書顏還是捏了一粒入口,酸味兒夠了卻香甜差些,似乎少了道工序:「公子,這味兒有些不一樣呢?」

    「男子自然不喜歡那麼甜的。」畫樓公子將紙包折好,塞到了許書顏的手裡:「你拿著,若等會兒又覺著悶了再吃上一兩顆。」

    「謝公子。」看著畫樓公子笑顏柔潤,書顏心頭一暖,覺著腿上的疼也消了一些,也不推辭,將青梅納進了袖兜之中。只是一直心繫去瀟湘館為幻雪贖身之事,想起這次來赴會的人和一開始選畫的人有些對不上,便問:「公子,李居士和黃杏兒之前是要來的,後來聽玉悠說因為黃杏兒身子不適,染了風寒,不得出門,但李居士為何也不來了呢?」

    「本是要過來的,只因李管事覺著自家女兒已是世外之人,想了想,便沒讓她參加茶會,怕心裡有了旁騖,會打破多年的靜心。」畫樓公子也很是可惜地歎了歎。

    「畫樓公子不領著一堆女學生們。反倒悄悄跟了相好地在此磨蹭。看來真是今日不同往日了啊。」

    遠遠傳來一聲打趣兒。滿含著戲謔好笑地語氣。竟是連鶴公子又來了。此時地他換上一身新裝。也重新綰了髻。看起來要精神許多。只是眼中仍舊含著兩分醉意。瞧人地時候眼珠子有些木木地。

    「連鶴。休得胡說。」畫樓見又是他。眉頭一簇。上前一把拉住:「這位是祁家四姑娘。許書顏。許之山先生地女兒。」說著哼笑一聲。拍拍他地肩頭:「等下。你得拿出真本事來才行啊。」

    「許之山?」連鶴眼中放光。彷彿醉意在瞬間就消散不見了一半。上下打量了許書顏。又問:「你果真是許先生地女兒?」

    書顏點點頭。疑惑地反問:「您認識家父?」

    「自然是不認識的。」連鶴擺擺手,神色變得緩和了些:「許先生多年未曾出山,聽說封筆已久,實在可惜。不知姑娘可否代為引見,也好了卻我這一堵大師風采的心願?」

    「連鶴!」畫樓公子輕斥了他一聲,示意他住口。

    「無妨的。」書顏卻拉住畫樓的衣袖,淡淡道:「家父已經過世了,公子的心願恕書顏無法相幫。」

    「你說,許先生過世了?」連鶴一臉驚異,又夾雜著些難以置信的表情。也沒再說什麼,獨自轉頭,竟一句話也不留下,直接就離開了。

    「這個連鶴,素來無禮張狂,你莫要放在心上。」畫樓搖了搖頭,轉身勸了書顏。

    「沒什麼,只是他如此表情,可是以前認識我父親麼?」書顏看著連鶴的背影,走的很是遲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愛畫成癡,一直仰慕許先生罷了。不然你以為他為何願意留在點墨書院,不過是因為這兒藏了幾幅你父親的畫作,他可以閒來無事盡情欣賞。」畫樓說起連鶴,表情也不知識讚賞還是批駁,總歸有些無奈。

    「公子曾與他有什麼淵源不成?」看著平日裡青玉無染的人竟縷縷因為那連鶴又是皺眉又是歎氣的,書顏反倒有些好奇。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畫樓一笑,眉宇間總算是舒展了開來:「讓四姑娘見笑了,我與連鶴確實有些淵源。不過我僅僅是愛惜他的才華,恨他只知道沉迷黃湯實在不爭氣罷了。」

    「公子愛才,本是好事兒。」書顏明白了,莞爾一笑:「可連鶴公子好像也不是您所言的那樣不堪呢,至少一心還撲在作畫上,不然也不會乖乖待在點墨書院度日了。」

    「你說的對,他肯留在此不出去惹事就是莫大的幸事了,我又何須對他過多期望呢。」畫樓簡單與書顏傾談兩句,也覺得自己實在勿需過多擾心他之事。看了看離得祁玉悠等人有些遠了,又道:「走吧,若等會兒身子不舒服,記得告訴我,讓你回房來好生休息就行了,別硬撐。」

    輕柔的話語好像清甜泉水灌入心間,書顏抿唇含笑,略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只強忍著小腿處的隱痛,邁步跟了過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祁玉悠見畫樓公子久久不來,扭頭過去望,卻發現他和書顏竟停下來在說這話,兩人臉色上都揚著淡淡的笑意,心中不覺吃味,柳眉漸漸蹙起。

    旁邊的祁玉冷倒也瞧見了這一出,悶哼一聲:「這畫樓公子倒也偏心,不問問我們身子可有不爽之處,只顧著關心書顏。走了這麼久都還沒到茶會的地方,倒真是又累又渴呢。」

    祁玉悠聽著覺得刺耳,也忍不住道:「玉冷,書顏身子嬌弱些,公子自然要多分心照拂。只是先前你不是和她一併都在後院休息麼,人家倒是出去後院散了散步,你卻一直躺在屋子裡,現如今倒比我們先喊累了,真是」

    「話說回來,也不知她去了哪兒逛,看那一腳的泥。」祁玉冷指了指那邊,示意祁玉悠仔細看。

    祁玉悠蹙眉,抬眼過去一看。果然,書顏衣袍下一雙布靴果然沾了不少的黃泥,雖然只是在鞋底一圈兒,也不甚明顯,心下暗想,總不該真在山林子裡逛悠給弄贓了的吧。

    只是雖然有些懷疑,祁玉悠卻想不出什麼好疑惑的地方,回頭瞥了一眼祁玉冷:「在林子裡散步自然要沾了泥在腳上,你關心這些做什麼,趕緊走吧。」

    祁玉冷卻不信,回頭又瞧了瞧許書顏,神色默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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