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五十七 新繡
    今日雙更,因為昨天是某袖子生日

    獨自回到攏煙閣,許書顏匆匆用過晚膳便取了紙筆勾勒出腦海中紅海子的印象,一刻也沒耽擱,拿起白底兒的荷包立馬就動手繡開了。

    一邊翠袖作陪,許書顏倒也沒讓輓歌和水莪她們知道繡品已毀,免得傳開了反倒會給自己無端惹來更多的麻煩。畢竟心中有懷疑對象,卻並無真憑實據,就算是追究起來,怕是誰也討不了好處的。

    「小姐,虧得有人從中作梗,如今您若將這個花樣繡好了,會更加討貴妃娘娘歡心呢。」翠袖看著那繡樣的畫紙就覺著討喜。且不說紅艷艷的果實,綠盈盈的嫩葉,許書顏為了令其顯得生動水靈,還添了兩滴露水在葉片尖兒,顫巍巍的樣子,像極了真正的果實,著實誘人。

    「就是時間緊了些,怕這兩日都只能睡一小會兒了。」書顏無奈的笑了笑,看著翠袖手中的圖紙,又想起了畫樓公子,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眼底那一絲愧疚之意,總覺得酸酸的,有話說不出口的感覺。

    「對了,小姐可曾打聽關於幻雪那丫頭的事兒?」翠袖見許書顏一個人繡著花,便在一旁遞遞線還有剪子什麼的,打著下手,突然想起那個乖巧伶俐的小繡娘,不由得問了出來。

    停住手上的動作,許書顏抬眼起來望著翠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本來一回家心中就惦念著此事,畢竟幻雪將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能早一刻問道消息也算是好的。可幻雪身份特殊,除了找祁淵幫忙去和祁冠尉說合,其他人都不太合適,也管不了這麼遠的事兒。但那夜裡兩人鬧得如此不愉快,讓許書顏怎能厚著臉皮去求他幫忙呢!

    「小姐,莫非您是顧及二爺」前夜裡被祁淵厲聲呼喝,翠袖只好一人獨自回了攏煙閣。待得許書顏一回來,看她臉色就知道一定是被祁淵發現了。雖然自家小姐嘴上不說,可蒼白的臉色,勉強的笑意都透著兩分不愉快,看在翠袖心裡也不忍心再多問什麼,只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等小姐哪天想說了,便再探問探問。可連她這個丫頭也知道,要救幻雪必須得問過祁冠尉才能定奪,這宅子裡唯一可以和祁冠尉聯繫的恐怕除了祁淵不作他想思慮至此,翠袖定了定心思,倒是想出了個主意:「小姐,不如奴婢跑一趟瀟湘館,約請一下四老爺,問清楚為幻雪贖身要多少銀錢,也免得去求其他人。」

    「這倒是個法子,不過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許書顏素來自己做主慣了,若是放到其他女子身上,怕是怎麼也不敢隻身一人前往煙花柳巷的。「除了上午去書院,怕是沒什麼機會能單獨外出的。」搖搖頭,總覺得自己就這樣去了,怕是要壞事兒的。畢竟現在頂著一個祁家四姑娘的頭銜,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出入瀟湘館也不太好。

    「小姐。奴婢一個人悄悄去了便是。您千萬別冒這個險。」翠袖連忙擺手。可不願自己這個主意讓許書顏以身犯險。要是被人知道了。將來可怎麼好嫁個好人家呢。

    「放心。若是要去就得準備周全。也不會輕易給人發現地。」許書顏同樣不會讓翠袖一個人去找祁冠尉。

    許書顏毋庸置疑地口氣讓翠袖不敢再爭辯什麼。腦子裡仔細尋思。倒真給想出個好主意:「畫樓公子不是要點選三位女弟子去點墨書院赴茶會麼。到時候您若是著了男裝。便可以掩人耳目。尋個空擋去瀟湘館問明情況。」

    「茶會」書顏心中權衡了一下。覺著此法倒也可行。便點了點頭。回神繼續繡花。只盼著什麼事情都能如自己所料一般。順順利利地就好。

    水閣。

    祁淵這幾日倒是常回錦上園。住著也不離開。其他人都以為是因為亡母歸魂。所以將這個不羈地兒子一併收了心。可只有畫樓公子才知道。祁淵肯日日都回來。多半是為了某個人地緣故。

    此時兩人都剛剛才用過晚膳,祁淵竟提議到水閣前面的小花園坐坐,飲茶清談,欣賞碧湖景色。

    水清依照吩咐先去外面將烹茶工具一一擺好,這才請了主子出來。

    對面端坐,畫樓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側眼看著湖邊,面色平靜中偶爾會漪起一絲波瀾。祁淵卻顯得有些焦躁,盯住畫樓,半晌才憋著開口問道:「許書顏找你,可是為了繡品之事?」

    「怎麼,二爺除了對簪子感興趣,連繡品也要一併奪過來才甘心?」畫樓面色溫潤,話裡卻處處暗諷,讓祁淵臉色一冷。

    「那女人許了你什麼好處,說個話也夾槍帶棒的。你若替她感到不平,取了簪子還她便是!」祁淵白了畫樓一眼,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不太樂意地從懷中掏出了碧簪放在兩人中間的茶桌上。

    「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罷了,倒是哪裡惹著你了?」畫樓蹙眉看著那碧簪,卻不想伸手去拿,起身道:「你自己去還吧,最好道個歉。畢竟她是你名義上的四妹妹,你也不想日後見了面都被她冷眼相對吧。」說完一拂袖,自顧回去了書房裡繼續作畫。

    也沒攔著畫樓的離開,祁淵又將碧簪拿在了手中,不自覺地湊到鼻端輕嗅,發現那絲清甜的發香味已經淡了,簪子彷彿也沒有了生命,雖然觸手溫暖,心裡卻感覺到一陣冰冷沁涼。

    水清此時從內庭出來,手裡提了個行燈,見祁淵一人坐在那兒,四周又黑漆漆的,趕忙上前:「二爺,如今夜深了,小的為您點盞香燈驅蚊吧。」

    點了點頭,祁淵懶懶起身來,看到水清手裡的行燈,伸手一把奪過:「走,陪爺去一趟攏煙閣。」

    「什麼!」水清頗有些驚訝,提了行燈照著祁淵,見他眉頭深鎖,似乎有什麼心事兒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通這麼晚去攏煙閣竟能做什麼,難道見了四姑娘就能了了心事?暗自嘀咕過後,水清卻也明白自家少爺的脾氣,哪裡敢問什麼,只得屈腰伸手,說了個「請」字,便一路跟著去了湖對面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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