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五十二 偷香
    櫃裡的衣裳裡裡外外都翻找了一遍,許書顏也沒能發現碧簪的痕跡,心中越來越急,根本沒發現身後的屋門已經被人打開,一個被月光拖長了的身影印在雪白的牆上,頗有些詭異的味道。

    冷眼看著在衣櫃前不停翻找的窈窕身影,祁淵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斜靠在過堂的圓形拱門邊,也不做聲。

    因為緊張,額上幾乎都滲出了細汗,如此翻找也沒有尋得碧簪,許書顏手心也有些濕潤了起來,知道再找下去也是惘然,一定是被祁淵將其帶在了身上。勉強將衣櫃裡的衣裳整理了一下,看不出有人翻找過的痕跡,這才咬咬牙,灰心喪氣地關上櫃門。

    抬袖抹了抹額上因為太過緊張滲出的細汗,書顏臉色不太好,輕輕轉身,一抬眼就看見一個人影倚在拱門邊,卻因為月光是反向射過來的,看不清臉。下意識的,以為是畫樓上來了,許書顏抬手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呢,公子上來也不說一聲。走吧,我想碧簪一定是在祁淵的身上,只有再尋個法子找他討要了。」說著移步過去,卻沒發現來人臉色一雙鷹目寒光逼人。

    走到門口,許書顏才發覺有一絲不對勁兒。那人影立在那兒動也未動一下,鼻端沒了畫樓公子平時身上的那股墨香味兒,反倒是淡淡的樟木味道縈繞不去就在失神的這一瞬間,原本打開的屋門此時「砰」的一聲被人一把關上了。

    咬住嘴唇,許書顏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因為畫樓說好了在下面守著,此時屋裡的人除了這水閣的主人祁淵,就不可能是他人。畫樓肯讓他上來,多半是迫於主人家的淫威,也應該沒走多遠,只要祁淵敢對她怎麼樣,張口叫出聲來就是,諒他也不會亂來。

    定下心思,強迫自己臉上恢復平素裡冷靜的表情,許書顏緩緩轉頭,看也沒看祁淵一眼,只是欠著額首:「二爺,您回來了。」

    祁淵玩味的看著被自己禁在門邊的許書顏,剛才還身子僵硬,此刻竟又毫無異狀的向自己行禮,冷冷一揚眉:「你想要這個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支碧簪,在月光的照映下竟有暗暗的光彩流動著。

    抬眼看了簪子,許書顏又扭頭直視著祁淵的眼睛,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卻發現除了戲謔和玩味,並無其他,不由得心下一冷:「二爺若是有心歸還就請將碧簪給我,若無心,也別將我當猴子那樣戲耍。」

    「你這樣的態度,難不成期望我主動還給你?」祁淵似笑非笑的叮囑許書顏,見她唇角有著微微的抖動,就知道她不過是強裝鎮定罷了,下意識地欺近了兩分,埋頭在她耳邊道:「若是乖乖聽話,說不定爺一高興,就還給你了。」

    翻了翻白眼,原本許書顏心裡還緊張的要命,畢竟若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深更半夜闖入男子的房間,就算是為了尋回母親的遺物怕是也會毀了清譽,如今聽祁淵的意思,似乎並不想要喊人或者將自己交給家主處置,只是想戲耍她一下罷了,鼻端一聲悶哼,聲音反倒沒了顫抖,冷靜的要命:「二爺不是看上我了吧?三番五次想要討得便宜,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書顏真是無法理解為何您總是要對我針鋒相對了!」

    「你說爺看上你了?」祁淵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仰天狂放地笑出了聲。復又才低下頭來。看著被自己雙臂圍攏在門邊地許書顏。故意壓低了嗓音:「倒是你。深夜跑來我地臥房。難不成是想送上門被爺吃掉。然後賴在祁家不走了。當個少奶奶?」

    牽動了一下唇角。許書顏自認為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臉皮厚地人。強忍住心頭地厭惡。淡淡一笑:「二爺莫要擔心。對書顏來說。嫁給畫樓公子也要比嫁給你這個祁家二爺強地多。至少沒有那種被狗咬上一口地噁心勁兒。」

    朗眉挑起。祁淵心中原本就憋了火。此時書顏竟將他與畫樓相比較。彷彿是一腳踩到了痛處。厲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敢說我是狗?」

    「二爺自己說地。書顏可沒這個意思。」冷冷將眼神投向別處。許書顏似是不願看他。唇角又忍不住嫌惡地抿了抿。

    「那爺就讓你再嘗嘗被咬地滋味!」祁淵臉上浮起一抹冷笑。下一刻。一手已經托住了許書顏地後頸。不顧許書顏雙目裡閃過地驚異之色。雙唇就那樣狠狠地印了下去。

    身子被人制住。頭又扭動不得。許書顏感到雙唇被封住。知道自己無力掙脫。乾脆雙眼一閉。貝齒緊咬。任由那祁淵怎麼欺近都無動於衷。只是這樣地侮辱讓書顏心如死灰。一滴清淚緩緩滑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感到唇下冰冷中突然泛起一股鹹味,彷彿是眼淚的澀意,祁淵睜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許書顏,那雙眼中竟沒有絲毫的恨意,只有鄙夷和淡漠,心中突然覺得一揪,不期然的,竟無力再欺近那雙緊抿不動的薄唇,抬首慢慢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咬完了麼?」許書顏瞧著祁淵眼底閃過的一絲挫敗,心裡倒是有了兩分解氣的感覺,伸手推開了他:「若二爺沒什麼吩咐,我這便走了。那碧簪你留著也好,送人也好,我就當失手掉了,回去燒一注清香給亡母,求得原諒便罷了。」說著轉身,推門而出,卻步子邁得極緩,極平穩。

    此時的月光反倒有些刺眼,祁淵只感到一股涼意在胸中蔓延,生平第一次竟有了一種後悔的感覺。眼看著許書顏提步而下,身影清冷而孤寂,彷彿周圍什麼妖魔鬼怪、什麼魑魅魍魎都無法近身一般,就那樣,逐漸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四姑娘,二爺沒怎麼你吧,碧簪還給你了麼?」畫樓一直守在前院的門口,此時見許書顏神色靜默的渡步而出,趕緊上前去,心中擔憂,不由得伸了手輕輕托住了她的手肘。

    抬眼看著畫樓公子,許書顏心中竟升起了一股埋怨,淚水止不住的就滴落了,手一收甩開他,卻也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畢竟他不過是祁淵的門客,不過是個下人罷了,自然不敢上來救自己。如此想後,心一冷,只是幽幽地笑了笑,略頷了頷首,便邁步而出了。

    看著拖長在地面的身影,畫樓一如既往的平靜表情漸漸被一絲怒意取而代之,轉頭望著後院的方向,衣袍一揮,想來是準備找祁淵討個說法去了。

    華麗麗滴週末,大家一起哈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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