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四十一 質問
    看著丫鬟們收拾鋪床,書顏也樂得不在一旁礙手礙腳,便讓輓歌搬了個小凳兒在門口,拿出繡藍繼續用心在自己女紅上的功課。

    先是挑了幾根不同色的碧色絲線,深深淺淺繡了幾片海棠葉子,腦中想著怎麼才能栩栩如生又不落俗套,還要喜慶非常書顏繡了一小會兒,覺著有些累了,輓歌一看就立即乖巧的遞上一盞溫茶。喝了口茶,眼神兒也清了許多,正想繼續繡,卻聽得水莪在門口稟報,說是二爺來探望姑娘了。

    自己前腳剛離開攏煙閣,他怎麼後腳便跟來了!

    書顏蹙起柳眉,起身相迎,看著祁淵身邊還帶了水清,卻也不好閉門謝客,只得強裝了笑臉,欠了欠身子,福禮道:「二爺怎麼來了,此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怕是要怠慢了貴客的。」

    「四姑娘湖邊受驚,身為二哥,自然要來探望探望。」祁淵保持著平素裡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假意客套了兩句,見屋內丫鬟們還在忙著收拾打掃,話鋒一轉:「看來確實難以落腳,不如讓為兄的帶妹子去逛逛這梅子林,也算盡盡地主之誼。」

    「二爺真是客氣,我還在繡功課呢,下次去逛吧。」書顏淺笑著拒絕了。

    「四姑娘您都繡了好一會兒了呢,不如出去散散心,等會兒晚膳來了奴婢叫您。」水莪倒樂得見自家主子和祁家少爺走的近。畢竟祁淵可是未來的家主,能待見許書顏,她們在宅子裡的丫鬟面前也跟著有臉。

    這下找不到搪塞的話了,書顏只好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二爺了。」說罷又吩咐輓歌拿了一件小披肩攏在肩頭,心想,和這色中餓鬼一起出去,多穿些總是好的。

    看著許書顏小心翼翼的樣子,祁淵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得意的狠,臨走時故意吩咐水清不用跟隨,讓他進屋幫忙搬搬東西也好。書顏知道他心裡肯定又打了什麼算盤,但想著梅子林又不大,隨便哪裡都能望得個通通透透,料他除了逞逞口舌上的威風,其餘也不敢怎麼樣,便也沒說什麼,單獨與他一併出了凍院。

    隔著窗襤目送二人出去,黃杏兒心中原本的傷痕彷彿被撒了鹽一般,辣的生疼。一邊的姚文繡也湊了過來,酸酸地道:「這小騷狐狸,那日用攆車親自送她去聽學就覺得奇怪,如今還專程到梅子林來探望,定是私下有什麼勾當!」

    「別說了!還嫌不夠丟人麼!」黃杏兒轉身斥責了姚文繡,推搡著將她和柳若彤都趕出了春院,用力關上門,緊咬著唇瓣,臉色,也陰翳的有些嚇人。

    春末地薄日到了下午會漸漸盛起來。此時地梅子林倒別有一番幽趣。梅樹葉闊枝繁。星星點點地烈日撒了下來。不過更添林中美景罷了。沒有一絲地燥熱之感。

    立在緩坡當中。見四處無人。祁淵臉色已經恢復了平素地冷冽:「你倒是編地好借口!」

    已經料到他來是為了質問這事兒地。許書顏腦中也想好了對策。此時聽他迫不及待地就開始興師問罪。冷哼一聲道:「二爺倒是走地乾淨。卻不曾想留下我一個弱女子。被人那樣欺負之後可曾會想不通投湖自盡?」

    「自盡?」祁淵好像真是被唬住了。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再問下去。

    「你說。我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遭遇了那樣地侮辱。當時還沒回過神來。等週遭都沒了他人。仔細一想。還能再有臉繼續苟且偷生麼?」書顏一雙水眸閃過一絲決絕:「原本就是父母雙亡才到祁家討口飯吃罷了。您身為祁家二爺自然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表姑娘地。可為了生活。為了能給許家留個血脈。我也只有從一個千金小姐到低眉順眼地寄人籬下。」

    頓了頓,見祁淵神色惘然地看著,果然有些蒙住了,書顏又假意抽泣了兩下,更加顯得楚楚可憐:「那時你離開後,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就想著跳入湖中一死便罷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祁淵下意識地開了口,雖然話音裡有些僵硬,但感覺確卻是在勸解的樣子,剛才的質問也之氣消散了個乾乾淨淨:「自你來了宅子裡,大姐待你也不薄,三妹妹更是將你視如親姐妹一般。論身份,一點也不必本家姑娘低。」

    「我當時,也是努力朝這方面想著的。」眨巴著眼,再擠出兩滴清淚,書顏聽祁淵軟話一說出口,料定自己的說辭他定是信了,便又道:「只是當時又急又氣,一時不覺竟昏了過去,等醒來時,才發現自個兒已經被丫鬟們送回了水閣,大夫也來看過了。玉容姐姐要問怎麼回事,我便順著丫鬟們的猜想點了點,因為實在難以啟齒真正的原因」

    說到真正原因,祁淵和書顏好像都同時想到了露台之上兩人的「親密」接觸,祁淵趕緊撇開了眼望向別處,用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和有些紊亂的心跳。書顏則是趕緊埋頭頷首不語,想要藏住面上浮起來的紅暈,卻不知是羞出來的還是惱出來的。

    臨近黃昏,梅子林中飛來了一群雀鳥,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卻更加顯得兩人之間古怪莫名的氣氛。

    「咳咳」祁淵清了清嗓子,又重新板回了臉,聲音卻露出一絲彆扭:「總之,湖邊的事兒你我都有責任。若不是你胡亂給我飲酒,我也不會不會做出那些無禮舉動。況且我也答應了你,以後許你一個願望,這下也算是兩不相欠。反正你我也不會常見面,就此說清楚了也好些。」

    「二爺說的是。」書顏心裡可是巴不得他說這話,一見面就老是搞得劍拔弩張,氣氛尷尬,對方又是祁家做主的,以後沒什麼要緊事兒,兩人還是少見的好,免得壞了自己的大計呢。

    「你也放心,湖邊之事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曉,你也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這樣對你自己也好,以後更加不要要死要活。」祁淵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

    「都聽二爺的。」書顏可不是那種一被男人佔了便宜就要死要活的那種女子,祁淵既然說了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想來他也會守住承諾的。以後自己還要嫁人呢,更加不會向外傳揚此事,既然兩人都不再提,心想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等結了痂,掉了殼,又是個乾乾淨淨的一塊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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