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二十三 生怨
    昨天囧了,二十二章還沒發就先發了二十三章,今天來的姑娘記得回顧下昨天那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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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那一大片墨綠茵茵的香樟林,便是水閣的後庭。此時排門大開,有藍衣兩個小廝守在那兒,長相都極為端正,見到祁玉容來了,齊齊屈腰福禮。

    「大姑娘,四姑娘,這邊情,得快些。」水清有些著急,吩咐其中一個小廝先進去通稟,這便領著祁玉容和許書顏一併入了祁淵所居的寢屋。

    水閣之中,許書顏還是第一次來,雖然跟著水清步履匆匆,卻還是四處打量了一番。

    粗略看來,這裡不過是個三進的院子,此處乃是後庭,立著一座兩層小樓,從一側的樓梯拾階而上,可以看到中庭還有前面的花廳以及東西耳房和前院的空地。令人意外的是,整個水閣竟都是用香樟木所造,四處都瀰漫著略帶辛辣的異香,別具風味。

    翠袖和水漪被留在了樓下,只有祁玉容帶著許書顏踩著狹窄的扶梯「吱嘎」而上,還沒來得及走到門口,就聽得裡面斷斷續續傳來祁淵的怒罵和大夫的陪不是,熱鬧的哪裡像是一個受傷之人待的屋子。

    祁玉容的臉色有些難看,尷尬地回頭看了一眼許書顏:「妹子,你先別進去,著祁二爺惱起來,怕是傷著你了。」說完,邁上前兩步,一咬牙,伸手「砰」的一聲推開大門,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透過打開的房門,許書顏並未理會房中的聲響,只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見房中擺了偌大一個墨蘭圖,旁邊提了兩句聯子,左邊得一句:凝望眼,功名千里,雲台高築。右邊得一句:問一年,見月當頭,幾杯傾覆。中間則批了「縱狂歌」三個字為橫。筆意縱橫,倒是和萍水閣那副聯子一樣字跡,想來是祁淵親自題的。

    聯子正下是一方長形素幾,上面就置了個青瓷描山水的梅瓶,插了兩株綠竹便無其他。左側過廊處用一人半高的圓形雕花拱門過了渡,扯了淡色輕紗做簾。

    此時,端坐在榻上的祁淵正**著上身,扶住胸口位置,對著面前的下跪之人冷眼瞧著,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好二爺。你乖乖讓大夫治了便是。怎麼還發起性子來了呢?」示意水清撩開紗簾。祁玉容滿臉笑意地渡步過去。親自過去扶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那人:「大夫。您起來說話。」

    「大姐。把這庸醫趕出去。」祁淵揮了揮手。卻因為動了力氣。扯得胸口處一陣撕裂似地劇痛。又趕緊收了回來。咬住牙不再說話。

    「張大夫可是河東數一數二地妙手。你又不是多大地毛病。難不**家都治不好麼?」不明所以。祁玉容先請大夫坐下休息。想著許書顏也來了。覺得祁淵他赤膊不雅。便扯了一邊地白綢袍子覆在其肩頭。

    「治病就治病。還偏問我怎麼傷地。我不說。他便自顧講什麼不知起因不能治本。囉哩囉嗦是一大堆廢話」祁淵說話時。一張俊臉被胸口上傳來地疼痛扯得幾乎歪了。大口喘喘氣。很是艱難地樣子。

    祁玉容只當祁淵因為調戲小宮女受了傷。臉皮薄不願多說。便張口勸道:「那你就原原本本將如何傷到地告訴張大夫就是。還害什麼臊。」

    一直立在拱門外側地許書顏聽到此。水眸澯澯。趕緊掏出一張繡帕遮住了半張口。竟忍不住「撲哧」一聲地笑了起來。

    「誰在那兒?」祁淵猛地抬眼望向輕紗外面,瞥見一抹櫻草色的裙角露在拱門下,不由得問了出聲。

    「是書顏妹子,適才我們一起用早膳呢。」祁玉容忙著勸祁淵,倒忘記了許書顏還等在外面,趕忙轉身親自撩開了紗幔:「妹子進來吧。」

    強壓下心頭那股幸災樂禍的欣喜,書顏整了整服色,這才提起裙角緩緩步入了內間,只是一眼看到祁淵鐵青的面色,眼圈下大大的兩團黑暈,捂著胸口的手臂上衣袖滑開,露出一圈小小的牙印,便覺得一陣痛快,趕緊掏了張絲帕掩住唇角,不敢再笑了出來。

    「剛才是你在笑?」祁淵冷冷地看了一眼許書顏,雖然鬧不清她為何也來探望自己,還在外面站著偷笑,自然極為不悅。

    「二爺,我沒笑啊。」放下絲帕,書顏睜著一雙黑杏兒般的大眼望著祁淵,略顯得有些無辜:「話又說回來,大夫也是好心,若不知您怎麼傷著的,要胡亂給您治了,到時候出問題怎麼辦呢。」故意扯開話題,書顏轉頭又望著大夫。大夫得了人幫口,自然又張口講起了醫者必先望聞問切一類的碎語……

    「是啊,二爺,你就告訴張大夫吧。」祁玉容也在一旁幫襯著說合。

    「你到底想幹什麼?」祁淵聚攏目光看著許書顏,總覺得她此番前來,有些不妥,可看著她柔柔立在一旁,卻又並無半分異樣。

    「二爺這話說的,妹子不過想來探望您罷了。」許書顏說著往祁玉容身邊靠了靠,怯怯地拉了拉祁玉容的衣袖:「大姐,我還是走了吧,免得二爺又動氣,扯了傷口再疼就不好了。」

    「那好,妹子你先回去,姐姐我晚些再來找你。」祁玉容此時巴不得許書顏先走,畢竟祁淵的態度冰冷,憑白得罪了人還不是她去說合。

    得了祁玉容的點頭,許書顏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祁淵,似是想要將他的狼狽樣子牢牢記住一般,忍不住又瞥了一下他手臂上的齒印,這才款款轉身,撩開紗幔出了寢屋。

    等許書顏離開,祁淵眉頭蹙起,問道:「大姐,那許書顏怎麼怪裡怪氣的?」

    「哪裡怪了?」祁玉容倒是半點沒看出來。

    「適才在外面笑,剛才又那樣的眼神」祁淵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好像她是故意來看自己笑話似的。

    「我什麼也沒看見啊,張大夫看到了麼?」祁玉容轉身問一旁埋首呆立的大夫。

    「在下也沒看出什麼。」張大夫一臉苦相,拿出針灸匣子放在桌上,央求道:「罷了,如果二少爺不願多說,在下只好估摸著下針了,要是有什麼閃失,一顆腦袋送與祁家便是!」

    「張大夫不用如此,我倒是知道一些二爺緣何受傷的,給您講講,可好?」祁玉容哪裡敢讓大夫胡亂下針,趕忙將昨夜抬回祁淵的那個侍衛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祁淵坐在榻上,一邊聽,一邊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薄唇抿起,腦中卻勾勒出了那個綠裝宮女的形態,似乎似乎與那許書顏有著二分相似。

    「其實也不止你一個倒霉,書顏昨日應詔入宮給三姑奶奶請安,遇到個潑辣子秦如月胡來,連裙衫都弄髒了,真是」祁玉容說完了祁淵如何受傷,又自顧感歎起來。

    「等等,大姐說許書顏昨兒個也進了宮的?」祁淵冷聲打斷了祁玉容的嘮叨。

    「是啊,話說回來,你們也沒遇到麼?」祁玉容不解地看著祁淵。

    唇角微微揚起,祁淵似是想通了什麼關節,笑意古怪中透著冷冽,淡淡吩咐道:「張大夫,你既然知道我為何受傷,那就趕快過來為我醫治吧。等爺好了,還有要事去辦呢。」

    「遵命。」不明白為何祁淵此時又不鬧了,張大夫打開針灸匣子,心裡慪氣,故意取了根長些,粗些的銀針在手,渡步過去,看準了穴位便一把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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