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魔亂 第一卷 巫魔遺骨 第七章 聖王血祭
    連城只得解開流風王身手捆縛的繩索。

    流風王道:「這末日陰雲,多半要歸功於你們的谷太子。」

    連城罵道:「你奶奶的,講便講,怎麼扯到我們太子頭上了?」

    流風王不理他,繼續說道:「人死之後,魂靈還存在。有些人死得不甘,魂靈便含有戾氣。這一次你們蒼黎國無故屠殺我天狼國二十多萬老弱,他們死時心中充滿仇恨,就都化作了戾氣。」

    連城道:「少扯淡了。說點正經的。」

    墨離道:「聽他講下去。」

    「再加咱們兩國此次死在這附近的大軍,這次一共死了少說也有七八十萬人。一次死這麼多人,魂靈在這裡飄蕩。被巫族人召喚,化成亡靈大軍。亡靈大軍引起了魔君的注意,便降下末日陰雲,想要收服這些亡靈。」

    墨離奇道:「這些不是魔域的鬼影嗎?」

    「不錯,鬼影就是亡靈,亡靈就是鬼影。不過也有區別,鬼影是被魔君馴服的亡靈。並不是所有亡靈都是鬼影。」

    「這麼說,難道魔君已經現世?」墨離大是憂慮。

    「有這個可能。一向聽說只有魔君才會施展末日陰雲功法,如果魔域沒有其他魔會這個功法,很可能魔君已經再度出世。」

    墨離駭然道:「難道預言真要應驗?不,絕對不能。」想起那流傳的傳說,上次巫魔大肆侵擾人間,大陸上最後搞得沒有幾個人留下。人類幾乎因此絕滅。實在太恐怖了。

    連城不屑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鬼話?」

    流風王冷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不信你往外衝下試試,看能不能衝得出去。末日陰雲中,根本找不到方向,只會在陰雲中打轉。」

    墨離道:「不可能。剛才我還看到遠處的高山。」

    「你現在再看看還有沒有。」

    墨離不信,當即運氣神之鬥氣,身子猛然拔高,穿出雲層。四面望去,卻見茫茫無際,下面一片雲海,無邊無際,根本辨不清東南西北。

    墨離急忙降下來,對谷乘風道:「果然。已經看不到那座山了。」

    蕭曠、連城聽了也不禁慌了手腳。看到流風王若無其事地在那裡幸災樂禍,連城一把將他提起,喝道:「狗賊,你一定知道怎麼出去是不是?」

    流風王冷哼道:「你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對本王禮貌點。」

    墨離一聽,忙道:「你知道怎麼出去?」

    連城搶著道:「這狗賊一定沒安好心。咱們別信他的鬼話,趕緊往外衝。」這時天空的陽光已經越來越弱,雲縫裡透下的光線越來越暗,鬼影怒號著,咆哮著,虎視眈眈地瞪視著幾個人,只等陽光一去,立即衝上來飽餐一頓。

    流風王瞪了連城一眼,嘿嘿冷笑。

    墨離道:「流風王,此刻咱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知道什麼,還是趕快講出來。想報仇也要先等出去了再說。」

    流風王道:「據說只要有一個星雲期的戰將,手持蕩魔劍,先用王者聖血祭劍,然後運足戰氣,就可將末日陰雲破開一個缺口。一直向著那個缺口前行,就能走出末日陰雲的籠罩。」說著瞅著墨離手中的劍。

    墨離心中一動。

    谷乘風道:「墨兄弟手中的劍確是蕩魔劍。不過他並不是星雲期戰將,咱們幾個裡面好像也沒別人是星雲期戰將。」

    流風王道:「我看墨將軍的功力,已經遠遠超越星雲期水平。我想只要能高出星雲期水平,或許就可成功。」

    蕭曠道:「那王者聖血到哪裡去找?」

    流風王道:「在我身上。」

    連城哼道:「你這巫魔餘孽的傀儡,又有什麼狗屁王者聖血了。」

    流風王冷笑道:「我是天狼國王室嫡傳,血統純正。可比你這莽夫的身份高貴得多。」

    連城嘿嘿冷笑,十分不屑。

    墨離眼看天際越來越暗,洶湧的鬼影已將眾人團團圍在中心,心道只好一試了。「就請大王獻血。」說著拔出蕩魔劍。

    流風王將手腕在劍刃上一劃,鮮血登時噴出,墨離拿蕩魔劍對著他的傷口,一面染紅又翻了一面,兩面都已染上流風王的鮮血。

    流風王撕了一塊衣襟裹住創口,道:「事不宜遲,大家趕緊行動。」

    四周的陰雲一點點蠶食著這僅存的一片淨土,凶神惡煞般的鬼影在陰雲中不斷嚎叫。天越來越暗,陰風慘霧中只見眾鬼影瞪著無數雙幽綠的眼睛,充滿了恐怖的氣氛……

    墨離道:「這就動身吧。再晚了就更麻煩。」

    蕭曠體重最輕,谷乘風讓他帶著流風王一起前行。連城卻道:「流風老匹夫又蠢又大,只怕他的馬受不起,還是我們輪番來帶。覺得馬乏了將這老匹夫丟給我就是。」

    谷乘風想了想道:「就是如此。」

    流風王一世豪雄,想著將要被他們扔皮球般丟來丟去,心裡十分鬱悶。心想等老子脫困了定要報今日之辱,第一個就要把連城給宰了。

    「哈哈,老匹夫,不服氣是嗎?做了我們的俘虜,還想擺大王的架子?想得美。」連城忽地撈起流風王,向蕭曠一擲:「接著。」

    墨離見幾人都已上馬,道:「你們只管前衝,我來開路。」

    當即猛吸一口氣,運起神之鬥氣,鬥氣貫注到蕩魔劍上,那蕩魔劍竟發出耀眼的紅光。墨離凌空猛劈一劍,大喝道:「衝!」

    幾個人見狀心中大喜,心道這方法果然有效。

    陰雲瀰漫,只有墨離的蕩魔劍發出一些光芒。可是,在這無邊無際的陰雲中,那一點光芒竟也顯得那麼微弱。

    三匹快馬馱著四個人,向著那鬼哭狼嚎的陰雲中衝去。

    墨離身在半空,催動鬥氣,蕩魔劍竟錚錚作響。他每一劍劈下,都如驚濤駭浪,山石變色,劍鋒指處,陰雲登時消散乾淨,重鬼影躲進陰雲中,不敢過分逼近他劈開的小道。

    青煙繚繞,不斷有鬼影死在墨離的鬥氣下。

    馬蹄陣陣,那幾匹駿馬似乎也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四蹄翻飛,跑得比平時還快。

    跑了一陣,連城忽然發現前面影影綽綽,高達十數丈,卻是一堵小山。身後的鬼影已經追到跟前。連城斬斷幾個,耳邊卻已為鬼影的嚎叫聲淹沒。

    流風王一向處變不驚,這時也不由出了一身汗。只盼墨離真能那般神勇,一劍劈開小山,為大家開出一條路來。

    谷乘風見幾人的馬都慢下來,身後鬼影已形成合圍之勢,大喝道:「只管向前衝。」猛地一夾馬腹,抖動韁繩向著小山衝去。

    眼見小山越來越近,他的心裡也在發毛,實不知墨離能否劈開這座小山。

    正焦急之時,忽聽半空中一聲大喝,如同炸雷響起,只見前面小山土石紛飛,泥沙俱下。蕭曠坐騎一聲長嘶,前蹄躍起,幾乎直立起來,咕咚一聲,流風王被摔落地上,登時有一個鬼影搶到他身邊。

    泥沙落下,小山中間憑空裂出一條深溝,已可躍馬穿過。谷乘風叫道:「沖。」

    蕭曠見流風王跌落地面,急急俯身去拉,可是流風王被鬼影咬中了大腿拖往陰雲中,幾次想搭住蕭曠的手,卻都失敗了。蕭曠忽覺得背心鑽心地痛,一個鬼影已撲在他背上咬了一口。

    「蕭兄別動。」連城一聲斷喝,輝月戰刀中貫滿戰氣,隔空劈去,那鬼影慘叫一聲,化作青煙。可是身後的鬼影卻層出不窮地湧來。

    墨離聚集鬥氣,盡最大能耐劈開小山,眼見眾人身遇險境,卻是乾著急沒辦法,無力再聚氣凌空遠擊。

    流風王身體被鬼影拖著急急向後傳遞,只覺身上劇痛連連,已被鬼影咬了數口。

    谷乘風本已衝過隘口,見眾人沒跟上來,回頭看時,大吃一驚。猛地一勒韁繩,轉了個彎又向後馳來。他身在遠處,又不能像墨離一樣催動劍氣攻擊,急急取下逐日戰弓,嗖嗖嗖連環三箭,三支射日之矢射向攻擊流風王的鬼影。

    那逐日弓和射日矢打造方法與普通弓箭不同,專為逐日戰將使用,威力非凡。

    三枚射日之矢去勢如飛,貼著流風王的身子飛過,竟將七八個鬼影串在一起,化一陣青煙消失了。噗通一聲,流風王跌落地上。

    這時,連城已逼退攻擊自己的鬼影,俯身一撈,將他抓上自己馬背。喝聲:「找死!」連城虯髯滿面,身子壯實,凜凜然實有萬夫不當之勇。隨著他一聲大喝,那些鬼影竟也稍稍為之退卻。

    幾人又催動坐騎,向前急馳。

    流風王忽道:「連將軍,如信得過我,請借弓箭一用,我來為你斷後。」

    連城猶豫了一下,道:「好。即使你這匹夫搗鬼,大爺也不怕。自己取吧。」流風王強忍疼痛,用手一撐,向後而坐。

    流風王雙腿雖受傷嚴重,上身卻基本沒受什麼傷。他從連城腰間取下輝月戰弓,罵道:「惡鬼,滾回黑暗去吧。」說著話,箭如急雨,嗖嗖嗖不停,鬼影群中登時慘叫不斷。

    那弓箭雖是輝月戰將所用,威力本比谷乘風的逐日弓遜了一籌。可是流風王戰氣行將突破逐日期進入星雲期。雖是一把輝月戰弓,在他手裡的威力卻也不可小視。

    嗖嗖嗖連環幾箭,戰氣與空氣激撞,破空之聲中映出點點火花,射向鬼影群中,登時慘嚎聲大了數倍。幾箭過後,鬼影已不敢過分逼近。

    眾人這是第一次見流風王出擊。見他六十多歲高齡,尚如此神勇,也不禁暗暗喝彩。

    連城、流風王都是魁梧大漢。那坐騎跑了一陣,氣喘吁吁,已漸漸不支。

    流風王高聲叫道:「蕭曠兄,我要躍過來了。」

    蕭曠道:「自己小心。」

    流風王喝一聲:「起。」雙手猛地一撐馬臀,身子凌空飛起,落下之時,穩穩坐在蕭曠的馬上,身子卻仍是向後。甫一坐下,嗖的一箭,射得追來的幾個鬼影慘號不斷。

    「大王好身手。」蕭曠情不自禁地稱讚起來。

    「哈哈,已經老了。比起當年可差遠了。」流風王說著話,輝月戰弓中的戰氣卻更加飽滿,戰弓隱隱透著一圈朦朧的光環。箭去如飛,那些追在前面的鬼影個個煙消雲散。

    驀地又聽到半空中一聲大喝:「開。」

    轟的一聲巨響,飛沙走石,泥土飛濺。墨離又劈開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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