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愛 5-0=? Chapter 15 愛的代價
    Point: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阻止另一個人的未來,也沒有誰離開另一個人就活不了。

    與小藍的一席話,紀華寧稍微擺正了一些自己的位置,學習成績又慢慢回升。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引爆她和江遠影愛情危機的導火索,會出現得那麼快,令人躲閃不及。

    「你說,你和小怡究竟是什麼關係?」

    沒有道聽途說,這是她親眼所見!在放學後的體育館裡,小怡坐在地上,江遠影俯身親吻她——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心冰涼地沉了下去,直墜無底的深淵。在看到她的一剎那,小怡推開遠影,從她身邊跑了出去,滿面通紅不敢看她一眼。

    她一再忍讓、甚至迴避,就是不希望此刻她的刺耳的質問衝口而出!可她的心很痛,痛得幾乎難以呼吸。她睜著清澈的眸子,緊緊地看著江遠影,彷彿要從他身上燒出個洞來。

    「你這是做什麼?」江遠影站起身,俊眉緊鎖。「小怡剛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下來,我只是幫她看下傷口而已。」他並不知道,從門口的角度看上去,他的動作容易讓人誤會,何況是心存疑慮的女友。

    「看傷口?就算是這樣,都放學了,你和她兩個人呆在體育館幹嗎?」

    面對紀華寧的聲聲質問,江遠影有些心虛。是小怡約他來的,說還有些話沒有說清楚。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心軟,一種男人的保護欲,讓他無法傷害一個女友的死黨,自己的同窗,一個愛慕自己很久的女孩。但若她真有什麼肖想,他必然還是會拒絕的——

    想到這裡他的底氣又足起來:「我們只是來幫老師拿些東西。小寧,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想太多?我是你的男朋友,她是你的好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想些無中生有的事?」

    「可是你明知她喜歡你!」紀華寧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就算是她看錯也好,她能感覺到,江遠影和她,總像是不再心有靈犀了。她說的話讓他反感,他的作為更讓她寒心,爭執也多了起來。

    兩年的時光,終將是一場空麼?她懊喪地垂下腦袋,像一個戰敗的俘虜。

    原來小寧早就知道了!江遠影見她這樣,不禁有些心痛。「是我的錯,小寧,是我的錯。」他將她的手放在胸前,「我應該避嫌的。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和小怡真的沒什麼,我……」

    紀華寧抱住江遠影大哭起來,啜泣聲在空蕩蕩的體育館裡迴響著。江遠影撫著她的背,一陣心酸。但誰也不知道,紀華寧哭的不是上一場誤會,也不是這一番和好,她只是心裡一陣陣地堵。她有一種即將失去的預感,從前的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很快到了七月,經歷了高考的洗禮,一群人終於走出了高中校園,仿若走出了人生所有的青澀。江遠影如願考入了遠在他鄉的醫大,紀華寧考入了本市的一所重點大學,而秦怡江和謝啟達也分別考進了兩所不錯的學校。然紀華寧的心卻一天比一天決然,因為——江遠影即將離開這座城市,徹底離開她的目光。

    「小寧,你別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非上那所學校不可。」直到考前,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那種隔膜感,江遠影不知該如何安慰紀華寧,但要他留在這所城市,卻是不可能的。

    「在你填志願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今天。」紀華寧低著頭,不肯看他。「你什麼都考慮周全了,就是不肯為我留下。前途麼,我明白的……」

    他語塞。「小寧……」

    畢業典禮那天,秦怡江當著眾人的面擁抱了江遠影。這才是她熟悉的小怡,那個敢愛敢恨,直接表露的女子。她在經歷了矛盾和掙扎的洗禮後,終於選擇直面自己的情感,不顧週遭人的目光。

    「從你瞞著我小怡的事情開始,一直到你執意考去遠方,」紀華寧的聲音開始漸漸染上鼻音,「我一直在思考,我們的感情,究竟被你擺在什麼位置?」

    「小寧,你是我最愛的女孩。但我不能辜負父母的期許,是他們幫我養大**……況且,你也不能跟著我走……」

    就像他必須要走,她也不能不留。這個城市有她最理想的學府,有她需要陪伴的父母,更有許多難以割捨的回憶。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阻止另一個人的未來,也沒有誰離開另一個人就活不了,更何況他們還是兩個初次面對感情的年輕人。

    「所以,衡量之下……我就成了你必須犧牲掉的那一個,是不是?」

    「我到了那裡以後,我們可以每天打電話,視頻聊天,我們……」

    「不必了,」紀華寧打斷他的臆想,「是我輸了。既然,我是你最後才考慮到的那一個,我想,我寧願還你自由。」何況,他的母親對她根本不滿意,這是他無意中說漏了嘴,被她知道的。她是那麼驕傲,驕傲到死,她亦不想讓他為難。

    天底下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為難自己所愛的人了罷。而第二痛苦的,就是眼睜睜看他,對自己說謊。

    「……也許我們應該都冷靜一下吧。」江遠影本來想開口挽留,但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母親那次勸他的話又迴盪到了耳邊,他不可阻擋地動搖了。況且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在半年之前就讓他如魚刺哽喉,難以道明。

    紀華寧似是笑了一下。冷靜一下,就是完了。

    「那就再見了。」她轉身,含淚離開。一句再見,包含著太多驕傲,也有諸多不捨。然而兩人都太年輕、太驕傲了,彼此之間雖然不捨,卻連一句挽留都說不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情來了,走掉。

    回到家,紀如景和江芸又在為芝麻蒜皮的小事互相指責。紀華寧逕自走入房間,煩躁地關上門。從他們逐漸減少愛語到如今的糾紛不斷,也不過就是短短幾年。時間,真的會賦予愛情不同的面貌,將兩顆本來相愛的心改變,不復最初的熱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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