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91、青樓求師
    子不是萬能的,但是它起碼是百靈的!當蘇小曼再一滿樓的賓客廂房時,心中就不停地感歎著這一句經典名言。

    再度造訪花滿樓,蘇小曼明顯已是輕車熟路、步履穩健、泰然處之了,這回,她可是昂頭挺胸,正大光明,趾高氣昂地踏進花滿樓的大門的。

    原本,那個看門的老鴇見了她二話不說,伸出那戴著黃金戒指的粗肥手指對著她招呼道,「給我上!」看門老鴇自然不是叫蘇小曼上,要是對蘇小曼說,看門老鴇一定會換成——「給我滾!」只見她一聲令下,兩個肌肉鼓鼓的大漢就不知從那個角落裡鑽了出來。

    這躲得地方還真是夠妙的,蘇小曼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專程埋伏在這等她的。

    看著步步逼近的那兩個壯漢,蘇小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伸向腰間,心想,今非昔比,她蘇小曼今日的可不再是往日那個三兩下就被唬的打退堂鼓的純潔小姑娘了。

    「走呀,你們幹嘛停下來呀?」看門老鴇看著兩個大漢走到蘇小曼面前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十分不悅地叫道,「快過去給我把她拎起來丟到大街上去!」

    大漢甲回過頭十分為難地對看門老鴇小聲道:「林媽媽,那小姑娘怕是有暗器,不得輕舉妄動呀。」

    暗器?!看門老鴇一愣,彎腰伸頭繞過大漢乙往蘇小曼那方一看。只見蘇小曼在腰間摸了摸,突然掏出了一個口袋。半天也不見她打開,只是一邊笑瞇瞇的看著他們,一邊將口袋放在手上把玩著。

    老鴇盯著她笑瞇瞇地臉研究了半餉,只覺得她這笑容,除了危險,還是危險,這樣的人可不能留在花滿樓的門口,上回這姑娘惹了多大的事呀,全浙水的百姓都知道她們花滿樓的小官會非禮客人了。這次要是再讓她進去了。指不定又要捅出多大簍子來。「怎麼,你們連一個小姑娘家都對付不了!老娘請你們來是當小白臉養著的還是怎麼著了!少給我廢話,上!」

    大漢倆憂愁地相互對望了一眼,要說用暗器還真不是英雄好漢的菜。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一般必須能頂得住被江湖千人恥笑萬人唾棄地危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倆一般是不會輕易出此一招的。可是。眼前這個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呀,她可是與小人並駕齊驅同樣難已對付的——女子。

    大漢乙苦著臉對看門老鴇道,「林媽媽,俺們不怕大刀。俺們只怕暗器。」死於大刀說起來倒還有幾分江湖的豪壯,但死於暗器……說出去未免太丟人了。

    「暗器?」蘇小曼這才知道,從開始就一直在她手中布袋上打轉地六隻眼睛。方才一直交頭接耳在說些什麼。

    對面三人被她這麼一句問話問得皆是一愣。難道她以為他們連暗器都看不出來麼!心中又是一緊。這小丫頭到底什麼本事,竟敢這麼看不起他們。

    蘇小曼奇怪地看著全身戒備的三人。接著說道,「你們說的是這個麼!」說著就低頭打開布袋,要伸手進去往裡面掏。

    「你別亂來啊!」隨著三道音色音調皆不同的聲音飛身而來,蘇小曼抬起頭發現那三人已經退到了老遠,兩個大漢正左一個螳螂拳,右一個龍虎爪,不停地變換著武功招式一臉警惕地盯著她手中地口袋,而那個看門老鴇竟然還躲到了他們身後,又伸出了她那值錢的手指顫顫道,「你給我站住!你別過來啊!別過來。」

    哎!都說這東西是萬惡之源,如今一見果不其然!「這個有這麼可怕嗎?」蘇小曼疑惑地看看對面那三個瞬間石化的人,再看看拿手中的東西,不解道,「可是好像大多數人都比較喜歡它耶。」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這可是閃閃發光地金子呀!有誰不喜歡?就算是鑄成大刀當暗器丟他們,他們也會笑哈哈的接住!——不過……這世上會有人用黃金做暗器麼?

    還是那林媽媽反應快,見著了黃金便馬上推開擋在自己求金路上的那兩個大塊頭,扭著屁股笑吟吟地走到了蘇小曼面前,「姑娘呀,你這難不成又是來做客人地?」

    又是?蘇小曼心中小聲嘀咕著,沒想到她還讓人挺印象深刻地嘛!「怎麼,不歡迎?」蘇小曼邊說邊把手中地那錠黃金掂了掂,愣是弄得林媽媽眼睛都發直了。

    「這……這不是不歡迎,只是……姑娘,咱們這花滿樓怕是沒有小官敢接你的客了。」林媽媽有些為難地道。

    呃——!啥!?她有這麼可怕麼,竟然被花滿樓列入黑名單了?!

    「咳咳——!誰說我是來找男人的啦!我是來找姑娘的!」

    「姑娘?!」林媽媽終於收回了盯在金子上的視線,深深地看著蘇小曼,愣了半響才朗聲笑道,「我說上回怎麼那麼弄得難看了,原來你喜歡的是姑娘呀!早些說嘛!」說著一把將蘇小曼手上的那錠黃金搶過來,拽進了懷裡,藏得嚴嚴實實的,揚起頭曖昧地笑道,「那你想找咱們花滿樓哪位姑娘呀?」

    蘇小曼見她奪黃金的速度可比她變臉的速度,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這位林媽媽很有練龍爪手的潛力呀!「我找蝶舞。」

    「喲,姑娘倒真是有眼光呀。只

    蝶舞姑娘如今太紅,昨夜忙乎到半夜才休息,怕是現了。要不,你看看另外挑個?」

    「我只找她,不然的話……」蘇小曼作勢就要奪回黃金。

    「等等!等等!姑娘別心急嘛,我這就喚人去看看。」說著把那黃金拽的更緊了,轉身就往裡走。「哎喲!長沒長眼睛啦!」

    「對不起林媽媽!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突然會進來。對不起!」一個小小微顫地聲音不住地道著歉。

    「算了算了!」林媽媽抬頭一看,「喲!是你呀,靈珊,我正要去找你了,你家姑娘醒來了沒,有客人專程來點她的牌。」

    靈珊小小的身子向旁側側,看了看林媽媽身後的蘇小曼,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這位是蘇小曼蘇小姐麼?」

    ——咦!難道蝶舞料到她會來了?「我就是。」

    「請蘇小姐跟我來,我家姑娘等您好一會兒了。」

    蘇小曼心中暗笑,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她。

    「蝶舞姑娘。」

    「蘇姑娘,蝶舞在這等候已久。」蝶舞放下茶具。微微躬身對蘇小曼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了。

    「哦?蝶舞姑娘是如何知曉我會來的?」蘇小曼倒也不客氣,走到桌邊端起蝶舞剛沏好的茶就品。

    「蝶舞也不過猜測而已,沒想到竟真給猜中了。」

    猜測?你當你是皇城廟門口那求半仙呀!蘇小曼心中雖對蝶舞的言辭絲毫不信。嘴上卻道,「蝶舞姑娘如此厲害,將來倒可開個求仙館了。」語氣中泛著諷刺。

    蝶舞掩嘴極淑女地笑了笑,「蘇姑娘說笑了。蝶舞哪有那本事呀!如今也不過是偶有巧合而已。」

    哎!這從裡到外如假包換的淑女就是和她這個半吊子的淑女不同呀,就這麼一個笑,就有著在她身上找不著地媚勁。

    「好了。我也不多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今日來。是想拜託蝶舞姑娘一件事。」蘇小曼直入主題,對蝶舞道。

    見蘇小曼突然認真。蝶舞也收起了笑意,「蘇姑娘有事不妨直說,只要是蝶舞能說,能做的,蝶舞必定在所不辭。」

    說話果然謹慎,能說地,能做的在所不辭……那意思就是,若是觸及到她不能說不能做的,那她就無能為力了。「我定是不會讓蝶舞姑娘為難的,我只不過是想拜蝶舞姑娘為師,學些東西。」

    「拜我為師?」蝶舞想過蘇小曼來此找她地各種原因,卻顯然沒料到蘇小曼會是想從她身上學什麼,「蝶舞身上有何物是值得蘇姑娘學的?」

    「昨日聽蝶舞姑娘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才藝絕絕,讓我很是感興趣。」蘇小曼很誠心地對她笑笑。

    「哦?蘇姑娘想學器樂?」蝶舞問道。

    蘇小曼並不回答,揚著不明其意的笑,站起來將房間環視了一圈,終於在一個小隔間的窗邊停下了遊走地目光。她起身走過去,在窗下那座古琴邊坐下,伸出纖柔的雙手輕輕佻弄,幾個輕揚的音符躍然指上,輕輕慢慢,急急驟驟,流暢地滑弦,嫻熟地指法。月復西斜,海霧徒生,瀟湘碣石,江樹搖情。江邊站至夜深,江風驟起,看岸上地樹舞起,好似在代替誰回應著思念,又好似樹枝沉甸甸是因為掛滿了思念。心,情不自覺地悸動,是再也無法的平靜。只能就此停罷,只怕深陷不能拔。

    餘音相繞,像是怕打攪到琴者地情境,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許久。

    「我想,以蘇姑娘的琴技已是在蝶舞之上,蝶舞自覺再沒什麼能教給你的了。」對於方才蘇小曼那一曲《春江花月夜》,蝶舞確實有幾分驚訝。昨日,她是以《春江花月夜》的原有樂器——琵琶演奏,而今蘇小曼卻是隨手挑了件樂器便輕鬆奏來,而樂境卻不失半分更有甚之,且,昨日她所奏出的不過是畫面感,而蘇小曼今日所奏卻是心境,跌落起伏,憂傷哀愁,依依的不捨,深深的思念,讓人聽了深陷在奏樂者的思緒中,不明歸路。

    「我沒說過是讓你教我彈琴呀!我只是想告訴你,彈琴我會一點點,不用學了,我想學點別的。」蘇小曼一臉認真,半點不帶玩笑意味。

    「哦?那蘇姑娘想學什麼?」蝶舞感覺自己被蘇小曼弄迷糊了,怎麼都覺得自己被她領著往圈套裡鑽。

    「我說了,你要為我保密,特別是不能讓黃承安知道!」蘇小曼說著臉上竟浮起一層紅霧。

    「黃公子?!」蝶舞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束。

    哼,我就知道你們倆關係不一般!蘇小曼心中嘀咕道。「對,不管怎樣,都不能告訴他!只能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蝶舞低頭考慮了一會,道,「若是這樣,我有一個問題需要蘇姑娘回答。」

    喲!跟黃承安學得不錯嘛!都會談條件講價錢了。「說。」

    「蘇姑娘是如何識得懸音大師的?」

    ——哼哼,就知道你會問這個。蘇小曼給她一個極曖昧,極風情的笑容,魅聲道:「如何,蝶舞姑娘終於想起,要慰問你師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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