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妖夢 卷二、處身青龍風波惡 二十四、以牙還眼
    女子神色一驚,連忙回轉了身去看,只見一名男子長身玉立,白衣隨風微微揚起,如絲般順滑的暗藍色長髮肆意飛揚,不是寒洛還會是誰?

    寒洛他宛若翩翩嫡仙般立在面前,炫目的讓人不敢凝視,偏那一雙金黃色的眸子裡透出的儘是凌厲的寒意,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女子。

    「宮,宮主,你,你也回來了。」女子強自鎮靜著,向寒洛招呼道。

    洛不再看她,逕自走到木芫清跟前,站定了,重又轉身面對著那女子,聲音冰冷,道:「我怕我再不回來,有人要在我這青龍宮裡推牆揭瓦了。」

    「宮主一路辛苦了。」那女子假裝沒聽到,訕笑道,「可是還沒回魔殤宮去……」

    「已經去過了。」寒洛一口打斷女子的話,語氣不善的警告道,「房日宿主,你無緣無故找角木宿主的麻煩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我不管你這麼做究竟是何用意。我只奉勸你一句話,既然身在我青龍宮,就要守我青龍宮的規矩。若是再敢像這樣無理取鬧,我寒洛可不會去看誰的情面,定要依我的方子處置了你!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那女子頓時揮汗如雨,一個勁地點頭答應,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哼,你嘴上說記住了,指不定回身會去向誰嚼上些什麼舌根子呢。」寒洛嗤之以鼻,壓根不信女子的話。

    「不敢,不敢,屬下不敢。」那女子聽寒洛意有所指,語氣不善,趕忙辯白道,「今天之事,房日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不,不止今天這事兒,但凡這青龍宮裡發生的事,房日都讓它全爛在肚子裡,任誰問起也不會說起的。」

    還好還好,這女子自稱的是屬下,不是妾身。木芫清心裡暗喜道,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為一個稱呼而高興。

    「說不說在你,你以為我寒洛會在乎這個?」寒洛又是一哼,嚇得房日什麼話都不敢再說了,一張俏麗的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剛才還濃郁到嗆鼻的脂粉味,被冷汗一衝,淡了不少。

    「你回自己房裡去吧。往後沒什麼事,別在我眼前晃悠!」寒洛說完,仰了頭不再看房日。

    「是,是。屬下謹遵宮主號令。」房日如蒙大赦,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也不敢轉身,倒退著要走。

    「等等。」木芫清卻突然出聲喚住了房日,緊走幾步,來到房日跟前,親親熱熱地拉起房日的手,笑瞇瞇地說道:「房日姐姐,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都是女人,又同是青龍宮的宿主,這是有緣。既然有緣,往後就該和和氣氣的過日子,再不興吵鬧了,好不好。」

    房日不知木芫清說這番話是什麼居心,想要抽了手離開,卻忌憚寒洛在旁邊,只好別彆扭扭地答道:「角木妹妹說的極是,往後正該如此度日。是,是我唐突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往後就是好姐妹了。」木芫清突然收回了手,順勢在房日耳邊一撫,幫她捋起一抹亂髮別在耳後。房日臉上一紅,卻不敢躲避。

    木芫清臉上笑意不改,擺了擺手,慇勤地說道,「房日姐姐走好,妹妹不送了。」

    等房日走遠了,寒洛朝木芫清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你這傻丫頭,擺出這般姿態做什麼?你以為說上兩句好話,擺出幅姐姐親妹妹愛的姿態,房日她就能跟你盡棄前嫌麼?沒用的。」

    「誰說我在向她示好?我才不會那麼幼稚,相信什麼以誠待人,將心比心。」木芫清一翻白眼,抗議寒洛小看了自己。說著,玩心大起,將兩隻手攤出來,在寒洛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我的寒大宮主,你看,我手上沾得這是什麼呀?」

    寒洛定睛一瞧,只見木芫清兩隻手顏色不一,左手上沾著些淡黃色的粉末,右手上則透著淡淡的紅,顏色都是極淡的,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又細瞧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道:「這,這些藥粉……你剛剛是為了把藥粉塗在房日的身上,才說那番話的?」

    「果然不愧是寒大宮主,一下子就被你瞧出來了。」木芫清見寒洛猜出,心裡高興,拍著手努嘴道,「她剛說了我兩回,我只反駁了她一次,第二回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你搶斷了,雖說你幫我出了氣,可是我心裡還是不爽,一定要再給她些苦頭吃才行。喏,我在右手裡塗上赤蠍粉,再假裝向她示好,其實是趁機把赤蠍粉塗到她身上。哈哈,恐怕等她回了房,藥性已經開始發作,她身上被我挨過的地方,不紅不腫,卻會跟被蠍子咬過一樣,痛的厲害,碰都碰不得!」

    「你這鬼丫頭!」寒洛臉一板斥道,卻偏要用這麼一個帶些寵溺的稱呼,說出來的話也就變了味道:「往日裡她來找你麻煩,你對她根本理都不理,任她說的再有多惡毒,你都當做耳旁風,壓根不會在意。日子久了,她自然就會覺得無趣。怎麼跟華老先生待了這麼一陣子,竟學起用毒來了?還學會了睚眥必報,絲毫繞不得人?」

    木芫清心知自己又漏了馬腳,可是以前的木芫清是怎麼樣一個人自己哪裡會知道,就算別人說給自己聽過了,看她那個性子,也跟自己的本性大不一樣,所謂江山一改,本性難移,裝是裝不來的,索性也不強裝了,就按自己的本性行事吧。遂把頭一扭,滿臉不悅道:「我就知道我跟華老先生學毒的事瞞不了你,我也壓根沒打算瞞你。我跟你這麼說吧,就是因為以前房日怎樣對我,我都不管她,才會讓她覺得我好欺負,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找我麻煩。你不知道,有些人屬於蹬鼻子上臉的,你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就敢把老虎當病貓欺負了。如今我功力大失,大不如前。這剛一回宮就被她遇上欺辱一番,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來試探我的?今日若不立個下馬威煞煞她的威風,恐怕以後她還真會把我當軟柿子捏起來了呢。你看吧,今天她被我這麼整過以後,往後見了我絕對會繞道走的,再不敢來找我麻煩了!這叫速戰速決,一勞永逸!」

    被木芫清的歪理邪說一番狂轟亂炸,寒洛聽得一愣,想了想,緩了面色,仍有些猶豫道:「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宮中人際關係複雜,實在不知道誰在真心對你,誰又在暗地裡害你。你功力大失,我又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護著,你自個兒更要小心提放些。」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木芫清低聲應了。本以為回到青龍宮,以這身體的本主往日裡在宮裡根植下的勢力,再加上宮裡地位最高的寒洛老大護佑,自己可以狐假虎威地威風一把,沒想到剛一進宮,還沒來得及摸清狀況呢,就被房日好一通數落。看來這具身體根植下的勢力倒是沒有多少,結下的梁子倒是不少,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你手上也沾了赤蠍粉,還不趕緊弄掉了,當心待會兒手痛。」寒洛忽然想起木芫清手上也有赤蠍粉,擔心她吃虧,連忙提醒道。

    「哦,那個呀,我早給塗上解藥了。」木芫清又衝寒洛晃了晃兩手,果然兩隻手上的顏色都褪盡了,「我也怕赤蠍粉的痛呀,所以我早就在左手上塗了赤蠍粉的解藥,剛兩手一拍,左手就中和了右手的毒。華老先生說過,毒亦有道,輕易不可下沒解藥的毒。那個房日要是聰明些,曉得來找我服個軟認個錯,我也會給她解藥的。」

    「她?服軟認錯?她怕是不會。」寒洛搖搖頭,嘴邊掛著一絲笑,「她跟你一樣,也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所以才會看你百般的不順眼,時常給你使絆。」

    爭強好勝,不肯服軟認錯?木芫清一愣,心想那是以前那個木芫清的做法,現在你眼前的這個,信奉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女子能屈能伸,倘若疼的人是我,別說低個頭認個錯了,就是叩頭求饒也是肯的,大不了毒解了再補回來麼,又不會掉塊肉。心裡想著,長歎口氣,故作惋惜態,說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委屈房日宿主受上三天三夜毒蠍噬肉的疼痛,等藥力自行散去吧。」

    「你呀,害了人還在這裡裝無辜。你認了華老先生作爺爺,性子也變得跟他一樣了。怪不得他一個勁說跟你投緣呢,原來你們竟是……唉,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寒洛嘴上歎道,卻掛了一絲笑容在嘴角邊。說完邁開了步子。

    「真是?真是什麼?」木芫清暗自揣測著,「一丘之貉?說我的性子跟華老先生一樣?我自己總在暗地裡罵華老先生不愧是老狐狸,寒洛這廝又說我跟老狐狸一樣,那豈不是罵我是小狐狸?這傢伙!算了,他自己就是隻狐狸,應該不會罵別人是狐狸的。嗯,老狐狸,小狐狸,再加上一隻冰山狐狸,這叫狐狸一家親,都是自己人,哈哈。」

    「想什麼呢?還不快走?」寒洛在前面催促道,「剛看你那麼難受,病懨懨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怎麼,跟房日吵上一架,倒變得精神起來了?」

    「噢,就來,等我一下。」木芫清答應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寒洛,心裡暗自高興著:感謝上蒼,這下可找到帶路的了。

    註:二十八星宿

    二十八星宿,又名二十八捨或二十八星,它把南中天的恆星分為二十八群,且其沿黃道或天球赤道(地球赤道延伸到天上)所分佈的一圈星宿,它分為四組,又稱為四象、四獸、四維、四方神,每組各有七個星宿,其起源至今尚不完全清楚。

    最初是古人為比較日、月、金、木、水、火、土的運動而選擇的二十八個星官,作為觀測時的標記。「宿」的意思和黃道十二宮的「宮」類似,是星座表之意。表示日月五星所在的位置。到了唐代,二十八宿成為二十八個天區的主體,這些天區仍以二十八宿的名稱為名稱,和三垣的情況不同,作為天區,二十八宿主要是為了區劃星官的歸屬。

    東方稱青龍: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稱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

    西方稱白虎: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

    北方稱玄武(龜和蛇):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獝。

    文中魔殤宮管轄下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宮中,各設有金木水火土日月共7個宿(xiu)主,一共28人,與28星宿對應

    ps:其實是十三懶得起名字,呵呵,儘管來鄙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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