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天師 第五集 大蛇相柳 第六章 時光逆轉(三)
    「這就是俺們的村子,梯子村。」

    拖拉機上,老漢大聲介紹著坡下的村子,出了樹林,土路開始延伸向下文,讓馬嘯風和姬冰心得以把村子的全貌看在眼中,這小村子依山而建,一個一個的山坡上開墾出良田美土,那梯狀的田地,大概就是這村子名字的由來吧。

    「你們看,在俺們村子外有一條小路……」老漢繼續熱心地介紹著:「那路通向山啞口,出了山林,會有一條官道,從省城經過的汽車會駛過官道,你們先在村裡住兩天,等5號有車經過,俺帶你們去坐。」

    馬嘯風連忙謝過,這老漢熱情純樸,人又熱心,像這樣的人,在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你看,這樣的世界,不大可能是幻術所致吧。」馬嘯風坐回車斗,趁著還沒進村,他還需要和姬冰心溝通溝通,省得姬大美女總認為這個世界都是幻術所致,萬一和村民鬧出什麼不愉快來就不太好了。

    誰料,姬冰心對於是否幻術一事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她說道:「是否幻術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們對這裡一無所知,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想先搞清楚為什麼我的功力會突然減退,然後,檮杌的元丹明明爆炸了,為什麼我們卻還活著,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世界隱隱透著古怪,但古怪在哪裡,我卻又說不上來,總之,一切小心吧。」

    馬嘯風倒覺得姬冰心小心得過頭了,不過為什麼他們所處的地點相同,景物卻不一致,甚至現在還跑出來一個「梯子村」一事,馬嘯風也覺得相當詭異,但他卻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奉行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處事原則,既然弄不清楚,就先放到一邊吧,這樣想的他,乾脆倚在車斗的草堆裡,手枕在頭上,悠閒地看著天上的浮雲。

    過得片刻,拖拉機已經駛進了村子中,幾個孩童紮著小辮子追著拖拉機跑,老漢在車上一個勁地說「別摔著…」,這些土生土長的小孩子皮膚黝黑,兩隻眼睛卻很機靈,他們對於馬嘯風和姬冰心兩人似乎感到很新奇,總跟在拖拉機後對兩人指指點點,有時又大聲哄笑,然後才跑了開去。

    一路上,經過拖拉機的村民都友善地和老漢打招呼,馬嘯風才知道,這老漢姓林,說起來到現在還沒有請教人家的名字,這時聽人叫起來,才知道老漢姓氏,馬嘯風覺得頗不好意思,同樣沒有請教人家姓名的姬冰心卻雙眼閉上,像是在閉目養神,馬嘯風不想打擾她,只得自個坐在車上打量著這村子。

    其實這村子人口並不多,就是人家,也不過三十來戶的樣子,人口最多也就百人;村子搭的多是木屋,簡單一些的幾乎是木棚子,村民幾乎都是在屋子外燒飯,他們穿的並不比李老漢整潔多少,看得出來,村子並不是很富裕,但每個村民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愁容,他們那黝黑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讓這個落後的村子洋溢著一股生氣。

    拖拉機在一個小院子前停下,小院子裡一個正餵著小雞的婆婆聽到聲音,站起來說道:「他爹,你回來了?」

    李老漢從拖拉機上跳下來,拉開院子籬笆的小竹門,對車上馬嘯風兩人說:「小伙,和你朋友今天就先住俺家吧,地方小,可別嫌棄啊。」

    「不會不會。」

    從車斗上跳下來,馬嘯風笑著說。

    李老漢笑容滿面地回頭叫道:「老伴,今天咱家裡來客人了,可要好生照顧。」

    「曉得曉得。」那婆婆笑著應道:「我這就加多兩把米去。」

    看著婆婆走進屋子裡去的背影,走在馬嘯風身後的姬冰心皺著眉頭輕聲說道:「我們真的就住在他們家,看上去他們也不是很富裕,要不,我們隨便在村找個地方歇息好了,以你我的修為,不吃上一兩天飯也沒什麼打緊的。」

    馬嘯風心想,你崑崙仙法自然能夠辟榖,但我這俗人還得吃這五穀雜糧,要我不吃兩天東西,就算沒餓死,也准有氣無力的。

    心裡這麼想,馬嘯風嘴上還是說道:「你看人家那熱情勁,你要是拂了人家的美意,怕是會被他轟出村子外去。聽我說,這兩天我們就先住這,大不了走的時候,我偷偷給他們一些錢,也算做是我們這兩天的飯資。」

    他邊說,一邊去摸口袋,馬嘯風帶的行李扔在長途汽車上,為了追姬冰心和檮杌,他也沒拿行李就跟了上去,現在口袋裡只有手機和錢包,錢包裡還有幾百塊現金和兩張銀行卡,那銀行卡裡的數目不在少數,即使現在這裡把現金都留給李老漢當飯資,去到城裡,用銀行卡還可以提一些錢出來用,所以馬嘯風在錢這方面倒不是很擔心。

    姬冰心聽馬嘯風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也不在堅持,這時,李老漢在屋子裡出來,朝他們喊道:「快進來啊,莫不是嫌俺們家小,容不下貴客?」

    「不是不是。」馬嘯風連忙說道,然後扯了扯姬冰心的衣角,兩人走進了屋子裡。

    傍晚,馬嘯風坐在村中一株大樹下,正變著戲法逗幾個村童玩,間或一兩個成年村民走過,也饒有興趣地駐足觀看,姬冰心坐在一邊,聽著大樹底下不時傳來一陣笑聲,這崑崙上清宮的高徒,也不由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這一笑,當真比傍晚的夕陽還要美麗幾分。

    姬冰心暗想自己這二十幾年的歲月裡,大概屬現在最為輕鬆了,從她懂事開始,便要學習上清諸法,每天勤練劍術道法,從不間歇,直到數年前,應普世禪院首席弟子空虛和尚之邀下山伏魔,在那蚩尤之劫中深感自己修行不夠,爾後又回上清宮精修五年,於一年前再出關下山,如此勞勞碌碌,不自不覺間,姬冰心也覺得有些疲累。

    此刻看馬嘯風和一眾村童玩得入神的樣子,姬冰心嘴角的笑意便更大了,這個男人現在的樣子,便像一個大小孩一般,比起趙小夏的那個男人可有趣得多,可就是太油嘴滑舌了,看他那模樣,大概也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主,就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孩禍害在他手上。

    突然,姬冰心臉上一紅,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會想到這些事情,她連忙別過臉去,不去看馬嘯風的樣子,只是她的耳邊,卻總聽到某個男人爽朗的笑聲。

    「吃飯啦~~」

    太陽下山,天邊尚殘留著紅色餘暉的時候,一聲聲叫喊在村子裡迴盪,村童們頓時一哄而散,但臨走前,他們又和馬嘯風約定明天早上繼續有好玩的事情,馬嘯風想著反正這兩天都會呆在村子裡,便大方地答應了,村童們走後,姬冰心才走到馬嘯風身邊。

    「想不到,你還蠻會逗小孩子開心的嘛。」姬冰心說道,她把一朵紫色的小花輕輕夾在手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花莖。

    馬嘯風乾脆在大樹下的草坡從下,笑道:「看到他們,就想起小時候的我,那時候,我像他們一般大時,也是到處瘋玩,閒來無事捅捅蜂窩,打打架什麼的。」

    姬冰心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馬嘯風仰起頭,看著她說道:「你要是不成天扳著臉,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嘯風話一說,姬冰心馬上收起了笑容,轉身便走,馬嘯風笑著,看著她的背影,卻沒說什麼,走了一小段路,姬冰心停下來說道:「你要是不成天油嘴滑舌的話,那勉強還算得上一個好男人的。」

    說完,姬冰心逕自走回李老漢家,馬嘯風坐在草地上,卻揚起一陣長笑。

    笑聲悠悠地迴盪在村子裡,也不知道姬冰心會否聽到。

    看著天邊完全地變得黑暗起來,馬嘯風才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村裡亮起了點點燈光,這「梯子村」並沒有通電,因此用的多是油燈一類,那豆般大小的昏黃燈光在黑夜裡像螢火般閃爍著,卻自有一分異樣的美麗。

    馬嘯風伸了個懶腰,才邁開一步,赤紅的檮杌晶核卻從口袋裡跌了出來,紅色的晶核落入草叢中,馬嘯風一征,便彎身去撿,把這晶核拿在手中,他才隱隱記起,便在昨晚,檮杌的元丹爆炸之時,似乎眉心的破軍星力洩出了一些,但接下來的事情,馬嘯風就不清楚了,只記得大爆炸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卻已經出現在那片樹林中。

    莫非,地點相同,景物卻改變的異事,和破軍星力有關?

    馬嘯風搖了搖頭,他根本不瞭解星力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破軍星力外,還會不會有其它的星力,而星力之間,力量是否又會有不同,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像黑洞似的要把他吞噬,馬嘯風突然一咬舌尖,藉著舌尖的疼痛,他的心神才從這些問題中脫身而出。

    他苦笑,對於身上這股莫名的星力,目前他還一點辦法也沒有,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回家鄉看看有沒什麼線索留下再作打算。

    紅色的晶核在黑夜裡閃爍著血色的光芒,馬嘯風的注意力從星力上轉移到這小小的晶核上,說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得到妖怪的晶核了,在羅馬的地下宮殿裡,魔黨首領臨死之前也交給他一顆晶核,那顆晶核可比馬嘯風手上這顆大得多,而卡曼的晶核,現在也化成一股束縛破軍星力的能量而停留在馬嘯風的體內。

    突然之間,看著這顆晶核,馬嘯風冒出了一個想法,然後,笑容在他臉上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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