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節深謀遠慮
出於酒後的興奮，丁大小姐沒有馬上離開百利金。並非丁薇膽大妄為不懼警方，因為她發現那天說用泥漿淹死沈斌的傢伙居然在場。丁大小姐可算找到了發洩點，電閘一毀，黑暗中丁薇用手機螢光照著自己那張恐怖的面孔，飄來飄去發出一陣瘆人的慘笑。饒是這些混混平時能打能拼，碰上這種情況尿都下來了。黑暗之中這些小弟連滾帶爬衝出百利金，丁薇唯獨把那個要用泥漿淹死沈斌的傢伙打暈了過去。
丁薇一雙貓眼無視樓道裡的黑暗，拖著那倒霉的小弟進了衛生間。既然對方要用惡毒的手段對付沈斌，丁大小姐可不會心慈手軟。丁薇把那小弟一頭按進馬桶，一拉閥門，水流頓時淹沒了腦袋。
在快要窒息的情況下，那倒霉的小弟蹬著雙腿，拚命想把腦袋從馬桶裡拔出來。丁薇冷笑一聲，拉出對方一掌切在脖子上。丁薇還沒玩夠，不想讓這小子死的這麼痛快。
那倒霉的小子悠悠醒來，一睜眼，進入他視線的是一張慘白『帶血』的面孔，瞳孔豎起散發著綠光。
「是你把我活埋的~還我命來~！」丁薇故意捏著嗓子，發出一種尖叫聲。
「啊~！」那傢伙頭髮都站了起來，恨不能把苦膽喊破。
樓道裡響起毛骨悚然的尖叫與撕心裂肺的救命聲，丁大小姐跟貓戲老鼠似的玩的非常開心。
一陣尖銳警笛聲打斷了丁薇的遊戲。今天市局中區分局加派人手在附近巡邏，百利金本身就是重點。這邊一出事，幾輛警車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了過來。
由於樓道黑暗，樓下的警察沒有馬上衝進百利金。他們並不著急，別看這裡是聯排樓房，但是百利金的出口就一處。樓裡的『女鬼』要想離開此處，除了跳窗只有從大門進出。
不大一會兒，正在局裡值班的中區分局長張銘迅速趕來。看到市局與分局巡警前後待戰，張銘心說這一次對方是插翅難飛。
市局巡警隊中隊長於和快步走了過來，「張局，前後已經包圍，不管對方從哪個窗口出來，都在咱們的火力之下。」
「很好，區市兩級公安聯手再抓不住一個裝神弄鬼的小毛賊，那可真成了天下笑談。於中隊，對方應該是功夫不錯，為了安全起見咱們不要盲目進去抓捕。剛才指揮中心已經命令市局防暴隊快速趕來，你們都睜大了眼睛，絕不能讓裝神弄鬼的毛賊逃出去。」張銘嚴肅的說道。
「張局，聽聲音好像有人質在樓裡，恐怕得需要狙擊手。」中隊長於和擔心的說道。
「我馬上與指揮中心匯報，你們做好準備。」
「是！」於和敬了個禮，馬上轉身去安排自己的隊員。
不大一會，兩個中隊市局防暴隊員全副武裝的趕了過來。外圍設立好狙擊手，三組隊員這才打著照明燈分組分批摸進了百利金練歌廳。
為了縮小影響面，張銘下令把那些受到驚嚇的小混混全部帶走。周圍拉上了警戒線，防止看熱鬧的群眾影響抓捕行動。張銘坐在指揮車內，緊張的聽著進入百利金特警小組的匯報。
「第一小組報告，一樓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目標。」
「第二小組報告，二樓正在搜索，目前沒有發現目標。」
車載電台裡響著匯報聲，張銘緊張的聽著，不斷叮囑仔細搜索。
丁薇貼著壁頂隱藏在樓道的一角，看到四名隊員從身下經過，丁薇輕飄飄落了下來。在拐角處，地面忽然揚起一層塵土。四名隊員頓時警覺起來。
塵埃落地，最後一名隊員覺得什麼東西好像進了頭盔，伸手把防暴盔摘下。就在這時，身後一道黑影，丁薇一掌切在這名隊員的後腦上。沒等對方倒下，丁薇一把抱住。前面三人沒有發現身後的情況，繼續向前搜索著。
「第三小組二隊報告，三層發現一名神志不清的男子，已經送往樓下。小組繼續搜索，目前沒有發現目標。」
隨著一道道匯報，張銘不禁皺起了眉頭。十五分鐘過去，各小組依然沒有找到目標。警隊技術人員把電閘修好，百利金頓時燈火通明。張銘剛要下車親自去看看情況，電台裡傳來搜索小組急促的報告。
「三組報告，三組報告，儲物櫃裡發現一名同事被打暈，儲物櫃裡發現一名同事被打暈。目標很可能已經更換了特警服裝走出百利金，請迅速封鎖現場。」
張銘一聽，一把搶過話筒，「所有警員注意，所有警員注意，任何人不許走動，任何人不許走動。如果發現有移動的警員，立即抓捕。」
張銘腦門上汗都流了下來，這麼多人的圍捕再抓不到人，回頭溫光輝還不得罵死他。
此時丁大小姐早已經消失在夜色中，剛才她在黑暗中換上對方的警服及裝備，正好那半死不活的小弟被發現，丁薇趁亂低著頭跟著走出百利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百利金，誰也沒想到悄悄走向遠處的特警身影就是肇事的女鬼。
一場轟轟烈烈的捉鬼行動無功而返，醫院裡倒是多出十幾位精神異常的患者。西丹出現女鬼的消息，這一下想瞞都瞞不住了，迅速從百姓中間傳開。
西丹政法委書記溫光輝非常震怒，區市兩級公安動用了這麼多人，居然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傳出去讓他這張老臉往哪裡放。市局會議室裡，溫光輝滿腔憤怒全部發洩到張銘的頭上。現場指揮人員他官職最高，張銘想推都找不到人推卸。早知道會弄成這樣，他後悔自己都不該去現場。不過百利金兩次出現女鬼，也改變了警方偵破的方向。看樣子，女鬼的目標並非針對建築商王勇，應該是對百利金感興趣。局長程方飛立即下令刑偵處，把調查重點轉向了百利金老闆劉剛。
西丹鬧鬼的消息傳播的很快，市委書記方浩然上午剛上班不久，秘書韓偉就匯報了此事。方浩然不敢大意，馬上打電話進行了詢問。在他看來，大旱之際出現這種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製造混亂，借助鬼怪來蠱惑群眾。方浩然命令程方飛限期破案，盡快給民眾一個明確的說法。
除了這件煩心事，方浩然倒是接到了兩件好消息。黃維在南城打來電話，那邊已經開始裝船，明日上午第一支船隊就會到達夏東碼頭。不管怎麼說，船隊一到最起碼能解決了燃眉之急。另外一件，就是水利部部長謝援朝親自指示，把蘇南河道治理作為重點，並派出專家小組趕往西丹現場督辦。
九城縣小劉鎮分水站內，沈斌看到第二趟送水車安全到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陳嘯東那邊給他打了電話，金鳳這一次非常給面子，得知沈斌這邊要調集運輸船隊，金鳳停了一些業務，抽調三支船隊專門給西丹運水。為了此事，省政協主席蔡廣慶親自到碼頭進行了表彰，蘇省媒體及各大網站更是現場跟蹤報道。省長岳佳山本身就是宣傳出身，這種機會當然不會放過。一時間，省內民營企業紛紛效仿，展開了一輪轟轟烈烈的支援抗旱行動。
沈斌跟隨第二趟運水車隊返回了西丹，他這邊剛一到區政fu就接到國安分局賈喜成的電話。
「沈區長，我是老賈，您能不能過來一趟，找您有點急事。」
「我說賈局長，你可真會找時候，我這邊剛回西丹連口水都沒喝，你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麼，不會是監控了我的手機定位吧。」
「請沈區長見諒，監控您的手機定位，這是李龍司長做的安排。您的身份特殊，總部必須要隨時掌握您的動向。有什麼任務，也好及時能找的到人。」
「老賈，有什麼事你就在電話裡說，我忙的要死，沒空上你那去。」沈斌不耐煩的說道。
「沈區長，您最好還是來一趟，因為牽扯到~丁薇的事情，有些事我必須要給您說一下。」
一提及丁薇，沈斌多少也猜出是什麼原因，「那好，等我給肖區長匯報完工作馬上過去。」
沈斌掛斷電話，心說丁薇這丫頭還真不省心，估計是裝神弄鬼的事情被國安察覺。沈斌本以為就是前天晚上發生的那點事，哪想到昨晚的動靜比前天更大。
沈斌來的肖前進的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一扭把手推門而進。沈斌一愣，沒想到周山泰也坐在裡面。
肖前進看到進來的是沈斌，微微一怔，趕緊站起來客氣的說道，「沈副區長，辛苦辛苦，快請坐。」
肖前進熱情的握著沈斌的手，昨晚他專門看了省台的新聞報道，自己的光輝形象非常正面，肖前進很感激沈斌給他創造了這麼一次機會。
周山泰臉上掛著一幅虛假的笑容，客氣的說道，「沈副區長，剛才我和老肖正說著你呢。這一次抗旱市裡非常滿意，方書記專門打來電話對中區工作進行了肯定。這些成績，你沈斌要占頭功。」
「兩位區長大人客氣了，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沈斌打著官腔，三個人說笑著坐在了沙發上。
「沈斌，怎麼樣，那邊的乾旱情況如何？」肖前進看著沈斌問道。
沈斌臉色認真起來，「肖區長，實際情況比咱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沈斌說著，從包裡拿出筆記本，把這一天多所記錄的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
周山泰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心說這小子還真是走運，這麼大一個難題居然輕鬆破解。本來想借這個機會讓沈斌出點洋相，沒成想人家風光了一把。
聽到沈斌對中區環城河道治理的建議，周山泰接過話茬說道，「沈副區長，你的建議非常好，但是，咱們也不能好高騖遠不講究實際。別忘了環城河道不光歸屬於中區，更是市裡的轄區。就算區市都同意治理，錢呢？誰來出錢？是市財政出錢還是咱們中區政fu出錢。」
沈斌淡淡的一笑，「周副區長，不是我好高騖遠不講實際。在小劉鎮的時候我已經咨詢過省氣象站，他們說半個月後蘇南地區將會形成大面積降雨。今年的天氣異常，大旱之後很可能會大澇。咱們中區地勢低窪，不趁著現在環城河道乾枯之際清理河床，到時候一旦大雨成災，想排水都沒地方排。」
「沈斌同志，咱們現在主要的任務是抗旱，而不是抗澇，這一點你要搞清楚。說實話，誰不想把河道弄的漂漂亮亮，可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一提到錢都傻眼，難道你沈副區長私人出資？」周山泰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
沈斌冷笑一聲，「這不是我分管的範圍，只是身為一名區政fu領導，我有必要建議一下。」
肖前進一看兩個人口氣不善，趕緊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倆說的都對，小沈是站在宏觀的角度考慮問題，老周是站在實際立場考慮。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小沈，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送水的事有陶主任盯著，不會出什麼問題。」
聽著肖前進和稀泥的表態，沈斌感到很失望。但是這一攤不是他分管的範圍，沈斌也不便多說什麼。
沈斌笑著站了起來，「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直接打我電話。」
沈斌點頭告辭，這邊人剛一走，周山泰不屑的撇了撇嘴，「哼，年輕人想法是好的，就是有點不切實際。老肖，你可得盯緊了，可別讓某些人把咱們中區政fu的名聲搞壞。另外，最好強調一下各自分工，不該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擺正自己的位置。」
肖前進皺了皺眉頭，「老周，年輕人有幹勁應該鼓勵，沈斌也不是為了私利。」
「哼，年輕人就是喜歡出風頭。他抓好文明那一灘就行，城建這邊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周山泰不客氣的冷哼說道。
沈斌站在門外，把周山泰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剛才建議並非要奪誰的權，只是處於公心考慮。中區人口集中密度大，一旦城區形成水澇，處理不好百姓們所受的災害更大。
沈斌覺得這事有必要提醒一下方浩然，身為市委書記不可能面面俱到，或許方浩然還沒看到這種隱患。沈斌走出區政fu辦公大樓，他準備先去國安，從那裡回來之後再去找方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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