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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炒出來的明星 

  《舐血紅唇》拍竣了,在太古廣場的大堂,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電影公司的老闆、導演、監製和沈菲等台前幕後主要人員都登台亮相。導演陸小冬自豪地說:「這部《舐血紅唇》只用二十多天時間就殺青了,創造了香港電影史上拍片速度最快、時間最短的紀錄。在這部影片中女主角沈菲小姐有大膽暴露的演出,本來她要告我,現在我們已取得庭外和解,因此觀眾可以欣賞到她的精彩表演了。好了,現在讓我鄭重介紹我們的銀壇新星、性感女神、『波後』沈菲小姐,有請沈菲小姐!」陸小冬帶頭鼓起掌來。
  在辟哩啪啦的掌聲中,沈菲走到講台前,說:「剛才陸導演說我要告他,是的,我已經向他、向電影公司發了律師信,因為在合約中訂明不露三點,但實際上三點全露齊了……」沈菲說到這裡委屈得眼眶乍紅,珠淚欲滴,她背過臉去,擦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說:「但後來他們解釋說是劇情的需要,我經過思想鬥爭,也想通了,作為一個演員,為藝術而犧牲是必要的,因此,我和公司達成了諒解。」
  「啪啪」陸小冬又帶頭鼓起掌來。他接著宣佈:「現在,沈菲小姐接受記者的拍攝和訪問。」台上只剩下沈菲,其他人都退到了台下。記者們都湧到台前,舉起了長的短的各種照相機、攝像機,或跪著、或立著,擺開架勢,好像士兵端著火槍,瞄準著敵人。沈菲在台上擺出各種「甫士」讓記者獵鏡。她一會兒倚著《舐血紅唇》的巨幅海報,一會兒趴在地上扮豹女郎,一會兒旋著舞姿作天鵝展翅,一會又傚法夢露挺胸撅臀,一會兒坐在椅子上左旋右轉,裹著迷你裙的美腿交來疊去,超短的裙擺在交疊之間,偶爾閃露出那「三角地帶」,春光乍洩,引起嘩然。但沈菲似乎沉醉在眾星捧月、搔首弄姿的興奮之中,對台下的喧嘩毫不在意。
  影片《舐血紅唇》的報道,第三天就圖文並茂地出現在報刊娛樂版上,沈菲春光乍洩的圖片更被排在醒目的位置。
  林麗虹剛到編輯部就接到沈菲的電話。「麗虹,我是沈菲。」「沈小姐,你好。」「那天我的電影新聞發佈會,怎麼沒見你?」「哦,那天我臨時被抽調去跑一樁突發新聞。」「那你有沒有看今天的報紙?」
  「正在看。」林麗虹翻著手上的報紙。「你看看娛樂版,今天我佔了全版,嘻嘻!」沈菲的笑聲直刺林麗虹的耳膜。林麗虹讀出通欄大標題:
  「『沈菲春光乍洩哭成淚人。』報上講你難過得哭了一夜,你怎麼還這麼開心?」「那是記者作的,我會為此而哭嗎?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是呵,你說過你不會將自己裹的密密實實,收藏起來。」「嘻嘻……」沈菲笑聲如錐,她說:「你還要多為我寫些文章呵!」「你現在天天見報還不夠?」「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吃演員歌星飯的就剛剛相反,越出名越好。」林麗虹說:「我們傳媒有一句行話,叫做『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你不怕負面影響?」「不怕,好壞照單全收,壞消息好過沒消息。」沈菲又「咯咯」地笑起來,她接著說:「沒消息即意味淡忘。人是健忘的動物,一淡忘就會由紅變黑,這是很可怕的。我們演員尤其是女演員是吃青春飯的,青春易老,經不起淡忘,所以我會緊張抓住眼前的機會。」「那麼,你今天又給我報些什麼『料』呢?」林麗虹問道。「喔……」沈菲被林麗虹突然「將軍」,一時語噎,她想了想說:「有一天我睡不著,多吃了幾片安眠藥,差點醒不來,足足睡了二天二夜,……嗯,這是一單『料』,還有一單……哦,有了,昨晚我的貓『阿菲』病了,我哭了一宿。還有……先報這兩單吧。——就這麼點料呵?」林麗虹語帶為難。「相信你的生花妙筆能炒出一大篇來。」沈菲說完,嘻嘻一笑,道聲「拜拜」,收線了。
  林麗虹看著採訪本上不到兩行的記錄,神情呆滯。這時盧總編正好走過來。
  「阿虹,發什麼呆啊?」盧總編問。「你看,沈菲報來的『料』,叫我怎麼做呵?」林麗虹訴苦。「她報了什麼料?」「多吞安眠藥睡不醒,小貓病了哭一場。」「哈哈,這不很好嗎?」盧總編張大嘴發出朗笑。林麗虹不知盧總編笑什麼,感到莫名其妙。盧總編說:「吶,你看,吃安眠藥你可以說她是為情所困,或者說她是為流言所擾,以死明志,接著筆頭一轉,結果查清了真相大白上述兩者都不是,只是因為睡不著多吃了幾片藥。小貓呢?就說她充滿愛心……」「這不是胡編瞎造嗎?」林麗虹生氣地說。「娛樂新聞嘛,要有點娛樂性,不必一本正經。
  「「我作不來。」林麗虹推卻。盧總編不悅,斂起笑容,但見林麗虹態度堅決,也就不勉強,說道:「好吧,這篇就叫別的同事寫了,但是下不為例噢。」說罷走了。盧總編走後,幾位同事圍過來關心林麗虹。一位女記者說:「這個沈菲真離譜,沒有料了,也要搞『煲水新聞』。」
  一位男記者說:「先是胸部,後是底褲,現在連貓呀藥呀都搬了出來,差不多出盡八寶了,看她還能搞出什麼新花樣。」但是,沈菲的一記新招,讓他們大跌眼鏡,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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