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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科學要來一個偉大的復興


   

作者:弗蘭西斯·培根


  
  弗蘭西斯·培根(1561——1626),英國哲學家。生於倫敦一個新貴族家庭。12歲進入劍橋大學。1576年任英國駐法國大使隨員,後當過律師、國會議員、國王顧問、大法官等。1621年脫離政治生涯,潛心著述。他是英國經驗主義哲學的奠基人,認為感覺是一切知識的源泉,自然界、物質是科學研究的對象,提出「知識就是力量」的口號。著有《學術的進展》、《新工具》、《論說文集》、《論古人的智慧》等。

  當前知識的狀況並非繁榮昌盛,也沒有重大的進展。必須給人類的理智開闢一條與已往完全不同的道路,提供一些別的幫助,使心靈在認識事物的本性方面可以發揮它本來具有的權威作用。
  我覺得人們不管對自己已有的知識,還是對自己的力量,都沒有正確的理解,而是高估了前者,低估了後者。因此他們要末對自己現有的學藝評價過高,不再作進一步的探索;要末對自己的力量評價過低,把它花費在微不足道的瑣事上,從不堂堂正正地用來解決那些主要的問題。這兩點注定了人們在知識的道路故步自封;因為人們既沒有鼓起勁來深入鑽研的要求,也不抱這個希望。要知道,人之所以要求改進,主要原因在於對已有的知識有看法,如果滿足現狀,就無意於為將來作準備了。既然如此,我們在開始工作的時候,就不僅應當、而且絕對必須把我們對於現有成就的過分推崇和讚賞坦率地、直截了當地去掉,適如其分地警告人們不要誇大這些成就,對它們評價過高。
  一個人只要仔細看看形形色色的科學技術書籍,就會發現到處都是不斷地重複同樣的東西,儘管論述的方法不同,實質上卻沒有新的內容,因為全部儲存的知識乍看起來好像很多,一檢查就看出非常貧乏。從價值和用途方面看,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主要從希臘人那裡得來的那種智慧,只不過像知識的童年,具有著兒童的特性:它能夠談論,但是不能生育;因為它充滿著爭辯,卻沒有實效。因此我們學術界的現狀就好像古老的斯居拉寓言裡描寫的那樣,長著處女的頭和臉,子宮上卻掛滿狂吠的妖怪,無法擺脫。我們熟悉的那些科學也是這樣,雖有一些冠冕堂皇的、討人喜歡的一般論點,可是一碰到特殊事物,即生育的部分,需要結出果實、產生成果時,就引起爭執,吵吵鬧鬧,辯論不休了。這就是事情的結局,就是它們所能產生的全部結果。
  我們再看看,如果這類科學裡還有點生命力的話,好多世紀以來是決不會發生今天這種情況的。這就是:科學幾乎停滯不前,沒有增加任何對人類有價值的東西,因此不僅過去說過的話現在還在說了又說,而且過去提出的問題現在還是問題,並未通過討論得到解決,只是固定了、擴大了。各個學派的傳承依然是師徒的傳授,而不是發明者與進一步改善發明者的繼承。在機械技術方面我們看到的情況就不是這樣。相反地,它們含有一些生命的氣息,因而不斷地生長,變得更加完善。在剛剛發明的時候,它們一般地是粗糙的、笨拙的、不成形的,後來才得到了新的力量,有了比較方便的安排和結構。可惜人們很快就放棄了鑽研,轉到別的東西上去了,以至沒有達到他們能夠達到的完善地步。
  與此相反,哲學和精神科學卻同神像一樣受到人們的崇拜和讚頌,但是一點都不動,一步都不前進。不但如此,有時候它們在創始人手裡非常繁榮,以後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因為人們一旦依從別人,自己不作判斷(像那些號稱「行走」的參議員一樣),同意支持某個人的意見,從那時起,就不是發揚光大科學本身,而是低三下四,為個別的名家塗脂抹粉、擴大跟班隊伍了。不要說什麼過去科學一直在逐步成長,最後終於達到了完備的程度,並且(十全十美地)在少數作家的作品中固定下來了,現在已經沒有發明新東西的餘地了,剩下的工作只能是把已經發明的東西拿來潤色潤色、琢磨琢磨了。那樣倒不錯!可是事實上,科學上這種拿來主義的做法,無非是出於少數人的自負和其他人的懈怠而已。因為在科學的某些部分得到辛勤的治理之後,就會出現某個膽大的人,以提供人們喜好的方法和捷徑著名,表面上把它們歸結成為一種學藝,實際上卻把別人的成就統統破壞了。然而這種做法卻是後人所歡迎的,因為它把工作弄得簡便易行,省得進行人們所厭煩的進一步研究。如果有人把這種一般的默認和同意當成萬無一失、經過時間考驗的論據,我可要告訴他,他所依據那個道理是極其錯誤、毫無力量的。因為,首先,各個時代、各個地方人們在科學技術方面所揭示、所發表的一切,我們並不是全都知道;至於個人私下從事的和做出的一切,我們更加不是全都知道;歷史上的正產和流產,並沒有都載入我們的記錄。第二,人們的同意本身,以及保持同意的時間,也並不是很值得考慮的事。
  因為不管行政上的法規有多少種,科學上的法規卻只有一條,這就是通俗易懂;過去一直如此,將來也永遠如此。我們知道,最得人心的學說總是那些爭辯性的、論戰性的學說,要末就是那些外表堂皇、內容空洞的學說,可以說都是挑逗逢迎,惹人同意的。因為這個緣故,毫無疑問,古往今來絕頂聰明的才子無不被迫離開自己的道路,超乎尋常的能人智士全都為了取得名聲而甘心屈從時代的判斷、眾人的判斷;因此,即或有些高級的思想出現在某處,也被流俗的見解立刻刮得一乾二淨。所以說,時間好像一條大河,把輕飄的、吹漲的東西順流浮送到我們手裡,沉重的、結實的東西全都沉下去了。
  就連那些在科學界竊取了一種權威地位、自命不凡地以立法為己任的作者們,每當捫心自問的時候,也未免抱怨自然微妙,真理難尋,事物隱晦,原因紛壇,以為人心的力量微不足道。然而儘管如此,他們從來不表現得比較謙虛一點,因為他們所責備的是人類和自然的共同情況,並不是他們自己。凡是某種學藝沒有辦到的事,他們就擺起這方面權威的架子,斷定這是根本辦不到的。讓某一學藝自己審判自己的案子,它怎能判決自己有罪呢?這不過是擺擺樣子,免得顯出無知,大丟其醜罷了。
  至於那些公開發表並且得到公認的學說,情況則是這樣:不下工夫,充滿問題;在擴大認識方面非常迂緩,很不得力;整個看來好像十全十美,各個部分卻是空空如也;讓人挑選時頗受歡迎,可是連那些吹捧它的人也不能滿意,所以只好用各色各樣的手法來加以防護,加以說明。
  即便有些人決心親自進行試驗,把氣力用在擴大知識範圍的工作上面,也還沒有膽量完全擺脫眾人接受的意見,從本源中去求知識;他們只要在現存知識的總和中添加了一點自己的東西,就認為自己已經做了一件大事;他們小心謹慎,認為自己添加了一點東西,就可以維護自己的自由;同時他們也同意別人的看法,藉以保持謙虛的美名。可是這種為人稱道的平凡和中道由於從眾從俗,卻成了損害科學的大患。因為同時既稱讚又超過一位作者,是很難辦到的;知識好像水一樣,水一流到低處,是不會上升到它原來的高度之上的。所以說,這種人雖然有所訂正,卻沒有什麼提高;雖然改進了知識的狀況,卻沒有擴大知識的範圍。
  確實也有一些人幹得比較勇敢,他們放手大幹,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智,推翻前人的見解,為他們自己、為自己的見解開闢了道路;然而他們的作為對事情推進不大,因為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在實質上和價值上推廣哲學和學術,卻只是要更換學說,使支配人們見解的權力轉入自己手中;他們這樣做當然所獲甚少,因為他們的錯誤雖然與別人相反,錯誤的原因卻是一樣。
  雖說也有些人酷愛自由,不受別人意見的束縛,也不受自己意見的束縛,希望別人同自己一道鑽研,可是這些人儘管動機真誠,卻努力不足。因為他們滿足於追求大概的道理,在辯論的漩渦中轉來轉去,亂七八糟地自由探索,以致放鬆了研究的嚴格性。在必要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始終不越出經驗和自然事實的範圍。固然有些人投身於經驗的海洋,幾乎改變了機械學的面貌,可是這些人在實驗中仍舊追求那種東撈一把西撈一把的研究,沒有什麼有條有理的操作體系。此外,他們大都從事研究某些瑣屑的問題,把完成某項單個的發現當作一件大事;他們的研究進程在目的上是狹隘的,同時在方法上也是笨拙的。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夠實事求是地研究某物的本性,得出正確的、成功的結果;他們儘管辛辛苦苦地變更自己的實驗,卻總是達不到一個停息的處所,老覺得還要尋找些什麼別的。
  此外還有一件事值得我們記著,這就是:人們努力進行實驗的時候,一開頭都是提出一些特定的工作要求完成,都是懷著早熟的、過早的熱情去追索的。這種努力,我說,尋求的是產生果實的實驗,而不是帶來光明的實驗。它並不是摹仿上帝的創世歷程。要知道,上帝在第一天的工作中只創造了光,為此花了一整天工夫;那一天並沒有造出什麼物質性的產品,這一工作是在以後的日子裡進行的。
  至於那些把邏輯放在第一位的人,認定科學應該在邏輯裡找到最可靠的幫助,他們確實非常正確、非常高明地看到,人的理智不能沒有規範,否則就不可靠;可是他們投下的藥劑太輕,治不了重病,而且本身也不是沒有副作用。因為大家公認的那種邏輯只適用於人事,適用於涉及言談和意見那些學藝,用於自然就嫌不夠精細;把它用在它所不能駕馭的對象上,就只能使錯誤鞏固、謬種流傳,而非為真理開闢道路。
  因此整個看來,在科學上,到現在為止,人們並不是幸福的;無論在對別人的信任方面,還是在自己的努力方面,都是如此;特別是各種證明和已知的實驗都不很可靠。宇宙在人類理智的眼裡好像一座迷宮,哪一面都呈現出那麼多的歧路,各種事物、各種徵象似是而非,各種自然現象雜亂無章,糾纏不清。儘管如此,道路還是必須打通,要依靠感官的那種閃爍不定、時明時暗的亮光,穿過經驗的叢林,通過各種特殊現象向前邁進;可是那些自命為嚮導的人(據說)自己也是暈頭轉向的,他們又增加了錯誤的數目,擴大了流浪者的隊伍。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不管是人類天賦的判斷力,還是什麼偶然的幸運,都沒有給我們提供任何成功的機會。傑出的才智也好,重複偶然的實驗也好,都不能克服這樣的一些困難。我們的步驟必須有一個線索引導,我們的整個道路,從第一個感官知覺起,必須建立在一個可靠的計劃上。
  大家不要把我意思誤解了。我並不是說,人們花費了那麼長的歲月,付出了那麼多的勞動,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我們沒有理由枉自菲薄,看不起人類過去作出的那些發現;毫無疑問,古人發揮聰明才智、進行抽像思考的每一件事,都證明他們是非常了不起的。要知道,在僅僅依靠觀察星象來航行的古代,人們已經能夠沿著舊大陸的海岸航行,或者橫渡少數不大的內海;而在能夠穿過大洋發現新大陸之前,必須已經發明了使用羅盤作為更精確、更可靠的指針。同樣情形,在科學技術方面作出的那些發現,是可以通過實踐、思考、觀察、論證作出的,因為這些事情貼近感官,又直接處在共同的概念之下。我們必須首先給人類的心靈和理智介紹一種更完善的用法,然後才能達到自然界那些更遙遠、更隱蔽的部分。
                        (任華 譯)
   

一個新世界的描述


   

作者:笛卡爾


  
  笛卡爾(1596——1650),法國哲學家、科學家。生於都侖省拉愛城一個貴族家庭。1604年入耶穌會公學,接受傳統教育。1612年畢業後,廣泛研究法學、醫學、力學、數學、光學、氣象學等,接觸各方面學者。1618年參加軍隊,退伍後定居荷蘭,專門從事科學研究。他是西方近代哲學的奠基人之一,解析幾何的創始人。著有《幾何學》、《形而上學的沉思》、《哲學原理》、《論心靈的感情》等。

  請你暫時讓自己的思想離開一會兒我們這個世界,去看看另外一個全新的世界;那個世界我將要讓它出現在那些想像的空間裡。哲學家們1告訴我們說,這些空間是無限的;他們的話確實應當信賴,因為就是他們製造了這些空間。可是為了使這種無限不至於給我們造成阻礙,使我們陷入迷網,我們可不要一往無前,走到極端,只要足以超出五六千年前神所創造的一切生物的眼界就行了;我們到達某個確定的地點之後,就設想神重新在我們周圍創造出那麼多的物質,多到我們的想像力不管向哪個方向伸展多遠,都見不到任何空虛的所在。
  
  1指經院哲學家們。

  海雖然並不是無限的,那些在海裡坐在船上的人卻似乎可以把眼界伸展到無限;可是,在他們所看到的地方之外,卻還是有水。所以,儘管我們的想像力似乎可以伸展到無限,這種新的物質卻並不被設想為無限的;我們完全可以設想,它所充盈的那些空間要比我們想像過的一切空間大得多。然而,為了保證我們的設想不包含任何可以挑剔之處,我們可不要容許自己的想像力任意伸展,只能讓它的活動範圍局限於一個特定的空間,比方說只活動於從地球到天穹中一些主要星辰的距離中,並且設定神所創造的那種物質從各個方面遠遠地向外伸展到一個不定的距離。因為我們劃定自己思想活動範圍,要比為神的作品劃定範圍合適得多,我們完全有權這樣做。
  既然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幻想自由塑造這種物質,那我們就可以規定它具有這樣一種本性,其中的一切都是所有的人都能精通的。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可以明確地設定,這種物質並沒有土、火、氣的形式,也沒有木頭、石頭、金屬的那種比較專門的形式,更沒有冷、熱、干、濕、輕、重的性質,以及滋味、氣味、聲音、顏色、光亮之類的性質,這些性質的本性中可以說包含著某種並非人人都明白通曉的東西。
  另一方面我們也不要以為這就是哲學家們的那種「第一物質」,除淨一切形式和性質,不留一點可以明白理解的成分。我們要把它看成一個真正的、完全堅實的形體,它同等地充滿那個巨大空間的長、寬、高三個方面,我們的思想就停放在這空間的中心,因此它的每一部分永遠佔據這空間的一部分,大小跟這個部分非常適合,既不能充滿一個更大的部分,也不能擠進一個更小的部分,在它居留在那裡的時候,就不容許其他的在那裡出現。
  我們還要再加上一句:這種物質可以分成各個部分,採取著我們所能想像的一切形狀;它的每一部分都能夠採取我們所能設想的一切運動。而且我們要設定:神實際上把它分成了許多這樣的部分,有些比較大,有些比較小,有些有一種形狀,有些有另一種形狀,我們願意把它們塑造成什麼樣它們就怎麼樣。並不是神把它們彼此分割開來,因而二者之間有某種虛空;我們要認為:神在這些部分中間設下的全部分別,就在於神給予它們的運動不一樣;從創造它們的最初一刻起,神就使它們有些朝這一邊運動,有些朝那一邊運動,有的快些,有的慢些(也可以完全不動),並且使它們後來按照一般自然規律運動。因為神把這些規律建立得非常出色,即使我們設定神所創造的僅限於我所說過的那些,甚至認為神並不在其中放進任何秩序或比例,而是把它弄得混沌一團,非常混淆,非常雜亂,就像詩人們所能描寫的那樣,然而,這些規律就足以使這團混沌的各個部分整理清楚,排列成優美的秩序,它們將具有一個最完美的世界的形式,其中不但可以看到光,還可以看到一切出現在這個真實世界中的普遍事物和特殊事物。
  但是,在我對此作長篇大論的解釋之前,還要請大家停一會兒來看看這團混沌,注意它所包含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你完全不知道的,你甚至於根本無法假裝對此無知。因為,你只要注意就會知道,我在那裡所放的那些性質,我只是設定為你所能想像的那一些。並且,我用來構成這團混沌的那種物質是各種無生命創造物中間最為簡單、最容易認識的;它的觀念屬於我們的想像力能夠形成的那一種,你必須設想它,否則你就什麼東西都想像不出來了。
  可是儘管如此,那些哲學家們非常機智,善於在別人覺得非常明白的事情裡挑出困難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那種「第一物質」相當不容易設想,卻仍舊牢記在心,因而轉不過彎,不能認識我所說的那種物質。所以我必須在這裡跟他們說,如果我說的不錯,他們之所以感到困難,只是由於他們要求把物質固有的量跟物質的外在廣延分別開來,所謂廣延就是物質佔據空間的那種屬性。可是儘管如此,我還是非常願意他們相信自己有理,因為我並不打算停止對他們進行駁斥。然而,如果我設定我所描述的那種物質的量之異於它的實體,一如數目之異於所數事物;如果我把它的廣延或佔據空間的屬性並不看成一種偶性,而看成它的真正形式或它的本質,那麼,他們也不應該發現有什麼奇怪:因為他們無法否認,對物質這樣看是非常容易的。我並不打算像他們那樣解釋一個真實世界裡的種種實際事物,只打算隨意從這種物質塑造出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裡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最魯鈍的頭腦所不能設想的,都能像我所想像的那樣創造出來。
  如果我在這個世界裡放進了一星半點模糊不清的東西,那就很可能是某種隱藏的矛盾造成了這種模糊不清,而我沒有覺察到這種矛盾,這樣,我由於缺乏思考,就設定了一件不可能有的事情。如果與此相反,我在這個世界裡所放進的都是可以分明地想像的,那就很清楚,這樣的東西即使舊世界裡沒有,神也會在一個新世界裡把它創造出來,因為神確實能夠創造我們所能想像的一切事物。
                       (王太慶 譯)
   

關於行星運動的幾種假說


   

作者:笛卡爾


  一個水手在汪洋大海裡天氣晴朗的時節從自己的船上放眼四望,觀看其他距離很遠而且彼此變換位置的航船時,常常會陷入懷疑,不敢說那個造成這種位置變換的運動應該歸給這只或那隻船,甚至歸給他自己這隻船。同樣情形,各個行星的路線,從地球看時,是屬於那樣一類的,它使我們單純根據所觀察到的運動無法知道該把本來的運動歸給哪個特定的形體。既然它們的路線很不一律,非常複雜,那就很不容易解釋它們,只有在那些可以說明它們各種運動的學說中選出一個范型,假定這些運動都是准照著它發生的。為了這個目的,天文學家們提出了三種不同的假說,亦即三種假定,並不是把這些假設看成真的,只是把它們看成適於解釋現象的。
  這些假說的第一個是托勒密的。由於它與許多新近的觀察衝突(特別是在金星上觀察到如同月亮上一樣的盈和虧),現在被所有的哲學家一致否棄,所以我在此處不提了。
  第二個假設是哥白尼的,第三個是第谷·布拉赫的。這兩個都僅僅被看成假設,以同樣的方式解釋各種現象,沒有什麼重大區別,只是哥白尼的說法比較簡單一點,清楚一點。誠然,第谷不會有必要去改變它,他並沒有企圖揭露事物的實際真相,與單純的假說相對立。
  哥白尼毫不遲疑地把運動歸給地球,第谷卻要在這一點上糾正他,認為這從物理學觀點看是荒謬的,而且是與人類的共同意見衝突的。但是他並沒有充分注意運動的真正性質,因此,儘管他口頭上堅持地球是靜止的,實際上他卻把多於哥白尼的運動歸給了地球。
  我的主張跟哥白尼和第谷的主張的唯一區別,就在於我建議避免把任何運動歸給地球,這樣就比第谷接近真理,同時比哥白尼謹慎了。我所要提出的假說最為簡捷,可以用來理解各種現象,研究其自然原因。我要把它僅僅看成一種假說(或可以虛假的假定),而不以之為實在的真理。
                       (王太慶 譯)
   

宇宙起源問題是無法解決的


   

作者:休謨


  的確,我們可以注意到,對科學和高深的研究毫無所知的通常的人,看到學者們的無窮爭辯,一般對哲學有一種徹底的輕視;因此,他們就更堅執於人家所教他們的神學要義。那些淺嘗學術研究和探討的人,在最新穎最離奇的學說中,見到了證實那些學說的論據的許多表面現象,就以為對於人類理性並沒有什麼太困難的東西,狂暴地衝破了一切的藩籬,進而褻瀆神聖事物的最深的堂奧。但是我希望克裡安提斯會贊同我,在我們放棄了「無知」這個最可靠的救藥之後,還仍舊有一個得策,可以用來防止這種狂妄的讀神。讓第美亞的原則得到改進和發揮,讓我們變得徹底地感覺到人類理性的脆弱、盲目和狹隘,讓我們正確地考慮一下它所表現的不確定性和不必要的矛盾,即使在日常生活和實踐的題材上也是如此。讓我們看清我們感覺本身的虛妄和錯誤;看清一切哲學系統中的基本原理所連帶著的那些不可克服的困難;看清那些屬於物質、因果、廣延、空間、時間、運動等觀念的矛盾;同時,概括地來說,要看清一切種類的量,這是唯一能適當地自命為具有任何確定性和明顯性的科學的對象。當我們把這些題材充分明白地剖示出來,如像有些哲學家和差不多所有的宗教家所作的那樣;誰能對這理性的脆弱能力保持那樣大的信心,以至在如此崇高、如此深奧、如此遠離日常生活及經驗之點,對理性的決定也給予任何尊重呢?既然一塊石頭的各部分的凝聚無間、或甚至使石頭延展的各個部分的結合,我說,既然這些熟習的對象是如此不可解釋,並且包含著如此相反的和矛盾的情形;憑什麼我們可以決定有關宇宙起源的問題,或自永恆以至永恆追溯它的歷史呢?
  克裡安提斯,一切關於事實的推論都以經驗為根據,一切根據實驗的推論都以因的相似證明果亦相似,果的相似證明因亦相似的假定為根據:這個現在我不和你多作辯論。但我要請你注意,所有正確的推論家如何極度小心地把他們的實驗推廣到相似的情況上去。除非是情況確實相似,他們不會完全放心將他們過去的觀察應用到任何特殊現象上去的。環境的每一變動都引起對於某一事件的一個懷疑;需要用新的實驗來確實證明這些新環境是沒有重要性的。空氣的性質、周圍的物體、體積、地位、排列、時間等方面的一點點變動,任何這些小節都足以引起最不可測的後果:在任何這些變動發生之後,除非我們對於這些對像十分熟審,我們要是確定地預料新起的事件能和我們以前觀察過的事件相似,乃是極大的魯莽。哲學家的穩重而謹慎的步子著與常人的莽撞的邁步有任何不同,那不同就在於此;常人為最微末一點的相似所驅使,絲毫沒有審察或考慮的能力。
  但是,克裡安提斯,你可想到當你將房屋、船舶、傢具、機器與宇宙作比較,並且因為它們某些情況的相似,便推得它們的原因也相似時,你不是已跨了一大步,而把你平常的恬靜和哲學都收起來了麼?我們在人類或其他動物中所發現的思想、設計或理智亦不過是宇宙的動因和原則之一,與熱或冷,吸引或排斥,以及日常所見的干百其他例子之均為宇宙的動因和原則之一,沒有兩樣。我們知道思想、設計或理智是一個主動因,自然的某些特殊部分藉著它可以改變自然的其他部分。但是從部分中得出來的結論能夠合適地推而用之於全體嗎?其間的極大懸殊,不是禁止著一切的比較和推論嗎?觀察了一根頭髮的生長,我們便能從此學到關於一個人生長的知識嗎?一片葉子動搖的情形,即使在徹底瞭解以後,就會供給我們關於一棵樹的成長的任何知識嗎?
  即使讓我們將自然的一部分對於其他部分的作用當作我們關於自然全體起源的判斷的基礎(這是決不能容許的),但又為什麼要選擇像在這個行星之上的動物的理性與設計這麼渺小,這麼脆弱,這麼有限的原則呢?我們稱之為思想的,腦內的小小跳動有什麼特別的權利,讓我們使它成為全宇宙的軌範呢?實在是我們對自己的偏私使我們在一切情況中把它抬舉出來;但是健全的哲學應該謹慎防止這種非常自然的迷妄。
  斐羅接著說,我不但絕不承認自然的一部分能供給我們關於自然全體起源的正確結論,我並且不容許自然的一部分作為另一部分的法則,假如後者與前者相差太遠的話。有什麼合理的根據來說其他行星的居住者也具有思想、理智、理性,或者與人類這些能力相類似的東西呢?自然在這個小小地球上的作用的方式既然有如此極端複雜的變化,我們還能想像,她會在如此廣漠無限的宇宙中永遠摹抄她自己同一的手法嗎?並且假如思想,正像我們可以這樣假設的一樣,只局限於這窄小的一角,並且甚至在這一角上活動範圍也如此有限,我們有什麼權利派它為萬物的根本因呢?一個農夫以為他的家園管理制度就是治理國家的大法,這種狹隘的看法比較起來還可算是一個可以原諒的妄見。
  但即使我們能確信一種類似於人類的思想與理性貫徹於全宇宙間,而且它的活動力在別處比在地球上更巨大更有威力:可是我仍不能明瞭,我們怎麼能有任何權利從一個既經構成、排列、配置好了的世界,推演出一個尚在胚胎情形中,正趨向於結構與排列的世界。根據觀察,我們知道一個成長了的動物的組織、活動及營養的一些情形;但當我們把這個觀察推至於子宮內胚胎的成長時,就得要大大的小心,要是把這個觀察推至於小動物在其雄親的生殖器中的構成時,還要更大的小心。即使根據我們的有限經驗,我們知道,自然具有無數的動因與原則,它們在自然每一變更她的地位與情況時不絕地表現出來。而什麼樣的新穎而未知的原則使自然在宇宙的構成這樣新穎而未知的情況下活動,除非是極端的莽撞,我們不能作一決定。
  這個偉大體系的一個極小部分,在一個極短的時間之內,被我們所發現的是極不完全:難道我們就能夠以此為根據來對於體系全體的起源作一決定的判斷嗎?
  這真是驚人的結論!石、木、磚、鐵、銅,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渺小的地球上,沒有人的技巧與設計,就沒有秩序或配列:因此,宇宙若沒有類似於人類技巧的東西,也就不能自行得到它的秩序或排列。但是自然的一部分難道可算是與它相差甚遠的另一部分的法則嗎?難道他是自然全體的法則嗎?難道極小的一部分是宇宙的法則嗎?難道在一種情況下的自然可算是與它大不相同的、在其他情況下的自然的確定的法則嗎?
                  (陳修齋 曹棉之 譯)
   

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


   

作者:赫胥黎


  有關人類的許多問題之一,就是確定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和人類與宇宙間事物的關係,這個問題是其他一切問題的基礎,比其他問題更有趣味。我們人類的種族是從哪裡來的?我們人類制服自然和自然制服我們人類的力量範圍有多大?我們人類最終要達到的目的又是什麼?所有這些問題經常出現在人們面前,並且給每個生長在世界上的人以無窮的興趣。我們當中的多數人,在尋求這些問題的新答案時遇到艱難和危險就退縮回來,而滿足於避開這些問題,或者使追究問題的精神窒息在受人推崇和可尊敬的傳統說法的鴨絨被下。但是,在每個時代總有一兩個堅持不懈的志士,具有天賦的創造能力,認定只有確實可靠的事實才能作為科學依據,或者厭惡那種純懷疑主義的論調,不願走他們前人和同時代人所走的舒適的老路,不顧一切荊棘和障礙,邁開大步走他們自己開拓的道路。
  關於人類在動物界的位置的知識,是正確理解人類與宇宙的關係所不可缺少的必備知識,關於這一點,最後還是歸結到前面所描述的奇異動物和人類發生的關係和親緣問題。
  這種研究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即使是思想最簡單的人,當他和那些幾分像人樣的東西見面時,也不免會多少感到吃驚。之所以發生驚異,並不是因為厭惡那些動物的醜陋的相貌,而是因為對於有關人類在自然界的位置以及人類和次於人類的動物的關係這樣一些傳統上受尊重的理論和根深蒂固的偏見,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意味深長的疑慮。
  現在我打算對這個問題作扼要的介紹,並且把人類和獸類類緣上的性質、程度等結論方面的主要事實,用最通俗的、即使是沒有解剖學專門知識的人也能明白的話來說明,然後提出一個直接的結論。根據那些事實,我斷定這個結論是正確的。最後我將討論那個結論同人類起源的假說的關係。
  沒有理由懷疑,人類起源的一種情況是從類人猿逐步變化而來,另一種情況是和猿類由同一個祖先分支而來。
  目前只有一種關於自然作用的學說具有使人滿意的證據,可以得到支持;換句話說,只有一種關於一般動物的物種起源假說是有科學根據的。這就是達爾文先生所提出的假說。
  我相信達爾文先生已經滿意地證明了他所稱的「選擇」或「選擇變異」,在自然界確實存在,而且起著作用。同時,他還用充分的證據證明了這種選擇作用足以產生構造上新的「種」,甚至一些新的「屬」。如果動物界的差別僅僅限於構造方面,那麼我就應毫不遲疑地認為,達爾文先生已經證實了存在著一種真實的自然界的原因,足以用來說明包括人類在內的生物種的起源。
  我接受達爾文先生的假說,因為已經有證據表明可以用選擇繁育的方法來產生生物種。正如一個物理學方面的哲學家因為已有證據表明假說中的以太的存在,可以接受光的波動學說,或者如一個化學家由於有證據表明原子存在而接受原子學說,正是由於同樣的理由,我接受了達爾文的學說。因為它有大量的顯而易見的可靠性:它是目前消除和清理所觀察的事實中混亂情況的唯一辦法;它是從發明分類學的自然系統和開始胚胎學的系統研究以來,給博物學家們提供的最強有力的研究工具。
  但是,即使先不考慮達爾文先生的觀點,整個自然界現象的類似就提供了一個完善而有說服力的證據,可以駁倒那樣一種論點,即認為宇宙間的一切現象的產生僅僅是由於一種稱為第二原因的介入所造成的。關於人和其他生物之間的密切關係,由生物產生的力量和其他力量之間的密切關係,沒有理由使我懷疑,從不成形的到成形的,從無機的到有機的,從盲目的力量到有意識的智慧和意志,所有這一切都是自然界的偉大進程中的相互聯繫的東西。
  科學在確定和闡明真理之後便完成了它的使命。如果此書專供科學工作者閱讀,那我就應結束,因為我的同行們所尊重的只是證據,確信他們的最高責任就是服從證據,即使是與他們的意願相違背。
  但是我希望它能傳播到廣大有知識的人群中去。當我把一直在進行的那種最小心謹慎的研究所得出的結論盡量予以公佈時,如果大多數讀者對我的結論表示反對,而我卻不去理睬,那便是不應有的懦怯了。
  我將聽到來自各方的聲音——「我們是男人和女人,而不是猿類中僅僅高明一些的種類,只是比你的那些粗野的黑猩猩和大猩猩腿要長一些,腳更結實一些,以及腦子大一些。不管它們看來是如何同我們近似,但是知識的力量、善與惡的意識、人類感情中的憐憫之心,都使我們超越於一切獸類的夥伴之上。」
  對此我只能回答說,這種叫喊,如果是適當的話,那麼就可以說是有道理的,我會完全同情。但是我並不是根據大腳趾如何而去確定人類的尊嚴。相反,也不是因為猿腦也有小海馬,所以去諷刺我們失去了尊嚴。相反,我盡力去排除這種虛榮心。我一直致力於證明人和動物界之間沒人比猿猴本身之間還要寬的絕對的構造上的分界線。我更可以就我的信念來說明,企圖從心理上來區別人和獸,也同樣是徒勞的。甚至情感、智慧等最高級的能力在低等動物中已開始萌芽。同時沒人比我更深信文明人和獸類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而且我更深信,不論人是否由獸類進化而來,但肯定人不屬於獸類。沒有一個人會輕視這個世界上唯一有理智的居民的現在的尊嚴和放棄對他未來的希望。
  的確曾聽到有些裝作是這些問題的權威的人們告訴我,這兩種不同的意見是不能協調的,人獸同源的信念中包含著人類的獸化和墮落。但果真是如此嗎?難道一個聰明的孩子會被一些明顯的論點造成思想混亂,膚淺的辯論家們能把這種結論強加於我們嗎?詩人、哲學家或藝術家(他們的天才是他們時代的光榮)由於確實的歷史可能性(就不說必然性),便會從高位上退落下來,說他是某些裸體的無人性的野人的後裔,他的知識僅足以使他比狐狸稍微狡猾些,比老虎更險惡一些,這些說法難道是真實的嗎?難道說因為他從前曾是一個卵,用一般的方法不能與一隻狗的卵相區別,所以他就得跳起來狂吠,並用四隻腳趴在地上?難道說博愛主義者或聖人,因為對人類天性的最簡單的研究從根本上揭示出人具有四足獸的利己之心和凶殘的慾念,因而就不再致力於過一種高尚的生活了嗎?難道說因為母雞表示出母性愛,所以人的母性愛也是微不足道的,或者因為狗有忠誠性,所以人的忠誠性也就毫無價值了?
  廣大群眾的常識就能毫不遲疑地回答這些問題。健全的人類發現自己迫切需要從現實的罪惡和墮落中解脫出來。把思考上的污濁讓給諷刺家和「過分的公正者」吧,這些人憎恨一切事物,對於現實世界的高尚品德盲目無知,對人類所佔據的崇高地位沒有能力去領會。
  不但如此,而且善於思考的人,一旦從傳統偏見的令人眩目的影響中解脫出來,將會在人類的低等祖先中找到人類偉大能力的最好證據;並且從人類過去的漫長進化過程中,將會找到人類對達到更崇高的未來的信心的合理根據。
  人們應該記住,在把文明人與動物界相比時,好似一個阿爾卑斯山上的旅行家,看到那高聳雲霄的山嶽,不知道那暗黑色岩石和薔薇色山峰到何處是盡頭,天空的雲層從何處發生。地質學家告訴他說:這些巍峨的山嶽,歸根到底只是原始海洋底部的固結的粘土,或是從地下大熔爐中噴出的冷卻了的熔渣,與那暗黑色的粘土原是同一物質,但是由於地殼內部的力量而上升到了那壯麗和顯得高不可攀的位置。誠然,這位驚異的旅行家,如果在最初拒絕信任地質學家的這番話,那是可以諒解的。
  但是地質學家是正確的。適當地思考他的指導,不會減少我們的尊嚴和我們的好奇心,反而可以在未受教育者的單純審美直觀之外,增添各種崇高的知識力量。
  在激情和偏見消失以後,關於生物界裡的偉大的阿爾卑斯山和安第斯山脈——人,我們從博物學家的指導中可以得到同樣的結果。我們並不因為人在物質上和構造上與獸類相同而降低了人類高貴的身份。因為,只有人具有能創造可理解的和合理的語言的天才,就憑這種語言,人在他生存的時期逐步積累經驗和組織經驗,而這些經驗在其他動物中當個體生命結束時就完全消失了。因此,人類現在好像是站在大山頂上一樣,遠遠地高出於他的卑賤夥伴的水平,從他的粗野本性中改變過來,從真理的無限源泉裡處處放射出光芒。
   

關於設立諾貝爾獎的遺囑1


   
  
  1此為諾貝爾生前所擬定的第二次遺囑之主要部分,(第一次遺囑未生效),擬定時間為1895年11月27日。

 

作者:諾貝爾


  我——簽名人艾爾弗雷德·伯哈德·諾貝爾,經過鄭重的考慮後特此宣佈,下文是關於處理我死後所留下的財產的遺囑:
  在此我要求遺囑執行人以如下方式處置我可以兌換的剩餘財產:將上述財產兌換成現金,然後進行安全可靠的投資;以這份資金成立一個基金會,將基金所產生的利息每年獎給在前一年中為人類作出傑出貢獻的人。將此利息劃分為五等份,分配如下:一份獎給在物理界有最重大的發現或發明的人;一份獎給在化學上有最重大的發現或改進的人;一份獎給在醫學和生理學界有最重大的發現的人;一份獎給在文學界創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最後一份獎給為促進民族團結友好、取消或裁減常備軍隊以及為和平會議的組織和宣傳盡到最大努力或作出最大貢獻的人。物理獎和化學獎由斯德哥爾摩瑞典科學院頒發;醫學和生理學獎由斯德哥爾摩卡羅琳醫學院頒發;文學獎由斯德哥爾摩文學院頒發;和平獎由挪威議會選舉產生的五人委員會頒發。對於獲獎候選人的國籍不予任何考慮,也就是說,不管他或她是不是斯堪的納維亞人,誰最符合條件誰就應該獲得獎金。我在此聲明,這樣授予獎金是我的迫切願望……
  這是我唯一有效的遺囑。在我死後,若發現以前任何有關財產處置的遺囑,一概作廢。
                        (王楫 譯)
   

給青年們的一封信


   

作者:巴甫洛夫


  什麼是我對於我們祖國獻身科學的青年們的希望呢?
  首先是循序漸進。我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不心情激動地談到這種卓著成效的科學工作所應具備的最重要的條件。循序漸進,循序漸進,再循序漸進。從一開始工作起,就要在積累知識方面養成嚴格循序漸進的習慣。
  你們在想要攀登到科學頂峰之前,應先通曉科學的初步知識。如未掌握前面的東西,就永遠不要著手做後面的東西。永遠不要企圖掩飾自己知識上的缺陷,哪怕是用最大膽的推測和假設會掩飾呢。不論這種肥皂泡的色彩多麼使你們炫目,但肥皂泡必然是要破裂的,於是你們除了慚愧以外,是會毫無所得的。
  要養成謹嚴和忍耐的習慣。要學會做科學中的細小工作。要研究事實,對比事實,積累事實。
  無論鳥翼是多麼完美,但如果不憑藉著空氣,它是永遠不會飛翔高空的。事實就是科學家的空氣。你們如果不憑藉事實,就永遠也不能飛騰起來的。如果沒有事實,那你們的「理論」就會成了虛枉的掙扎。
  但是在研究、實驗和觀察的時候,要力求不停留在事實的表面上。切勿變成事實的保管人。要洞悉事實發生的底蘊。要堅持不懈地尋求那些支配事實的規律。
  第二是謙虛。無論在什麼時候,永遠不要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不管人們把你們評價得多麼高,但你們永遠要有勇氣對自己說:我是個毫無所知的人。
  切勿讓驕傲支配了你們。由於驕傲,你們會在應該同意的場合固執起來,由於驕傲,你們會拒絕有益的勸告和友好的幫助,而且由於驕傲,你們會失掉了客觀的標準。
  在我領導的這個集體內,是互助氣氛解決一切。我們大家都被聯繫到一件共同的事業上,每個人都按照他自己的力量和可能性來推進這件共同事業。我們往往是不分什麼是「我的」、什麼是「你的」,然而正因為這樣,我們的共同事業才能贏得勝利。
  第三是熱情。切記,科學是需要人的畢生精力的。假定你們能有兩次生命,這對你們說來也還是不夠的。科學是需要人的高度緊張性和很大的熱情的。在你們的工作和探討中要熱情澎湃。
  我們的祖國給科學家開闢了廣闊的前途,應該公道說,在我國正把科學廣泛地應用到生活中去。簡直達到了最廣泛的程度。
  關於我國青年科學家的地位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要知道這方面情形是非常明顯的。對你們供給的多,但向你們要求的也多。不論就青年們說,或是就我們說,都要對得起我們祖國寄予科學的厚望,這乃是有關榮譽的問題。
                       (吳生林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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