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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了讓吉兒盡快走出悲傷的陰霾,拉斐爾特地帶她到翡冷翠的哈里森堡參加他們影子殺手不定期的聚會。
  吉兒一見到滿屋的各型帥哥,便語出驚人地道:
  「讓我來猜猜。左邊的是月影羅傑,右邊是日影安希爾,中間的是風影仇寄傲,至於火影杭烈文目前在台灣所以沒來參加聚會,而雷影原靜影已遭殲滅,目前繼任人選尚未選定。最神秘的雨影則是從來不參加聚會的,我說的對不對?」
  「拉斐爾告訴你的?」三個男人異口同聲。
  「不是我,我也很訝異,她上回也把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呢。」拉斐爾據實以告,史賓賽的事讓他差點忘了這件大事,現在正好問個水落石出。
  「你究竟是誰?」這回是在場四個男人合奏。
  吉兒無辜的面對四雙瞪大的眼睛,柔柔地解開謎底:
  「在網路上,我都用『網路遊俠』這個代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
  「耶──!?你就是那個專門在網路上以高價出售超一流情報的『網路遊俠』!?」四個大男人險些跌成一團。
  吉兒心無城府的點點頭。
  「可是你──」這麼呆!
  這話沒人好意思說破。
  吉兒輕歎一聲,才問:
  「有這麼震驚嗎?」
  「當然。」誰會想到叱吒國際網路與地下情報網的神秘情報販子「網路遊俠」竟是個不解世事的小修女.但她對影子殺手的瞭若指掌卻不容他們置疑。
  「我當初是想籌錢幫助世界各地缺乏資金的教會和孤兒院才做這件事的。應該從我到美國唸書時開始說起吧。那時因為爐業的需要,我學會了上網,覺得能透過網路和世界各地的教會交流非常美好,也因此知道很多教會和孤兒院都為資金短缺所苦。我很希望自己能盡一分心力,但我也沒什麼錢。正當煩惱時。無意間侵入了別人的電腦系統,截取了一份資料,當我正想銷毀時,竟有人透過網路出天價向我購買那份資料,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竟有這樣的賺錢方法,所以我就做了一個多月的嘗試,證實真的可以賺取大量資金,所以決定一直做下去,慢慢的客戶就愈來愈多了。」
  「你不知道那樣做是犯法的嗎?」老天,「網路遊俠」高價出售超A級情報的目的居然是要捐贈給全球各地的教會和孤兒院!?
  吉兒坦白地頷首,不過她自有一套見解:
  「我發現向我買情報的都是國際黑幫、國際恐怖組織,不然就是各國政府的情報單位,而我也只賣這些人情報。」
  「難道你不會覺得不妥?」
  「如果是一般人我就不受理,可是政府官員、恐怖份子和黑道份子就無所謂。」
  「怎麼說?」
  「政府的錢都是人民納的稅,我收政府的錢再拿去捐贈,等於在替各國政府幫助他們的國民,是不是?至於恐怖份子和黑道份子平時多行不義、為非作歹,我拿他們的錢去救助教會和孤兒院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回饋社會的機會,對不對?」語畢,吉兒笑得天真又無邪。
  四個大男人全傻了眼。
  有人說單純的心是世上最厲害的武器,看來不假。
  驚訝過後,四個男人更喜歡吉兒,談笑間彼此的距離迅速縮短。
  趁著拉斐爾到書房去回梵諦岡的電話時,風影仇寄傲語重心長的低歎:
  「有你陪在拉斐爾身邊我們就放心了。」
  「是啊。」日影安希爾耐人尋味地附和。
  「不如讓吉兒當拉斐爾的新搭檔吧。神父和修女正好讓『黑色基督』以搭檔方式行動的原則完全名副其實。」月影羅傑逮著良機提議。
  「好主意。」仇寄傲和安希爾很有默契的助陣。
  「就不知道吉兒願不願意?」
  「什麼意思?」吉兒反應不來。
  「你已經知道拉斐爾率領的暗殺組織『黑色基督』都是神父或牧師和修女兩人搭檔一起行動,而身為首領的拉斐爾卻始終單獨行動,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古怪?」羅傑提示她。
  「所以你們希望我當拉斐爾的搭檔?」吉兒終於弄清楚狀況。
  「對。」
  「我不答應。」回來加入他們的拉斐爾一反平常的溫和,冷漠決絕地斷然否決。
  「為什麼?」吉兒有點受傷。
  「不為什麼,就是不行。」拉斐爾更形強硬,語氣也變得格外森冷。
  吉兒跟著激動起來,「給我一個理由。」
  「很簡單,我不需要你。」他面無表情的撂下狠話即旋踵駕車飛馳遠去。
  「拉斐爾──」吉兒對著漫天飛揚的塵灰吶喊,卻沒能喚回遠去的心上人,她變得沮喪懊惱。
  羅傑和仇寄傲、安希爾交換眼色後,開口道:
  「吉兒,你別怪拉斐爾態度突然變得冷漠而拒人於千里之外,那實在是無可厚非的事。」不論時光如何流轉,重提往事,羅傑依然無法以平常心談論之,心情變得沉甸甸。
  「拉斐爾曾發生過什麼事對不對?告訴我。」女人對於和自己真心所愛的男人有關的事,總是多幾分敏銳,吉兒亦不例外。
  羅傑本來就打算告訴她了:
  「事實上,拉斐爾創立『黑色基督』之初也是有和人搭檔,第一個搭檔修女叫雪莉,第二個搭檔修女叫瑪麗莎。可是她們在出任務時,相繼身亡。拉斐爾經歷兩次嚴重打擊後,從此便改為單獨行動不再找搭檔。」
  「雪前和瑪麗莎都是拉斐爾的戀人嗎?」吉兒無法不在意。
  「沒錯,所以拉斐爾才會拒絕你當他的搭檔。」
  「這表示他重視我、把我當成情人?」吉兒沒想到拉斐爾溫和優雅的笑容底下竟隱藏著如此深沉的傷痛。如果是她,一定無法忍受自己的愛人相繼在自己眼前死去,難怪拉斐爾會反應那麼激烈的拒絕她當搭檔。
  可是她不想就此放棄,她要抹去拉斐爾心中的隱痛。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拉斐爾的心傷完全癒合?」
  他們正是期望得到這樣的回答。「我們無法告訴你該怎麼做才好,」如果他們知道,也不會費了這許多年仍無法說服拉斐爾,「不過只要你能讓拉斐爾再度以槍殺人,而不是用催眠暗示的手法殺人就表示他已走出過去的陰霾。」
  「為什麼?」
  「拉斐爾以前是用槍獵殺獵物的。但自從瑪麗莎死後,他便封槍,改以催眠暗示法執行任務。」
  「我懂了,我會盡力。」吉兒鬥志極為高昂,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撫平烙刻在拉斐爾內心深處的創傷。
          ☆          ☆          ☆
  為了讓拉斐爾認同、順利成為拉斐爾的搭檔,吉兒瞞著拉斐爾找羅傑他們幫忙,在拉斐爾最新的獵殺任務中暗地助了拉斐爾一臂之力。
  吉兒以為這會促使拉斐爾認同她,沒想到換來的竟是拉斐爾更加無情的冷漠和拒絕。
  「別再搞這種無聊的把戲。或者你想證明你確實是高竿的『網路遊俠』?行!我告訴你,你真的很厲害,網路遊俠果然非浪得虛名,你滿意了沒?」拉斐爾字字夾槍帶棒、尖酸苛薄。
  「我不是這個意思……」吉兒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只是想讓拉斐爾認同她,好解開他的心結。
  「我知道了,你要錢是吧?成,我給。不過希望沒有下次,我可不會每次都付錢給不請自來的幫手,拿去吧。」他簽了一張支票,輕蔑的彈向吉兒的臉。
  吉兒氣得摑了他一記耳光。
  「夠了,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比不上雪莉和瑪麗莎,對不對?」一定是如此,所以拉斐爾願意為她們封槍,卻不肯為她重新舉槍。
  「你說哪兒去了?」就是太在乎才不肯讓她涉險。為什麼她不懂?
  他的漠然加深吉兒的誤解,傷心又嫉妒的使出殺手間:
  「如果你不讓我當搭檔,我就離開你。」
  拉斐爾一陣沉默之後更加寒氣逼人地下結論:
  「隨便你。」無論如何,他不想再失去心愛的女子。
  吉兒再度摑了他一記便傷心欲絕地拂袖遠去。
  「笨蛋,快去追。」羅傑對一臉冷然的拉斐爾吼嚷。
  見拉斐爾無動於衷,羅傑狠狠地一拳將他揍倒於地。
  「叫你快去追,你聽啦?還是你真想失去吉兒?」
  拉斐爾終於有了反應,火馳地追上去。
  一旁的仇寄傲和安希爾則不停地竊竊私語──
  「看見沒?那麼秀氣漂亮的人,揮起拳頭居然那麼狠。」當然是指羅傑。
  「是啊是啊。真不知焰那傢伙怎麼會把這麼強悍的危險人物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兔對待?」
  「所以說焰是變態。」仇寄傲驟下定論。
  「沒錯沒錯。」安希爾甚表認同。
          ☆          ☆          ☆
  拉斐爾果然愛雪莉和瑪麗莎比愛她多,她真的不幸猜對了。所以她才會輸得這麼淒慘。所以拉斐爾寧願和她分手也不肯認同她,讓她當搭檔,她真的徹徹底底的輸了。
  吉兒愈想愈傷心,眼淚止不住地淌落。
  現在,她該怎麼辦?
  「吉兒修女,你雙親來探望你,現在在會客室等你哦。」無意識間奔回主座大教堂,迎面而來的萊雅修女好心告訴她。
  爸媽?他們怎麼會突然跑來?
  吉兒抹去淚水,調整情緒後便匆匆去見久違的雙親。
  沒想到雙親突兀來訪竟是為了勸她還俗嫁人。
  「我和你爸爸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別再當修女,還俗嫁人比較適合你。我相信不當修女並不會影響你對主耶穌基督及聖母瑪莉亞的信仰,對不對?」
  「可是我──」吉兒發現拉斐爾不知何時已進門,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決定做最後賭注的說:「好,我和你們回台灣去,還俗準備相親結婚。」
  阻止我,拉斐爾,如果你愛我!
  遺憾的是,她等了又等,得到的卻是拉斐爾不在乎的緘默。
  於是她萬念俱灰地淚別米蘭,飛回台灣。
          ☆          ☆          ☆
  仰望自藍天呼嘯而過的飛機,拉斐爾不禁若有所思的呆楞。
  吉兒含淚離開他轉眼已經一年了,好快……
  這一年來,吉兒在做什麼?
  結婚了?還是正在熱戀?或者……
  拉斐爾搖搖頭,深沉重歎,阻止自己往下臆想。
  這一年來,他多的是機會去追回所愛,它卻不曾行動。因為他心知肚明,吉兒雖善良單純,對於下定決心的事卻格外執著,很難改變。
  想重新得回吉兒勢必得答應讓她成為他的搭檔,否則他們之間會繼續不斷的衝突爭執,永無止境。
  但這點他決不會妥協。與其讓吉兒待在他身邊當她的搭檔,令他恐懼著隨時可能失去所受,他寧願遠離她,遠遠的祝福她,換取她長命百歲。
  因此這一年來,他壓抑滿腔的情愛,不去找吉兒,更不碰觸和吉兒有關的訊息。
  他知道一旦獲得有關吉兒的絲毫音訊,他使會忍不住瘋狂地去追回所愛……
  「你考慮好了沒?」月影羅傑翩翩進門。
  「接受美國白宮之邀,成為美國總統精神顧問一事嗎?」精神顧問是專門安撫美國總統情緒,助其紓解壓力的工作,一直以來都是向梵諦岡的聘主教級以上的神父擔任。今年,白宮希望的人選正是素有大天使化身之稱的拉斐爾。
  「接不接?」對拉斐爾而言,接受這個邀約絕不是單純的去當精神顧問,而是藉精神顧問的身份為掩護,狙殺白宮裡的超級獵物。
  「當然接。」
  羅傑這才將蓄意壓後揭露的重點說出:
  「聽說吉兒一年前受邀到美國,目前正在白宮當美國總統的翻譯兼秘書。」
  拉斐爾錯愕的瞪了他一眼。強掩激動地訕笑:
  「開玩笑的吧?」
          ☆          ☆          ☆
  吉兒坐在辦公室裡聚精會神的處理公事,愈忙愈有精神。
  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她沖了杯咖啡小憩片刻,思緒飛進了記億深處。
  一年前離開拉斐爾之後,她真的還俗了,但卻不是為了相親結婚,只是想遠離和拉斐爾有關的世界,好讓自己能盡快忘卻失戀的傷痛。在尚未決定做什麼時,她留美時最賞識她的維爾教授到台灣找她,告訴她他三年前應美國白宮之邀,進入白宮任職至今。一年前,美國總統要他推薦一位翻譯兼秘書,維爾教授第一個就想到她,因此特意前去台灣找她。
  那時,她一方面想藉此忘卻拉斐爾,另一方面,維爾教授又答應將促成美國政府撥款援助教會及孤兒院,所以她便應允赴美來。
  轉眼間,她擔任這翻譯兼秘書的工作已一年,人變得冷漠許多,白宮裡的同事在她背後都叫她「冰山」,她早知道卻無所謂,冰山就冰山,反正都喚不回已逝的戀情。
  想著想著,拉斐爾的形影又不經意地浮現心頭。別想了,想他又如何?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吉兒,維爾先生請你立即到他的辦公室。)
  內線傳遞的訊息結束吉兒的咖啡時間,從容不迫地前去會見維爾教授。
  「最近有消息傳來,說有國際恐怖份子的人馬埋伏在白宮裡,暗中策劃謀殺總統先生,你是總統先生的帖身翻譯兼秘書,經常接觸總統先生,所以我希望你能多擔一點心,提防週遭的人,如果覺得可疑之人接近總統先生,記得提醒魯道夫或者通知我,可以嗎?」維爾開門見山地提出請求。
  「我會的,不過教授不必太擔心,有魯道夫跟在總統先生身邊保護,我相信暗殺者不會那麼輕易得逞。」魯道夫是FBI年輕傑出的幹員,也是維爾教授的得意門生,擔任美國總統的帖身保鏢已經兩年。
  「但願如此,對了,這是極機密的事,你──」
  「我會守口如瓶,沒事我先回去辦事……」吉兒冷淡的轉身打算走人。
  她真的變了,變得冷漠不再溫柔如昔。維爾不禁暗歎,不過他知道她性格雖有改變,口風依然很緊,才會放心告訴她如此重大的機密。
  「對了,今天下午新任精神顧問將從梵諦岡飛抵,別忘了提醒總統先生。」他和藹的叮嚀已背對她的冷漠倩影。
  「我知道。」梵諦岡再度勾起她對拉斐爾的思念,心頭不禁掠過一絲隱痛。
  算了,別再想那個無情的負心人了。
          ☆          ☆          ☆
  是世界真的大小,還是命運弄人?
  為什麼安排拉斐爾當新任精神顧問,讓他們重逢在白宮?
  吉兒極力掩飾重逢的激昂心緒,希望自己表現得更加冷淡不在乎,眸底能多些恨意而不是激情。
  她不想被拉斐爾看扁,尤其他那一臉從容安閒更令她憤恨。
  這更表示在乎那段感情的只有她,該死……
  「吉兒,麻煩你為拉斐爾神父介紹一下白宮的環境,可以嗎?」美國總統溫和的下令。
  「是。」吉兒再不願意也只能照辦,她可不想為此讓人看出端倪,引起不必要的揣測。
  當只剩她和拉斐爾兩人時,她便冷漠的轉身,撇下拉斐爾一個人走在前面,以冰點的口吻簡潔公式化地道:
  「請跟上來。」
  拉斐爾很配合,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聽她解說,彼此都沒有多餘的私人話語。
  最後介紹的是精神顧問的辦公室,吉兒鎖上門劈口便一針見血地道:
  「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總統先生是好人,我絕不會讓你詭計得逞。」維爾教授說有國際恐怖份子埋伏白宮想伺機暗殺總統,然後拉斐爾隨後就來,這情形再清楚不過。
  拉斐爾臉色絲毫未變,一派優雅閒適的欺近她,一手撐在她身後的門扉上,輕輕笑言:
  「那你打算如何阻止我?這樣嗎?」
  他出其不意地托高她的下巴,烈火狂燃地掠奪她毫無防備的朱唇。
  吉兒來不及反應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想掙扎雙手卻被鉗制得更牢。
  拉斐爾一面品嚐她香唇的甘美,一面從容不迫地解開她襯衫的胸扣,右手直趨而入,完全不受內衣阻擋,完美的包裹住她微湯的左胸、極挑逗又不失溫柔地摩挲。
  「不……」吉兒費力地壓抑被他輕易挑起的激情,頑強地繼續抵抗,「住手,我要叫人了……」
  「你儘管叫無妨。」拉斐爾非旦不受威脅,反而更進一步的俯首吮吻她玫瑰色的花蕾。
  「不……」要抵抗記憶中那般令她難以忘懷的甜蜜並不容易,吉兒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已背叛她,貪戀的臣服於拉斐爾的挑逗撫觸.但至少她的聲音還偏幫著她抵抗。
  「你的意思是要我別停嗎?放心,我會更熱情的。」拉斐爾旋即履行承諾,給予更銷魂的熱情。
  「不……」吉兒,聲音都充滿情慾,終因過度亢奮而消音。
  她該拚死抵抗的,可是她的雙手卻不受指揮的圈抱住拉斐爾令她心跳的頸項,任由拉斐爾對她為所欲為,她都天衣無縫的全力配合,在拉斐爾耳畔發出一陣陣歡愉的輕吟。
  哦,可恥,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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