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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今天一大早,李承烈便被李承瀚及范修羅拉出去處理重要公事,留下正好賦閒在家 的君莫憂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發呆。
  閒得發慌的她不禁想起幾天前在樂團練習場的停車場所發生的種種,她情不自禁的 漾起甜笑。
  看來承烈這四年在「風谷」的生活比她想像的還要不平凡,證據是那超高精密的迷 你發射器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會擁有的東西,況且他老是隨身攜帶特製的各種針灸用銀針 當武器,還會研發自針灸醫學的「彈耳催眠」絕技,再加上可怕的聽力。
  正如他說的:一個過著平凡生活的普通人需要這些不平凡的絕技嗎?
  就算當「特殊保鏢」也用不著這麼多絕技吧!所以她敢肯定除了特殊保鏢外,風谷 裡鐵定有更刺激好玩的玩意!
  想到這兒,她笑意更深刻,她和承烈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為他們一樣喜歡 「興風作亂」!
  她又憶起這些日子來甜甜蜜密的兩人世界,不覺觸動了靈感信手寫下一首詞。
  「你就是承烈大哥念念不忘的『忘憂草』嗎?」一個如雲雀啁啾的悅耳聲音從窗外 的樹梢傳進來。
  「誰?」君莫憂立刻拿起獨門暗器「忘憂草」戒備著。
  「別緊張,我們在『花間集』會長的『尋荷雲居』見過面的。」窗台邊露臉的少女 利用自己的腰帶,把自己的身軀吊在樹枝上固定,像只輕盈曼妙的彩蝶,揉和靈秀、夢 幻與邪惡因子的星眸,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段水樓?」絕對是她,擁有如此令她印象深刻的女子,就只有這個來自「風谷」, 像精靈又像小魔女般的奇妙少女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又怎麼會來這兒?」君莫憂從在會長丁盼荷的「尋荷雲 居」第一次看到她,就很喜歡她,有種一見如故的親切感,只可惜礙於「花間集」的 「禁忌」,所以當時不好和這個少女多談。
  然而,也就因為「花間集」有這樣的「禁忌」,段水樓偏又是這個禁忌的「例外」, 是唯一可以自由進出花間集的「風谷人——」雖然沒人知道為什麼——所以——
  她對她更是印象深刻,再加上她和承烈一樣來自風谷,她對她更是倍感親切。
  段水樓眨眨水靈靈的眼眸,乃笑情兮的說:「你從這裡發訊給丁盼荷,我當然知道 你在這兒囉!」她眼珠子靈活的巧轉一圈,調皮的吐吐舌頭,「唉!我還是說實話吧! 是修羅告訴我你在這兒的。」
  「這麼說來,你是特地來告訴我風谷的消息的?」君莫憂期待著。
  「還有丁盼荷的答案。」她盈盈甜美,「丁盼荷那邊在我的極力說服下,已經沒問 題了,風谷也沒有問題,風谷真正的主人已經允許你入谷了。」
  「太好了,謝謝你,水樓!」君莫憂總算完全放心,再也沒有什麼阻礙可以阻擋她 和承烈一起飛翔了。「不過我希望你先別告訴承烈。」
  「我知道,修羅和敘揚都跟我說過了。」段水樓好認真的執起她的雙手,道:「莫 憂,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承烈大哥他一直是深愛著你的,這四年來在風谷,他想的、 牽掛的都只有你一個,只是他太固執了,始終認為他沒有資格愛你、擁有你,所以他當 年才會逃開你,其實我知道你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不愛他的,對不對?是他太傻 了。」
  「嗯!但我就愛他那份癡傻!」君莫憂深情涓流。
  「很好,那我就在風谷等你們回來哦!」段水樓像天使一般令人愛憐。
  「一定!」君莫憂篤定的說。
  好奇妙的少女,君莫憂明知這四年來,她一定和承烈很親近,她卻一點也不吃味, 如果段水樓換成是別的女子,她早把她海扁一頓,挖個坑埋起來了。
  「承烈大哥應該快回來了,我先走一步,等你來風谷,我再把我的『小小』介紹給 你,你一定會喜歡它的,拜拜!」段水樓眨眨剪水星眸,一陣輕煙般的自她眼前消失無 蹤。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我保證。」君莫憂心情大好。
  看來風谷真的很好玩,而且比傳說的更好玩!一想起不久的將來,她就要和心愛的 承烈在這麼好玩的地方共度一生,她就笑得合不攏嘴。
  她取下一直掛在頸上的項鏈,那是個裡面可放照片的心型墜子。她小心翼翼的打開 它,左邊是照片,右邊放了一首詞,那首詞和她壓在書案下的是同一首,她取出舊詞, 把剛寫好的新詞放進去,舊詞是她過去四年,失去心愛人兒的心情表現,新詞寫的是重 逢後的甜蜜和心願,所以當然應該隨現在的心情更換新舊詞囉!
  決定了!等拿到「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賽」的金獎她一定要向承烈表白真心!
  那怕他那顆固執己見的心是百煉成鋼的超頑強鐵石,她也會熔化他的!
          ☆          ☆          ☆
  是夜,李承烈一行人因為回程遇到連環車禍,塞車塞到十點多才回到忘憂小築,李 承烈下車後,李承瀚和范修羅便重新發動車子絕塵而去,不打擾他們小倆口。
  君莫憂在他開門前,搶先替他開門,笑顏粲然的說:「歡迎回來,大流氓!」
  自從她替他上了「混世流氓妝」以來,他已經很習慣這個「新暱稱」,而且還很感 謝她賜給他這張「流氓臉」,替他擋掉不少被他洋溢的音樂才華吸引而來的仰慕者。
  「修羅的眼光果然獨到,你很適合鵝黃色系。」他欣賞著她的衣著。
  「我自己也這麼認為耶……」君莫憂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啊!你不是 有『夜盲症』,晚上看不見嗎?」她衝口而出馬上就後悔,卻已覆水難收。
  「我——」毀了!西洋鏡終於被拆穿了。李承烈面色慘白,頓時嚴重失血,忙著認 罪,「莫憂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
  「我不聽!」君莫憂怒髮衝冠的用力甩上門,想把他關在門外。
  這個大笨牛怎麼這麼糊塗,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來,害她今晚開始就不能玩「借水果 A吻」和「與郎共枕」的遊戲了,真是可惡,大笨蛋!
  幸好李承烈眼明手快,搶先一拍進門,「莫憂,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大壞蛋!」她氣得狠狠摑他一掌,幸好他還沒「卸妝」,若是面對他 那很令她愛不釋手的「真實面孔」,她才狠不下心下這麼重的手呢!
  大笨蛋,太氣人了,壞了她的「好事」!她還以為能一直玩下去哩!可惡!
  早在和他同床共枕的第三天,她就發覺他的「夜盲症」是騙人的了。
  她已經那麼「體貼」又「寬宏大量」的沒拆穿他,好讓他有機會繼續「將功贖罪」, 當她的「抱枕」並榮獲她的「香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爭氣,這麼快就穿幫,簡直 罪無可赦,氣死人!而且一被拆穿就老實的認罪,也不會學學范修羅那個壞心眼的傢伙, 狡猾一點矢口否認,幹麼傚法那個砍倒櫻桃樹的笨蛋華盛頓啊!
  「莫憂——」
  「不要叫我,我要睡了!」她不得不把他關在閨房外,回復孤枕而眠、無吻相伴的 無趣日子,可惡!
  「莫憂,你聽我說——」不明白「箇中奧妙」的李承烈,整晚都可憐兮兮的在她的 房門外懺悔。
  君莫憂卻是愈聽愈氣,那個笨蛋,他就不會隨便圓個謊,矇混過去嗎?這麼一來他 們不就可以「重溫舊夢」了,大笨蛋!
          ☆          ☆          ☆
  接下來的日子,君莫憂都在大玩「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戲碼,李承烈只有天天像個 犯錯的小男人,跟隨在側,小心伺候,望她大小姐早日開恩。
  面對這種戰況,最開心的莫過於始作俑者范修羅,他憑靠一雙「邪眼」早看穿君莫 憂所玩的把戲,卻故意不告訴好友樂得在一旁看好戲,痛快!這才是他幫忙演「夜盲戲」 最想看到的結果,總算把「老婆不要不理我」那筆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啦!哇哈哈!
  李承瀚只有替寶貝弟弟默禱大難快快結束,其它的也愛莫能助,誰教他也是「幫兇」 之一。
  正因為一夥人都把心力集中在他們這對小冤家身上,因此給了李承嵐冷眼旁觀的機 會。
  連日來暗中觀察的結果,李承嵐對艾森的真正身份愈來愈懷疑。
  太像了!不論是聲調、習慣性的小動作和曲風,以及握指揮棒和拉小提琴的姿勢, 甚至常弄斷E弦的情況都和二哥一模一樣,除了那張流氓味十足的「環霸面」以外。
  從小他就瘋狂的崇拜已逝的二哥,他絕對不會錯看李承烈的任何習慣性小動作的, 就算艾森和他一樣是二哥瘋狂的崇拜者,可是一個人能模仿另一個人,模仿到連反射性 的小動作都微妙微肖嗎?難道艾森他——
  「李總監!」一個職員乍然響起的聲音,驚擾他的思緒。
  「什麼事?」
  「這是莫憂小姐的項鏈,她放在化妝室忘了拿,麻煩你轉交給她。」
  「好,謝謝!」
  「別客氣,我很榮幸有機會替准總監夫人服務。」
  李承嵐目送她走遠才收回視線,低首注視手中的心型項鏈,這是莫憂一直戴在雪白 頸項上的項鏈,他知道,因為這是她十六歲生日時,李承烈送她的生日體物,裡面左側 放了一張她和承別的合照,右邊放了一首她在這四年間寫的情詩,他下意識的打開心型 墜子,雙眸驀然大瞪。這是——
          ☆          ☆          ☆
  君莫憂趁練唱休息的空檔匆匆跑回化妝室找她的寶貝項鏈,卻怎麼也找不著。
  她心找得急如焚時,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她背後揚起——
  「你在找這個嗎?」
  「承嵐哥哥——」君莫憂看到他手上那串開啟的項鏈,差點昏過去。
  李承嵐卻面無表情的冷笑道:「或者你在乎的是這個『死而復生』的照片中人?」
  「還我——」他發現了?!君莫憂被青天霹靂的意外震得心慌意亂,方寸大失。
  平常,她可以輕易瞞天過海,但此刻她太震驚,對像又是她深感歉疚,最不想傷害 的承嵐哥哥,她才會如此慌張失措。
  「還你可以,不過你得跟我走,立刻!」
          ☆          ☆          ☆
  練習場裡的樂團並沒有像君莫憂那麼好命,依然在繼續練習中。
  「絃樂部份加重一點,木管部份慢兩拍再加入,銅管組不夠協調,打擊樂組不要搶 拍子,再來一遍!」李承烈站在指揮席上,使出渾身解數的指揮樂團一次又一次的反覆 排練。次的反覆排練。
  「好!休息一下,等主唱回來再和主唱配合一遍。」
  休息時間終了,李承烈和樂團團員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主唱君莫憂的倩影,最糟 的是找遍練習場也渺無蹤跡,他和在場監控的李承瀚互相照會了一下,心中同感不妙— —難道又是娜薇亞稿的鬼?不可能,有武敘揚夫妻倆合力對付她,她不可能再有機會下 手。
  那麼這究竟是——
  正當兄弟兩人準備展開下一步動作時,停車場的警衛傳來訊息說,大概在四十分鐘 前,他看到李承嵐載走了君莫憂,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李承嵐看起來很奇怪和平常的樣 子不同,君莫憂則是一臉恐慌,好像發生什麼嚴重的大事,不過他礙於身份,未敢多問。
  李承瀚和李承烈立刻衝向停車場開車去追人。
  他們的車子才上路須臾,便收到來自李承嵐的電話,「我想你們也該發現了,放心, 在你們趕到前,莫憂會沒事的。」
  「你在哪裡,回答我,承嵐!別掛斷,承嵐!」李承瀚對著大哥大的話機大喉,卻 無法喚回什麼,電話已經斷訊。
  「他們應該是在承嵐私人的別墅『淨嵐山莊』。」李承烈淡淡的說。
  「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流水的聲音和教堂的鐘聲,」當然是從剛才的電話聽到,「李家的別墅群 中,應該只有承嵐的『淨嵐山莊』同時具備這兩樣特色,除非是在我離開後新增的,那 我就不得而知了。」李承烈又道。
  「一定是那裡沒錯!」李承瀚踩足油門,往「凈嵐山莊」的方向飛馳。
          ☆          ☆          ☆
  淨嵐山莊是依山傍水而建的歐風別墅,屋前有一個三面以柵欄圍住的木造觀景平台, 平台左側是木樓梯,沿著木樓梯往下走,就是大小砂石星羅棋布的河岸。
  李承嵐力大無窮的將君莫憂雙手反制在背後,讓她無法逃開他。
  「這兒視野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從橋那端過來的車子,你應該很清楚吧!」李 承嵐一腳踏著觀景台較低的欄杆,眺望遠方。
  君莫憂根本無法從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冰臉揣測他此刻的想法,只能一直說:「放開 我!」拚命掙扎的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李承嵐當沒聽到她的嚷叫,突然亮出一樣令君莫憂噤若寒蟬的東西,「知道這是什 麼嗎?」
  獵槍!他拿獵槍幹什麼?君莫憂嚇出一身冷汗。
  李承嵐投給她一個足教她心臟麻痺的冷笑,「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是德國獵狐協 會有名的神槍手,曾得過無數次獵狐大賽的冠軍這個事實,或者除了二哥的事以外,你 什麼事都漠不關心?」他停頓一下才又道:「不過那樣也沒關係,我馬上會讓你見識見 識我的神射本事,今天正好是適合狩獵的日子。」
  「你想做什麼?」她一顆心快蹦出胸口了。
  「我不是說過今天是適合狩獵的日子,而且今天的獵物很特別,是個早在四年前就 不該存在世間的『死人』艾森,很有意思吧!」
  「不准你碰承烈一根寒毛!」她失控的尖叫,他已經知道艾森就是承烈!從她更換 過的新詞中知道!而他想殺艾森?!想殺承烈?!
  李承嵐表情變得更加恐怖,「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從一開始就 在騙我,你、大哥還有那個『死人』!」
  「不——不是的——不是的——」
  「住口!」他大聲咆哮,「看好!」
  他頓時放開鉗制她的手,把一個鑰匙圈拋向天空,然後「砰!」的一聲,一槍命中 那鑰匙圈。
  君莫憂看得心驚膽跳,他則繼續接下去的動作,「接著是你心愛的寶貝項鏈,最後 是那個『死人』!」
  「不——」
  她想去搶他手中的項鏈,他卻快半拍用力將它拋向天空,高舉獵槍瞄準項鏈心型墜 子的部份,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住手——」
  砰——!就在槍聲響起的前一秒,君莫憂使盡全身的力氣撲向李承嵐,拚命阻止他 的槍,她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射中那項鏈,那是她四年來最最珍惜、包含著無限珍貴記憶 的寶貝啊!
  結果,槍果然射偏了,但她卻因用力過猛,失足摔過柵欄,住下墜落。
  「莫憂——」李承嵐想救她,但天不從人願,慢了一步。
  他只能呆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她沿著觀景台下,長滿茂密草叢的斜坡滾下去,直 至摔落河岸的砂石上。
  君莫憂一點也不顧自己的傷痕,只想盡早拿回她重要的項鏈,偏偏滾落時摔傷了腰 和腳,讓她無法站起來,她並未放棄,改用爬行,咬緊牙根,用盡雙臂的氣力掙扎前進, 眼裡只看得見前方的岩石上,閃閃發亮的項鏈,她心中只有一股執念——拿回她最珍愛 的寶貝!
  往事在她爬行前進時,一幕幕的浮現她的腦海,從在藍橋和承烈邂逅、君家無憂的 生活、南德巴伐利亞的歡笑、美國歲月的甜蜜、日本時光的幸福、一直到台北的死別和 現在的重逢,三千六百五十多個日子裡,讓她在乎的、珍惜的、執著不悔的,一直都只 有承烈一個人。
  承烈不喜歡照像,正面的照片更是少得屈指可數,她所擁有的那張正是和承烈唯一 的正面合影,還有那首新詞,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的秘密。
  「我的承烈——」她顫抖的小手和雪白的雙臂滿是刮傷和血跡,她卻無知無覺,只 是執著的伸手去抓那個近在咫尺的寶貝,「太好了——你終於又回到我的手裡——」她 熱淚盈眶,喘著氣緊緊握住失而復得的寶貝項鏈,深怕又被人搶走似的。
  「莫憂——」
  承烈?不,是她的幻聽吧!她想。
  「莫憂,你振作一點!」
  她感覺有人將她幾近麻痺的身軀,裡入溫暖而舒適的懷抱中,努力的睜大眼睛一看, 「承烈——真的是你——」她想起李承嵐的話,馬上又說:「快走,承嵐哥哥想殺你, 你快走,我不要緊的,承烈,你快走啊!」
  「莫憂你——」李承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在趕來這裡的途中,已卸 掉了流氓妝,回復原來的面貌,但是她應該叫他艾森而不是承烈,她——
  「快走,我不要你死,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承烈了——唔——」火紅的 鮮血從她冰冷的小嘴泉湧而出,染紅了她慘白的雙頰和著淚流向雪白的頸項。
  「你振作一點,我馬上幫你急救!」李承烈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灸盒。
  君莫憂阻止他的動作,「承烈,你別忙,先聽我說——」才說幾句便又吐血。
  李承烈拗不過她的執著,只好依她,「你說,我在聽!」
  君莫憂癡情的望進心愛人兒的凝眸深處,滿足的含淚笑道:「這一定是天譴——是 天在罰我——從在天橋重逢前,我就開始設計你了,為了把你騙回我身邊——我聯合所 有的人來騙你——你終於回到我身邊,我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再讓你逃開——所 以我利用你對我的負疚把你強留下來——我只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永遠——所以我 無視於你和承嵐哥哥的心情,只是一廂情願的想留住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會再離開我, 你希望我嫁給承嵐哥哥,但是我——原諒我,我只是愛你——一直愛你,不想再失去你, 所以——對不起——承烈和承嵐哥哥——」尾音還未收,她已滿面淚痕的昏過去。
  「莫憂——」抱著在自己懷中昏死的癡情人兒,李承烈再也無法控制痛哭失聲。
  她手中的項鏈依然敞開著,任風吹拂,項鏈上的秘密也一字字的吹進了他的淚眼、 他的心屝,那一句句的癡心——
  莫笑癡心人兒用情真
  我只想緊緊追緣共度今生
  與你同醉在重逢的夢幻樓閣
  永遠不許再輕言離分
  請你緊牽我的手
  把無數的情夢全都變成真
  親愛的休說你將會再次獨自遠走
  我只願和你雙宿雙飛
  共度今生!
  「把她送到醫院吧!二哥——」李承嵐不知在何時來到他們身邊,像個失心的遊魂 佇立在風中。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和李承瀚到來的時間相去不遠,「承嵐說得對,我們立刻去醫 院!」
  李承烈從沒想到,他們三兄弟的重逢會是這樣的情景,作夢也沒想到。
          ☆          ☆          ☆
  君莫憂的運氣非常好,沒有腦震盪,也沒有摔斷骨頭或扭傷,只是全身有多處瘀青 和擦傷,醫生說只要休息一陣子就會痊癒,一夥人才鬆了一口氣。
  誰知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解決,君莫憂竟然患了「失語症」!
  「你不是說她沒什麼大礙嗎?怎麼現在她竟然不能說話了,她是即將出道的歌手, 沒有聲音如何當歌手?」李承嵐像要將眼前的醫生生吞活剝似的。
  李承瀚出手制止他,「別這麼衝動,聽醫生怎麼說。」
  「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李承嵐就是無法平息心中的焦慮和憤怒。
  「承嵐——」李承瀚加重語氣再一次制止他。
  李承嵐畏於他面罩寒霜的冷漠,才稍微克制自己。
  醫生這才有機會開口,「我很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君小姐在生理上的確沒有什麼 大毛病,她的發聲器官並沒有什麼病變,大腦的語言中樞也沒有問題,綜合我以前所說 的『登台恐懼症』是一樣的。」他一直是君莫憂的主治醫生,對她的病歷十分清楚。
  「什麼?!」李承瀚和李承嵐面面相覷,卻都在瞬間認同了醫生的診斷。
  而始終在門邊沈默不語的李承烈,早已悄悄離去。
  他佇立在君莫憂的病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的旋開門把走進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君莫憂慘白驚恐的面容,她無助的蜷縮在病床的角落,滿眼恐懼的 凝視著他,彷彿他是什麼毒蛇猛獸一樣。
  李承烈看得好心痛。「莫憂——」
  他嘴唇才輕啟,她便嚇得死命摀住雙耳,發瘋似的拚命搖頭,很明顯的拒絕收聽。 李承烈見狀,大驚失色的跑過去制止她,「莫憂,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誰知他這一說,若莫憂的反應更為激烈,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她害怕!她不要從他口中聽到他所說的任何訊息!
  她怕!她真的好怕,怕他不要她、要離開她了!
  「莫憂,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她慌慌張張的按下醫護鈴,然後開始對他丟擲茶杯、水壺、枕頭,反正就是不給他 開口說話的機會。
  「莫憂——」
  主治醫生和護士群飛快衝入戰況慘烈的病房,李承瀚和李承嵐尾隨而至。
  「這位先生,請你暫時迴避,病患似乎很不想看到你,你在這兒會讓情況更糟。」 主治醫生說著便把李承烈推出病房外。
  「莫憂——」李承烈不死心的聲聲吶喊,換來的卻是君莫憂更加瘋狂的響應。
  他好想重回病房,緊緊抱住心愛的人兒,可是一想到她正是因他才如此情緒激動, 他使硬踩住腳上的煞車,留在原地,緊貼著房門,痛心疾首的自語自語:
  「莫憂,你別這樣——你聽我說啊——你不要避著我不要逃開我、不要——」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赫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堅強!
  他根本無法承受失去莫憂的打擊!
  他原以為這一次,也一定可以和四年前一樣,走得那麼灑脫。
  然而,在方纔那一剎那。莫憂拒絕他的那一瞬間,他才刻骨銘心的明白他不能!
  重逢後的相處,用歡笑、甜蜜、幸福和淚水,一點一滴編織而成的綿密情網,早已 在不知不覺中牢不可破的網住他的心、他的人。
  就算他真能狠心離去,遠揚時他一定只剩下一具沒有心而肢離破碎的空殼!
  「莫憂——」
  他愛她,此時此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他竟然是這麼愛她,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十年前藍橋上的邂逅,此時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然後是小小的莫憂在他臂彎中逐 年成長的模樣,天真、無邪,像個無憂無慮的小精靈,慢慢的從小女孩蛻變成令他不敢 直視、目眩神迷的夢樣少女,再度重逢,她美得更令他癡迷、多少個夜晚,他凝視著枕 邊的她徹夜難眠,有多少次,他想不顧一切的擁吻她、佔有她——
  修羅和敘揚罵他蠢,告訴他戀愛是沒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可笑原則的,如果真的深 愛對方,就應該不顧一切去追求對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該輕言放棄,這才是一 個真正對愛情負責的男人該做的事!
  真的是這樣嗎?
  他的「戀愛資格論」真的滑稽可笑而毫無意義嗎?
  這些年來,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愛情觀和原則,然,在此刻,他動搖了——
  她逃避他讓他大為動搖!
  「莫憂——」
  他已經不知究竟該如何做才是好的、才是對的,只能仰天長歎、無語問蒼天。
          ☆          ☆          ☆
  等君莫憂冷靜下來,李承瀚才走到病房邊,以難得一見的溫柔,一向只給承烈的溫 柔對她說:「你是害怕從承烈口中聽到他要再度丟下你一人,獨自遠走的話,才會如此 激動的,對不對?你的失語症也是因為害怕承烈在知道真相的現在,會毫不留情的離去 才造成的,因為你瞭解承烈的個性,只要你們約定的夢想還沒實現,他就還有可能留下 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得了失語症的,因為只要你一天沒聲音,承烈就可能 在你身邊多待一天,是不是?」
  君莫憂聽得熱淚盈眶,激動的衝入李承瀚的懷中痛哭,卻是無聲的淚水。
  「傻莫憂,好傻的莫憂,大哥說過一定會讓你和承烈遠走高飛的,不是嗎?」瞧她 癡癡傻傻的哭成淚人兒,因為害怕失去心愛的男人,竟然連聲音都失去了!就如承烈說 的,她年方二十,正值花樣年華,人又長得如此甜美動人,只要她願意,多的是愛她的 男人,而她卻誰也不要,只要承烈一個。
  李承瀚真的被她的癡心感動了。「別怕,莫憂,大哥保證無論如何一定會讓你如願 以償的,相信大哥,大哥從沒食言過,不是嗎?」
  君莫憂聞言,哭得更加令人心酸,卻依然是無聲的熱淚。
  一旁無力靠在牆上的李承嵐,面對如此的情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 出,只是呆呆楞楞的杵在那兒。
          ☆          ☆          ☆
  君莫憂出院了!
  在李承瀚的扶持下回到忘憂小築。
  住院的那段期間,李承烈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眼前,讓她安心又擔心。
  如今,重新面對忘憂小築,她竟有著「近君情怯」的複雜感情。怕受傷害。
  正當她躊躇著要不要開門進去的當兒,門裡傳來悠揚的小提琴樂聲,那是她第二首 主打歌的旋律。
  流暢動人的小提琴聲,美得令她幾乎可以聽見她自己所作的歌詞。
  「承烈說原來的歌詞太過悲哀,他想把它換成你新作的那一首。」李承瀚的聲音適 時在她耳畔響起。
  新的歌詞?那不就是新放在心型項鏈中的那一首?君莫憂不敢置信的抬眼尋求李承 瀚的肯定。
  李承瀚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給了她肯定的答案:「答案在你的項鏈中,進去 吧!」
  君莫憂終於鼓起勇氣旋開門把,一進門便被滿室深情繾綣的樂聲包圍。
  李承烈佇立在落地窗前的白色鋼琴旁,以優雅迷人的姿勢繼續演奏著令她心醉的小 提琴。
  在她沈醉不已時,他劃下了最後一個休止符,緩緩放下小提琴,面對她不斷重複著 相同的手語。
  一次、兩次、三次——
  君莫憂終於看懂了那幾個手語POSE所代表的意思,她不禁熱淚泉湧。
  李承烈以為她看不懂他所表達的意思,決定試著搭配聲音再試一次——
  「我.愛.你!」
  「我.愛.你!」他手語、口語並用的表白了一遍又一遍。
  君莫憂的淚早已氾濫成災,久違的聲音也重新歸隊。
  「我——也是——我也一直愛你啊——」
  「莫憂?」李承烈喜出望外,她終於能說話了,她終於能說話了!
  他忘情的奔向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她也緊緊的抱住他。
  「太好了,太好了——」李承烈一次又一次的深情呢喃。
  君莫憂不再多言,她什麼都不再多問,她只要就這麼依偎在他懷中,其它的一切, 她暫時不管了。
  李承瀚和始終一言不發的李承嵐悄悄的走近他們。
  李承瀚深吸一口氣,趁機道出四年前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
  「四年前,承烈知道莫憂雙親的事時,確實深受打擊,但如果只是那樣,承烈或許 還不致於遠走高飛,娜薇亞那個女人並沒這麼簡單就放手,她還另外設計父親,讓他喝 醉酒在飯店裡被拍了好幾卷和一名妓女裸體糾纏的照片,娜薇亞以此威脅我和承烈,要 承烈自殺謝罪做為交換,否則她就在報章媒體公開那些不堪入目的淫穢照片,這麼一來, 不知自己被設計的父親,憑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一定會自盡身亡,病弱的母親一定會秉 持著鶼蝶情深的夫妻情緊追去黃泉,加上那時爺爺正病重在床,一定受不了如此的奇恥 大辱和打擊,此外,在公事上,那時我們家在歐州古典樂壇部份的經營,正陷入經營危 機,必須靠TcM支持才能安渡難關,娜薇亞就是抓住這一連串對我們極為不利的弱點要 脅,而且她還威脅要對莫憂不利,承烈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才不得不答應她的交換條 件——」
  他把承烈要求他為他實現的心願也一併說出。
  一切的真相終於全部浮出台面,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再也沒有人說話。
  半頃,君莫憂才說了一句:
  「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是一舉拿到『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賽』的金獎,成為最閃亮 的巨星!」
          ☆          ☆          ☆
  李家三兄弟,尤其是李承烈和李承嵐,順從了她的願望,誰也未再提起感情的事, 更不再多說什麼,四個人像回到了一起奮鬥打拼的往日時光,一心一意的為金獎奮戰, 合作無間。
  不久,君莫憂的首張專輯轟轟烈烈的問世。結合了古典與流行兩大樂派的特色而成 的動人旋律;訴盡真心的歌詞:氣勢磅礡、絲絲入扣的交響樂演奏:彷若天籟的歌聲: 以最完美的方式組合、相互輝映;再加上出自范修羅之手的絕美MTV,配合李氏國際揚 聲的全力運作,重現李承烈全盛時期的奇跡式旋風和驚人的銷售量,如李承烈預計的讓 君莫憂一夕成名、一炮而紅。
  處心積慮想陷害君莫憂和李氏國際揚聲的娜薇亞,在「紀錄狂」武敘揚夫妻倆神不 知鬼不覺的暗中破壞下,始終無法得逞。
  然後,「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賽」終於到來。
  雲集的眾星,在無陰謀者的破壞下,個個都卯足全力公平競爭,比賽因而呈現白熱 化,虎嘯龍吟、熱鬧非凡。
  經過數天的激烈交戰,龍爭虎鬥,比賽終於進行到最後階段——
  光輝燦爛的音樂大賽舞台上,坐著三排入圍最後階段比賽的歌手,君莫憂當然是其 中一個。
  每一個等候最後結果的競爭者,都懷抱著緊張不安的心,有看沒有到的欣賞舞台上 的表演節目。
  台下評審區的評審團正在交頭接耳,忙著做最後的評審。貴賓席上各大大小小唱片 公司的代表團,好像在比誰長得比較像夜叉一樣,臉色一個比一個恐怖難看。
  成千上萬的觀眾則睜著一雙雙充滿期待和興奮光亡的眼睛,一邊欣賞舞台表演,一 邊等待結果發表。
  李承烈和李承嵐一直佇立在後台左側的牆邊,以一樣癡心的眼神凝望著舞台上的君 莫憂。
  「答應我你必須用一生來愛莫憂。」李承烈語重心長的對身旁的三弟說道。
  「嗯!」李承嵐只簡單的應了一個字。
  兄弟兩人再度陷入沈默,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時間在沈默中飛逝,比賽結果終於揭曉——
  「第一屆亞洲華語流行音樂大賽的最佳演唱金獎得主是:代表『李氏國際揚聲』參 賽的君莫憂小姐!」
  現場立刻引爆石破天驚的喝采和掌聲。
  「成功了,我們真的做到了!」李承烈和李承嵐激動得互相擁抱對方。
  終於,我終於實現和你的約定了,莫憂!
  今後,在大哥和承嵐的努力下,你的星運一定會更加璀璨,無限光明。
  「我要走了!」李承烈出奇冷靜的說出最後的話,便瀟灑的離去。
  李承嵐並沒有攔阻他,把全副心力都投射在剛從頒獎人手中接過金獎,正要發表得 獎感言的君莫憂身上。
  只見君莫憂優雅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向台下觀眾行了一個禮,才柔聲細語的說道:
  「我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得到這座金獎,因為它是我唯一儜獻給我最重要的兩個 親人的東西,承瀚大哥,承嵐哥哥,謝謝你們,同時也謝謝一直支持我、擁戴我的大家, 但我只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女子,我至今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我最深愛的人,我此刻的心 情,就像Dancingfor you 的歌詞所言,如果我成功的代價是失去我最愛的人,那麼選 擇放棄成功,我只要為他一個人而璀璨,所以在此,我鄭重宣佈,我君莫憂從現在起退 出歌壇,永不再復出!」
  語畢,在哄堂嘩然聲中,君莫憂逃離了舞台,打算去追深愛的人,她知道他一定在 得獎人公佈的剎那就已離去,但她不會讓他再一次從她手中溜走的,絕不!
  「原諒我,承嵐哥哥!」她歉然卻不動搖的對迎面遇上的李承嵐說道。
  李承嵐輕笑兩聲,說道:「二哥往西邊走了,快去追吧!」
  「謝謝你,承嵐哥哥,還有承瀚大哥!」她瞄了尾隨而至的李承瀚一眼,便頭也不 回的揮淚離去,去追回她的最愛。
  「為什麼不阻止她,承烈從一開始就打算成全你們的。」李承瀚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更知道莫憂從我在君家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不屬於我,過去不 屬於我、現在不屬於我、以後還是不會屬於我,就算二哥沒有重現,莫憂還是永遠都不 會屬於我,永遠都不會,是吧?」李承嵐仰視著天花板,不讓淚珠滑落。
  李承瀚拍拍他的肩,用李承嵐從未感受過的溫柔道:「你和我一樣明白,他們兩個 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適合這個世界,所以讓他們飛向屬於自己的天空才是最好的結 局,但是我們兩個不同,我們是活在這個世界,屬於這個世界的,今後我們還是會為 『李氏國際揚聲』而奮鬥不懈的,所以在跑了一顆巨星的現在,我們最該做的應是收拾 殘局,重新尋找下一顆星星,你說是嗎?」
  「嗯!沒錯!」李承嵐釋懷許多,淚珠不再倔強,老實的滾落,「你知道嗎大哥, 從小到大,此刻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你對我的溫柔!」
  「我的榮幸!」李承瀚淺淺一笑。
          ☆          ☆          ☆
  君莫憂挽著及地的裙擺,踩著三寸高的高跟鞋,三步並兩步、氣喘咻咻的追上心上 人的蹤影,放聲吶喊:「承烈——帶我走——」
  李承烈被她的吶喊震得定在原地,動也不動。她喊的是「帶我走」,而不是「不要 走」?!
  君莫憂從他背後緊緊的圈抱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靠在他顫抖的肩上,身體緊密的 貼著他的背,深情流露的說:「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我要和你一起走!」
  「傻瓜,你的夢好不容易才實現,正要更上層樓,不要再說傻話!」他的理智告訴 自己應該立刻掙脫她的柔情,命令她回去,但他的感情卻硬是不合作。
  「你才是傻瓜!我早說過我的夢是因為你才擁有的,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當歌手就可 以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告訴你,我最大的心願是當一位巨星的,你忘了嗎?大笨 蛋!失去你的話,明星夢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
  她輕輕唱起剛得獎的Dancing for you:
  如果千百億個喝采少了你一個人的掌聲
  我情願就此消失在舞台
  我為你癡狂我為你翩舞
  只要能夠讓你回眸那怕舞盡一生我也甘願
  我只為你癡狂我只為你翩舞
  若是留不住你的深情
  縱有再多個掌聲也是枉然
  「這就是我的心情,你還不懂嗎?」她含淚把他抱得更緊。
  「莫憂——」他再也無法偽裝,更無法堅持原則,轉過身將他狠狠的抱住不放,訴 盡滿腔瘋狂的愛意,「我愛你,我愛你,一直一直愛你,從過去到現在,直到永遠,我 的莫憂——我們一起走,永不再分離,我發誓——」
  「嗯!嗯!」君莫憂早已哭成淚人兒,淚水卻是甜蜜的。
  兩顆深深相愛的心,激烈的交織共鳴,蕩出內心深處最刻骨銘心的心音——
  莫笑癡心人兒用情真
  我只想緊緊追緣共度今生
  與你同醉在重逢的夢幻樓閣
  我只想緊緊追緣共度今生
  與你同醉在重逢的夢幻樓閣
  永遠不許再輕言離分
  請你緊牽我的手
  把無數的情夢全部變成真
  我只願和你雙宿雙飛
  共度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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