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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雖然說同居是何翩翩自個兒提出來的,而且也是她自己提議同床共枕的。
  但再怎麼說,她畢竟是一個雙十年華的純真少女。所以,當她興匆匆的大包小包的 把行李弄進襲季洋的住處後,心裡便開始緊張瞥扭起來了。
  「怎麼了?從剛剛就一直站在大門邊不動,難道你們家有什麼奇怪的習俗,連進門 都要選個良辰吉時不成?」
  龔季洋語帶調侃的凝視著心事全寫在臉上的她。
  「才不是那樣,我是因為——」何翩翩希望自己能說得更不可一世些,奈何過度的 緊張讓她無法逞能。
  龔季洋終於還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小美人無依無靠的在那兒不知所措,所以十分親切 可人的向她招招手,道:「來!過來!」見她依然文風不動,倘又投給她一個瀟灑又溫 柔的笑容。
  何翩翩被他電得芳心悸悸,雙腳像中了他的笑容魔法般,自作主張的移向他。
  當她回神時,自己已經佇立在龔季洋面前和他默默相對。
  「來!」
  龔季洋仰視著她,滿眼儘是令人心醉的柔情,為她而張開的雙臂是那麼充滿誘惑力。
  於是何翩翩的身體又先斬後奏的投進龔季洋的懷抱,像只愛撒嬌的小貓一樣,坐在 龔季洋的大腿上,將自己的測臉偎在他的胸口。
  龔季洋像在呵寵全世界最最重要、最最脆弱易碎的寶貝般,好小心、好溫柔。
  「獨自一個人和男人共處一室,讓你很緊張、很不安,而且感到很不自在對不對?」
  「我才沒——」礙於自尊心作祟,她本來想像以前一樣打死不承認的強辯。然而, 當四日交會時,她突然老實了起來,不再裝腔作勢的點點頭,按著又溺回溫暖舒適的懷 抱中。
  「我真正的親爹和親娘是丁家爹爹大學時的同窗好友,在我六歲那年,我親爹、親 娘一起搭飛機失事身亡,留下孤零零的我。而那時我親爹和親娘的雙親都已不在人世, 雙方的親朋好友又都不願出面認養我,只有丁家的爹爹出面領養我。所以從那時起,我 就成了丁家的人。」何翩翩細說著往事。
  龔季洋原以為懷中佳人此刻一定愁容滿面,正想開口安慰她,卻意外發現,呈現在 她臉上的竟是一朵再幸福不過的笑靨。
  就在此時,何翩翩又繼續說:「聽我說過身世的人,通常都會以為我很不幸,但是 事實上正好相反,我一直過得非常幸福哦!因為丁家的爹爹、娘、爺爺、奶奶還有其它 長輩都很疼我,把我視如己出。而且丁家還有好多和我一樣被收養的兄弟姊妹,大家都 處得十分融洽,尤其是自小和我住在一起的盈盈、纖纖和楚楚,感情更是格外的好。」
  一說起丁家的種種,何翩翩便欲罷不能,言語間洋溢幸福無限。
  「雖然我們丁家是窮了一點,每天都要為一大家子的生計和欠人家的錢如何償還而 大傷腦筋,但是大家卻因此而更加同心協力,從來沒有人抱怨過生活清苦,只是希望能 早日還清欠債,讓一家子人能過得更富裕一些。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從小就很用功唸書, 每個學期都拿獎學金以減低學費的負擔,上高中之後便在外頭打工,好貼補生活費。而 且,不只我這樣做,在丁下家只要心有餘力的人都和我一樣哦!」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自然的就把心裡最珍藏的事,說出來和季洋分享,除了對 很熟的少數好友外,她鮮少對外人說這些話的。
  龔季洋愛憐的摩擎著她細嫩的小臉,輕輕說:「但是因為在丁家,男人和女人是分 開住的,男人住寧府,女人住榮府,兩府的人雖然都會在大觀園舉辦各種家庭聚會,但 平常的生活起居卻是兩府各自分開的。
  所以你可以說從小就在女人國裡長大,幾乎沒有和異性共同生活的經驗。因此現在 突然和我單獨共處一室,會讓你非常不自在而緊張,是不是?」
  「是盈盈告訴你的嗎?」一定是,盈盈最雞婆又多嘴了。
  龔季洋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想想盈盈雖然很受發表意見,但卻沒那個能耐看穿她的心思。 楚楚則是不會插嘴這種事,至於纖纖嘛,雖然可能知道,但纖纖口風很緊,不會隨便對 外人揭露她的心事。
  「是我自己猜的。」龔季洋沒有說謊。
  何翩翩並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瞥扭的反駁,只是嬌滴滴地以不依的撒嬌口吻道: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最瞭解你這瞥扭不坦率的小貓咪了。」
  龔季洋萬般愛憐的輕彈她小巧微塌的鼻尖,心頭有一股難以自制的愛意泉湧,攪亂 了他原本靜如止水的心湖。
  「哼!」何翩翩以為自己會像平常一樣的大加反駁,以掩飾自己的心事,但是她這 回卻沒有。
  反而有一種被瞭解、被呵寵的喜悅,讓她打自心坎裡沁出幸福的蜜汁,而且更加撒 嬌的溺在季洋懷中。
  龔季洋被她惹人疼愛的反應逗弄得心蕩神馳,情難自禁的托起懷中佳人的下巴,湊 上自己的唇。
  「你想做什麼?」何翩翩心兒猛然一跳。
  「做實驗啊!」
  才說著,他已經霸王便上弓的吻上她嬌艷欲滴的小嘴,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在四唇貼合時,何翩翩覺得好像有一股電流貫穿全身,但是卻不是像觸電的感覺那 般難過,反而是甜蜜而令自己興奮不已的,而且她心中很希望這份難以言喻的感覺繼續 下去,永遠不要停止。
  偏偏天不從人願,才想著,龔季洋的唇已經向她的唇道別,害她有種掃興和失望的 感覺。
  「感覺如何?」龔季洋磨增著她的下巴,輕輕問道。
  「哼!」何翩翩不坦率的別開臉——其實是害羞,不敢看他的臉。
  龔季洋深刻的一笑,故意說:「哼就表示還不夠,需要再來一次囉!」
  結果,在何翩翩還末會意前,便又給他奪去了朱唇。
  嗯!感覺和剛剛一樣好,不!是比剛剛又好了一些。
  等等!怎麼和剛剛那一次愈來愈不一樣,剛才那一次,季洋只是用他的唇碰觸她的, 怎麼這會兒連舌尖都攻進她的小嘴裡了,真是放肆!她要抗議!
  然而,緊接而來的奇妙感受卻讓她忘了抗議,很快地沉醉在令自己腦筋混亂的激情 裡。
  慢慢地,她的舌尖禁不起季洋的一再挑逗,終於按捺不住的攻進他的口中,依樣晝 葫蘆的戲弄他的舌尖。
  她知道了,剛才那個唇碰唇的物就是書上所說的淺吻,至於現在這個嘛!就是所謂 的深吻囉!
  「這次有感覺嗎?」龔季洋又一次問道。
  「哼!」
  該死的笨蛋!幹嘛老是在不該停的時候停下來問一些無關緊要的笨話呀!真是惹人 嫌。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廢話少說,繼續吻我,不要停!」那多丟人,打死她也說 不出口。
  可是,她真的好希望季洋繼續吻她,那種感覺好好哦!
  和她上回偷吻他時的感覺完全不同,更新鮮刺激了。
  有了——!
  「怎麼不說話?」龔季洋早就從她單純而藏不住心事的小臉,知道她一定很喜歡他 吻她的感覺,但是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這大概就是男人們的通病吧!
  「因為我覺得很不公平!」何翩翩刻意把下巴抬得老高。
  「什麼不公平?」這丫頭又想發表什麼高論了?龔季洋有趣的看著她。
  「為什麼接吻的時候,一定是男生主動,女生被動,而且為什麼總是女生閉眼睛, 男生卻不一定呢?」這話一方面是為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和他親親,另一個原因則是 為了解開上回偷吻他所留下的謎題。
  「並沒有人規定接吻一定要由男方吻女方,也沒有人規定女方一定要閉上眼睛,不 信你可以試試。」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但是他並未拆她的台,反而順水推舟的善加 利用,勾引她吻他。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基於實驗的精神試試看吧!」瞧她說得多麼免為其難,事實 上她心裡正雀躍不已的叫道:太好了!上勾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他了!
  接著她便迫不及待的逼近他,但是在四日交接時,她突然感到害羞而渾身不自在的 嚷嚷:「你快閉上眼睛啊!」否則她會緊張得無法繼續下去。
  「oK!」龔季洋欲著濃濃的笑意照做。
  哇——!
  好長的睫毛啊!她上回偷吻他時怎麼沒有發現?
  她的心跳因而跳得更加亂無章法,整個人也更加的緊張不知所措。
  龔季洋明知道她的心理,還故意刺激她,「你不是想主動嗎?怎麼還不趕快採取行 動,難道你是害怕了?」
  「誰會害怕,你給我乖乖閉上嘴,還有,不准睜開眼睛。」何翩翩最受不了人家說 她膽子小,馬上就死要面子的反駁。
  龔季洋見詭計收效,當下就竊笑不已的收口。
  何翩翩實在緊張得要命,雖然季洋現在是閉著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面對他 那張俊帥又性感的臉,她就是會忍不住的緊張。
  但事到如今,她已經是騎虎難下,再不展開行動,一定會被季洋瞧扁,外加笑死。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把自己的嘴湊上去。
  當四片唇瓣貼合時,她的心臟差點停了。
  但是好奇怪,她主動出擊的感覺雖然也不錯,卻不若季洋吻她時那樣的好。
  啊——!
  她怎麼又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了!?真是沒志氣!
  所以,她決定重來一次。
  「怎麼了?」龔季洋趁她鬆口時間道。
  「沒什麼,只是想讓實驗更客觀,所以想重新再試一次。」何翩翩就是不肯老實地 承認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這回龔季洋很自動的自己閉上眼睛。
  何翩翩命令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閉上雙畔,但是在逼近季洋的俊顏時,她的雙畔還 是該死的閉了起來。
  因此,何翩翩再一次認知到——女人在接吻時會閉上眼睛果然是一種天性使然!
  所以她決定鳴金收兵,不再嘗試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且,她還交出了主動接吻權。
  「以後還是由你來主動吻我吧!」
  「為什麼?」他明知故問。
  「給你男人的面子還嫌不好嗎?」其實是她發現還是由季洋主動吻她感覺比較好的 緣故。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纔被她撩撥得水漲船高的情慾與愛意,在此刻傾巢而出,全部透由狂熱熾烈的吻, 傳給了臂彎中的可人兒。
  嗯!還是被吻的感覺比較好。何翩翩情不自禁的伸出雙臂,勾抱住龔季洋的頸項, 回報相同的熱情,充分享受奧妙的快感。
  何翩翩並且得到一個結論,就是——女人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追求性方面的女男平等, 而硬要佔有主動權,若因此而喪失原來應得的美妙感受,那才冤枉呢!
  龔季洋則不著痕跡的繼續下一步計劃,兩手開始在她那雪背上下游移撫摸,愛撫得 何翩翩連連輕顫。
  他的唇和舌尖也不再只固守於唇瓣,亦開始向外擴張版圖,一下子朝她的耳垂輕輕 地吹送熱氣,突然又惡作劇似的以舌尖舔吻她的耳垂。
  忽會兒,又輕琢她光滑纖細的頸項,並不時以唇瓣摩掌她的頸項。
  「啊……!」何翩翩一陣嬌軟無力的嬌爹。雪白的頸子上留下了數個攻瑰色的吻痕。
  正當何翩翩如癡如醉時,龔季洋卻突然停止了溫柔的愛撫。
  「為什麼停?」何翩翩失控的衝口問道。
  「因為我發現你現在的演技還不足以進行更激情的下一步。」龔季洋說得十分篤定。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培養的戀愛感覺火候還不夠,如果冒然進行下一步,很可能會感覺不夠 好而失去客觀性。」他很懂得如何堵她的嘴。
  「這——那你說要怎樣才算火候夠了?」何翩翩的魂兒還流連在方纔的激情中,恍 恍憾憾。
  龔季洋頗有深意的一笑,才說出真正的目的——「等到你能很自然地說出「你喜歡 我」時,就可以了。」
  何翩翩聞言,雙頰居然自作主張的駝紅髮燙,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和困窘,她又 「哼!」了一聲,然後說:「我累了,要先睡了。」話才說完便逃命似的逃進臥室去。
  原以為這一逃就可以暫時擺脫令自己尷尬困窘的氣氛,哪知目睹那張大大的雙人床 時,更大的窘境便接踵而至。
  「怎麼了?你不是要睡了嗎?」龔季洋早已尾隨而至,從身後環抱住她微微輕顫的 腰。
  「我……當然要睡了……」何翩翩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
  老天爺!她怎麼忘了,從今天開始不但會和季洋朝夕共處一室,連晚上也會睡在同 一張床上。
  雖然說是她自己要同居並同床共枕,好方便做實驗,但是對愛情及性事都沒有實戰 經驗的她而言,這樣的情況如何能不令她緊張不安呢?
  龔季洋當然明白她的不安,所以就很體貼地給了她一個緩衝的空間,說道:「那你 就自己先睡,我要先洗個澡再來睡。」
  語畢,他便自動消失在她身邊,隱入浴室去了。
  何翩翩趁這個機會趕快跑到床上,窩進被窩裝睡。省得待會兒季洋出浴後,在他的 百萬伏特視線凝娣下,她又慌了手腳。才躺下又想到燈沒關,於是她又爬起來關掉大燈, 摸黑回到床上——這麼一來就不怕會被季洋看到她的睡姿而害羞了。
  才把身子倦縮成一團,方纔那一幕幕的煽情畫面使爭先恐後的在她腦海回放,害她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全身燙得幾乎要作開。
  「季洋愛撫的技巧好好哦,挑逗得人家六神無主、心癢難騷,感覺好棒好棒。
  人家真的好希望季洋能繼續往下進行,季洋偏偏要停,真是氣人!」
  何翩翩好生失望地喃喃低語。
  她真的好希望季洋能一直「做」下去,不要停,可是季洋偏要堅持等地說出「她喜 歡他」的話才做。
  天哪!那麼丟臉而令人害羞的話,她哪說得出口?
  可是不說又沒辦法繼續之後的事,這可怎麼辦?
  正當她煩惱不已時,龔季洋不知何時已帶了一身沐浴乳的香氣,悄悄的上床躺下, 很君子的在床的另一邊入睡。
  何翩翩本來還期待季洋會以為她睡著了,而偷偷親她,害她期待不已。
  但令人氣結的是,這個笨男人偏偏君子得要命,一躺下去就呼呼大睡,好像旁若無 人一樣。害她期待了一個小時的希望完全落空,嘖!
  「該死!人家不都說不論是什麼樣的男人,一旦上了床都會變成好色的色狼嗎?」
  她又氣又無奈的輕聲抱怨。
  為什麼她身邊這個偏就是個例外?
  「難不成他的祖先是柳下惠的得意門生?」她愈說愈氣——當然是小小聲的,以免 吵醒枕邊人。
  忽然,她發現背後有了動靜,以為吵醒季洋了,連忙閉上嘴裝睡。
  下一秒鐘,襲季洋的身體已經緊緊的貼到她背後,完全沒有留下縫隙。而且他的大 手還撈過界,跨過他的身體碰觸到她的酥胸下端;他的腿也跨過她側著身的變腿,讓她 的變腿固定在他腿下,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何翩翩運氣都不敢呼一聲,安靜地靜觀其變。
  雖然她很喜歡他這樣親暱的動作,令她很興奮,但是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她又不 敢輕舉妄動。
  等啊等的,時間悄悄的過了好些時候,龔季洋擱在她胸前的手又更不安分的往更 「高峰」攀爬,而且還發出雨聲軒聲。
  何翩翩這才恍然大悟地想到故事的真相——「我怎麼給忘了,季洋說過他的睡相很 差的。」所以這鐵定是睡相差所致。
  何翩翩因而竊笑不已,放大膽子將他的大手導向「正確」的位置,完全包裡住她的 酥胸。
  嗯!就是這種感覺。
  何翩翩像喝醉了一般,心情非常好,心兒怦怦直跳。
  這個小色女!裝睡的龔季洋在心中笑道。
  接著,他就仗著「睡相不好」的名號,放膽地上下其手。
  而何翩翩也樂得大加享受,還不時的失控指揮道:「不是那邊,是這邊,再過來一 點。」
  「對!就是那裡,不要停。」
  到後來,她已經無法只愛不攻,翻轉過身,和季洋面對面,偷吻了人家一次又一次, 兩隻不害氉的手也不停地撫摸人家的胸膛;甚至還偷偷把人家睡衣的扣子全部解開,偷 親了人家性感的胸膛好幾下,而且愈親愈欲罷不能。
  就這樣,兩個一樣奸詐的人就一直大玩偷香、吃豆腐的遊戲。
  不知過了多久,夜真的好深好深了,何翩翩才氣喘叮叮的收手,把自己的頭埋進入 家的臂彎裡,輕歎一聲老實地說:「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你知不知道?可是要我當著 你的面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我實在辦不到。所以你不可以討厭我哦!季洋!」說著, 她又偷親了人家的唇和胸膛。
  這回她沒有忘記幫季洋扣好上衣的鉑子。在檢查過後,發現沒有留下任何破綻,她 才滿足又安心地酣然入睡。
  待臂彎中的佳人沈睡之後,龔季洋才張開眼睛,好輕好溫柔的香了她一下,接著又 滿心疼惜的將她樓抱得更緊。
  他得想個好法子,好讓這個超級不老實的丫頭盡快說出「喜歡」這兩個字,否則戲 就唱不下去了。
  次日早晨,何翩翩是在龔季洋悅耳的輕換下甦醒過來的。
  瘨隉H」何翩翩絞盡腦汁想賴掉。
  龔季洋還是堅持到底的點點頭,只是這回他有了進一步的突破。「其實說喜歡並不 困難,我又不是要你說愛我,這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如果是情人之間,當然要說『我 愛你』,可是我們只是在做實驗,所以我並沒有要求你說你愛我,而只說喜歡我而已, 所以找想像你這麼聰明,應該很容易辦到才對。」
  經過龔季洋一番解釋,何翩翩恍然大悟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你認為喜歡和愛是 不同的?」「當然不同!」
  太好了!何翩翩喜出望外。
  原來她一直遲遲不肯說「我喜歡你」是因為在她心中,喜歡和愛是劃上等號的:所 以她認為季洋的想法應該也和她一樣,因此才猶豫不前。
  現在既然知道季洋認為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她大可放膽說喜歡了。因為這麼說並不 會遭季洋「誤解」而看穿她真正的心意。
  因此她便大方的說:「我喜歡你。」
  雖然她心裡還是怪怪的,有點不自在,但至少是說出口了。
  龔季洋眼見目的達成,深刻一笑,把計劃順利向前推進,「很好,你終於通過考驗 了,為了慶祝接下來能順利進展,我們去真個定情戒子吧!」
  「為什麼要買定情戒子?」說實話她心中是非常樂意,但還是不免好奇。
  「當然是要營造更羅曼蒂克的氣氛,好幫助進入情況。」他故意說得極為曖昧煽情。
  何翩翩會意的當下應允,迫不及待地拉起龔季洋的手,催促他出門。「那我們就快 去買,免得耽誤時間。我是說做實驗的時間。」
  僅管龔季洋已經聲明在先,說買定情戒子是為了營造戀愛氣氛:但何翩翩還是忍不 住在心裡想入非非,直把它當成是在選訂婚戒子一樣的興奮與期待。
  尤其珠寶店老闆那一句:「你們好相配,郎才女貌,祝你們永浴愛河。」更是讓她 甜進心坎裡。
  加上季洋又演技逼真地肯定珠寶店老闆的話,更是讓她心中那串幸福的結婚鐘頻頻 作響。
  「怎麼了?」回程途中,龔季洋一直注意她的反應。
  「沒事。」何翩翩連眼睛看起來都好像在笑。
  龔季洋見她心情大好,很是滿意,這麼一來,他接下來的計劃就比較容易進入狀況。
  回到龔季洋的住處,滿室亮起燦爛光芒時,何翩翩呆住了。
  「這是」——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
  美麗的燭台、高雅的餐桌、豐盛的法式餐點以及插著數字形狀蠟燭「21」的生日蛋 糕……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作夢。
  「二十一歲生日快樂,翩翩!」龔季洋將剛買好的定情戒子套到她的右手無名指上, 並投給她一個懾人心魂的俊笑。
  何翩翩只覺得眼前泛起一片薄熱的氨氨,心情萬分激動,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兩行清淚則已擅做主張的尚落。
  「這是——」她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便吶的說,才說了兩個字便又激動得無法 往下說。
  龔季洋好溫柔地將她擁抱入懷,瞭解地回答她的疑問。
  「我昨天事先和纖纖、盈盈及楚楚約好,要她們三人趁我們出門去買定情戒子的時 候,進來把生日晚宴佈置好,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喜歡嗎?」
  何翩翩難忍熱淚的猛點頭。「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呃!?」她聽到自己心跳停止的聲音。
  但下一秒鐘,她立刻想到——季洋是在營造羅曼蒂克的實驗氣氛才會這麼說的。
  不過此時此刻,她寧願自己騙自己的相信季洋說的是真心話。
  「我愛你,翩翩!」龔季洋再一次深情經喚,火熱的唇隨之吞噬她的。
  他的愛意全是真的,百分之百出自真心。
  但他也知道翩翩一定會自以為聰明的歪曲他真正的心意,所以才敢放肆地一再表白 真心。
  他愛她、要她,想永遠地擁有她。所以,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定她的人、她的 心。
  而今夜,他就要讓她屬於他,永遠!
  當何翩翩虛軟無力的躺在床上,全身衣裝被全數褪盡時,始終緊閉著雙畔,羞怯不 敢直視龔季洋的臉。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牽動龔季洋的每根心弦,讓他更想從心去愛她、擁有她。
  「我……我是第一次……」她抖顫著說。
  「我知道!」他說。
  「不是的……你不知道……」她熱淚淌落。
  「翩翩?別哭……」
  他心疼,俯下身想安慰她,她卻梧住小臉,側身捲縮成一團,樣子好無助。
  「我……有一個學姊,她第一次和男朋友發生關係時沒有落紅……所以她的男朋友 就說她不是處女,卻騙他是處女……後來,她的男朋友變心了,理由居然是我學姊不該 騙他,是我學姊對不起他……我學姊傷心之餘,一時想不開,居然自殺……那件事偏又 鬧大了傳開來,我學姊在學校待不下去,後來就休學了……我們都好替她不平,她真的 好無辜、好可憐,為什麼……」說到後來,她已泣不成聲。
  他終於弄懂她的想法,低聲的道:「你是不是怕等一下如果你沒有落紅,我可能也 會認為你在騙我,是不是?」
  何翩翩聞言哭得更凶,很明顯是承認了。
  她真的好怕好怕,怕萬一真的沒有落紅,季洋會不信她、討厭她,以為她騙他。
  龔季洋像母親寵小孩似的,溫柔似水地把她包裹在懷中,在她耳畔柔聲呢喃:「傻 丫頭,不會有那種傻事發生,因為並不是每個女子在第一次時都會落紅。」
  「真的?」何翩翩不敢置信的抬起淚眼。
  「當然是真的,只要兩個人在做那件事之前,有充分的調情,女方就有可能不會落 紅:另一個原因是,現代女性因為活動量高,很可能在做一些運動時,已經不小心弄破 了處女膜,像是騎腳踏車、騎馬時受到強烈震盪而破裂就是經常見到的例子。你想想, 既然處女膜已經破裂,之後再做那件事是不是就可能不會再落紅了呢?」
  「可是我學姊的男朋友……」
  「其實這是一種常識,現代的東方人應該也都具備的正確觀念,尤其東方男性往往 比女性有更多的機會接觸這方面的知識,更應該明白這個常識才對。所以在我看來,你 那位學姊的男朋友不是缺乏正確的性知識,便是明明知道而故意抹黑你那位對性知識懵 懂無知的學姊。不過,無論怎麼說,我都很不認同那個男人的作法,太膚淺也太自私幼 稚了。」
  何翩翩突然大徹大悟,為可憐的學姊抱屈,『那個臭男人好可惡好可惡——龔季洋 知道她的心結已解開,才放下心中大石,為她拭淚,充滿愛憐的哄道:「好了,現在問 題都解決了,別再哭了。」
  他又吻上她的小嘴。「我愛你,翩翩,真的好愛好愛你。」
  何翩翩感動得淚眼婆挲,無以復加。
  然後,在龔季洋體貼溫柔的引導下,何翩翩於二十一歲的第一個夜晚成為真正的女 人。
  雲雨巫山過後,何翩翩嬌軟無力的偎在龔季洋懷中,一顆心亂七八糟地狂跳,思考 回路也雜亂無序。
  唯一清清楚楚的刻印在腦海裡、心坎裡的都是這份不可思議的體驗。
  原來第一次的感覺是這樣的,而且她沒有落紅。因為季洋說,溫柔體貼的男人是不 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處女情結」而讓心愛的女人落紅。他不懂讓心愛的女子流血究竟有 什麼樂趣和驕傲可言。
  想到這兒,她便覺得自己好幸福。
  再想起季洋那一句句的「我愛你」,她的心更加失序狂跳。明知這一切都是季洋的 體貼、是為了實驗,但她卻不願去想這等掃興的事。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感覺太好了,讓你意猶未盡想再來一次?」龔季洋壞壤的促 狹道。
  「才不是這樣,你亂說亂說……」何翩翩面紅耳赤的直以粉拳捶打他。
  但是她心中確實想再體驗一次沒錯,可是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就賊兮 兮的改採肢體語言策略,把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往季洋身上貼。
  龔季洋當然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一個翻轉身,又是一場尤雲滯雨。
  只是這一回,季洋的動作不再含蓄輕柔,而是火辣激烈的。何翩翩感受到和第一次 完全不同的刺激感和興奮感,淚水不知在何時已奪眶而出:並不是難過或者感覺不好才 哭:相反的,正是因為感覺太好,才會情不自禁的哭叫。
  一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書上常說的:「女人在做這件事時,如果感覺非常好而達到 高潮時,會失控的哭叫。」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她已親身體驗。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何翩翩在嘗過前所末有的新鮮體驗後,害羞的心情漸漸淡去,色女本性倒是逐,讓 她愈變愈大膽,「書上說,做這件事的姿勢有好多種,為了讓實驗更漸地反攻完整,我 們應該——」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龔季洋已經如她所願的再一次佔有她——以和前兩次不同的第 三種方式。
  浪漫的夜裡,相愛的兩人攜手共赴天堂,嘗盡各種不同的體驗方式,一次又一次。
  輕蕩滿室的則是龔季洋那一句句熱切的愛語:「我愛你,翩翩!」
  今天的「賴著不走」又掛上「休息一天」的牌子。
  丁家四個異姓姊妹正關起門來,大談閨中趣事。
  何翩翩是發言最多最熱烈的一個,而且談的全是和實驗有關的事,其它三個姊妹自 然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四個大色女愈談愈興奮、愈談愈欲罷不能。
  室內一直充塞著色色的氣氛。
  「季洋真不愧是高級午夜牛郎,經驗和技巧果然無人能及。」應楚楚算是大開眼界 了。
  「關於這點我已經向季洋求證過,有關他是高級午夜牛郎的事,根本是一個誤傳。 原因是有一回,他陪他娘去旅行,而在旅館過夜,卻不巧在旅館大廳被一群熟人撞見; 那群熟人裡正巧有個超級廣播電台,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傳,說什麼季洋是專門陪有錢貴 夫人們上床的高級午夜牛郎:偏偏季洋的外表又性感而極有女人緣,很容易讓人想入非 非,所以季洋是高級午夜牛郎的傳言便以訛傳訛的傳開了。」
  何翩翩好為心上人抱屈,儼然是戀愛中女人的標準作風,只不過她本人都渾然末覺。
  旁觀的應楚楚和董纖纖卻早已一眼看穿,只不過她們都很有姊妹愛的沒有點破她— —反正也是白搭,因為翩翩一直是個超級死鴨子嘴硬型的不坦率女人!
  只有任盈盈死白目的挑明說:「翩翩,你該不會是愛上季洋了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人笨也要有個程度,誰愛上季洋了?我只是因為要做實驗才和 季洋在一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何翩翩的反應果然如應楚楚和董纖纖所料,一點也 不老實。
  任盈盈卻信以為真地大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那就好,這麼一來我就放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何翩翩敏感的追問。
  任盈盈發揮八卦女特有的三姑六婆潛能,眉飛色舞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啦!
  只是我聽繫上的同學說,在台大流傳:季洋對女人很有一套,靠著「三不」原則在 女人堆裡處處吃香,無往不利。所以我怕你會吃虧,現在聽你親口。你沒愛上他,我就 放心了!」
  「什麼「三不」原則!?」她怎麼沒聽過!?
  「就是對女人:不主動、不拒絕也不負責的「三不」囉!」
  「你亂說!」何翩翩大受打擊地駁斥。
  「我才沒亂說,是我們繫上好幾位和台大往來密切的同學說的,還假得了嗎?
  反正你又不愛他,所以他對女人是什麼「三不」原則,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干 嘛凶巴巴的,早知道你會亂凶人,我就不跟你說了,真是好心給雷親。」任盈盈無辜的 說。
  「我……」何翩翩頓時啞無言。
  「好了啦!別再聊那些無聊的事了,纖纖,準備開飯了,大家來幫忙。」應楚楚見 苗頭不對,趕緊插開話題,而且便把老是在不該聰明時特別聰明的盈盈拉走,「盈盈, 你來幫我的忙。」
  「好!」任盈盈簡直受寵若驚,平時老把她當成大麻煩三妹,這會兒居然主動找她 幫忙,還拉她拉得這麼急。
  可見楚楚平時根本是故意假裝不在乎她這個大姊,其實還是很依賴她這個大姊的, 瞧!這會兒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不過任盈盈發揮大姊的大肚量,沒有拆穿三妹的心思,只是興高采烈的跟著楚楚走 入。
  「翩翩,你也來幫我吧,別再想那些無聊的事了。」董纖纖完全明白楚楚的用心良 苦,也忙著對心不在焉的翩翩說。
  「哦……好……」
  何翩翩半推半就的跟著纖纖行動,一顆心卻一直漂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整個人像 掉了魂似的恍恍憾憾。
  何翩翩從「賴著不走」回到龔季洋的住處後,不想立刻把盈盈所說的話當面向龔季 洋問清楚。
  但是一觸及季洋那性感迷人的笑顏,已到嘴邊的話便又吞了回去。
  一直到季洋到學校去,她依然沒有問出口。
  因為她怕知道真相!
  如果季洋承認了盈盈所說的「三不」原則,承承認他對女人確實是采:不主動、不 拒絕、不負責的態度,那她該如何反應?季洋又會是什麼反應?
  「不……我不要知道……」
  她真的怕知道真相!更怕季洋因而離開她,那——「不——」
  冷測的寒風偏又愛湊熱鬧地吹進了室內,把何翩翩放在桌案上的筆記本挑開了幾頁, 一首字跡潦草的詩因而擅闖何翩翩的眼畔。那是今天早上她在課堂上想到盈盈說的話, 又想到和季洋在一起的種種甜蜜時光,有感而發所寫下的——靠君愈近,愛君愈深:因 為情切,所以情怯。
  詩中所言正是她對季洋所抱持的感情。一顆淚珠不聽使喚她滑落,同時牽引出更多 的淚水,何翩翩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在一場痛哭之後,何翩翩心中有了結論:她決定不向季洋提起這件事,她只要好好 珍惜和季洋相處的幸福時光。
  其它的她都不願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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