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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婷婷啊,我是少玲,你今天中午有空嗎?一起吃飯好嗎?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好!時間?地點?」
  「中午十二點半,在你公司附近的那家西餐廳。」
  「好!中午見。」
  掛了電話後,少玲立刻撥電話給天培,告訴他一切依計劃行事。
          ☆          ☆          ☆
  天培聞言非常的興奮,他終於有機會親自向婷婷道歉。
  「少玲!到底有何急事,硬把我找出來。」婷婷急急地問道。
  「也沒什麼啦,你今天下午忙不忙?」
  「應該沒什麼事,昨天剛結束一個case嘛。」婷婷吸了一大口檸檬汁說道。
  「那太好了!天培,你可以過來了。」
  「呃?!」
  婷婷看見迎面走來的易天培,吃了一驚。
  「少玲,你……」
  「天培是我的朋友,他今天是誠心誠意要向你道歉的,你和他好好的談談好嗎?婷婷,你是我的死黨,而天培又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們也能成為朋友。」
  少玲極力說服婷婷。
  「你都說成那樣了,我還能說不嗎?」
  婷婷對少玲的「懇求」,向來就是沒轍。
  「那你和天培聊聊,我先走了。」
  「什麼?!」
  「天培,如果這次你敢再欺負婷婷的話,我第一個殺到你家砍你!」少玲認真地對天培說。
  「知道啦!少玲,謝謝你。」
  少玲哼著歌離開餐廳,高高興興地另找地方吃飯,她到現在午飯還沒吃呢。
  看婷婷剛剛的態度,這下應該是沒問題了才對。
  咦?那不是天雲嗎?少玲發琨對街,正要走入車裡的天雲。
  「天雲!天雲!」少玲揮手大叫。
  「少玲。」
  天雲看見少玲好高興,急急忙忙跑過馬路。
  「你……」
  「中午吃了沒?」
  「還沒,剛和客戶談完事情。」
  「那中午一起吃吧。」
  「恭敬不如從命。」天雲一千萬個願意。
  婷婷面無表情地攪拌檸檬汁,看也不看天培一眼。天培發現婷婷清瘦多了,或許是車禍之故,這麼一想,他更內疚。
  「婷婷,我可以叫你婷婷嗎?」天培小心地問。
  這是天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人如此低聲下氣。
  「你不是這麼叫了嗎?易先生……」婷婷淡淡地回答。
  「婷婷,你可否也叫我天培就好了?」天培還是很小心地問道。
  「好吧!天培先生,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婷婷硬是在名字下加「先生」兩個宇,看來,她是不打算把他當朋友,只是看在少玲的份上才留下來的。
  但是,天培並不氣餒,他決定好好把握機會。
  「婷婷,我……」
  「抱歉!請你等一下。」
  婷婷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跑出餐廳,留下呆住了的天培。
  可惡!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吧,讓她三分,她竟然爬到我頭上來了。天培的火氣全上來了,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說話說到一半時,便起身離席。
  正當天培要追出去找婷婷算帳時,他發現婷婷就在窗外的人行道上。
  她在做什麼?!天培好奇地又坐了下去。
  只見人行道上的婷婷正替一個哭泣的小男孩擦去眼淚,然後溫柔地牽起他的小手,向來往的行人問東問西。
  天培看了這一幕,不禁對婷婷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好感。
  看來她是在替那個小男孩找親人。
  天培起身付了帳走出去。
  他站到婷婷身邊,「婷婷,你在做什麼?」
  「抱歉!剛才匆匆地跑出來,可是不幫弟弟找到他媽媽,我不放心呀!看他哭得那麼傷心,而且,現在兒童失蹤案件又那麼多……」婷婷歉然的解釋。
  「我來幫忙。」
  說著,天培便把小男孩扛在肩膀上,儘管他現在穿的是西裝,但他並不在意。
  「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天培溫和地問道。
  「小寶。」小男孩坐在天培的肩膀上,終於破涕為笑,高興地說道。
  「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哭哦!叔叔幫你找媽媽。」
  「謝謝叔叔。」
  「誰是小寶的媽媽?小寶在這兒,請過來找小寶!」天培不斷重複地大叫。
  婷婷愣了一下,也忙著幫忙問四周的人。
  天培和婷婷走在街上本來就很醒目,再加上天培如此賣力地大吼,很快的,小寶的母親便跑過來,向婷婷和天培道了謝,帶著小寶走了!
  「沒想到你也會做善事。」
  「我一向喜歡小孩子。」
  天培對於婷婷略帶諷刺的話毫不在意,一方面是他不想因此又和她鬧得不愉快,另一方面是婷婷剛剛的表現令天培對她的好感倍增。
  「我們再到餐廳談談好嗎?」天培誠懇地說道。
  「嗯,好吧。」
  婷婷答應了,因為剛剛天培的作為令她對天培也產生了些許的好感。
  進餐廳坐定以後
  「啊,抱歉!我去打個電話回公司報備一下。」婷婷說道。
  「請便。」
  天培欣賞婷婷的負責任,他一向責任感重,也欣賞和他一樣富有責任感的人,但是他所認識的女人,多半沒什麼責任感,再加上常聽天雲談起他所接的case中,種種不負責任的壞女人所做的事情,因此天培才如此瞧不起女人。
  「久等了,天培先生。」
  「婷婷,你可否把先生兩個字省了,好嗎?」
  「好吧,天培。」
  這下子,天培總算滿意了。「婷婷,有關過去的種種都是我的錯,我知道即使向你道歉,也無法減輕你所受到的傷害。但是,我是真心的向你說抱歉,請你相信,同時,也請你原諒我好嗎?」天培好誠懇好誠懇地說道。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其實我也有不對,不該隨便動手打人,難怪你會生氣。」婷婷是真的不再怪天培了。
  「那我們一起把過去忘掉,重新做朋友,行嗎?」
  天培聽完婷婷的話,對她的好印象又加深了。
  他發現婷婷並不是個是非不分、不明事理的女人,此時的天培很希望和婷婷做朋友。
  「好呀!不過僅止於普通朋友,這點我也和天華說過,你們是兄弟嘛,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婷婷笑笑地說。
  「唔,可以。」
  原來天華也追過婷婷了。看來,少玲說的是真的,婷婷對公子哥兒,尤其是風流型的男人是很感冒的。
  天培心裹不禁有些洩氣,畢竟,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如此吃不開。
  「天培,你喜歡小孩?」
  「嗯,小孩子可愛又天真,不像大人一樣會耍心機,尤其是女人。」天培坦白地說。
  「你似乎很瞧不起女人?」
  「婷婷,我不想騙你,我是真的瞧不起女人,女人有太多的缺點教我不敢苟同。」
  「例如?」
  「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說,沒有責任感,愛搬弄是非、喜歡耍心機、自私……唉,說一天都說不完。」
  「但是,並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如此啊!」
  「當然,至少我媽媽就是個好女人。」
  天培的話和天雲如出一轍。
  「那你為何還……」
  「這世上的好女人太少了,壞女人卻到處都是,何況這些壞女人都常向我主動地投懷送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不過,對於好女人我會很尊重,像我媽和少玲就是。」天培老實地說。
  「那我呢?算不算是好女人?」婷婷純粹是好奇。
  「尚在觀測中,目前而言還可以啦。」天培笑道。
  「你和鄧偉桀不同。」婷婷不禁歎了一口氣。
  「說來聽聽,可以嗎?」天培誠懇地說道。
  「鄧偉桀是不折不扣的感情騙子、愛情玩家,對於愛他的女人一點也不懂得珍惜,而且,不管對方是好女人或壞女人,他純粹只為一己的享樂,一點也沒顧及他人的感受。而你,雖然也玩世不恭,瞧不起女人,但至少你還有選擇性,這點就比鄧偉桀強多了。」婷婷坦率地說道。
  「這樣看來,你受到鄧偉桀的傷害一定相當深。」
  天培和鄧偉桀雖是朋友,但並無深交,只因彼此都常換女朋友,有共同的話題,才會湊在一塊。他沒想到鄧偉桀如此玩弄女人。
  「反正都過去了,該哭的早就哭完了,該心碎的也早已碎得根徹底,現在,我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想再提起。」
  「婷婷,對不起!我那時是昏了頭,我……」天培看見婷婷如此的剖自,不禁又對自己的作為懊悔不已。
  「不是說好了不再提的嗎?天培。」婷婷倒是很大方。
  「嗯,好,不再提了,永遠不再提了。」
  天培看看婷婷,深思地開口道:「婷婷,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說吧!」
  「你覺得天雲和少玲相不相配?」天培認真地問道。
  「是很配,但是少玲一向抱獨身主義……」
  「不瞞你說,天雲也是如此。」
  「呃?!」婷婷吃了一驚,天雲也是?!少玲怎麼沒提過?
  「天雲對女人向來是敬而遠之,但礙於工作和人際關係,這一直是個秘密,除了易家人,還有少玲,現在再加上你,沒有人知道。少玲大概也是受天雲之托才沒告訴你們,現在,你知道了,也請保密好嗎?」天培看出婷婷的疑惑說道。
  「原來是這樣,好,我會保密。」婷婷答應他。
  「我當然相信你,否則就不會告訴你了。」天培是說真的。
  「那你現在是想和我商量什麼?」婷婷一臉迷惑。
  「撮合這兩個獨身主義者。」天培貶了眨眼。
  婷婷突然大笑,這令天培有點愕然。
  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天培自問。
  「好,有趣!我決定加人陣營,你有好點子了嗎?」婷婷一面笑一面問。
  「點子,目前是沒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如何?」
  「好!到時候我一定鼎力相助。」
  婷婷是說真的,因為她一直希望少玲能過得幸福。
  何況,天雲和少玲真的很相配,當初,婷婷也想過撮合他們,現在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少玲,你今天不是和天培有約嗎?」天雲試探地問道。
  「是呀!不過我只是幫忙,現在已經任務完成啦。」少玲喝了一大口湯,她實在餓了。
  天雲搞糊塗了,原本想繼續問,但是少玲看起來似乎根餓,還是先讓她吃飽再說。
  天雲一面看,一面笑,此時,他的心情是晴天。和昨天及令早的陰天相比,實在是有著天壤之別。天雲知道他的這些心情變化,主因都是少玲。
  自從前晚聽見天培和少玲的親密電話後,天雲的心情就開始蒙上烏雲。
  昨天一天,烏雲就漸漸密佈,到了昨晚,不但是滿天烏雲,還一直打雷哩!
  那天昏地暗、震雷頻鳴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剛剛少玲在街上叫住他才停止。
  現在,雖然天雲的心情還是有片小烏雲,但至少是放晴了!
  少玲喝了口果汁,滿足地吁了口氣。
  「咦?天雲,你怎麼都沒吃?」少玲關心地問道。
  天雲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看少玲看呆了,桌上的食物竟然動都未動一下。「我還不餓,待會兒再吃,少玲,你剛剛說幫忙是什麼意思?」
  對天雲而言,聽天培和少玲約會的事遠比吃飯重要得多。
  「哦,為了這事兒,我正想晚上把你找出來哩!沒想到剛剛在街上就遇到你了。」少玲高興地比手畫腳。
  「真的?」
  天雲更高興,少玲竟打算約他?!
  「嗯,我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於是,少玲把前晚天培托她幫他的婷婷的事,以及昨晚和易夫人的「約定」與今天中午約會婷婷的事,全都說給天雲聽。
  天雲聽完,心中所有的烏雲都一掃而空,此時此刻,天雲的心情是個萬里無雲、艷陽高照的大晴天。
  「原來是這樣呀!」天雲總算放心了,原來天培和少玲的約會並非他所想像的那般,一切都是為了天培和婷婷。
  看來媽要失望了!看她昨晚對我說得多開心。天雲想著笑了笑。
  更令天雲感動而興奮的是少玲所說的「約定」。
  「少玲,謝謝你。為了我如此費心。」
  天雲不禁拉起少玲的左手,握在自己的兩手掌問。
  「我們是朋友,我當然幫你,何況天培和婷婷及天華和艾兒的碓是很相稱呀!你不認為嗎?」少玲笑著說。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少玲的手好滑好細好柔軟,天雲竟然捨不得放開,緊緊地握住不放,心裡有些迷醉的感覺。
  「天雲?天雲!」
  少玲發現自己的左手竟然被天雲緊握著不放,她的心跳忽然變得有點不規律,胸口則有些發燙,但是,少玲並無心立刻抽回地的手,因為讓天雲如此握著,少玲的感覺是挺舒服的。
  「先生,小姐,抱歉!這還用嗎?」
  不識趣的服務生拉開大嗓門說道,天雲和少玲這才分別收回自己的手。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不知該說什麼。
  「少玲,很抱歉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握著女孩子的手,而且,你的手又出乎意料的柔細,握起來感覺很舒服,因此一時失了分寸,請你不要介意,我絕不是存心要吃你豆腐的。」
  天雲怕少玲會生氣,從此不理他。
  「沒關係,我們回到主題。」少玲趕快轉移話題。
  「你剛剛說要撮合天培和婷婷及天華和艾兒,是不是有什麼點子了?」
  「唔,目前還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不過,我倒認為我們可以先分別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天培和天華由我負責,婷婷和艾兒由你負責,如何?」
  「我正有此意。」少玲拍掌笑道。
  天雲和少玲雖然都是獨身主義者,卻挺鼓勵別人有情人終成眷屬,尤其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們矢志促成自己的好友和兄弟,這樣,也算親上加親。
  婷婷又撥電話回公司請了一下午的假,然後和天培長談起來。
  「婷婷,你看如何?天雲配少玲,天華配艾兒。」天培認真地問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
  婷婷好高興,沒想到天培會是她的「同志」,要和她一起當紅娘。
  「真是一舉數得。」天培興奮地說。
  「呃?」
  婷婷不解。
  「一方面天雲和少玲、天華和艾兒真的是很登對。我說過,我自己雖是拒婚者,但我卻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更何況是自己的兄弟。另一方面,我也可以此為條件,要求我媽幫我去說服我爸,放我一馬!」
  天培把易守為夫婦逼婚的事告訴婷婷。
  但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要撮合他們的。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了嗎?」
  「唔,暫時沒有,不過,我認為我們可以分別進行,去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
  「嗯,我贊成!」
  天雲和少玲正共商大計,要撮合天培和停停及天華和艾兒;這會兒,又輪到天培和婷婷密謀要撮合天雲和少玲及天華和艾兒了!為了逃婚,易家兄弟倒是不惜先拉兄弟當炮灰。
  天華下班後由艾兒陪著來到醫院。
  「是這樣的,我最近常常會有這些症狀:接到某人的電話會心跳不規律;看到某人對我笑會發呆;看到某人和別人在一起,尤其是異性,就會心抽痛,甚至腦袋會呈暫時性的空白……」
  天華把自己的病況詳細地描述給醫生聽。
  「你所說的某人是否都是同一個人?」
  「是的。」
  「而且是個女人?」
  「正是!」
  「易先生,我知道你患的是何種病了。」醫生莫測高深地一笑。
  「那快告訴我。」天華急著問道。
  「你得了『戀愛症候群』了,也就是說,你戀愛啦!」
  「原來如此!」天華很高興地走出診療室。
  哈!原來我是患了「戀愛症候群」,也就是戀愛了。咦?不對呀!我和誰戀愛?天華暗自在心裡疑惑著。
  他一生風流,對女人博愛,但是,從未對任何女人有過特別的感覺……
  「天華,情況如何?」
  看到艾兒向他跑來,天華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律了。
  呃?難不成……天華暗叫糟糕。
  「天華,情況怎樣?」艾兒關心的望著眼前的天華。
  天華突然放聲大笑。
  「天華?!」艾兒這下可急了,該不會天華是患了什麼怪病吧?
  「艾兒你放心,醫生說我只是疲勞過度,多休息一下就沒事的,走!我們去吃飯。算是答謝你陪我來醫院,吃完舨我再送你回去如何?」
  「好!」
  原來他是愛上了艾兒,難怪會不高興她和別人在一起。
  沒想到風流才子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栽在「少根筋」的小女人手上,而且還是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看來這場情戰還有得打,得從長計議了。
  天華對於自己墜入情網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然。
  他不但坦然接受自己愛上艾兒的事實,而且,還立刻開始盤算他的追求計劃。
  目前,最大的障礙是剷除情敵,也就是艾兒的心上人韋沛文。
  易天華平時溫柔又博愛,一副風流大少的模樣,其實那是因為他一直尚未找到真正讓自己動心的女人,也就是說他的拒婚是因為一直尋覓不到心中的天使,這點和天培及天雲可是大大的不同。
  現在,心目中的天使出現了,天華當然會全力以赴,勢在必得。這就是易天華,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獨佔者」。獨佔欲之強烈,真會教人嚇到,這和他平時的為人,可以說根本八竿子也打不著邊。
  但現在,由於谷艾兒的出現,使得天華心波蕩漾,決定使出渾身解數,來獲得艾兒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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