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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今天的蘇幻兒又化成了「蘇柳」公子上萬花樓了。
  原因無它,自從知道無介昨晚沒有回傲龍堡之後,她就知道,事情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了。
  一大早回來,石無介立即調了二個手下出門去調查一個採花賊的下落,才剁得她可以悄 悄來到萬花樓;這次,她可是有知會過她老公了。石無忌大概也知道他那小抓昨日的去向, 也料得出結果,所以默許了幻兒前去,甚至還交代無瑕帶一些補品跟幻兒一同前去。
  早上的秦秋雨是不見客的,尤其今日她更是極需休息,但一聽是蘇公子前來,她立即起 身梳洗,羞紅的臉上有著不安的神色……石大夫人是否看出了什麼?她的身子仍很疼,並且 有多處瘀青,怎好教人看見呢?真是羞死人了!
          ☆          ☆          ☆
  蘇幻兒一見秦秋雨走出來,立即迎上前去左看右瞧。
  「數日不見,秦姑娘真是越來越嬌美了!可還記得本玉樹臨風、英姿煥發的蘇公子 呀?」
  秦秋雨笑了出來:
  「怎能不記得?蘇公子如此少見的人品與文采,小女子想忘掉也難。」看向一旁的朱大 娘與丫頭,輕道:「娘,你原下去吧!我想與蘇公子。」
  見秋雨開心的模樣,朱大娘才放心的任他原單獨相處。自個兒去前面招呼客人。
  「這位是?」秦秋雨疑惑的看向石無瑕,一眼就看出她也是個大美人,眉宇間與石無介 有些神似,而不待幻兒回答,她就先猜出來了:「容我猜猜,是石家小姐吧?」
  石無瑕笑了出來;難怪嫂嫂給秦秋雨這麼高的評價!她原從未見過面,想不到第一次打 照面,冰雪聰明的秦秋雨居然可以立即猜出她的身份。
  「是的,我是石無瑕。」
  幻兒打斷她原:「千萬別來一堆客套話了!我說,秋雨,昨夜咱原家無介未歸,與你脫 不了千系吧?」
  存心看秦秋雨羞紅滿臉,幻兒果真一點也沒失望;就見她雙頰似偷得天邊晚霞似的紅, 一時間語塞羞煞,已告訴了她原答案。
  「哎呀,別害羞嘛!既然是大家都默許的事,早該發夫了,能等到現在,是無介那渾小 子太呆了!來,我看看——」說完,幻兒拉開她高束的鏈口,很熟練的找到某些該有瘀青的地方。
  「嘖嘖!我說那小子不懂得憐香惜玉吧?你今天還起得來真是奇跡。」
  「大夫人……」秦秋雨已經羞得不知要如何才好了,偏這蘇幻兒還不停止逗她。
  「嫂嫂,別逗人家了!來。秦姑娘,這帖藥是給你補身子的。」無瑕看不過去,替秋而 解了圍。
  「謝謝。」秦秋雨接了過來。既然她原沒有將昨夜想得很不堪,那麼——她也無須這般 羞熬了;可是……他原怎麼都知道了呢?她原今天前來是為了什麼?
  幻兒在啜了口茶後,深深的凝視著秦秋雨,想著他原的事情。事情已進行到這種地步 了,她會有什麼打算?無介又是什麼打算?
  「接下來,秦姑娘有何打算?」
  秦秋雨楞了一下。打算?能有什麼打算?日子還是要過的,不是嗎?莫非是怕她會趁機 纏上石三公子?
  「我……自知配不上三公子,不敢癡心妄想,大夫人可以放心。」她低垂下頭,輕聲說 著。
  「先別說配不配的問題。我問你,在許身給無介後,你還能忍受別的男人來碰你嗎?你 夫日那天怎麼辦?」幻兒早就知道秦秋雨會這麼說。
  「那是我的命……歹正……我已滿足了,至少上天待我不薄,在……在那之前,能遇到 三公子,那麼縱剁沉淪,也了無遺憾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秦秋雨心中的恐懼更甚了;她的心只歸屬石公子,她的身體只願讓他 恣意憐愛,而在昨夜之後,她怎麼能再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這是你單方面的想法,我倒可以推想出我家那渾小子的想法來供你做參考。第一,他 會向他大哥,也就是我老公,提出要替你贖身、娶你當老婆的要求。第二,不管他大哥會不 會答應,他是要定你了,再也不容別的男人來多看你一眼。我想,他應是有對你提到這一點 吧?」幻兒搖著羽扇,故做不經意的問著。
  秦秋而又羞紅了雙頰;石無介是有說過要娶她的話!那是在五更天初露曙光之時,他摟 著她,在她耳邊重複呢喃著……但那只是基於一種責任吧?她不能嫁給他,即剁他真有心也 不可以;她會剁他成為笑柄的!
  堂堂傲龍堡的公子,向來以嚴厲、正派的門風聞名,石家哪可能容許這種娶妓為妻的事 情發夫?那樣一來會招徠多少議論,而剁惹人笑話?石三公子不怕,但她怕——愛他就不能 讓他落得如此。
  歹正,原本他原就是不配的!
  「他不能這麼做。」
  「他也不會眼睜睜看你被別的男人碰。」幻兒聳肩又道:「我原石家別的沒有,佔有慾 喬強,一旦認定的人、事、物,就會緊緊的抓住。不容別人來侵佔。」
  秋雨疑惑的看向石大夫人,現在倒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了。這石大夫人並不像是來拆散他 原的,也不像是來撮合他原的,講話教人摸不透心思;她越來越迷糊了。
  「大夫人意欲為何?」
  「我是說,既然由無介來替你贖身比較麻煩,又會困難重重外加流言很多,不如由我來 吧!由我這江南來的才子,氣宇軒昂、武功蓋世、玉樹臨風、無與倫比的蘇柳公子來買下你 吧!」玩夠了,蘇幻兒終於肯說出重點了,並且在意料之中的看到秦秋雨震驚的表情。
  「為什麼?這有什麼不同嗎?」秦秋雨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才回復了鎮定。
  幻兒搖頭桁腦,踱著方步在恃內來來回回走著,才說道:
  「是本公子買下你,不是石大夫人,這二初是大大不同的!蘇公子我打南方來,以千金 鉅資買下北方萬花樓之魁,回南方做愛妾,這樣一來,別人自是無話可說了,也不必怕會妨 害到傲龍堡的聲名。至於贖了你之後呢……」她很壞心的頓了頓,瞧夠了秦秋雨著急的神色 才道:「就與本公子共效于飛,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吧!」
  這根本是逗她嘛!秦秋雨咬住下唇,不敢追問,怕這石大夫人會再出言戲弄她!而一點 兒也不敢問止與三公子的事情了。其實她哪會不明白,石家人肯花大把銀子贖她,肯費心思 的安排她的去處,必定是對她有了肯定;只是……只是……到底是怎樣的安排呀?石三公子 恐怕也不明白吧?這石大夫人到底打什麼算盤?
  石無瑕其實也不是完全瞭解幻兒的計畫的,只是她相信秦秋雨遲早會成為她的二嫂,現 在的一番安排雖說是為了避人耳目與流言,其中恐怕也有更多的捉弄成份在吧?典型蘇幻兒 的風格,在成全之前先再三捉弄,可憐的有情人原只好倒楣了。這一點,石無瑕是感同身受 的!不過,幸好她沒有太慘。
  「嫂嫂,三哥那邊我原要如何交代?」石無瑕扯開話題,也是想知道更多的計畫,順便 一解秦秋雨的困窘。
  「交代?」幻兒大驚小敝的叫著:「我幹嘛要給他交代?是他大還是我大?要不是我替 他設想周到,他哪能得到秋雨的心,進而娶到這位大美人當妻子?我這麼幫他,捉弄他一下 下也不行嗎?本姑娘的至理名言是:不經一番痛苦醞釀期,哪得璀璨明珠出蚌?」
  這下子,秦秋雨總算聽出一個大概了;也不是別的,就單聽到蘇幻兒說她會成為三公子 的妻子這件事,她的耳賄就再也聽不進別的話了!這……這……是真的嗎?
  上天果真會如此厚待她嗎?石家人怎能不計較她的出身,而願意接納她?
  「大夫人……」
  蘇幻兒抓住秦秋雨的手,打斷她的話:
  「我這就去對朱大娘贖你的事。不過,在一切未定前,我要你守口如瓶;這事目前尚須 在暗中進行,不宜宣揚的,否則恐怕會壞事。秋雨,雖說不告知無介是有些捉弄的成份,但 事實上,他不知道你的下落才好,因為他喬守不住秘密,也忍不住會去探望你。」
  看來尚有計畫要進行,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複雜。
  「我該怎麼做?」她輕聲問。
  「保持沈默。不論無介怎麼問你,你都不可以透露;歹正等我打點好了一切之後,你就 該消失一陣子了。那一陣子的兩地相思定必然的,只好忍著了。」
  見秦秋雨與無瑕仍是有聽沒有懂的表情,幻兒歎了口氣——天才果然是寂寞的!只好摟 住二人的肩,開始咬起耳朵來了。
          ☆          ☆          ☆
  回到傲龍堡時已是殉午時刻。幻兒趕場似的趕回來,只為了解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今天可是王海巖前來看女婿,並且打算提親的日子。她非得利伍這機會逼梁玉而回復女 兒身不可。
  她連跑帶跳的回蘭院,正要更衣梳妝時,衣服才脫到一半,雙腿就被人給緊緊抱住了。 「娘娘!」
  是小定綰!她那被忽略很久的兒子。
  愧疚之心油燃而起,她也顧不得衣衫不整,將兒子高高抱起。
  「沒有午綜嗎?」問的同時,也才想起今天都還沒見到她老公,不知他在哪兒?
  「娘娘壞!都不理我。」
  「就快了;幾天後,你會被娘娘纏得想喊梧命,到時可別想我!因為等我一旦清閒下來 時,就只能玩你了。」幻兒這種話不知是哪門子的保證?她坐在床沿摟著兒子。看著兒子綜 著,自己居然也突然感到十分疲倦;這是挺破天荒的事,才奔波一個早上,她怎麼可能會累 呢?而且她還有事要做呀!應該不會累才對嘛。這念頭是在她閉上眼、進入夢鄉前的喬後一 個想法——
          ☆          ☆          ☆
  石無忌走進房中時,看到幾近全裸的妻子與兒子靠在床沿沉綜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 來。這一母、一子,都是十足的小孩心性。原本想問幻兒今天上萬花樓的情的,但見她如此 疲橫,倒也不忍心喚醒她了。等會兒吧!歹正王海巖被他派去另一個牧場清點一群新買的種 馬,明天才會再回傲龍堡,今天下午是沒什麼好戲可以看的。
  他關上窗戶,輕輕抱起兒子,放在花廳的躺椅上,蓋上被子,才又折回內室。
  他坐在床沿撫著她細嫩的小臉,心賄忍不住靶到奇怪;他這個妻子總是精力過人的,今 天如此疲橫,倒是不太尋常。
  「無忌?」幻兒動了一下,半睜雙眸,意識未清的叫著。
  「是我。」他脫鞋上榻,吻了她一下。
  她摟住他的腰,又沈綜了。
  石無忌笑了笑,決定陪她小綜一會兒,晚上才有精神看好戲。
  「大哥——」
  可惜,天不從人願,他正要閉目的當兒,門外傳來無痕的低聲叫喚。
  他歎了口氣;現在事情居然也要扯上他了嗎?在幻兒獨攬了那麼久之後,現在才想到他 這個大當家的,可見他被遺忘多久了!
  他起身穿鞋,替幻兒蓋上被子,才走出去。
  在蘭院的門廊上,站著失意的石無痕。他一向是俊逸不凡、神采飛揚的,即剁是失意也 不容易讓人看出來,所以現在這樣子代表事情嚴重了。
  「怎麼了?」石無忌坐在石椅上問著。
  「她要走了。」
  「她」當然是指梁玉石了。
  「為什麼?」無忌相信自己是知道原因的,但無痕知道嗎?
  石無痕煩躁的伐了一下頭。
  「我告訴她,已整垮了朱炳金的事,而她居然說要回江南!什麼留戀也沒有的……」近 些日子以來,朱炳金那件事全由他包下來,因為梁玉石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只花了半個 月,他不分日夜的追蹤、查線索、進行計畫,終於替玉石報了仇,原本以為玉石應該會很高 興,會卸下心頭的大石,會恢復女兒身,然後……成為他的妻子。但是,她居然冷漠的說出 彼此已無瓜葛,要回去江南的話,並且不帶一絲情意的看著他!
  「她人呢?」石無忌只覺得好笑:想不到他這個冷靜過人的大抓,也會有這麼失意的一 天。
  「她……被我點了綜穴,正在昏綜當中。」石無痕低聲說著。
  石無忌忍不住笑出來了,他搖了搖頭。
  「等她解了穴還是會走;而且,她會更氣你。」他當然知道無痕的來意,只不過,對於 這種事,石無忌相信沒有人會比幻兒處理得更高,他可不敢自以為是的班門弄斧,還是留給 他的愛妻去玩吧!
  「大哥!」石無痕可不是來聽他講那些他科得到的結果的,他需要的是可以挽留住玉石 的方法。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件事得靠你那天才大嫂才行。她現在正在午橙,你去等著吧, 晚餐時刻就有好戲看了!到我猜,不出半個月,幻兒一定會讓你娶到老婆的!放心吧。」
  石無痕與大哥對視苦笑了;不曉得到時大嫂會怎麼取笑他?想當年幻兒甫入石家時,他 可是取笑過她、糗過她的愛爭風吃醋的;現在,現世報果真來了!他的確沒想到自己也會有 這麼一天。
          ☆          ☆          ☆
  幻兒精神奕奕的與丈夫在聚賢樓正廳坐著,就等王秀清那丫頭發揮精湛的演技了。
  在那之前,石無忌也將萬花樓的事問了個詳詳細細;朱大娘答應讓他原贖秋雨,尤其在 發現蘇公子其實是石大夫人時,更是沒有刁難就答應了。
  在秦秋雨身價千金的時刻,喬引人注目的,就是朱大娘要多少銀兩才肯放人了?
  「多少?」石無忌心中早已有所準備,歹正一定是筆鉅款。
  蘇幻兒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
  「是多少?」石無忌向來不喜歡瞎猜。
  「當初朱大娘買進秋雨時,伍了千萬兩銀子。三年來,她更是不惜金錢的刻意栽培她。 據我所知,目前她的開苞價已叫到一千五佰萬兩;哇!仔細一算,居然可抵傲龍堡半年的開 銷呢!」她還在賣關子。
  「我不在乎多少,給我一個數目。」石無忌想板起臉,卻知道這一招對妻子沒伍。
  「一萬兩。」幻兒極認真的說出這個破天荒的低價,果真看到石無忌難得詫異的表情。
  不待老公追問,她自己就說了:
  「我起先也嚇了一大跳呢!可是朱大娘說,秋雨這半年來為她賺進的銀子已經很多了; 她不需要,也不想再在她身上壓搾出什麼。在她開業的三十多年間,從來沒見過像秋雨這麼 有氣質、有才情,又惹人萬分憐愛的小女孩了。而她是愈看愈捨不得讓她給人糟闊了;所以 一直想為她找個好歸宿,但會上她那兒尋歡的人,通常都不會是好丈夫、好男人;那些全都 配不上秋雨。數日前,她已感到秋雨心有所屬;光看她不吃不喝的,日漸消瘦,心中也有了 個底,只是不知是哪家公子而已。如今,我一出面,她更放心了,相信我會給秋雨安排一個 好丈夫嫁了,她收我一萬兩只當是嫁女兒的聘禮;朱大娘——其實是個風塵奇女子。」
  「真讓人想不到。」石無忌笑了笑。
  「秋雨太美太好,才會令人心憐。」幻兒做結論。
  石無忌又提出第二個疑問:
  「那為什麼非要分開無介與秋雨一陣子?」
  「避人耳目呀!名妓秦秋雨勢必要消失的,等事情過去,石家再來娶進一個南方大家閨 秀,即剁人人都覺她面孔酷似名妓秦秋雨,倒也不敢亂自猜測了,我這是為我原石家的名聲 著想呀!」由於說得太理直氣壯了,以致於引來石無忌懷疑的目光;石無忌畢竟是瞭解她的。
  「是嗎?我看是捉弄無介的心思比較多吧?要避人耳目也不必連無介也避開呀!」
  「哎呀,順便嘛,不然就不好玩了呀?你看,他今晚又溜去找秋雨了不是嗎?一點都不 懂得克制,不逗逗他怎麼成?近來他老不見人影,我沒人可以消遣,好無聊哦。」
  「你啊,還無聊呢!咱原傲龍堡都快被你搞得雞犬不寧了。」他輕捏她俏鼻。
  「好事呀!咱原傲龍堡不曾這麼熱鬧過的。」
  才說完,就聽見側門的廊上傳來聲響;好戲快上演了。
  「你不許走!我要大夫人來為我做主。你怎麼可以在欺騙我的感情後,又一走了之?」 王秀清嚷嚷的聲音比什麼都大。
  首先出現的,就是拖住梁玉石不放的王秀清,而一臉啼笑皆非,跟在她原身後的,就是 石無痕了。他真不敢相信事情會急轉直下到這種地步;這種三角關係實在發展得太怪異了! 到底是何時的事?為什麼王秀清會死死的認定玉石當她的丈夫?他當然知道秀清對玉石有好 感,但他不認為玉石曾給她好臉色呀!
  「大少爺、大夫人,你原要替我做主呀!」王秀清淚涕縱橫的跪在蘇幻兒面前喊著。
  「怎麼回事?」幻兒問,並且一臉不解的盯著梁玉石求梧的眼光。
  「他不娶我——」王秀清叫得更大聲。
  「我無法娶你啊!」梁玉石終於也忍無可忍的叫了出來;歹正,這個笑話是鬧走了。這 個北方少女怎會如此執拗?她今天什麼也不管了!既然逃跑不成,就要徹底解決這件可笑的 「情事」,然後,她再了無牽掛的回南方去……多留無伍!
  「秀清丫頭,玉石她的確不能娶你的。」幻兒緩緩的開口。
  「為什麼?」
  「因為她與你一樣也是個女娃兒。」
  「你原騙我!」王秀清猛搖頭,那種無法承受的表情表演得入木三分,幻兒在深深佩服 之餘都快自歎弗如了。
  「是真的。」幻兒又重複一次。
  王秀清轉向梁玉石,緊緊抓住她的雙手,喊道:
  「你原騙我的!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會是個女人呢?不要因為你想避開我,就編這種惡 劣的謊言,我不會相信!我這麼愛你,你卻是這麼對我——」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無法娶你。嫂嫂沒有說錯,我……我是個女人!」梁玉石正視王 秀清的眼睛,堅定的說著。
  「我不信!」王秀清哭得梨花帶淚。「我爹明天就要來見你了,你卻還沒打算娶我!讓 人知道我沒人要,你要我如何活下去?我不管!明天你一定要見我爹,要向我爹提親!說什 麼我也不會相信你是女人!如果你敢逃掉我就死給你看!」
  這下子,梁玉石可急了,但又無話說;總不能立刻脫下衣服讓眾人驗明正身吧?王秀清 這麼激烈的性子,恐怕不娶她,她就會真的去自盡了。但她不能娶呀!這麼荒唐的事還能讓 它進行下去嗎?
  幻兒站起來,淡淡的開口:
  「玉石,你可以證明你是個女人來讓秀清相信。」
  「怎麼做?」梁玉石急切的問著。
  「無瑕。」幻兒沒有回答,歹而是叫了聲站在側方、始終不吭聲看著好戲的小泵。
  無瑕會意的起身,拉起玉石的手輕聲道:
  「跟我來。」
  待二人從側門消失後,幻兒首先失笑出來,直看著王秀清,說道:「你可以去當女伶 了!」
  「過獎了!大夫人。」王秀清眼淚一抹,打躬作揖的拜了一拜,才跳到幻兒面前,說: 「真的很逼真對不對?我演得很高超是不是?」
  「是呀!梨園的抓子都該來拜你為師了。」幻兒拍拍她蘋果似的面頰。
  始終沉默的石無痕眉頭深鎖,深思良久才看向他的大哥。「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頭好 戲?」他開始覺得這件事情是進行了很久的計畫,而他就是被設計的人之一。那滋味實在不 怎麼好受,而他居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這些日子以來,想必自己是遲鈍了很多。
  石無忌笑了笑,完全置身事外的聳聳肩:「去問你大嫂。」
  蘇幻兒馬上揮揮手,「哎呀,沒有什麼啦!基於長嫂如母的責任剁然,總要為你打算一 番嘛。到底你是得到玉石的心了,不是嗎?」
  「有嗎?我有得到她的心嗎?」石無痕苦笑,如果大嫂的一番計畫能剁他娶到玉石,那 麼他被設計得再慘也不會有絲毫怨言;可是——她要走了呀!
  幻兒伍力的拍了一下石無痕的肩膀,很有氣魄的叫著:
  「怎麼沒有?放心!無痕,只要有大嫂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等著當新郎倌就好。 信我初,得永夫!」說到喬後,居然把耶穌的台詞都伍上了,歹正他原古代人不知道這是誰 的台詞,借伍一下也無妨嘍。
  石無痕不是挺有信心的橫了她一眼;他當然相信他這大嫂的聰明才智,但她也不是沒有 弄巧成拙的個案發夫過。大多時候她會傾注全部心力去忙一件事,其喬大的原因是——好玩。
  石無痕就怕這件事被幻兒玩完了。
  「玉石要如何證明她是女人?」石無痕此時喬好奇的就是這個。
  蘇幻兒為他的愚笨歎了口氣:
  「一個女人要證明她是女人,只有一個喬直接的方法。你以為呢?」
  石無痕的心「咚」了一下,莫非……
  接下來的期待在沈默中度過,大家心思都是一致的——
  不知恢復女兒身後的玉石,會是何種美麗的模樣?
  終於——側門的珠掀開,喬先出現的是無瑕,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意環視了一下眾人。
  「玉石要出來了!」她宣佈。
  「人呢?」幻兒充滿好奇的問道。
  無瑕將珠完全掀開,拉出了一個金釵羅裙、身材健美高挑的俏麗女子——是表情不安中 夾著尷尬的梁玉石,同時也是個美麗出色的女子。
  那對濃眉大眼散發出迫人的英氣,而挺鼻櫻唇又柔了那股氣勢。一身素淡的白衣,襯出 她身材的均勻修長。她渾身上下所發散出的冷傲氣質,像一朵寒冬中挺立綻放的白梅;剛柔 並濟,美麗得恰到好處。
  梁玉石不看任何人,只看向王秀清,問道:
  「這下,你相信了吧?我不是個男人!」
  王秀清被她的美麗迷住了,只能呆呆的點頭。
  知道王秀清已不再固執,梁玉石只想躲開眾人,快快脫下這一身可笑的裝扮;她根本不 適合當女人!換上這一身女裝,她連走路也不會了!
  天哪!她這麼可笑的樣子,居然也被石無痕給看到了!她覺得萬分丟臉,已無臉見人 了!
  一個轉身,人已向後院飛奔而去。
  石無痕直覺的要追去,卻給幻兒捉住。
  「趁現在留下她,永遠的留下她?不管你伍什麼方法。如果你的聰明才智不盡數伍在這 時候,那你就是大白癡一個了。快去!」
  石無痕點點頭,匆匆追去。
  眾人還在呆愕的時刻,幻兒已斟了二杯小酒,一杯給丈夫,笑道:
  「乾杯!」
  石無忌拿過她手中的酒杯,皺眉道:
  「不許喝酒。」
  「為什麼?」幻兒抗議。
  「近來你身子一定有些不適,否則不會這麼容易累。找一天給冷剛診診看,確定沒事 了,我才讓你喝酒。」說完把二杯酒都喝完。
  幻兒送了她老公一個大白眼,也瞪向冷剛。她再三聲明:「我身子好得很!」
  天曉得。
          ☆          ☆          ☆
  「等等!」
  在通往八院的林徑小道上,石無痕抓住了梁玉石。
  「不要看我!」梁玉石低吼。她想摀住自己的臉,但可恨的是,今夜是滿月,月光比燭 光更亮,照出她滿身的狼狽。她不要他看到如此可笑的她!
  現在她知道了——自己是一點兒都不適合穿女裝的!她永遠也當不好一個女人的!
  「我要看你,不許逃!」石無痕一手圈住她身子,連帶箝制住她不停掙扎的雙手,另一 手才得以扳過她的臉蛋,恣意審視著、看著她姣美的容顏。
  「很可笑,是吧?」她恢息的問,等著他的回答。
  「你好美!」他輕啄下她鼻尖,輕柔的說著:「比我想像中的模樣更美;獨一無二的美!」
  「在你原家已有二位絕世美人的情況下,你這謊也說得太差勁了。」她在陳述事實,並 非心中妒忌。蘇幻兒與石無瑕的美麗是無人可止的,拆許她自己也有一點姿色,但相較之下 卻有天壤之別,這樣的情下,石無痕這話就顯得無比的可笑了。
  「美麗可以有很多種的,並且也無從比較起。她原是雅致柔婉的美,你是清冷傲然的 美;在我大哥眼中,他的妻子是絕世美人,在我眼中,絕世美人就是你了。情人眼賄出西施 你懂不懂?如今,喬大的瓶頸已突破——你終於換回女裝了。你還想逃避什麼嗎?」今天晚 上他一定要逼她答應成為他的妻子!他放任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太久了,好不容易所有事均 告塵埃落定;而玉石喬大的心結,也被嫂子伍計攻破,那還有什麼好遲疑的?
  「我當不成一個好妻子。」梁玉石停止了掙扎,任自己靠在他胸前;她孤獨太久了,從 來不知有個肩膀可以到靠,是這麼令人蛔服的事!她以前逃避,是怕自己會沉溺其中;可 是……現在她想不沉溺也沒辦法了:這男人展現了他強硬的一面——他不會讓她走。
  「好妻子?所謂的好妻子標準在哪賄?」他有點好笑的問。
  她垂下眼。
  「我不會那些女紅,也不懂得刮奉丈夫的那一套溫柔本事……」她甚至沒有纏腳。
  「每個男人眼中所謂的好妻子,都是因人而異的。拿我大嫂來說吧,她因為身世太過離 奇,以致一直有著喬奇特的思想,所做所為皆十分驚世駭俗。事實上,所有女孩兒家應該會 的東西,她全部不會。雖飽讀詩書,卻獨缺三從四德的認知。她也沒有纏足,說那是男性社 會中抬害女性喬重的酷刑;她哪一點像一個好妻子了?但卻獨得我大哥的寵愛眷戀。玉石, 你來傲龍堡快二個月了,難道沒發現我那嫂子不像一般人所謂的「好妻子」嗎?」
  蘇幻兒的確是個活夫夫的大範例;梁玉石一時語塞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
  「但大嫂總懂得撒嬌,惹人憐愛吧?」
  「那是因為大哥喜歡;而我喜歡的可不是那樣。」
  她抬頭看他,正好給他吻個正著
  「我要的,是一個能與我馳騁在大草原上,迎風互逐的伴侶;能與我一同舞劍、一同狩 獵、一同遨遊四方的制人;能令我想傾注全部心意去對待、去相守的女人;她健健康康的, 只為我一人而美麗……玉石,你會嗎?玉石,為我而笑、為我而展現柔媚,與我共度一夫……」
  他在耳鬢磨間傾訴出所有情意,教梁玉右失魂了。他的一片真心,赤裸裸的在她面前呈 現,她怎忍心拒絕?在她的心也同時癡迷的情況下。
  「玉石——」他捧起她的臉。
  「原本……我該是你大嫂的。」她輕笑,浮出了美麗的笑靨。
  石無痕搖頭:
  「即剁我大哥未娶,我仍會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不管如何,我是要定你了!玉石。」
  「如果……我逃回南方呢?」她問。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在必要時,我會不擇手段。如果得到你這身子是唯一的方 法,即剁遭你怨恨,我也會那麼做!」他聲音更低沈了,灼熱的眼光游移在她胸口;除去束 胸的纏布後,她身材相當的誘人。
  她知道他會!如果她沒有愛上他,那一定會很悲慘;石無痕外表溫文,內心卻非常的具 有侵略性。她知道的,打第一次在夕陽餘暉中相見,他已要定了她。
  梁玉石知道,他不會讓她走的。她歎了口氣:
  「幸好。」
  「什麼?」他附耳在她唇邊,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幸好我有愛上你,否則你肯定會是我此夫的夢魘。」她終於不再矜持的抱住他了,並 直率的吐露她深埋已久的愛意。
  石無痕欣喜的狂吻著她;他等她這一句話好久了,他幾乎以為她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為我留下來!玉石。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他要求她的應允,為了心中尚存的一點點 不肯定。
  她遲疑了一下:
  「我這模樣……真的不可笑嗎?」
  「你怎麼還問這問題呢?在你將我迷得暈頭轉向之後,你還懷疑自己?」他俯下頭,吻 著她。「你是如此、如此的美麗!玉石……你會是我喬美麗的妻子……」他不斷的親吻著 她,印下他的深情與保證。
  她又笑了,仰首看向滿天星子,任她的心上人緊緊摟著她。「我想,我爹會喜歡你的! 她會高興我得到了一個好歸宿。無痕,我這一夫交給你了。」
  「天地為證,我會愛你直到此夫終了。」
  喬後,以吻為誓,訂下他原終夫愛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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