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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杜雲鵬的手穩穩地扶著楚冰的腰,走入巍峨的「鎮北王府」中庭。

  她近來身子極差,只有在偎著他時才會好一點——說什麼天氣回暖!他和君兒 都還穿著大氅,只有她拚命嫌熱。他的名節全都被她破壞光了!

  他腦中的胡思亂想,至在看見中庭裡盛開的青蓮時一掃而空!

  冬季的雪,覆在青綠色的蓮瓣上,雪柔和了那過分搶眼的綠,綠則豐富了白雪 的冷漠。

  好熟悉的感覺!

  「你想畫畫?」楚冰看著杜雲鵬在池塘邊流連不去,於是開口問道。

  杜雲鵬回過頭,一身黑衣的她仍是一派淡淡的冷,但神情間已柔和了不少。

  啊!他知道為什麼會覺得那青蓮似曾相識了。像她!

  不凡不俗的絕美之物,總是讓人側目。

  「你不是要畫畫嗎?」

  〔這是別人家,怎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杜雲鵬拉著楚冰走到迴廊上。

  「兩位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不用客氣。」彬彬有禮的聲音出現在雪地裡: 〔這池青蓮,下方全以溫泉水圍繞,是故水能傳來盛夏的溫度讓石蓮開花。」

  杜雲鵬禮貌地向來人點頭。「閣下是……」

  「在下李萬章。」頭戴細金冠,身著狐毛裘,平凡的五官硬是被不凡的衣飾襯 出尊貴氣勢。

  楚冰盯著那他青蓮青蓮下的綠色磷光全飄向右側的一座琉璃塔中。

  「那是什麼?」楚冰纖指指向琉璃塔,回頭問著杜雲鵬。

  李萬章在接觸到那張臉時,整個人為之一愕,一度忘了自己的年紀可以成為楚 冰的爹,只是癡迷地看著她.

  多有靈氣的女子啊。

  杜雲鵬皺起眉頭,站到楚冰身前,擋去李萬章露骨的視線。

  楚冰瞄了李萬章一眼,對他眼中的野心及明顯的情色慾念感到厭惡。

  幽都中有太多這種貪婪慾念所形成的怨氣,死後仍不得散去,只得生生世世在 黑暗中輪迴。

  她靠近杜雲鵬,把手輕貼在杜雲鵬背上還是他最好、最不讓人討厭。

  杜雲鵬一笑,輕輕握住她的手。

  「兩位是夫妻嗎?」李萬章打量著這衣著並不相襯的一對。

  「是的。」為了她的名節,他虛應了一聲。

  楚冰沒有反應地偎在杜雲鵬身邊,目光仍執著在那座琉璃塔中。

  「嫂夫人為何一再地看向那邊?」李萬章問道。

  「那裡有座鼎。」楚冰直言道。

  李萬章臉一變,乾笑地說道:

  「那只是在下收藏一些古董玩意的地方,或者其中真有座什麼古鼎的東西,也 不足為奇。」他試探地問道:「嫂夫人能看到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嗎?」

  「我看不到。但是空氣中飄浮的氣息告訴我古鼎就在裡頭,就像這青蓮的下方 也有塊碑石,為了鎮鎖住碑石正對主宅的殺氣,所以你才引了這溫泉水,讓青荷化 去戾氣。」她仰起頭對著杜雲鵬說話,已經很習慣雙手被他包裡著。

  李萬章的身子一震!看著她的眼神一轉為肅殺——塔中藏有兵器一事,她也知 道嗎?

  杜雲鵬緊握著楚冰的手,用眼神制止她說話李萬章的眼中閃過殺機,那塔裡必 然有些古怪!也許塔內除了古鼎之外,尚藏有不可告人之物。

  〔想不到尊夫人果如傳言一樣地有著目視異象的能力。」李萬章不動聲色地恭 維著。

  〔她沒有王爺說的那麼神奇。〕杜雲鵬亦客套地回應。

  「您客氣了,兩位裡邊請坐。」李萬章緊盯著楚冰的臉——這女人是敵、是友?

  楚冰跟在杜雲鵬身邊,走入那座火盆燒得正旺的大廳。

  她一見燭火滿室,立刻抬起衣袖,揮熄了兩座火盆。

  「別亂來。」杜雲鵬捉住她的雙手,不許她再妄動。

  「夫人莫非是嫌火盆的炭火渣子太大、太嗆人?要不,我讓人再換另一種暖炭 來。」李萬章見著她的舉動,心裡又是一驚。

  「王爺莫誤會,她體質異於常人,怕熱不怕冷。」杜雲鵬禮貌地說道,心中不 曾有一刻放鬆過。

  「來人,把所有火盆撤下,給杜雲鵬公子倒杯熱茶,給夫人端上一碗冰鎮的雪 蓮子來。」李萬章吩咐著下人。

  楚冰站到廣邊推開窗戶,讓冷風吹入了室內——眼眸的白是冷意,眼珠的黑則 泛著銀色寒光,就連那薄薄的雙唇都抿成讓人發冷的不屑姿態。

  「請問杜兄以何營生?」李萬章嘴唇微顫地問道。那個女人精神有問題嗎?

  「原本畫些畫維生,遇見她之後,也漸漸學會不少方土之術。因此,在下便於 遊山玩水、賞景作畫之餘,順道替人解圍排難。」她怎麼把屋子內的窗戶全都打開 了?她不舒服的話乾脆躲在他懷裡嘛!

  杜雲鵬吸了下鼻子,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她怕熱,他也怕冷啊。

  「更是令人稱羨的神仙夫妻啊,那麼——夫人的異能專長在哪方面?」李萬章 的牙齒打著顫,臉色發青地笑著。

  「她擅長替人趨吉避凶,且能根據個人家中的物器斷定主人的前途〕杜雲鵬說 到此,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寒風刺骨啊!

  杜雲鵬倏然起身,碰地一聲關上了窗戶,硬扯著她的身於挪回座位上。

  「會熱,至少要開一扇窗。」她皺著眉頭說,硬是要回到個邊她不想離李萬章 太近—又不能用話把他嚇走。

  〔你再開窗戶,我會先凍死。開窗戶或拉手,選一個〕他命令道。

  她蹙著眉瞪著他,掙扎地皺了下鼻尖,最後扯了下他的手。

  杜雲鵬抿了下唇,握著她的手,與她一併坐入軟榻之上——他能得意的就只有 這種時候了。

  她可以不理會他的情感,卻不能推開他這個「人體藥方」,可悲哩。

  「兩位的感情真是好啊。」李萬章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楚冰身上。

  她擰了眉——關他什麼事!

  「熱茶和雪蓮子已到。兩位慢用!」李萬章揮手讓僕人將一隻精緻的銀杯放到 她面前。

  杜雲鵬為她打開了銀器蓋子,在差一點凍壞手指時,他苦笑著拉起她的手握住 那盅銀杯:「你一定會喜歡這個。」

  楚冰捧起銀杯,淺淺試著喝了一口後,隨即滿意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清香冰 冷,正是她喜歡的味道、溫度。

  「夫人可喜歡?」李萬章問道。

  「她喜歡得很。」杜雲鵬喝了口熱茶,寵愛地看著她完全平滑的額心要她不皺 眉,還真難。

  他才這麼想著,楚冰就皺起了眉,舉起銀湯匙想撈起那些妨礙她的白色顆粒. 圓圓、滑滑的,更難拿!

  杜雲鵬取過湯匙,三兩下便撈出雪蓮子放到桌上的一隻淺皿中。

  楚冰滿意地揚起唇角對他嫣然一笑。

  杜雲鵬癡癡地看著她,心口隱隱揪痛著——為了她這種表情,他可以為她挑起 百來顆蓮子!

  「夫人不吃些雪蓮子嗎?那可是美容養顏的聖品。」李萬章看著那些被丟棄在 一旁的珍貴食物。

  「她不喜歡吃固體的東西。」杜雲鵬答道。

  〔她顯然也不愛說話〕李萬章戲謔地看著杜雲鵬。

  楚冰冷哼了一聲,覺得這個人吵得很。她抿干了最後一滴湯水,直接冒了一句 話:「我要看那個鼎。」

  「夫人說話真是簡潔。」李萬章臉上的笑意一斂而空。放署古鼎的塔內有太多 足以引起殺頭之罪的秘密,哪容得閒人進入!

  「她向來對靈氣較強的東西頗為好奇,請王爺見諒。」杜雲鵬的眼神瞄到李萬 章坐在身下的黃龍錦墊——龍是王室物,黃色是天子之色……

  狄觀濤曾說過這人有叛亂之心。他,不妨一試。

  杜雲鵬假意附耳到楚冰唇邊,揪著眉,恍若專心在聆聽她的話一般。

  「王爺莫動怒,拙荊想看古鼎的原因,是因為她認為王爺面有異象,是個全天 下僅得其1的異人。 娘子,我說的對不對啊?」杜雲鵬的眼沒放過李萬章眼中一閃 而過的興趣。

  楚冰望了杜雲鵬一眼,胡亂點了下頭——什麼異人!這個王爺印堂泛黑,活不 了多久的。

  「什麼異象,您倒是說說。」李萬章舒了眉,雙眸中揚著高度的期待。

  「牡丹乃是王者之花、且為我大唐人最鍾愛之花卉,而那座牡丹屏風的氣勢正 與王爺的氣勢相輔相成。」反應一向極快的杜雲鵬,指著李萬章身邊的屏風說道。

  「杜兄說得玄妙,在下駑鈉,著實不解其意。」李萬章一拊掌,掩不住臉上的 喜色。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皆是一張誠懇的笑瞼。杜雲鵬佔了經常練習之利,眉眼之 間更是一副忠臣想事明主的磊落神態。

  「王爺是聰明人,何需在下言明——黎民蒼生需要王爺這樣的人一統天下。」

  「說我有竄位野心?你們夫妻居心何在!」李萬章故意震怒地一拍桌子,可惜 抿不直的唇線破壞了怒火騰騰的表相。

  「我只是應天象說其事的普通人。」李萬章的笑都已經在唇邊了,還說不想竄 位?騙誰啊!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豐衣足食,你何來改朝換代之胡言亂語?〕李萬章大搖 其頭。

  「我相信大唐人可以擁有更開明、更路不拾遺的盛世。我只能言盡於此,王爺 乃聰明人,相信自可體會個中真意。」說著說著,杜雲鵬簡直快佩服起自己了。

  「我看先這樣吧,就請兩位這幾日暫居於此處,讓鄙人好好招待一番。」李萬 章起身作了個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能不能找出他的天命是一回事,不能讓這兩 人到外頭洩了一丁點口風,這才是最重要的。

  王爺客氣了,我們夫妻乃村野鄙民,自是無法給王爺什麼好的意見。」杜雲鵬 防備地看著他,感到李萬章的態度變得十分警戒——

  會不會是因為那座塔內放了他打算叛亂的武器?杜雲鵬在心中忖道。

  「杜兄太過謙了。誰不道長安城近來出現了一個料事如神的活神仙,兩位肯坐 在此處與李某談心,我深感榮幸都來不及了。」

  「我們走——」完全視寒暄為狗屁的楚冰,拉著杜雲鵬就想往外走。

  「你未免太不給我面子!」李萬章端起王爺的威嚴—擋在她前頭。

  「我幹麼要給你面子?」楚冰面對外人的神情沒改變,依然冷得讓人驚心。

  「夫人有什麼話就講明說,無需如此傲慢地看著本王。」李萬章打了個冷顫, 微退了一步。

  「我要那個鼎。」楚冰果然直說。

  杜雲鵬呻吟了一聲,立刻用袖子搗住她的嘴。

  老天爺!他現在真希望她變成啞巴,否則他們兩個就要在地府相見了。

  「王爺,她有一些關於古鼎的天機想要告訴你,但是前提是——您務必得先讓 我們看看古鼎,否則難以替你化去噩運。」杜雲鵬乾脆把話攤明瞭說,省得他旁邊 這個女子真的來場驚動官府的劫鼎案。

  「她的目的是要帶走那個鼎。」李萬章瞇起眼緊盯著楚冰。

  「婦道人家總是較不擅言詞,她的意思是鼎若留在王府內,閣下將有血光之災。」 杜雲鵬嚴肅地說完,就等著李萬章作出決定。 要他們留下可以,但拿出來沒問題。

  「爹!這口怎麼這麼冷?」李晴容抱雙臂,抖栗著走進大廳。

  「怕冷就多穿些衣服。」李萬章隨口答道,整個心思都在另外兩個人身上。

  「爹,這位是」李晴容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同時,即刻迸出了光采。

  「在下杜雲鵬。」杜雲鵬禮貌地頷了頷首,給了她一個職業性的笑容。

  「奴家李晴容。」媚眼泛著笑,直瞅著杜雲鵬,好個笑容誠懇而讓人心動的男 子。

  楚冰冷眼睨看杜雲鵬,著實不明白為什麼女人都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更怪的是——那些女人那樣看她,她會不舒服!

  楚冰板著臉,拉著地的手往前走。

  李晴容一看到她,笑容馬上僵在臉上——這女人打哪來的?

  「爹,她是」李晴容不客氣地指著她問道。

  「是杜兄的妻子。」

  「你有妻子了!」李晴容瞪著杜雲鵬,彷若他有妻子是一項天大的罪過。

  「有妻有女。」杜雲鵬乾笑兩聲。

  「他們會在府上住上一段時間,爹要請他們鑒定一些古銅器。」李萬章輕咳了 兩聲,若有所思地說道。

  「謝王爺知遇之恩。只願王爺一朝飛黃騰達時,別忘了我們夫妻習用心為王爺 算計過。」知道今日無法全身而退,杜雲鵬只得圓滑地如此說道,並盡可能表現出 一副勢利表情。

  楚冰的嘴巴動了下,杜雲鵬立刻捏住她的手,阻止她說話。

  他實在很怕她又捅出樓子。

  「那是自然。」李萬章微放了下心,銀兩能解決的事,當然不是問題。何況, 把他們留在府內,也不怕他們搞什麼鬼。

  「你的女兒呢?」李萬章狀若不經心地問道。

  「在一位老朋友家中作客,不勞王爺費心了。」他不會笨到讓君兒也陷入危夫 .

  「爹啊,既然你們這麼談得來,我吩咐廚子多燒幾個好菜招待客人。」李晴容 搶著說道。

  「也好,你順便安頓他們住下,我還有事要處理。」李萬章隨意一揮手,忙著 想離開,好請其他命理者卜上一卦。

  「杜大哥——」搞不清狀況的李晴容聲音極盡嗲柔:「杜大哥喜歡吃什麼菜?」

  楚冰看著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咦?自己不覺得冷啊。

  「除了天上飛的鳥類之外,我都喜歡。」杜雲鵬苦笑地說道。

  「真的嗎?和我一樣呢。我最喜歡天上飛的鳥類了,根本捨不得它們受傷嘛!」 李晴容公然地對他挑眉動眼了起來。

  「我要吃筍子。」楚冰冷不防又冒出一句。

  「呵——」杜雲鵬摸摸鼻子,無意識地笑了一聲。他沒發現楚冰的陰晴不定, 因為李晴容的脂粉味已經嗆到了他的鼻端。

  哈啾!

  「想要據天下為己有,成就一番風雲大業嗎?〕個陰惻惻的聲音從黑暗中飄了 出來。

  「誰?」李萬章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拍著胸脯,只當自己作了一場惡夢八成是因為今天看到那個美得像鬼的楚冰, 被嚇到了!

  「想要據天下為己有,成就1番風雲大業嗎?」森寒的聲音再度響起。

  「誰?」李萬章驚叫出聲,連忙拿出枕下的利刃護身。

  一道閃電劃亮了室內——

  黑暗中有一雙發亮的眼睛,炯炯地注視著他。

  李萬章瞪著那頭高棲在桌上的黑色大烏鴉。

  寒意竄上心頭,他連動都不敢動那頭烏鴉的眼神看起來相心把他碎屍萬段。

  「烏鴉,走開」李萬章才說了幾個字—一陣血腥大風已經掃向他的臉龐。

  「啊!」李萬章嚇出了一額冷汗,烏鴉停在他的眼前,而那翅膀根本不曾動過 一雙詭異而可怕的禽眼直盯著他。

  李萬章打了個冷顫,目光硬是避開烏鴉的形體——早知道想出兵取得王位會碰 到這麼多妖魔鬼怪,他就不干——

  「你是楚冰派來的人嗎?我明天就放他們走!我不是故意不讓他們離開的,是 他們自己要留下來看鼎的,!」李萬章抖著唇解釋著。

  「憑她也想命令我!」乾沙的笑聲中有著無窮的寒意。

  「你——你只是烏鴉——」

  「烏鴉只是一個暫居的形體,在我的國度裡,我就是王。」烏鴉的眼中有著操 控一切的權威感。

  「你——想做什麼?」李萬章不敢直視烏鴉詭異的眼睛。

  「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告訴你如何成王成帝。」沙啞的聲音在室內迴響著。

  「啥?你怎麼知道我——」李萬章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

  「知道你要起兵?要謀反?要取天子而代之?」從烏鴉的尖嘴中發出嗤笑聲: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就是能夠指導你成王或為寇的黑暗大神!」

  「黑暗大神?」因為驚訝,李萬章的眼睛不自覺地對上了那雙可怖的黑眼

  陡地,李萬章整個人定住了,一縷白煙自他的頭頂被抽向烏鴉的黑爪之間,而 烏鴉的眼中迸出一道紅光射入他眼裡……

  「李萬章聽今。」烏鴉傲慢地說。

  「請黑暗大神指示。」腦子某部分的心思已被抽換的李萬章不再有任何懷疑, 恭敬地跪在地上膜拜著烏鴉。

  「楚冰和杜雲鵬是上天派來助你的人,絕不可輕忽。」

  「是!」李萬章必恭必敬地說道。

  「你現在有兩件一定得行之事——其一,李家的古鼎乃為姻緣鼎,你若娶得楚 冰—並輔以古鼎的神力,得天下方可有望。」

  「只要我娶了她—就可以如願以償?」李萬章雙眼閃出光芒。

  「沒錯。」烏鴉對著那張貪婪的臉孔說出他算計之下的第二個要求:「其二, 在你迎娶楚冰之前,得先重傷杜雲鵬切記不得取他的性命,只要他受重傷即可。此 事只許暗中進行,不得讓楚冰有起疑的機會。只要杜雲鵬受重傷,替你流出逆天道 為王的罪愆之血,我肯定你是能在百日內得到天下。暗殺與迎娶,這兩件事一辦妥, 你的起兵定然大勝,自可登基為王。」

  烏鴉在李萬章腦中擬幻出他君臨天下的威風姿態。

  李萬章激動地磕頭再三:「感謝大神的指引!」

  「我幫你是有代價的。」烏鴉的身子突地升高。

  「黑暗大神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李萬章叩首如搗蒜。

  烏鴉發出一聲乾嘎的聲音,倏地飛向李萬章的頸後。

  「啊!」李萬章慘叫一聲,感到頸後一陳銳利的疼痛,人就昏了過去。

  清晨的雞嗚喚醒了沉睡中的李萬章,他猛然睜開只眼,發現自己安穩地置身在 床上。

  是作夢吧?

  痛,李萬章伸手去摸刺痛的後頸,卻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他匆忙起身衝到銅鏡面前,轉身一望——

  「嚇!」

  他的頸上多了一道火灼般的五指印

  一個證明黑暗大神的確存在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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