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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臨行前,我一再的告訴你要小心,結果你還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寬敞明淨的房裡,半月調著藥,歎氣地朝坐在床畔的人道。
  床上的人瞇眼,未有表示。
  「這裡是少王邸,只有同伴沒有陸丹風,你再隱瞞,我可要懷疑你不是真正的追風了。」半月意有所指。
  雲天驕啃喟然一歎,幽緩道:「我只是怕。在客棧裡,這聲一出、話一說,便不知如何面對那些尷尬的情況。」原來,她己能出聲,傷早痊癒了大半。
  「能教我們直率的天驕姑娘,犯這種小女兒家的憂愁,這幾天的療傷過程,一定驚天動地吧!」
  「不就是運功療傷,哪有什麼驚天動地。」想到那餵藥療傷的一幕幕,雲天驕撇過頭,卻不知自己已紅了耳根。
  「沒有驚天動地?」半月哼聲道。「身子教人看了,還給人從頭摸到腳,這些都算小事一樁嘍!」
  雲天驕急忙回頭。「你別胡說,什麼從頭摸到腳,不過是他為我淨身去毒,才不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情況?」
  半月笑著。「誰叫那個莽撞的風流劍客,把一個告老還鄉的老御醫打黑了一隻眼,也因此才能讓我們找到你。」
  「老御醫?」不會是在少王府住過一段時間的周御醫吧!「
  「多虧他老人家,否則你那情況,壓根兒沒人認定你還有救!「」他既知是我,為何不叫人送我回少王邸。「害她和陸丹鳳陷入那種尷尬情況!
  「當時情況危急,根本無法細思這許多,況且還有誰比一個能救回你一口氣的人,更適合擔當這個療傷任務。」
  「是嗎?我還以為他是怨我,前年把他老人家那『蓬勃』的鬍鬚給絞了,故意整我呢!」周御醫最愛開一些自認很有趣的玩笑,連無意中觸到風火頭都還不知道,就因此惹到雲天驕,趁他午睡時剛了那長長的鬍子回敬!
  「老御醫年高德助,怎會心胸小的同你計較這等事。」
  事實上,老御醫確實計較了,而且還回了一招更厲害的;因為這場療傷,只要雲天驕最後排出紫色汗水,便算大功告成。偏偏老御醫見陸丹鳳為雲天驕緊張的模樣,自忖幽默的想點個鴛鴦譜,便要陸丹風替她淨身,否則會有功敗垂成之慮,雲天驕若知道這點,可能會把周御醫大卸八塊!
  「這是什麼藥?」雲天驕見她拿著調好的藥走來。
  「毒藥!」半月揚眉道。「一喝下去,保證你五臟攪六腑,滋味難忘!」說著便把那碗「毒藥」遞過去,還不忘調侃。「你說,要不要找陸丹鳳來服伺這碗藥。」
  「夢清,你待我這麼好,將來你有難,我也一定找書翎服侍你,你說好不好?」她接過藥,笑容可掬的回應。
  半月惋歎。「你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本姑娘這把年紀,很難可愛起來。」早過了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歲數。
  「那你告訴我,」半月坐到床沿,很秘密似地壓低聲音問。「你與陸丹鳳發展成這樣,心中總有打算吧。」
  「打算?」她不解。「什麼打算?」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半月嘟囔,那露在面紗外的容顏反倒透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憨。
  「麻煩有話明講!」對她這種神秘兮兮的把戲,雲天驕沒心奉陪,逕自喝著藥。
  「好,那我就挑明說。」真是,老把她說的一副小人樣,半月交搭著雙手悠閒地放到膝蓋上,很泰然地問:「你和陸丹鳳的婚事要定在什麼時候?」
  雲天驕口中的藥差點噴出,忙拍著胸口。「你是說笑吧!我幹麼要嫁給陸丹鳳?」
  「他對你,能看的、能摸的都做了,難道不用負責任!」
  「那是療傷呀!」雲天驕像為他不平地大喊。「他為我耗真氣,又鎮日守著我不離,都不曉得怎麼還他這份大恩,為什麼還要他負責任!」
  「大恩!」換半月詫問。「他為你這麼付出,你就只有感恩,沒半點感動?」
  「我當然感動!」拜託,又不是鐵石心腸。
  「陸丹鳳喜歡你,你總知道吧!」
  「很難有人不知道吧!」他簡直四處昭告天下。
  「那你就該明白他很樂意負責。」
  「哎!」雲天驕揮揮手。「這是兩碼事,別說我有任務在身,沒心想這事,目前這種情況下還對他講這事,好像對人家做了一件以怨報德的事,滿沒良心的!」再怎麼說,是與非總得分明吧。
  「天驕你真是大方呀,可是旁人沒你開通,陸丹鳳向以風流聞名,若讓旁人知道,你說別人會怎麼想。」
  「我問心無愧,管他旁人怎麼想。」她看向半月。「再說,這件事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怎麼可能會流傳出去呢?」她自然不會自毀聲名,同伴也不會出賣她,那有什麼好怕。
  「你忘了還有個周御醫。」半月提醒。
  「沒錯,周御醫人在哪?」雲天驕差點忘了。
  「幹麼,你想滅口呀?」
  「真有必要的話!」她伸出掌,指頭一根根卯起,喝下那碗藥後,功力和活力都回來了!
  「別胡鬧了。」半月朝她額頭點去,輕歎地起身。「你應該明白陸丹鳳對你的心意,他雖風流自賞,卻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江湖人對他多有訛傳。」
  「這我知道。」雲天驕移身下床,發現自己體力和內力已回復七、八成,那藥可真靈效。
  「他浪蕩於胭脂酒樓中,成天看來像沒個正經,可是誰能捉到他真正的內心?」半月喃語的來到窗邊。「他雖四處留情,卻第一次說要娶對方,現在看到他這麼為你,我知道他是認真的,只要是他心中所喜歡的人,無論親人或者至愛,他會把一切的好都為對方付出……」
  輕倚窗台,月光照著那半邊展露的面容,神情落寂。
  「你……很瞭解他。」雲天驕來到她身旁。
  半月一怔,回神笑道:「江湖流言多,我既負責各處傳來的情報,自然能看出他的真個性。」
  「是嗎?我老覺得從一開始你就對丹鳳特別有興趣,該不會……你笑什麼?」雲天驕環胸質疑。
  「瞧你幾天前還陸瘋子、陸瘋子的叫,才幾天就改口叫『丹鳳』了。」半月一副逮到什麼似的直笑。
  「我能對著救命恩人瘋子、瘋子的叫嗎?」雲天驕對她的大驚小怪睨了一眼,甩甩終於能活動的身子骨。
  「真是……沒半點把柄能玩,悶!」半月咕當地理理及膝長髮,還以為她跟陸丹鳳經過這幾天親暱的療傷過程後,終於能見到向來直爽大刺刺的追風,充滿女兒家的嬌羞模樣,沒想到她竟泰然自若地沒半點忸怩!
  而在另一頭活動身子的雲天驕,背過身後,是暗自鬆口氣的表情,現在只要一提起陸丹鳳她就心跳加速,很難不想起,自己裸裎在他眼前,讓他照料擦身時全身燥熱,心跳急促得都快躍出胸口!但是她不想讓半月——甚至任何人知道,至少等她理清自己的感情再說。
  追風和半月彼此個性南轅北轍,極愛以迂迴方法來套對方的話,但只要事關己身,那絕對守口如瓶,別想她們會吐出一字來滿足探話者。
  「你怎麼會到大理來?」原來朱八說主子去接貴客,指的就是半月。
  「我說過這次任務不簡單,擔心你輕率行事,所以交代完手邊的事,就趕緊來。」
  「少拿我當借口,你半月行事,向來是心裡擺個譜,外人看不出。」雲天驕插腰道。「也不明白警告我,刀三娘府裡有古怪!」
  「這可冤枉,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刀三娘府裡這麼危險、而且無論我說與不說,你總沒往心裡放,危險你還當挑戰,現在可好,得個教訓!」
  這一點,雲天驕認錯沒敢回應,因為自己總是衝勁過頭,缺少伺機而動的耐心,這次差點連小命也沒了。
  「究竟在刀府打傷我的人是誰?」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赤靈法王,嚴煉海!」
  雲天驕一震,他是在天閻宮與宗越法王有同等權勢的人,聽聞此人的大輪神功厲害非常,一旦運功時,能聽曉周道十里內土地上的動靜,莫怪她夜探刀府,才一落地便被發覺,只是這個人到大理來做什麼?
  「嚴煉海有可能想奪取大理當根據地」像知這她的疑惑,半月道。
  「這消息可確定?」
  「應該錯不了,朝廷開始對天閻宮開刀,且被擒獲者大多是他赤靈法王的人馬,對內對外他都失利,未雨綢繆下他得找退路,所以選擇一個與中原武林有密切關係的大理國,是最好的根據地。」大理雖是小國,在各方條件上總是不差。
  「單憑刀三娘與赤靈法王,想奪取大理,未免太自不量力!」
  半月搖頭。「自是不只這些人,刀三娘雖可算大理首富,卻無兵馬,而赤靈法王武功雖高,只怕也難憑一人之力應戰成群的大理兵隊,幾乎可確定,在大理皇室中,出了叛逆。」
  「照此看來,這件事牽涉到大理國的內訌,應非我們一頭擔子熱就能解決的。」而且已經脫出他們御前神捕的權責了吧!
  「大理國與我們中原關係深,而且淳月這個少王與我們御前神捕關係更深,他既受大理皇族點滴之情,現今皇室有難,他總不能袖手旁觀,於公、於私,我們也不能坐視。」
  「是、是,你夢清姑娘說的極是,接下來呢?」每當半月說得義正辭嚴時,她就知道麻煩到手。
  「有件任務非你莫屬。」半月笑容可掬。
  「說吧!」雲天驕早認了。
  「知道刀三娘吧?」
  「那個『媚骨天生,像一壇銷魂美酒』的寡婦?」
  「這是淳月的妙喻吧,說得真貼切,可是想知道大理皇族的叛逆是誰,就得從那壇銷魂美酒下手。」
  「這怎麼會非我莫用呢?」雲天驕攤手。「喝酒我算在行,但是喝那壇銷魂美酒我可不在行。」
  「你不在行,有人在行呀!」
  「誰?」
  「那個為你耗真氣、鎮日守著你不離,誓言娶你的大恩人!」
   
         ☆        ☆        ☆
   
  陸丹鳳看著眼前那一身紫杉綢緞,俊秀貴雅的男子,無瑕的面龐幾近清美,微揚的唇角總似帶著嘲意,饒是自命天下俊美的陸丹鳳,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大理少王段淳月,有著恍似女子般的美麗。
  秀美的男子多半予人脂粉味的印象,但這個男子所散發出的卻是一種冷,一種笑著世間的冷,他有著出了名的好脾性,卻帶著這股淡漠氣度,所以有個「冷面少王」的別號!
  「名滿天下的多情劍客蒞臨,真令少王府蓬摹生輝。」段淳月高坐主位,左右兩旁儘是嬌艷姬妾隨待,鶯聲笑語地伴在主人身邊。
  「今日雖赴月少王之情,心中卻是為者牽掛的人而來,還盼少王引見。」陸丹鳳朗聲一揖。
  聽聞,段淳月並非大理人氏,只因兩年前經過靈野山,救了平民打扮出遊而困於山中的大理皇帝,因其人品俊美,皇帝想將公主下嫁予他,卻為他所婉拒,為留此一英傑也回報救命大思,大理皇帝收他為義子,並賜他豪宅封予少王稱號。
  「陸大俠多情高才,劍法武藝更是當代之絕,本王實在仰慕的很。」段淳月笑飲美婢送上的酒,氣度雍容,待客熱忱,卻不回應陸丹鳳的來意。
  「月少王謬讚了,多情高才,少王比之丹鳳猶有過之,豈敢掠美。」陸丹鳳對此人感覺是複雜的,說不上惡感又帶著點熟悉,卻想不起自己所認得的位高權重者中,有這麼一位美形公子。
  「好說,當日由陸大俠身邊帶走追風,實是太過擔心追風的傷勢,還望陸大俠海涵。」
  「少王的憂心丹鳳可以體會。」話雖如此,陸丹鳳心中可不是味道!
  這個月少王和天驕究竟是什麼關係?說是朋友也未免表現過度,如果是情故,他陸丹鳳可沒那麼好說話了,尤其這個段少王府中看來美婢妾成群,還敢招惹他的天驕!(這時候,他完全忘記自己名滿江湖的情史,跟段淳月相較是烏龜笑王八!)
  「來,粗備薄酒,感謝你救了追風的大恩情,還望陸大俠賞臉。」段淳月舉杯相敬。
  「月少王。」陸丹風神色沉斂,隨即端起酒杯,扯唇笑著。
  「本上人救追風,純粹是我與她之間的事,在此我倒要感激月少王,替本上人照顧天驕。」擺架子,在中原他陸丹鳳擺的可多。
  「本王與追風關係匪淺,照顧追風自是當然。」段淳月依然笑不離唇道。
  「少王說笑了,我對天驕知之甚深,由我來照顧天驕最為合適。」心上人的一顰一笑,他每晚都在夢裡重溫。
  「耶,追風心裡想的每一件事;都不會瞞著我,還是由本王這個知心者來照顧她最為適合。」
  「你瞭解她還沒本上人知道的更多,天驕喜吃清談不喜辣!」哼,佳人的一切喜歡他都僅記於心。
  「追風喜愛喝水不喝茶!」那就比一比吧!
  「天驕左心口有道胎記,小腿肚上還留著疤傷!」
  「喲,我記得追風雙耳後都有紅痔,發後右側最易長白髮!」
  陸丹鳳瞇眼瞧這始終笑臉迎人的傢伙漸漸不順眼了。
  「天驕每早睡起,必定有一住香的時間是茫然的!」來比親近,他可替心上人療過傷。
  「說這個,追風每晚入睡,也必定要找人對飲三杯酒才甘願!」
  「月少王是有心阻擾我見天驕了。」否則幹麼老和他過不去!
  「陸大俠執意這麼想,本少王也無礙。」他涼涼勾唇,依然不動氣。
  就在兩人互別苗頭,大有一觸即發的可能時,半月低啞的聲音傳來。
  「我說人都跑了,你們還爭什麼!」
  「跑了!」當場,陸丹鳳和段淳月同時朝走進廳中的人楞喊。
  「她傷好了?」這是陸丹鳳最為擔心的。
  「怎麼不看緊她?」段淳月也從位上起身。
  半月無奈。「追風喝下最後一帖藥,武功一恢復,眨眼間人就溜了,那等輕功誰追得到!」
  「以追風的驕傲,不會再跑去刀府吧。」段淳月也憂慮她的安危。「赤靈法王還在刀府呢!」
  「赤靈法王真的來大理了!」陸丹鳳雖猜到雲天驕應是夜闖刀府受傷,卻對她會受到大輪神功的內傷而疑惑,因為會這套武功的人從不離開中原,現在可得到證實。
  「追風沒這麼不智,她心中氣憤任務沒達成,情況還……越弄越尷尬……」半月瞥了陸丹鳳一眼,後者自然明白她所指為何,不自然的清清喉嚨。「所以暫時出去清醒一下,想通了自然會出現!」
  其實是追風這傢伙,還不想面對陸丹鳳,就跟修羅用同樣的方法閃人。
  看來,以追風的個性,除非自己出現,否則難找了!
  「唉!」三個人不約而同支頤一歎!
   
         ☆        ☆        ☆
   
  雕欄玉砌的曲橋婉伸在清澈如鏡的湖上,水岸邊,流水映著一排蒼松古勁,自有山水相融的情趣,段淳月領著陸丹鳳一遊少王邸。
  「其實,今日邀陸兄過府一敘,另有一事相求。」
  「段兄請說,能力所及,丹鳳定當不吝相助。」
  陸丹鳳隨著段淳月走在廊道上,兩人敞開心胸交談,發現興趣見解倒也契合,聊得越顯愉快。
  「這事唯有陸兄出馬,方能解決。」
  「還請段兄明言。」見他神情嚴謹,陸丹鳳也不自覺斂眉傾聽。
  「大理皇子陸兄可曾見過?」
  「數年前在京城遠遠見過,倒無特別印象。」只覺好像是個高壯的少年。
  「皇子是個有為青年,身軀健朗,數月前忽急速憔悴,現已形銷骨立!」段淳月深喟。
  「不知段皇子染上何種病症?『莫不成是要他去找會醫術的五妹來。
  「這不能算是病,」段淳月搖頭。「皇子現在整個人心神空乏恍惚。」
  「不是病,那是毒了?什麼毒這麼厲害,不取人性命,竟能蝕人骨性,萎人心志?」陸丹鳳訝然,依著對方的話意他毫不懷疑是中毒,也開始思索著歷年來自江湖上所聽聞的毒藥。
  「也不是毒!」
  「那是某種邪派的武功把式了?」天下之大,高人奇招總是有的。
  會是又與天閻宮有關嗎?天閣宮前身既是黃泉御景,武功路數多有詭異之處!
  「不,依小王的粗淺見解,這不算中毒也不是中邪招,該說受一種藥物所影響。」
  「藥?可知是何種藥?」這麼厲害竟能教一個俊朗的少年如此一蹶不振!
  段淳月看著他,神情更加嚴肅,隨即又是深深一歎,背手繼續往前而行。
  「段兄!」一個像段淳月這麼能幹的人都對此事感到棘手,可見不單純。
  「真要說嘛……」前頭的人緩緩開口。「這該是一種壯陽藥!」他才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撞擊聲。「陸兄你怎麼了?」
  陸丹鳳為這啼笑皆非的答案一頭靠到柱子上。「段兄,你就明著說大理皇子沉迷酒色。哪個男人數月縱情而不形銷骨立!」
  「不,這藥真有,而且真要說起來,絕對只有陸兄你有法可抑止。」
  「為什麼?」
  「這藥源出你陸家。」
  「我陸家!」他瞠目結舌。
  「你不知道?」
  「我好多年沒回去了!」壓根兒差點忘了他陸公子還身員邊關家族產業之大任。
  「莫怪陸兄你呈現這難得的茫然表情。」段淳月搓著下巴再次展露招牌冷笑。
  「這藥可讓你陸家不止紅透邊關,還賺進大把銀子!」
  「到底是什麼藥?」
  段淳月看他一眼,又勾唇掘出那涼涼冷笑,道:「人參小露露!」
  「人、人參小……露露!」這、這是什麼可笑的藥名。
  「天下第一春藥,形似人參,提煉後僅如一滴晶露,故有此名!」
  「這是什麼命名法呀,到底誰取的名字,人參!呻,我還靈芝小花花咧!」
  此言一出,段淳月用不得了的眼神睨他一眼,冷冷的涼笑再勾起。「不愧是陸家當家主,命名的喜好還真相去不遠,聽說陸家正在煉製天下第二春藥,確實樣似靈芝,提煉後,形如雛花,只差這味藥針對女子!」
  陸丹鳳再次一頭栽到柱子上,但段淳月卻又再補上一記穿心話。
  「還聽說,這二味藥是陸家總管以他仰慕的陸二公子往昔之言行參透而來!」
  「我沒回去的這幾年,到底家裡那群人都幹了什麼?」他猙獰大叫,何時他陸家莊居然賣春藥為生!
  「陸兄,你先莫大怒,這藥其實不差,對一些無能為力的男人確有幫助,只是使用過多,良藥也成毒。」
  「你告訴我這件事,莫不成是要我下令停了此藥?」
  「不,我只希望陸兄下令,莫再讓刀三娘由你陸家那裡進得此藥,而禍害皇室。」只要截斷此藥來源,刀三娘與皇室的牽扯就會降低許多。
  「這容易。」陸丹鳳頷首。「我修書一封,交予殷兄,老叔伯就會與刀三娘斷了生意往來!」看來他得找時間回家關心、關心,看大家到底在幹啥!
  「還有一事。」
  「還有!」陸丹風終於知道二哥沉元智常說的「爆血管」
  是什麼意思。「他們不會還……做了什麼吧?」
  「陸兄別緊張,這是日前你陸家莊總管來少王邸洽談生意時,知陸兄你來到大理,因無緣碰上,臨走前特別交託本王這包東西。」段淳月擊掌命人奉上。
  「什麼東西?」陸丹風打開一個藍色布包,但見一個紅木匣子。
  「陸家莊總管特別貢獻給主子的心意,五技人參小露露。」
  「五技?」打開匣蓋明明只見三枝。段淳月輕咳。「為免陸兄你使用過多,另兩技本王替你保管。」
  「可真是……辛苦段兄了!」陸丹鳳瞇眼瞧去。
  「哪的話,應當的。」
  兩人相視扯唇嘿笑。
  陸丹鳳撇過臉,啐聲吐著舌,這大理皇族是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照此情況,他心愛的天驕得看緊,免得被這種心術不正之人看上!想到天驕,陸丹鳳靈光一閃。
  「咳,段兄,方纔你說,我陸家現在正在煉製天下第二春藥是針對女子的。」
  「照你家總管所言,應是如此。」
  「段兄,我家總管是否還說了什麼?」
  「這個呀……」
  走道上,就見兩顆湊在一起的頭顱,又是點頭又是詭笑的,接著互拍著肩像好兄弟般的豎起拇指,很有哥倆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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