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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戀荷醒著,整夜無法入眠,只能依偎在他的懷中,靜靜看著他安睡的容顏。
  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為了留在震廷的身邊,貿然的付出一切。
  昨夜的纏綿在她腦海中上演,戀荷暗自羞紅了臉。
  她不會後悔的,為了震廷,她心甘情願。
  天然微明,戀荷悄悄掙脫他環抱著自己的雙手。竟然連在睡夢中,他都不願放開她!戀荷滿心甜密的想著。
  披上掉落在地面的宋錦袍子,戀荷躡手躡腳的溜出他的房間。
  看準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她伸出手包攏住花苞。
  花兒不像以往一樣綻放,她有些發楞的看著自己的手。是了,她犯了禁忌,已經失去一切法術。
  修煉者的禁忌是不能愛上凡人,若是失貞於凡間男子。她更會失去所有的法術,修煉等級降低,就如同她曾經對震廷所說的,一旦犯了禁忌,她的一切將與正身息息相關。
  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她避開凌震廷的原因。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看出她與凌震廷之間的火花,只有她傻傻的朝他懷裡躺,所有人都在為她提心吊膽。
  又有什麼辦法呢?誰教她愛上他?戀荷心中沒有一絲後悔。
  就算失去法術,捨棄數百年的修煉又如何,她擁有了愛情,不再只是一朵荷花,而是一個徹底的女人。也許等了數百年,她就是為了盼到他走進她的生命。
  「該死的,我來晚了一步。」憤怒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還是把視線釘在荷花上,心裡卻知道來者是何人。雖然失去法術,但是戀荷的直覺可沒有退化。
  「早安啊!雷恩,來賞荷花嗎?」
  雷恩冷哼一聲,「早安?虧你還能這麼平靜。」
  他看著眼前這個脫胎換骨的女子。明明已經失去了法術,為什麼戀荷身上竟散發出無法形容的光彩,比起平日更加艷麗動人?雷恩嫉妒著凌震廷,也嫉妒他能賦予戀荷這種美麗。「你到底還有沒有腦袋啊?居然真的委身給一個凡人。」雷恩氣急敗壞的吼著。「我們這些人千叮嚀萬交代的,怎麼你還是不聽呢?硬是要犯下禁忌。」
  戀荷十分平靜,看著池裡的荷花。「我愛他。我決定留在震廷身邊。」
  「他只是一個凡人啊!」雷恩急急的喊著。
  「那又如何?這又有什麼差別?」她回問雷恩。「修煉界中又不是沒有與人類通婚的例子。」
  一陣狂風吹過,揚起雷恩的黑色披風,他—臉的憤怒,宛如急欲撲向獵物的飛鷹。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除了法術,你還要賭上自己的性命安危啊!」
  「相信我,那些我都想過,我並不是衝動的下決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考慮過了。權衡輕重後,我才會選擇震廷。」
  雷恩呻吟一聲。「你這樣說只會更加刺傷我。我堂堂一個修煉界的奇才追了你一百多年,你甩都不甩我。遇見這個凡人不滿一個月,居然願意捨棄一切到他的身邊。」狂怒的情緒已經轉變為絕望,雷恩只能看著她。「戀荷,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選擇了什麼?」
  戀荷靜靜看著雷恩,純淨清澄的眼光是他從未見過的。
  雷恩無法忽視心中的恐懼。「現在的你,跟凡人一樣脆弱。」他仔細一想,又改口說道:「不,你甚至比凡人更加脆弱。如今你的安危完全繫在正身古畫上,要是正身有個差池,你就會灰飛煙滅的。」
  「我會取回正身的。」她肯定的說。
  「可是難保不會出意外啊!你就真的這麼相信那個男人?」
  她點頭,沒有一絲遲疑。
  他不該問的。當戀荷選擇了凌震廷,她就把一切都托付給他了。他早該看清楚這一切。
  雷恩轉身,不願意讓眼神洩漏他的情緒。
  「隨便你了。反正你沒有拿回正身之前,我都會待在南部,防止你出意外。不要想趕我走,沒有用的。」說完,他匆忙的往門外走。
  戀荷在雷恩身後喚住他。
  「雷恩,謝謝你。」戀荷看出雷恩的關心,微笑的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我都把你當成好朋友。」
  雷恩輕歎了一口氣,歎息著自己無從付出的情感。
  「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他沒有回頭,走出了她的視線。
  戀荷站在風中,看著雷恩的背影。她能瞭解他對自己的情意,奈何對於雷恩,她真的只有朋友之情。事到如今,只能祈禱雷恩能遇見比她更好的女孩。
  「戀荷。」震廷站在房門口,神情嚴肅的看著她。
  戀荷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吵醒你了?」她若無其事的微笑。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震廷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戀荷一離開他的懷抱,他就醒了,沒有現身,只是想聽聽這個自稱雷恩的男人要對戀荷說什麼。
  然而,入耳的事實令他無法自己。
  「你都聽見了?」
  震廷點點頭。「我不知道,我要你作的竟是這種決定。」他有些語無倫次。
  戀荷輕輕笑著,纖纖玉手點住他的唇,不讓他開口。「可不要說你後悔了喔!」
  震廷狂亂的搖頭,急切的擁抱戀荷。「不,就算是因為這樣,我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不後悔。」他深情的看著她。「我怕的是,你會後悔。」
  昨晚他被激情沖昏頭,除了愛她,與她纏綿外,他根本無法多想。
  兩人之間的差距被他遺忘,卻沒有因此而消失;醒來後,他驚覺戀荷竟然犧牲了一切。
  這就是她先前所說的決定。要留在他身邊,她就必須捨棄一切。
  震廷無法言語,更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衝擊,只有緊緊的抱著戀荷。
  「別擔心我會不會後悔,如果我們的立場對調,需要付出一切的人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當然也是捨棄一切!」他喊著,在一瞬間明白了戀荷的心態。
  「這就對了,你不需要為我所付出的感到惋惜,除非你認為我得到的比不上我所付出的。」她從長長的眼睫毛下偷偷看他。「才過了一夜,你就已經厭倦我了?」
  震廷連連搖頭,急忙辯駁:「你未來的所有日子不要被我纏得直喊救命就好嘍!厭倦你?你也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他溫柔的吻著戀荷,像是要為兩人的感情封印。
  —丁點的火花慢慢變成燎原的大火,溫柔的吻漸漸變得狂熱,不理會外界的一切,只要彼此心繫對方,戀情就能鑲嵌在兩人的心中。
  震廷深瞅戀荷一眼,抱起她走回房間。
  許久之後,震廷才找回自己的神智,撐起身子,他欣賞著戀荷因剛才的歡愛而嫣紅的粉頰。
  「你現在的情形,和聊齊誌異中的香玉一樣,對吧?」他撥開戀荷臉上汗濕的髮絲,溫柔的問。
  戀荷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只能微微點頭。要不是震廷一直看著她,還真會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那麼,不奪回你的正身是不行的。」
  她勉強張開眼睛。「你要在拍賣會時下手?」戀荷有些擔心他會來硬的,陳堂鴻的那些保鏢可不是用紙札成的紙人啊!
  震廷看出了她的憂慮。「放心,我不會魯莽的。我會正大光明的買回那幅古畫。」他不想讓戀荷擔心。
  「但是陳堂鴻……」戀荷還是無法對那個邪惡的男人釋懷。
  他吻住戀荷,直到她差點喘不過氣。
  「陳堂鴻辦這次的拍賣會,為的就是想羞辱我。我是想過來硬的,在拍賣會前奪回古畫。」震廷看入她的眼中。「但是,現在古畫攸關你的安全,我不能冒險。拍賣會舉行時,我會參與競標的行列。要是在拍賣會上不能買到古畫,我還可以和買畫的人私下交易啊!」
  戀荷眼珠子一轉。「對啊!我還可以騙買主,說他買到的是一幅贗品。」她壞壞的躲在他懷裡偷笑。
  震廷有些吃驚於她的鬼靈精。戀荷所說的話,骨董界幾乎奉為聖旨,要是她真的放出話,說那幅古畫是假貨,那麼古畫馬上會從堂堂的蘇東坡真跡,變成一張古老的宣紙,沒有絲毫的價值。
  「要是每個修煉者都像你這般鬼靈精,凡間不大亂才怪。」震廷大為感歎。
  戀荷把他的話當成讚美,滿意的微笑著。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他們的蜜月期。
  打定主意,在白河鎮住到拍賣會舉行,戀荷與震廷在南部遊山玩水,—面收集任何跟拍賣會有關的消息。
  陳堂鴻沒有再出現,偶爾戀荷會在附近發現雷恩的身影,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感激之餘,她還是只能無言以對。
  震廷與她在南部發現許多珍貴的藥草。有情人相伴的日子,甜蜜得無法形容,戀荷發現自己一日比一日愛他,連神魂都依戀著他,情願陷溺在他的萬千柔情中。
  她不會後悔的,即使付出一切,只要能與震廷在一起,就足以抵償她數百年的寂寞。
  拋下修煉者的身份,她反而更加快樂。
  戀荷已經找到自己的愛情,就算她是花妖,但在真情面前,她和一般的女子沒有兩樣。
  過分沉醉於愛情中,戀荷完全忽略了潛藏在平靜之下的危險,正緩緩的逼近他們。
  穆嬋娟已經許久沒有來到「魅惑人間」了,自從上次為了紅玉古鐲來詢問蘇戀荷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歷經坎坷之後,她還是回到了楚浩雷身邊,與他結為連理。
  說起來,蘇戀荷算是她與楚浩雷的媒人兼恩人呢!他們結婚時也曾邀請她,但是蘇戀荷卻沒現身,只是送來一個價值連城的翠玉團花,並且在上面插了一朵並蒂荷花。
  並蒂荷花又稱夫妻荷,通常被人用來形容夫妻情深,蘇戀荷的巧思慧心可見一斑。
  今天,是楚浩雷堅持要上山來拜訪的。
  「怎麼會突然想上山?」嬋娟好奇的問著丈夫。
  浩雷腳步不停。「我想起一件事。我們上次去南京時,有人要我傳口信給蘇戀荷。」
  她瞪大眼睛。「天啊!上次去南京時?快三個月前的事了耶,你到現在才想起來?」
  「和你結婚後,我一直很忙。」他用別有深意的眼光打量著妻子,讓嬋娟明確的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明白自己說不過他,嬋娟只好乖乖的繼續跟著他走,怕一開口又被浩雷消遣。
  楚浩雷推開「魅惑人間」的木門,看見的竟是一個急得團團轉的白衣女子。
  水灩看了門外兩人一眼。她認得他們,前不久,因為紅玉古鐲的事情驚擾到師父,後來又由師父直接下令,不准消除這兩個人的記憶。這在修煉算是不得了的大事,師父只是淡淡的說這兩人和戀荷還有緣,就沒再說什麼了,留給水灩一堆疑問。
  「我是白水灩,戀荷的合夥人。」她不浪費時間的自報身份。
  浩雷點點頭。「我們是……」
  水灩一揮手,打斷他自我介紹。「我知道你們是誰。來『魅惑人間』有什麼事嗎?」
  和這些奇人異士打交道久了,浩雷多少也培養出一點眼光。眼前這個白水灩肯定不是凡人,說不定和蘇戀荷一樣,同為花妖。
  「我們是帶口信來給蘇戀荷的。」
  「她不在。有什麼口信,直接告訴我吧!」水灩這幾天一直嘗試用心電感應聯絡戀荷,無奈卻始終得不到戀荷的回應,她已經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浩雷與嬋娟交換一個眼神,也感覺到些微的不對勁。
  「有人要我警告蘇戀荷,她在近日內會有一個大劫,要是躲不過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水灩全身顫抖。「不可能吧!戀荷頂多是失去法術,說她會有生命危險?」她臉色蒼白,不能接受的猛搖頭。「不,我不相信。」
  「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嗎?」嬋娟問道。
  水灩搖頭。「你們來得太慢了,她和一個男人到南部去了,而且她現在很可能已經法術全失。」
  「該死的!」浩雷忍不住痛責自己的粗心。
  水灩制止他。「別太自責,一切都是天命。這是戀荷的命運,我們無力改變的。」
  嬋娟還算鎮定,在一旁猛出主意。「事情還沒有到不能挽回的局面,你聯絡得到蘇戀荷嗎?說不定能直接警告她要小心。」
  「我試過了。這幾天來,我一直用心電感應想聯絡她,但是一直得不到她的回應。」
  整間屋子陷人愁雲慘霧中。
  許久之後,嬋娟怯怯的開口:「你們想,用電話聯絡會不會比較好?」
  四道眼光同時投射到她身上。
  「對啊!」水灩恍然大悟的喊道,「我可以聯絡凌震廷那傢伙啊!」說完便連忙衝出門去找公共電話,留下浩雷和嬋娟呆呆的站在一屋子骨董中間。
  「凌震廷?」嬋娟喃喃念著這個讓她覺得怪耳熟的名字。
  浩雷對這個名字還有些許記憶,記得這個男人和穆瀚禹有些交情。
  「走吧!別傷腦筋了,去找你哥哥問一問,相信能問出不少東西的。」他對嬋娟說道。
  「小姐,陳堂鴻的車子到了。」王伯恭敬的站在一旁,靜靜的宣佈。
  震廷看著戀荷,沒有錯過她全身的一陣顫抖。
  「害怕?」他低頭在戀荷耳畔問著。
  戀荷瞪他一眼,有點氣他如此小看自己。「不是害怕,我只是想到要看到陳堂鴻,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看見停在門口的車子,她不禁喃喃低語:「時間過得好快啊!再過三天,拍賣會就要舉行了。」
  震廷握住戀荷的手,無言的給她打氣。
  「拍賣會後,一切就結束了。」震廷像在做保證似的。
  戀荷看著他,有半晌的無言。
  真的會結束嗎?戀荷不是不瞭解震廷的個性,震廷與陳堂鴻之間的恩怨,非拚到你死我活,有一方倒地之前是不可能結束的。
  她不會勸震廷鬆手,因為那只會讓他難以抉擇。況且,就算震廷真的願意放手,邪惡的陳堂鴻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戀荷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拍賣會很有可能會畫下一個句點,意思就是說,雙方即將分出勝負。若是在從前,她大可不必擔心,問題是她現在與凡人無異,跟在震廷身邊沒有半點助益,只會礙手礙腳。
  「我有不好的預感。」她實話實說,卻換來震廷的一吻。
  「不要想太多,好嗎?」他輕搖著戀荷纖細的肩膀。
  知道多說無益,戀荷只好把心思放在即將舉行的拍賣會上。
  「你想,拍賣會之前,我們有可能見到我的正身嗎?」
  「可能性不大。」他回答。
  戀荷輕歎了一口氣。「不過現在就算看到正身,我也沒有辦法行動。」
  「那就用我們凡人的方法吧!動動腦筋把古畫買回來不就行了?」
  「說得簡單喔!」
  陳堂鴻親自在門口迎接客人。
  戀荷四處看了看,發現陳堂鴻請來的客人中,有不少是骨董界的行家,也就是說,她多少曾經來往過,她倒是能動用一下關係,要是震廷真的沒有買回古畫,她還可以進行台面下的交易。
  陳堂鴻看見了凌震廷和蘇戀荷,滿臉笑容的朝他們走來。
  「蘇小姐,越來越美麗了,簡直令人不敢逼視。」
  震廷冷冷的看著他,緊緊握住戀荷的手。他
  的心中恨不得馬親手把這個混世魔王掐死。
  「客氣了。」她客套的說,不想讓其他客人發現震廷和陳堂鴻之間的恩怨。
  許多人看見了戀荷自動圍了過來。
  「我就說嘛!拍賣蘇東坡的古畫,怎麼可能沒有行家助陣呢?」一個戀荷認識的骨董商喊著:「陳先生,是你重金請到了蘇小姐來鑒認古畫嗎?」
  陳堂鴻看著她,嘴角勾起微笑。「蘇小姐的價碼我可付不起,這次是凌震廷以私人名義僱用她的。」
  一群人疑惑的看著戀荷。
  她淺淺一笑。「我不是應私人的邀約而來的,嚴格說來,我這次只是凌先生的私人顧問。」
  眾人不約而同的驚覺起來。一般說來,舉行古物的拍賣,必須有骨董界具有盛名的行家做擔保,保證拍賣的物品為真品,買主們才敢放手競價。
  鑒認蘇東坡的真跡,蘇戀荷絕對是當今世上不二人選,但是這次她一反常態,不為賣方擔保,這些怕被騙了的骨董商難免心生懷疑。
  「蘇小姐,就你看來,這次拍賣的古畫是真跡嗎?」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問出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就算是對主人不敬,骨董商們還是想早點弄清楚,免得白白做了冤大頭,花大錢買了一幅假畫回去。
  震廷別有深意的看著陳堂鴻。「蘇小姐還沒有看過古畫,所以不能確定。」他聽見人群掀起一陣私語,勝利的對陳堂鴻微笑。
  他就是要逼陳堂鴻讓古畫提早曝光,好讓戀荷鑒認一下在他手中的是否為真跡。
  震廷想得太天真了,陳堂鴻也不是省油的燈。
  「是不是真跡,三天後大家就能知道了。」他不疾不徐的宣佈。
  「開什麼玩笑,要是你那幅畫不是真跡,我們幹嘛要為一幅假畫留在這裡三天啊?」人群在有人不滿了。
  「你故意的。」戀荷在他耳邊小聲的說。
  「那還用說!」他的口氣中顯露了些許的得意。「先讓他們起疑,然後少一個競爭者是一個。」
  陳堂鴻看著眾入,神情沒有一絲的慌張。「要是有哪位心生懷疑,大可以現在離開,但是過了今晚,大門就要深鎖,我們既然不對外公開這一次的拍賣,就要禁止所有的人進出。」他轉向戀荷。「不過,我想蘇小姐一定會留下來吧?」
  無奈的,她只能點點頭,知道自己被陳堂鴻反將了一軍。
  那些骨董商看見她都肯留下,當然不願意先行離去。
  震廷在一旁氣得咬牙切齒。
  陳堂鴻走到震適和戀荷身邊,狀似和藹的低聲說道:「你是夠聰明,不過,想要和我斗的話,你還太年輕了!」
  第二回合交手,戀荷與震廷被隻老狐狸打敗了。
  震廷和戀荷的房間在隔鄰,中間以一扇門相通。
  「哪這麼麻煩?看是你搬過來,還是我搬過去就行了,用不著分兩間房間。」震廷坐在床上說。
  「是嗎?正巧我今晚想一個人睡耶!」她故意逗他。
  「不行。」震廷狀似無辜的看著她。「沒有你我可睡不著。」
  「那是你家的事。」戀荷對他扮鬼臉。
  迅雷不及掩耳的,她在轉瞬間已經被震廷拖回床上。
  「是嗎?你想不想修正一下你剛剛說的話啊?」他將戀荷壓在身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戀荷眨眨眼睛。「我考慮一下。」
  「考慮?還需要考慮?」他顯然很不滿,決定懲罰她。
  眼看情況快要失去控制,戀荷連忙喊停,正經八百的看著震廷。「先別這樣,我有話要對你說。」
  「待會兒吧!我很忙。」他吻著戀荷,不想分心,也不希望戀荷分心。
  「不行啦!」她翻身壓住震廷。強迫他乖乖聽她說話。
  居於劣勢的震廷把眉毛挑得高高的。
  「你聽我說,我總覺得不對勁。」
  「關於陳堂鴻?」他詢問的看著戀荷。
  「他看我們的眼神好怪。我總覺得他只想釣我們這兩條魚。」
  震廷翻個白眼。「多麼貼切的比喻啊!」
  她氣得猛捶他的胸膛。「我是說這次拍賣會的主客,彷彿只有我們兩人。」
  「不稀奇啊!這次拍賣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羞辱我。」想起自己的傳家古畫將被拍賣,他的心中還是一陣激憤。
  「不,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我總覺得其他客人只是為了讓你我毫無戒心的來到陳堂鴻的家中罷了。」
  「你是說那些人和陳堂鴻串通?」
  戀荷搖搖頭,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古畫是誘餌。而請來那些骨董商則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他真的要辦一場拍賣會。」
  「意思是,陳堂鴻要的人只有我?」
  「很有可能啊!」
  震廷拉下她的頸子,纏綿的吻著她。
  「就算他真的針對我來,我也不信他能變出什麼花樣,你別擔心了。」他實在捨不得看見她眼中有憂慮。
  戀荷回應著他的吻,然而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的。
  她不敢忽視陳堂鴻,這個男人太邪惡了。她總是覺得,一看見他,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想逃;失去法術後,這種衝動更是明顯。
  這三天之中,她可不敢離開震廷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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