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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龍江眾將領均聚集於駐軍大營內,商議初春西征准噶爾的大計。應當為首的黑龍江將軍薩布素卻以身體不適為由,全權授予海東青處理。
  「由他前陣子又納兩名小妾的狀況來看,他這『身體不適』還來得真是時候。」
  各部都統、副都統、協領等皆低聲嘲諷,間或抱怨。
  「初春這一仗,到底要靠海東青的實力來打,還是掛薩布素將軍的老招牌來唬唬敵人?」
  「皇上八成早就略知內情,這老將軍近年來的功績全是靠海東青打出來,所以才決定在這次親征准噶爾計劃中授海東青為平西大將軍。」
  讚揚古在帳中聽著大伙左一句右一句,誇的談的全是自己的三哥,卻沒人想到他軍階雖低,卻也有戰功,心裡頗不是滋味。
  海東青一人軍帳內,所有人立刻沉靜,專注於他精簡而威嚴的每一個動作,靜候發令。
  為什麼三哥一出現就全場懾服,而他開口發表意見時卻沒人把他當一回事?
  「之前西北邊關彈藥庫慘遭埋伏,引發大爆炸,西北邊防開了個大洞。所以這次我們必須在一戰之內立決勝負,不讓准噶爾部有任何進犯機會。」海東青冷冽有力的話語引燃眾將領的戰鬥意志。
  一定要在此番戰役中一舉剷平准噶爾,永絕後患!
  「我可以負責打頭陣,我的馬隊在八旗之中算是上上之選。」費揚古的自告奮勇換來幾聲微小低咒。
  「小老弟,這次發兵不同以往,除了咱們東三省軍外,還有西路大軍及皇上禁旅,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一名老將捺著性子好言說明。
  「況且不一定要打頭陣才能立軍功,守好你的崗位才最重要。」
  「但我有自信做得到,我過去的功績也足以證明我有能力。」讚揚古竭力抗辯。
  「又開始發少爺脾氣了。」隱約的歎息聲流傳在哺哺耳語間。
  「小兄弟,打仗不是光靠自信就行,你的謀略與經驗還不行,再多磨練個幾年吧。」
  「三哥,你說,我到底有沒有資格打頭陣!」
  海東青努力保持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現在是討論整體軍務的時候,你個人的問題我們稍後再議。」
  「稍後?稍後你們就全心討論大計去了,誰還會把我的問題放在眼裡!」費揚古早遭遇過這種鳥事好幾回。
  「別胡鬧。」海東青極不想在這種場合給弟弟難堪,但又不能容他仗著弟弟的身份搗亂軍紀。
  「對於這種征戰計謀我也有不錯的看法。既然你想速戰速決,何不我們乾脆帶足大量軍糧、減少屯駐時間,大夥一口氣合起主力殺他個——」
  「一開口之前想清楚你的身份。」
  海東青一句戳進讚揚古的要害。「我知道我軍階很低,你用不著刻意提醒!我有軍功,有實力,也有謀略與良計,你還沒聽完我的意見當然察覺不出來。如果你讓我有個好好表現的機會——」
  「錯。」陰冷的字如冰一般刺入人人耳中。
  「我沒有說錯啊。」費揚古不解地皺眉,眾將則被海東青散發的強烈自制力震懾得喘不過氣。
  某種怒濤即將爆破的壓迫感充塞整座大軍帳。令人膽戰的不是怒濤本身,而是強迫將它壓抑成一片風平浪靜的巨大力量。
  「我不覺得我的意見哪裡有錯。既然要求行軍迅速,又要一舉滅敵,在敵我兩方的對戰兵力上就該——」
  「我不是說你的策略有錯,而是你對自己的評價有錯。」
  「我?費揚古還是不懂。
  「你是如何進入這軍帳裡的?」
  讚揚古一時搞不清三哥為何有此一問。「我跟外頭士兵說一聲就進來了。」
  「說什麼?」
  「說我是你弟弟啊。」
  「這就叫靠實力進來的?」
  費揚吉像是當場被摑一巴掌,僵在原地。
  進此軍帳商議的將領.在門口傳報的是軍級,而後放行。你的軍階具什麼?職位幾等?門外士兵是怎麼報的?」
  別人是報某某都統、某某佐領,而他則在士兵不敢報明「海東青的弟弟」狀況下,為難地安靜放行。
  「我容許他們放行是要你坐在一旁好好學習、搠取眾將
  的經驗,不是要你進來站台當主角、唱大戲!」
  費揚古羞憤地抖著拳頭。這是他唯一的哥哥,一個可以面無表情、冷血傷人、讓他當眾無地自容的哥哥!
  「好,你厲害,你了不起.我沒資格跟你這名平西大將軍站在一起。我現在就立刻滾出去!」
  帳門被奮力破開的聲音當下撕裂兄弟倆的關係。
  沒有人看見海東青臉上有一絲表情,只見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商討軍情。他彷彿並不在意,彷彿根本不肖手足之情,彷彿只懂領軍作戰,佈陣攻略,只會命令,要求紀律。
  家人在他眼中,彷彿只是一盤不重要的棋。
  玲瓏發誓,她是很誠意地去向太福晉道歉,是太福晉惡意挑釁才又惹毛她的脾氣.掀起兩個女人間的激烈對戰。
  「我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額娘攆出家門。」玲瓏懊惱地由二嫂陪同返回自個兒院落。
  「應該不會的。就算是額娘,也不敢對海東青的東西擅作主張。」
  「我是他的『東西』?」玲瓏挑眉大嚷。
  「在這個家中誰不是呢,大家一切都得聽由他安排。」二嫂憨直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說實在的,大家都知道海東青作的決定是為了這個家好,但人人心裡都免不了嘀咕。你說,這裡真的像個家嗎?」
  玲瓏順著二嫂的視線望向一片蒼冷的雪白庭院。寒冽。寂靜、蒼白、死氣沉沉,整座府邸彷彿一年十二個月都封在冰天雪地裡。
  「外人都說我們這座府活像寒冰地獄,我在這裡待了十年,的確也有此感受。」二嫂的蒼茫視線,讓玲瓏打了個寒顫。
  「去我那兒喝茶吃點心怎麼樣?」玲瓏實在無法在死寂的氣氛下安靜太久。「我在出嫁時特地抓了娘家幾個厲害的廚子一同陪嫁,他們的手藝可好了。想不想嘗京裡的新鮮口味?順便下棋、聊天?」
  「京裡的格格們都這麼打發日子?」二嫂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當然不只,好玩的事情多得是,這還只是一部分而已。」
  「好像很有趣。」二嫂的憨笑中充滿羨慕。「我們這幾天寒地凍,都沒什麼特別好玩的,頂多玩些冰上遊戲,不然就是待在暖和屋子裡。」
  「那就來吧,我的廚子手藝在各王府間可是鼎鼎有名,我們還可以邊吃邊玩陛富圖。哎呀,乾脆把大嫂和她的女兒們全都一起叫過來,人多才熱鬧。」
  玲瓏興奮地張羅好一切,等著二嫂帶女眷們到她這廂來玩。等了一下午,沒一個人過來。
  僕役們竊竊猜測大伙不來的原因可能是:怕鬼。
  晚膳過後,她頹然泡在屋內澡桶裡玩水花,寂靜空蕩的房裡只聞小銀忙裡忙外的聲音。
  「格格,別再泡下去了。瞧您,活像泡在湯裡太久的麵條似的,都快泡糊了。」
  「小銀,我以前常常想很快地跑,跑到大老遠的地方,跑得讓我的陰陽眼異能完全追不上。這樣我就沒有陰陽眼了,我就可以不必擔心會嚇跑周圍的人。可是我發覺不管我跑到哪都沒用,永遠都擺脫不了它。」她茫然趴靠在澡桶邊,輕推水面飄浮的小紙船。
  小銀無奈地擱下睡衣。「都怪你自己不會裝,才會搞到這步田地。」
  小紙船承受不了熱氣氛紅的薰融,逐漸軟化,半浮半沉在水面花瓣間。
  「格格,您本來就不該讓人知道您有陰陽眼的異能,大伙也都在您出嫁前提醒過。好歹這裡天高皇帝遠,您的陰陽眼之事不會像在京中那樣廣為人知。您為什麼不裝一下,非把肚裡任何事都抖出來?」
  「我以為做人應該要誠實。」
  「誠實不一定捨得到好的回應,有時甚至是件危險的事。」都已經吃了那麼多次虧,她還是學不了一次乖。
  玲瓏披頭散髮地任小銀替她擦拭身子、更替睡衣,沮喪的神情看了教人疼借。
  「要不要我陪您玩陛官圖?或陪您下一盤棋?」
  「不要了。」
  「那……乾脆等海東青大人回來後把這事告訴他,讓他去警告那些女眷們,替您出氣。」
  「不准你告訴他這件事!」玲瓏忽然轉身怒斥。「我也不要他替我出什麼氣!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不需要他來幫我收拾爛攤子。」
  而且他今晚還有另一筆「爛帳」要跟她算。
  「小…··小銀,海東青還沒回府嗎?」
  「沒。」怎麼剛才還氣呼呼,現在又突然唯唯諾諾?「格格,收斂一下您的脾氣吧,否則這府裡的僕役們沒一個敢來伺候您。」講話反反覆覆的。
  「都過了晚膳時刻,他怎麼還不回來?」
  「好像在忙著遠行的事,我剛有看到他的侍從正在衣服庫那頭替他收拾。」
  「遠行?」他要去哪裡?
  「格格,哪個武將不出門打仗的。做武將可不比做文官,一年到頭在外征戰是理所當然的事。您都已經算是將軍夫人了,怎麼這點概念也沒有!」
  「可是……」他們才新婚燕爾,他就要遠行?「他怎麼…都沒通知我一聲?」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必刻意通知?是您自己該調整心態,早早適應做一個武將之妻的日子。」小銀指揮僕役們進來打理澡盆之類雜務。
  海東青竟然什麼也沒跟她說,早上還像沒事似的對她毛手毛腳,說要討回洞房花燭夜。
  「格格,怎麼了?」沒神沒魂地坐在凳上發什麼呆?
  她到底嫁人了什麼樣的人生?明明嫁的新郎和夢中是同一個人,在現實中卻有著不一樣的性格。原本她還難過著再也沒法子在夢中與他相逢,現在嫁人他家門、成為他的枕邊人,結果顯然也好不到哪去,照樣聚少離多。
  「小銀,拿酒來!」
  「格格?」怎麼好端端的就生氣了?「要喝甜酒釀嗎?」
  「我要酒!要那種喝了可以豁出去的酒!」
  「好好好,我去拿。」若不依她,屋頂都要給她吼翻了。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生?她到底嫁給多麼莫名其妙的男人?
  「格格!」小銀端酒上來之後,當下被她喝酒如灌水似的模樣嚇壞。「酒不能這樣狂飲,像你這種不習慣喝酒的人會喝出問題!」
  「滾,大家統統都離我遠一點!本格格才不希罕你們!」才喝沒兩小壺,她的酒氣就與火氣一同往上衝。
  「完了完了。」格格開始發酒瘋。
  「要帶兵打仗的給我滾遠一點,怕我的陰陽眼會惹鬼上身的也滾遠一點,我根本不在意你們任何人!」她不信一個人獨處就沒辦法活得快樂。
  虧她還作過大頭夢,要努力融入這個新家庭,用心改善這府裡冷淡的家族關係、拉近每個人的距離……簡直放屁!
  「格格!」小銀端的雖是薄酒,但再清淡的酒照她這種唱法,都會喝出效力。
  「前一刻才說要帶其他女眷們來拜訪我,後一刻卻統統躲得不見人影。」下午二嫂的事,想來就難過。「那個混帳傢伙也是這樣,上一句才在向我討洞房花燭夜,下一句卻是一聲不吭的遠行去。這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
  「格格,也許人家只是說說應酬話,是您看得太過認真……」
  「我聽不懂應酬話!我也不知道應酬話跟其心活該怎麼分別!我只知道講話要老實,就算難聽也要坦白。現在怎麼變成我不對了,所有講話曖昧不清的人才對?!」
  「拜託別吼了,也別喝了。」小銀直想搶回玲瓏抓著不放的酒壺。
  「認真過活的人是不是太笨了?那你們來教我做個聰明人!要怎麼樣才能說是一套、做是一套地當個雙面人?」
  「你沒那個天分。」
  「海東青大人!」小銀幾乎心臟麻痺,所幸海東青在她嚇昏前叫她滾出去。
  海東青一身厚重裝束地矗立她跟前,幾乎擋住所有燭光,但背光的他雙眼異常陰冷明亮。不知她是不是喝大多了,他似乎變得更加魁偉巨大,竟讓屋子顯得狹小起來。
  「你在搞什麼?」竟把整張臉醉成紅蘋果。
  「你又在裝什麼?」她不怒反笑,已經醉得可以赤手空拳上山打老虎,什麼都不怕。「這裡沒外人了,你可以剝掉那層假面具。你要殺就殺、要打就打,悉聽尊便。」如果不是她迷濛的美眸中微有受傷神色;他會以為她是為了應付今夜回房的事藉酒壯膽。
  「原來這就是你順從命令的方式?」他歎息後竟沒來由地惱火起來。「還不上床就寢,你喝得還不夠嗎?」
  「遵命!」她重重把酒壺砸在桌上,大步踱往內房床榻時差點一頭撞上屏風。
  「你是故意要惹我嗎?」他及時救回的小人兒軟趴趴地掛靠在他胳膊上。「叫你做個乖乖聽話的妻子就這麼不甘願。」
  「你看,你果然只在沒外人的場合才發脾氣。」她對著他身旁的花瓶架甩動手指。
  「我人在這裡!」他猛力扳過她的下巴。
  看著這張微有歲月滄桑的俊容,她心頭突然湧起強烈的難過。
  「為什麼你也跟他們∼樣,這麼想遠離我?」
  「遠離你?」他的眉頭凝在一起。他們又是誰?
  「我一直以為你和大家不一樣,所以才希望和你永遠在一起。結果我錯了,對不對?」
  他當場愣住。
  「你不是勇士嗎?你和我在惡夢中的時候,你明知自己打不過那些鬼怪、殺不完噁心的妖魔,可是你始終全力相搏,不是嗎?為什麼你卻不敢面對我?」
  「我不敢?」他真的可以因這三個字而扭斷她的脖子,但眼前如泣如訴的嬌顏令他的火氣轉為奇妙的感覺。
  「我…」她正想傾訴的剎那,突然變了臉色。「我好像…有點想吐…·」
  海東青氣憤地呻吟一聲,火速抱起她扔進床榻裡,不等她開口抱怨就直接伸指深入她舌後按壓,立刻讓她趴在床邊吐得啼哩嘩啦,幾乎快把內臟吐翻了。
  「你……你又這樣整人……」還來不及開罵,她又開始另一場浩劫。
  「你晚上到底吃了什麼東西?」他一邊按摩著她的背,一邊對痰盂內湯湯水水的嘔吐物皺眉。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不吃東西?!」屋頂差點被他的怒吼衝破。「肚子裡根本沒裝多少東西也敢空腹灌酒!」他硬灌了她整壺茶漱口。
  「你幹嘛那麼粗魯……」元氣大傷的她連發火的力都沒了,只能楚楚可憐地盈著淚光。「我好難過……」
  嗽完口後她整個人癱躺在床,氣若游絲。
  「下次再敢這樣,我會讓你更難過!」海東青憤恨地迅速扒下自己身上的厚重衣袍。「翻過去趴著!」
  沒力氣和他爭了。玲瓏撐著最後一口氣掙扎地照做,任他放肆地掀起她的中衣,直接按壓她背部的穴道。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海東青?」虛弱的輕哺宛若夏夜風鈴。「現實中的那個,還是夢裡的那個。」
  「每一個都是真正的我。」
  「是嗎?為什麼你能做到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
  「被環境逼的。」
  「不懂。」
  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在感歎還是讚歎,他從未接觸過如此細膩柔軟的嬌軀。他的粗手雖然生滿老繭,卻仍舊喜歡撫摸細緻的東西。
  「當整個家族都只能靠我一個人振興時,我就已經沒有放縱情緒的權利。」
  「為什麼?誰規定非要如此不可?」
  「我。」他沿她纖弱的背脊按壓至頸後穴道。「情緒化的人成不了大事。」
  玲瓏在半睡半醒間沉默許久。「你為家族犧牲太大了。」
  「犧牲?」可笑的說法。「這是磨練。」
  「我不喜歡。」
  「不喜歡平日我在人前的模樣?」
  「不是,不論哪一個你我都喜歡,我不喜歡的是你這樣壓抑自己。」啊,給他按摩得好舒服。「我的胃還有點難過,幫我操揉。」
  「翻過來。」空腹吐酒吐到胃液都嘔出來,不難過才怪。
  中衣的衣擺掀蓋在她高聳的胸部上,玲瓏毫無戒心地任他粗厚的大手按壓胸骨下方的穴道,自肋下至小腹輕柔有力地不住按摩,舒服得幾乎快昏昏睡去……
  「你不走,好不好?」
  「你到底在講什麼?」見她久久不回答,他不耐煩地抬眼看她。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產生強烈反應。
  她像是偷偷下凡的貪玩仙子,慵懶地躺在森林裡、湖畔碧草花叢間,完全沒有防備,嬌媚地舒展動人的姿態,脆弱而易受傷害。令人想好好呵護,又想狂野地蹂躪一番。
  「玲瓏?」隨著按摩的律動,他順勢將她的中農更往上推,立刻彈出兩團雪艷的玉乳,引爆他體內的熊熊烈火。
  「你為什麼非要遠行不可?」她迷迷糊糊地微啟雙眸,重拾話題。
  「我沒有要遠行。」他雙手讚歎地繞著她雙乳的輪廓遊走,享受不可思議的細膩。
  「小銀看到你的侍從在替你打點行李。」
  「只是到北境巡查幾天而已。」
  「你非去不可嗎?」
  「對。」他捧起她雙乳飽滿的曲線,任由拇指挑動細嫩的頂峰。
  玲瓏當下倒抽口氣,神情迷惑。「你要做什麼?」
  「北境各期駐防的巡視。不過那不算遠行,只去幾天就會回來。」他粗厚的拇指來回搓弄,好奇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柔嫩的東西。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由柔軟蓓蕾上傳來深深吸吮與舌尖挑弄的感受,引發她本能的顫動。「你這是在治療我的酒醉跟反胃嗎?」
  「不,這是在治療你跟我。」他貼伏在她快喘不過氣的嬌軀上褪下衣衫,肌膚相觸的摩裟令他愈發力奮灼熱。
  「等一下,我有點搞迷糊了……」她的背脊不自覺地拱起,彷彿被他熾熱的雙唇吸引。「我應該要跟你討論關於你對我的感覺。」
  「感覺很好。」完美得令他心醉神迷。置身在她細膩雙腿間的感受,宛如置身天堂。
  「我要的不是這種答案!」她想阻止有東西往她下身探去的感覺,卻醉得不知該推開哪一樣。「你到底覺不覺得我很重要?」
  「現在來說,非常重要。」否則他無法應付這股前所未有的波瀾——一份竟然在他自制力少外的狂野慾望。
  「可是你明明答應我.說你會尊重,結果卻突然收拾包袱就要遠行,根本不跟我說一聲。你真的在乎我嗎?」
  他愕然中止火熱的攻擊。「你就是為這個在喝悶酒?」
  「當然不只。我從∼開始就一直問你為什麼會娶我。真的只是巧合,還是你精心設計.目的就只為了掌控我、報復我?」
  「我沒有理由要報復你。」
  「你有!」她發出嬌弱的抗議。「你太驕傲了,連平時情緒上的軟弱面都不肯給人看見.更何況是在夢中把你的糗態都看盡的我。」
  連他也無法理解地,自己竟在這一刻咧開笑容。
  「你竟敢指責我?」
  「你做錯事了,我當然要指責。」
  「你做錯的事又怎麼說?」
  「我哪有做錯事?」她向來乖得不得了。
  「你不但出言污辱我.還拿這莫名其妙的瑣事跟我嘮叨,藉機洶酒,吐得一塌糊塗也敢指揮我替你壓穴按摩。小丫頭,從沒有人敢對我如此放肆。他猙獰地鉗住她的小臉。
  「你做人還真失敗,竟沒一個能對你忠言相諫的親友。」
  「那是他們夠聰明,知道惹惱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不可以對我亂來。」她緊張地發出虛弱的威脅,企圖嚇阻在她身上亂爬的兩隻怪手。「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別客氣,有什麼爛招儘管使出來。」在他身下不停扭動的嬌軀令他忍不住呻吟。
  「我……我有陰陽眼,小心我叫身旁的鬼過來了。」雙腿被中間魁梧身軀檔開的狀況使她感到格外無助而脆弱,卻仍抖著嗓子逞威風。
  「請便。如果你不介意有觀眾在一旁觀賞,我也不介意。」管他是人是鬼。
  當他的手指搜尋到嬌弱的瓣蕊剎那,玲瓏嚇得尖叫起來。
  「你……你不可以這樣!」
  「怎樣?」他惡意地拔弄著,揉轉著小小的核心。
  陌生的感覺像閃電一般貫穿她的全身,她驚恐得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失控地打著哆嗦,發出很奇怪的嬌吟,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
  「小魔女。」他舔吮著她的粉頰低咒,手指持續大膽的挑逗。「跟你這身該死的妖力比起來,陰陽眼算老幾!」
  「你怎麼可以不怕……」
  「你以為我跟他們一樣,會害怕這種無聊的小毛病?」他開始以身體摩掌她的嬌軀,準備放手一搏。「『他們』是誰?」
  她在海東青身下艱困地喘息著,懷疑著剛才喝的酒是不是有問題。他沉重的體重、火熱的體溫、濃郁的男性氣息讓她頭暈眼花,陷入怪異的緊繃與戰慄。
  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一定是酒有問題!
  「這個『他們』應該不是指曾趕你出去的蓉格格那票人吧。」他突然放任修長的中指深入探索,拇指照舊眷戀在她脆弱的瓣蕊上,玩弄邪惡的遊戲。「他們是誰?」
  「你不要……」她赫然蜷向他.無助地在他健壯的頸窩悶聲抽搐。
  「頑固的小東西。」他逐漸加快折磨的節奏。「除非我要到答案,否則我們就這樣一直玩下去。」試試看到底是誰頑固
  雖然他幾乎爆炸的亢奮已經逼得他咬牙切齒。
  「好嘛!我說我說,可是你到底在問什麼?」她哽咽地哀
  求著,再也承受不住他狂野的捉弄。
  「說你在乎我。」他貼在她唇上威脅。
  「我才沒——」
  「說不說?」蠻悍的大手掐住嫩弱的乳頭,他滿意地聽到她幾近窒息的抽氣聲。
  明知玲瓏正是因為在乎他,才會為那些細瑣的小事耿耿於懷。他喜歡這份感受,但是還不夠,他渴望聽她親口說些什麼。
  「你欺負人,不公平……」她像被搶走糖葫蘆的娃兒似的,不甘心地淚眼朦朧。
  「對。你如果不說,我就繼續欺負你。」
  「我……我在乎你。」
  「再說一次。」
  他心滿意足地一再追加條件,一再享受甜人心底的美妙話語,直到他深深地吻走她的氣息,直到他倆交織出激切的呻吟,直到他倆糾纏到離別在即的天明。
  終於完全擁有他渴望的小人兒,終於由地獄般的夢境中捉到他的小新娘。他陰冷的生命中終於出現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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