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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皇上南巡,宮中大權落在太子胤祈手中。

  胤祈處心積慮想得到若雅,而胤祥卻不知,毫無防範。

  這夜更深人靜,一名黑衣人潛形躡足,身手矯捷,進了啟祥宮,摸黑找到了十三阿哥的房間,推開窗隙,自竹筒射出迷香,令床上的人昏睡。

  黑衣人掀開床帷,抱走了沉睡的若雅,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將若雅帶往東宮。

  闐黑的夜,東宮的一間密室,燭光跳躍,若雅靜靜躺在床上,姣美的容顏映入胤祈的鷹眸。

  他邪笑著,玩味的看著他隨手可得的獵物。

  「你辦得很好,我會重重賞你。」

  「謝太子。」黑衣人恭敬的拱揖。

  「你可以走了。」

  「是。」

  打發了黑衣人,胤祈開始迫不及待地剝光她身上的衣物,可憐的若雅渾然不知。

  「該死!」他突然暴出怒吼。

  殷紅的血跡令他作嘔,失去性趣。

  什麼時候不來,偏偏挑在這節骨眼。

  不潔的女人,他不喜歡碰,只好等待幾日。

  胤祈悻悻然離開密室。

  床上的若雅一絲不掛,依然昏迷不醒。

  翌日,啟祥宮人仰馬翻,十三阿哥胤祥心急如焚。

  「香蓮,若雅會不會又離宮出走了?」到處找不到人,胤祥著急的猜測。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人不見了?

  「奴婢不知道,格格也沒告訴奴婢……」香蓮一臉迷惘,照道理說格格就算要溜出宮,也會帶她一起走才對。

  「你們再去找,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都要找。」胤祥怒吼。

  宮裡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全出動了,找了一整天,驚動了柳妃娘娘,親自到啟祥宮問明白。

  「怎麼回事?若雅怎麼會不見?」

  「孩兒也不明白,守宮門的禁衛軍也都說沒看見若雅,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裡了?」胤祥洩氣的頹坐在椅子上。

  他好不容易擁有了她,她怎麼忍心棄他而去?

  柳妃跟著他一起著急,母子倆卻都一籌莫展。

  照道理說,宮中戒備森嚴,若雅不可能平白消失。柳妃偏著頭問:「你想一想若雅可能會去哪裡?」

  「若雅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派人找過了。」胤祥道。

  「太子妃到。」門口太監忽傳。兩人面面相覷。

  太子妃神情緊張的前來。「人找到了沒?」

  胤祥和柳妃皆搖頭。

  「多謝太子妃關心。」

  「我是怕事和太子有關。」太子妃語出驚人。

  「此話怎講?」胤祥大驚。

  「十天前,若雅來東宮,曾受太子調戲。」太子妃無奈的道。

  自己的夫婿做出這種無恥的事,她也顏面無光。

  可是此事攸關若雅的安危,她若不即時告知,恐怕若雅凶多吉少。

  胤祥捏緊拳頭,憤怒的道:「我這就去找太子問個清楚。」

  雖然是親手足,但是他實在無法容忍太子的行徑。

  「且慢!」太子妃喚住他,冷靜地分析。「無憑無據,他絕對不會認帳的,現在皇上出宮去了,萬一惹火了他,還個趕盡殺絕,恐怕也無人能阻止。」

  「可是若雅的處境很危險……」

  「我知道,但是目前你只能暗中尋找若雅,我也會想法子套太子的話。」

  「太子妃肯出手相援,我們母子感激不盡。」勢單力薄的柳妃娘娘欠身道。

  「柳妃娘娘,我和若雅一見如故,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太子的行徑實在令我太寒心。」太子妃微溫道:「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若雅。」

  太子妃告辭之後,胤祥坐立難安。

  萬一若雅真是被太子擄走,那太子必會對她……

  太可怕了!

  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自己心愛的妻子,被兄弟凌虐玷污!

  入夜之後,他不顧一切夜探東宮。

  安全起見,他蒙上了臉,換上夜行衣,飛簷走壁,小心翼翼地勘察東宮動靜。

  今晚東宮巡視的衛兵比平時多了兩倍,很不尋常。

  看來是太子作賊心虛,加強了戒備。

  廂院重重,舉著火把的太子禁軍一批又一批,來回走動,根本沒有機會。

  胤祥一直待在玻璃瓦上乾著急,突然看見了領著宮女的太子妃自屋內走出,神色倉皇,快步的走到另一座樓台。

  胤祥不動聲色地跟著她,心想也許太子妃知道若雅被關在哪裡了。

  「放我出去!」若雅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一間與世隔絕的密室中。

  身無寸縷,令她羞愧難安,不清楚自己是否貞節不保。

  但是她的月信來潮,應該慶幸躲過一劫。

  擄她的人必定是貪色之輩,極可是是寡廉鮮恥的太子。

  可是任她喊破了喉嚨,也沒人回應。

  到底外面聽不聽得見她的聲音,她不確定。

  密室無窗,殘留的空氣已經快不夠她呼吸了。

  她不再浪費氣力呼救,頹坐在床上,只能期待胤祥來救她。

  時間一刻刻過去了,點著燭火的密室分不清晝夜,她倚在床帷,有些暈眩。

  胤祥再不來,她可能要不行了。

  她又渴又餓又虛弱。

  若雅不支地閉上眼,等待救援。

  一牆之隔,太子妃焦急的想解開機關,可是又摸不到門路。

  胤祥躍下屋頂,迅速來到太子妃面前。

  「你怎麼來了?太危險了!」太子妃驚詫。

  「若雅可是被關在這裡?」他急問。

  「應該是,太子已經被我灌醉了,不過他一直在裝糊塗,不肯說出來。」

  「那怎麼辦?」

  「我猜若雅是在這座樓的密室裡,不過我不知道開關在哪裡,你一起幫忙找吧!」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胤祥開始敲壁移磚,試圖找出機關。

  可是火把、花瓶、椅子、桌子全試過了,還是不得其解。

  一排整齊的書架,胤祥推動了它,密室的門仍然沒有動靜。

  突然他看見一幅仕女圖,畫中美人和若雅有三分相似,他情不自禁地拿下來細看。

  「在這裡!」太子妃高興的道,指著畫後面缺陷的牆壁。

  胤祥興奮的扳動凹牆的機關,那扇門便開啟,露出一間房間。

  而若雅正奄奄一息地倚在床邊,胤祥欣喜若狂,上前擁住愛妻。

  「若雅,我終於找到你了。」

  若雅靠在他的懷裡,逸出微弱的呼喚。

  「胤……胤祥……」

  「不要怕,我來救你出去了……」見她朱唇泛白,全身無力,他心疼至極。

  太子妃看他們伉儷情深,羨慕不已,若是她能嫁給像胤祥這麼專情的阿哥,不知有多好?

  為什麼自己的夫婿和他差那麼多?

  想到風流成性的胤祈,她就心痛、難過。

  「快走吧!小心一點,別被人發現了,我掩護你們。」

  「謝謝你。」在太子妃的幫助下,他們順利逃出東宮。

  只是明天,不知酒醒之後的太子,會怎麼狠毒地對付他們。

  「若雅,你要不要緊?」胤祥著急的問,他是那麼害怕失去她。

  「我……沒關係的,只是又渴又餓……」若雅虛弱不已。

  「格格,面來了。」香蓮捧著一碗熱騰騰,剛煮好的面。

  格格無恙平安歸來,真是謝天謝地。

  柳妃娘娘也移駕啟祥宮,若雅正飢腸轆轆地進食,看見額娘,欲起身行禮。

  「不用多禮了。」柳妃趕緊說。

  胤祥憤恨地向母親道:「額娘,確實是太子擄走了若雅。」

  「太子已經目無王法,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柳妃擔憂道:「皇上和四阿哥出宮南巡,至少也要十天半月才回來,宮中已無人能治他。」

  「要不要稟明皇后娘娘?」若雅道。

  「皇后是胤祈的親娘,太子再不是,她也會維護他。」柳妃搖頭道:「唯今之計,就是你門連夜出宮去。」

  「上哪兒?」胤祥和若雅異口同聲。

  門口傳來胤禮的聲音:「到我的白雲別苑。」

  他大步邁進來,豪氣干雲地說:

  「你們先到那兒避一避,宮裡有我扛著。」

  「十六弟……」胤祥萬分感激。

  「胤祈囂張不了多久的,等父皇回宮,我們向他老人家稟明,告他一狀。」胤禮道。

  看樣子他們勢必得出宮去了。

  若雅和胤祥互望一眼,內心的彷徨不言而知。

  「賤娘們!」

  「啪!」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胤祈怒不可遏,無情的施以毒打。

  太子妃鳳英緊咬著牙關,不反抗也不說一句話。

  肉體的痛苦比不上心坎的傷口,她已經麻痺了!!

  但是淚水仍不爭氣的流下,佈滿她絕望的臉龐,手已經被打廢了,疲累地坐在椅子上。

  鳳英披頭散髮,臉上手臂上皆傷痕纍纍,完全失去了太子妃的尊嚴。

  她好怨、好恨啊!

  為什麼她會遇人不淑?

  胤祈被她幽怨深深的眸子震懾住,怒火無法再高熾,他悻悻然走出東宮。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調動了禁衛軍,前往啟祥宮,打算捉拿胤祥和若雅。

  沒想到人去樓空,晚了一步。

  一把火憤怒得無處發洩,他索性把胤祥的親娘柳妃給關進大牢。

  他就不信胤祥會不顧他親娘的死活。

  這件事轟動了宮中,傳進皇后娘娘耳裡,皇后大為震驚,十六阿哥胤禮請求皇后相助,但皇后最後竟聽信太子的話,認為柳妃教子不當,縱容十三阿哥私自出宮。

  宮裡的情勢已是一手遮天,沒人敢違抗太子胤祈。

  另一方面,胤祥和若雅已安全抵達白雲別苑,不過他們還不知道額娘受到波及被關入大牢。

  白雲別苑的秦總管已接獲十六阿哥的指示,奉命招待十三阿哥,並且不得透露其行蹤。

  白雲別苑景色依舊別緻,但是看在逃難的胤祥和若雅眼裡,卻完全視若無睹。

  他們只擔心宮中的情勢,太子妃的安危。

  太子妃觸怒胤祈,一定難逃責罰,不曉得胤祈會對她施以什麼毒手。

  若雅憑欄望荷,胤祥自背後摟住她,親嗅她的粉頰。

  「在想什麼?」

  若雅轉向他,兩道黛居深鎖。「我擔心太子妃……」

  「她和胤祈好歹都是夫妻,不會有事的。」

  「可是胤祈太過心狠手辣,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若雅還是不放心。

  「過兩天我們在差人去打聽宮中的情況。」

  「嗯。」若雅將頭倚靠在丈夫的胸膛,索求安全感。

  其實胤祥的心比她還不安,只是口頭上安撫她。

  胤祈絕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很有可能拿他親生額娘當籌碼。

  現在只能期盼皇阿瑪快回宮,只有皇上才制得了太子的胡作非為。

  這一晚,若雅睡得極不安穩。

  不是床不好,相反地這床褥又柔又軟,很舒服。

  但是她還是輾轉難眠,翻了個身,她蜷著身子,整個人依偎在胤祥的懷裡,聽著他規律起伏的心跳。

  胤祥的手一把抱著她,睜眼問:

  「有心事嗎?」

  其實他也沒有完全睡著,一直處於警戒狀態,他怕半夜胤祈會派人找到這裡。

  為了不打擾胤祥的睡眠,若雅搖了搖頭,靜靜合上眼睛。

  經過了這件事,她發現她簡直離不開胤祥,除了胤祥,她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

  之前對他的戒心,已經溶解在他的柔情裡。

  她愛胤祥,她不要和他分開。

  「你會愛我一輩子嗎?」她忍不住問。

  「我愛你生生世世。」他居然還沒睡著,以吻緘封住她的唇。

  他差點失去了她,因此這一個吻,吻得十分深入纏綿,千言萬語都化在這唇齒之間。

  若雅回應他的深吻,充滿了甜蜜、苦澀和不捨。

  胤祥從不問她是否失身於太子,是他不敢問,還是他太愛她?

  他的手溜上她的前胸,使勁握住她圓潤豐腴的乳房,另一隻手滑到儒襦裙,探索褻褲裡的濕潤……

  「不可以!」她突然警覺,揮開他邪肆的手。

  「怎麼了?」他狐疑的道。

  她併攏雙腿,羞澀的道:

  「要過兩天才可以……」

  噢!他明白了,原來是女人的那個……

  這麼說,胤祈也因此沒有得手,保住了她的貞潔。

  胤祥欣喜地擁住愛妻,感謝老天!

  若雅靠在他的胸膛,儘管兩人情慾高燃,但是還是相擁,忍耐下來。

  屈指一算,住進白雲別苑也有三天了。

  清晨雞啼,白雲別苑被山上的氤氳白霧繚繞,如夢如幻,有如人間仙境般。

  若雅起了個大早,拉著胤祥在滿山遍野的霧氣裡奔跑,呼吸新鮮空氣。

  「這裡多好,我希望一輩子住在這裡,不回宮裡去!」她衷心盼望。

  「那就不回去,等事情過去了,我們也不蓋新王府,王爺的頭銜我也不稀罕,咱們就隱居在此,不過問朝政。」胤祥語中充滿柔情。

  「真的嗎?可以嗎?」若雅欣喜的問。

  「當然,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他保證道。

  得婿如此,夫復何求?

  這輩子她再也沒有遺憾了,若雅綻開一抹嫵媚璀璨的笑靨,在滿山遍野盡情地旋舞,綵帶飄揚,伊人的芳心牽動著胤祥的目光。

  他深邃的雙眸流動著隱憂,這一關是對他們夫妻最大的考驗,不知道過不過得了,還是個問題,他只是口頭上安慰她。

  其實自己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以後的事。

  度過眼前的危機才是最重要的。

  若雅畢竟是個天真的女人,幾天過後,她彷彿已忘了之前的恐懼,開心雀躍地像個孩童。

  這會兒,又揚起甜甜的嗓音,呼喚他:「快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他挪動了腳步,接近草叢。

  「是小白兔呢!」她矯捷的抓起一對毛茸茸的兔耳,把白兔攢進懷裡,不亦樂乎。「好可愛喔!我要養它!」

  她似乎不肯放開那只白兔。

  「讓它自由自在地生長在草原,不是更好?」他點醒她。

  若雅猶豫了一下,好捨不得。

  可是懷裡的小兔子不安分的掙扎,她只好鬆手,任它蹦蹦跳跳地離去。

  「記得回來看我喔!」她還不死心地對兔子「放話」

  胤祥笑著搖頭,有一個童心未泯的老婆,像多了一個女兒似的。

  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姻緣似乎早已經注定的。

  他就是愛她的天真善良。

  失去小兔兒,若雅依靠在他堅實的胸膛,尋求慰借。

  他輕拂著她的秀髮,摟住她的嬌軀。

  若雅心滿意足地抬頭看他,翦水雙眸盈滿愛意。

  不知還能擁有她多久?

  此時此刻,他更要珍惜把握。

  胤祥俯身吻她,探出舌尖掃過她的貝齒,恣意將自己的氣息熨入她馨甜的唇舌之間。

  他的氣息像一股巖流,從她的唇齒間隙鑽進身體,在血液裡遊走、亂竄,帶來一股溫熱焰流。

  在這心亂神焚的醺醉時刻,誰也顧不得曝露山野的窘境。

  若雅的衣裳褪落在腿間,閃爍晶瑩的肌膚,在綠草的襯托下更加雪白嬌嫩。

  他像是膜拜女神般,跪吻她全身每一寸肌膚,而他每個細碎的吻,都深深觸動她的心房,掀起串串漣漪,誘情的挑逗她每個細胞,身子也為之顫抖。

  清爽的晨光拂過兩人光潔的身體,像是洗禮般,朝陽溫暖的灑落在週身。

  情慾血液沸騰到最高點,曠野中的若雅一絲不掛地迎風而立,雪白玉潔的乳峰,高高地聳立著—像在昭告萬物她的壯觀、美麗。

  胤祥撫觸啃咬她的冷凝雪膚,強烈的佔有慾,燃燒他的亢奮,恨不得將她揉進心,鎖進肺裡般的與她糾結廝纏。

  在他悍烈狂野的激情下,她攀緊他,嘴唇忍不住逸出一聲聲嬌息,兩人再也禁不住片刻的著延,胤祥和她雙雙倒躺在青草上,肱股交纏,渴望融為一體。

  在大地的見證下,他們靈肉合一,一波波的悸動,隨著風吹草動而搖擺……

  「皇兄!事情不好了……」十六阿哥胤禮氣急敗壞地來到白雲別苑。

  「胤禮,宮中發生什麼事了?」胤祥忐忑不安地問。

  兄弟倆分坐在紫檀木旁,若雅緊張地掄起紅帕。

  胤禮頓了頓,不得不說出實情。

  「你額娘被胤祈關起來了,本來我怕你擔心,就先去求皇后娘娘,可是皇后聽信胤祈的話,也認定你私自出宮,柳妃娘娘就一直被關在大牢裡,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方法,只好來找你商量。」

  「我這就回宮救我額娘……」胤祥衝動的起身。

  「慢著!」胤禮按住他。「你現在回去是自投羅網,胤祈就是要利用你額娘,引你回去。」

  「可是……我不能讓我額娘受這種苦……」胤祥痛心道。

  「不如我先回宮……」若雅著急的說,她也不忍疼她的柳妃娘娘,被關在大牢受苦。

  胤禮急忙的阻止。「你們誰都不能回去,胤祈一時還不會對柳妃娘娘下毒手,一切只有等皇阿瑪回宮,為你們主持公道。」

  胤祥六神無主,他怎麼會有胤祈這種喪心病狂的兄弟,而他還是位高權重的太子。

  「都怪我太懦弱沒用……」胤祥難過極了。

  一片哀傷中,秦總管上氣不接下氣地奔進來,稟告:

  「不好了,十六阿哥,太子派禁衛軍前來捉拿十三阿哥。」

  「什麼?」胤禮登時直了眼兒。

  突如其來的變故,教他們方寸大亂。

  外面已傳來聲勢驚人的騷動,胤祥面如土灰,和若雅嚇得相擁。

  「一定是奸詐的胤祈派人跟蹤我!」胤禮悔不當初,當機立斷地道:「你們快從密道逃走,秦總管你快帶路。」

  「是。」

  三人匆忙地進入內室,宮中侍衛風馳電掣般地衝進來。

  胤禮昂首怒容,擺出他阿哥的身份,試圖制止侍衛的搜查。

  「屬下參見十六阿哥。」為首的統領佩刀行禮。

  「放肆!連我的別苑也敢擅自進入!」他喝道。

  「屬下乃奉太子之命,請十六阿哥見諒。」

  侍衛依舊翻遍白雲別苑,胤禮只好在內心祈禱,胤祥和若雅能平安離開。

  撥開密長的雜草,胤祥自一座山洞中爬出,回頭伸手抓了若雅一把。

  兩人氣喘吁吁地跌坐在地,眼睛仍不停地檢視四周有無伏兵。

  這裡不知是何處,分不清東南西北。

  眼前一片荒煙蔓草,火紅的夕陽渲染無垠的天際。

  若雅緊緊依偎著胤祥,身子微顫,抖著聲音問:

  「我們……要去哪裡?!該怎麼辦?」

  「天無絕人之路,總有法子的。」胤祥慢慢扶著她站起來。

  白雲別苑是回不去了,恐怕只有暫時淪落隱藏一陣子。

  可是兩人身無分紋,能挨多久?

  夜幕漸漸低垂,好不容易走到市街,可是店家卻都相繼關門休息,連要個饅頭的機會都沒有。

  夜風襲身,若雅哆嗦著身子,蜷縮在客棧前的石階。

  「胤祥,我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

  「可是天黑了,總得找個棲身之處。」胤祥張望著前頭,只見一盞盞的紅燈籠都熄了。

  若雅捶著弓起來的腿。「我們兩個都沒有銀子,誰肯收容我們?算了吧!餐風露宿,我也只有認了。」

  堂堂的皇子和格格,尊貴榮寵的身份,竟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胤祥愈想愈不甘心,重重一拳擊在石柱上,忿恨的道:「這一切都是胤祈害的,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若雅此時只想著如何生活下去,飢腸轆轆的她也不敢告訴胤祥,因為胤祥一定也和自己一樣飢餓。

  黔驢技窮之際,一名漢子推著一輛油車經過,粽香味四處飄逸。若雅嚥了嚥口水,胤祥愛妻心切,忍不住上前去,乞討食物。

  「你……你不是十三阿哥嗎?怎麼會向我要粽子?」販夫驚奇的叫出來。

  被認出身份,胤祥驚窘萬分,正想帶著若雅逃開。

  「慢著!」販夫卻喚住他們,攔向前跪了下來。「十三阿哥、福晉,你們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那天冒死請求你們,不要買走我家祖產的人。」

  胤祥、若雅眼睛一亮,果然是。

  兩人鬆了一口氣,不過也太巧了吧!

  「你請起。」胤祥扶起下跪的他。

  「那天多虧阿哥大人大量,沒有降罪於小人。」阿昌語氣誠懇。

  胤祥拍拍他的肩,沒有多說,轉身要走,畢竟一個阿哥淪落向百姓要粽子,實在是很丟臉。

  沒想到阿昌又喚道:「城裡張貼了捉拿十三阿哥的告示,顯然我不明白您在宮中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我相信您這樣一個好人,優秀的皇子,一定是冤枉的。」

  胤祥感到脊背一熱,一股力量鼓舞著他,他緩緩回過頭來,手裡拉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若雅眼眶泛淚,感動的回應他。

  「謝謝你,你的這番話會一直支持著我們。」

  「十三阿哥、福晉,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到寒舍來吧!」他似乎有心幫助他們。

  胤祥和若雅相視動容,因為他們確實無處可去。

  如果此時為了面子、地位,而拒絕了他,那他們的路勢必會更難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胤祥甩開錦袍,單膝著地,感激地道:「你的恩情,我日後回宮,必定加倍回報。」

  「十三阿哥不用這樣,我是敬佩你和福晉的為人。」阿昌慌了,連忙扶起阿哥。

  若雅一顆起伏難安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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