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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馬像一陣猛烈的龍捲風,劇烈的跳動,後蹄不斷踢起層層風沙,整個比試場上,大家躲的躲、遮的遮,就是想仔細瞧也無能為力,沙子不斷地飛進眼睛。

  起先還聽見跳動不停的馬蹄聲,到了後來,聲音夾雜在風沙中越來越小,當萬物恢復靜止,場上的每個人都愕然了。

  不見了?馬呢?人呢?

  再看看馬欄裡,柵欄裂成兩半,裡頭未馴服的馬也跑得一匹不留。

  「怎麼回事?」會場上眾說紛紜、揣測不斷。

  「她人呢?」皇太后看著會場,該在的人如今不在了。

  鐵烈也沒看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人是被馬帶走了,有可能是她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結果腳勾著韁繩,被掛在馬上。「我也不知道。」

  「糟糕,她會不會發生危險!」

  她本身都已經夠危險,哪還會有危險敢找上她,他才想著,會場上即傳來一陣騷動。

  「找到了、找到了!」

  大臣手裡捧了一個小東西來到可汗面前。「啟稟可汗。」

  「發現了什麼?」

  「這鳳釵是在地上發現的,乃為諾娃凱族公主所有。」他將東西呈上了前。

  真的出事了嗎?鐵烈接過它,握在手中。

  「立刻叫人備馬。」

  「可汗可是要去找她?」

  「嗯。」

  「屬下立刻去聚集士兵。」

  「用不著,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他才不想帶那麼多人,萬一是她又耍什麼把戲,再說,昨天的帳也該算算。

  鐵烈一個人單獨騎著馬,發現距離會場不遠之處有馬群奔馳的足跡,他順著地上的蹄印一路進入山上。

  進入山谷中,地上的足跡越鮮明,他漸漸聽到了馬兒的嘶鳴。

  越過一小片的灌木叢,他找到了那群逃脫的馬。「她呢?」他未瞧見她人。

  後來,馬群中鑽動著一顆黑色的小腦袋,她出現在那匹黑馬的面前,除了頭髮完全散落下來之外,她看起來好得不得了。

  執寧站在馬群中,她寵溺地拍拍馬王的頭。「你們下次呀可別再被人抓到,到時候我可是救不了你們。」

  她這一跑,比試的資格大概被取消了,不過也好,這樣子,那個可汗應該不會再繼續找她麻煩。看到這些馬逍遙自在的悠閒模樣,可真是羨煞人。如果她拋得開一切,她現在也該是這副樣子。

  黑馬偷襲地磨蹭她臉頰。「好壞哦,你!」她抱住它的頭反覆感覺那柔順的毛髮。

  草地上的馬突然起了騷動,不安地往山谷裡退。

  執寧驚覺到這情形,立刻張望四周……她的死對頭就站在那裡,瞪著眼睛怒視她。「你、你在那裡站了多久?」

  「很久。」

  「沒想到你不但是變態還是個偷窺狂!」

  「就算我是吧!」鐵烈走到她身邊。「這些馬是你放的?」

  「不是,是它們自個兒跑出來的。」

  「那黑馬呢?」

  「是它自己要往這兒跑,我駕馭不了它,又怕摔下馬,所以才被它帶到這兒。」她編纂著一堆理由來掩飾罪行。

  「你知不知道這一跑會有多少人擔心?」

  「有人會擔心嗎?」除了她那一票弟兄之外,她懷疑有人會管她死活。「起碼我知道你就不會。」他要是會,那就是擔心她若死了,沒人能讓他報仇。

  「因為我知道像你這種人命硬得很。」

  「你這是什麼意思?」

  「禍害呀,你難道沒聽過『禍害遺千年』。」

  「你才是——」執寧生氣地又想重施故計。

  「哼!你想經過昨天我還會被你騙嗎?」鐵烈一發現她的計謀,立刻就點上她的穴道,沒再讓她佔到半點便宜。「放開我!」

  「我昨天也是這麼告訴你的,可是你卻讓我在池子裡吹了一晚的夜風。」

  「是你無恥在先,不能怪我卑鄙在後啊!」

  「我不記得我做了什麼無恥的事。」

  「不記得?你昨兒夜裡吻——」她脹紅了、氣紅了臉,就是沒有勇氣把昨天的事說出口。

  「吻什麼?是不是像這樣?」鐵烈火辣辣地就攫住執寧一雙朱唇,吻得嘖嘖有聲才放開。

  「卑鄙!你乘人之危,欺負一個弱女子。」

  「彼此彼此,昨天你也是這麼乘人之危,打了我一巴掌。」他到現在還是憤恨難平。

  「那不一樣!我是個女人呀,可是你那樣對我……那是天大的侮辱。」

  女孩家該有的貞節全被他侮辱了,這個身子等於是不潔,他還有什麼臉來責怪她的不是。

  「我是可汗,這個名字代表了權勢和力量,你只能順從我。」

  「順從你不表示就要當你的奴隸,你太過自大,不容許有人打擊你那些該死的自大心,而我恰巧是第一個不怕死冒犯你的人,所以你才會一時不能接受。」

  「如果我是你,你被人打了、侮辱了,你會不懷恨在心?」

  「我打你是給你面子,你應該覺得榮幸,我其實很少打人的,這就當是個紀念品也不錯呀!」她指著他臉上的巴掌印。

  「哦?那好,我也留點東西給你紀念、紀念。」

  「不——」

  她的「不」字,被鐵烈狠狠地用唇吞沒,一下子是猛烈的吸吮、一下子又是咬,他想慢慢的享受這報仇的樂趣。

  他碰過無數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像她這個兩極體一樣,一面是冷得令人想融化;一面又是熱得足以灼人。

  抗拒他、抗拒他!執寧的理智不斷地在警告她。

  可是,她發現這越來越難做到,他的懲罰正讓她的防衛逐漸褪去,她的一池春水全被他霸道的唇攪亂。

  咻!一道急烈的殺氣衝向陶醉中的兩人。

  一隻流星飛鏢射中了鐵烈的肩膀,他迅速離開她身邊,肩上開始傳來麻麻的感覺,他不太確定那鏢上是否沾了毒粉,如果他中了毒,就沒法子保護她的安全,於是他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

  「躲在我身後別出來。」

  「你受傷了!」

  看清他肩上的毒鏢,是魚機!他在這裡,他一定是看到了剛才的情形,所以才會射傷他。

  「我叫你躲好。」他眼前的影像開始旋轉,樹轉著、天空也轉著,他看不清敵人在哪兒。

  「你的傷——」

  「記住!如果我發生了任何事,別管我,趕快跑回城裡去。」

  「我不會拋下你的。」

  「你不必……不必管我,他們要的人是……我。」

  「你振作一點——」另一支飛鏢又朝著他射來,執寧機靈地接住了它,她看了飛鏢射來的方向,魚機正站在一棵大樹後頭,她對著他搖搖頭,要他別再出手。

  「快跑……」

  她接住了昏厥的鐵烈。「鐵烈——」她第一次喚出了他的名字。

  魚機的心裡像醋海翻騰,這個野蠻人居然侵犯了公主,他該死,他想一劍刺穿他胸膛。他走近那個韃子王,抽出腰際上的劍。

  「魚機,住手!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了他。」

  「不行!」

  「他侵犯了公主。」公主是他心目中尊貴的女神,他不允許誰去破壞了。

  他果然瞧見了。「我不許你殺他。」

  「他侵犯了公主!」魚機是帶著怨恨的仇視眼神瞪著他。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不要你插手,他不能死,我有用到他的地方。」他開始扭動不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把解藥給我。」

  「沒有解藥。」

  「魚機!」

  「我絕不允許侮辱了公主的人還能活著,如果他能熬過這毒傷,那我就放棄殺他。」這乃是用一百隻毒蠍子所提煉出來的劇毒,只要一點點,就足以使人暴斃,雖然他的武功很高,但是諒他也撐不過三個時辰。

  「我會救活他的,我一定會。」

  「……」魚機嫉妒公主那種要救他的堅決,他痛恨,他們是敵人,他是亡了宋國的殺人魔,可是她卻想救他。

  他冷漠地轉過身,慢慢走回會場,相信公主救不了他。

  執寧看著四處,她聽見潺潺的水聲。「這附近一定有水。」她想起初到這兒發現的那條小溪,按照位置算來,水源應該就在這附近。

  攬著他,慢慢拖向聲音來源,鑽過一排濃密的樹叢,她發現了一處隱密的石穴,裡頭有著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水泉。

  這兒就是水源了,她想。將沉重的他拖到一塊平台石上,讓他坐起,脫下他上身的衣服,肩上的傷處已經泛黑。她必須將毒液吸出。一咬牙,執寧的唇覆上傷口,將裡頭的毒液吸出,反覆做了幾次,吐出的毒血已不再那麼黑瘀。

  執寧探了探他額頭,倏地縮回手,那兒燙得很!

  怎麼辦?

  看到了溪水,執寧豁然想到,於是拖著他到了水邊,讓他身體浸泡在水裡,冰涼的溪水能退去他身上的燒熱。

  她用手絹沾了水,輕柔地擦拭他已經發白的臉。

  待了一會兒,她發現他的身體正強烈地顫抖著,這時她才發現,他身體上的那股灼熱已經轉成冰寒。

  執寧不敢遲疑,立刻將他拖上岸。鐵烈躺在石台上,蜷縮著身子,不斷地打哆嗉,一副很冷、很冷的樣子。她解下腰際上的白巾包紮住傷口,再讓他蓋上衣服。可是這點衣物,他根本暖不起來。

  「我馬上就回來。」

  執寧跑到外頭,找了幾根枯樹枝回到石穴,點燃樹枝,火暖熱了石穴,而他看起來還是一樣冷。

  執寧抓著胸襟,十分為難。這是最後的方法了嗎?

  鐵烈很難過的大聲喘息,整張唇毫無血色。

  還有什麼好怕的?她這身子早被他瞧過,心一凜,毫不猶豫地解下衣衫,她溫熱的身子貼著他,不斷摩掌他冰冷的身軀,再用衣服緊緊包裹著彼此。

  「你一定要活下去,求求你、求求你……」

  皇宮內,人心惶惶不安。

  「他們人呢?」

  「啟稟皇太后,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侍衛長伏低了身子回答。

  「怎麼回事?兩個人無端端的不見了?」

  皇太后皺著眉想不透,都這麼大的人了,應該不會不見才對,那麼是……

  嗯!也許就是這樣,鐵烈對女人終於起了興趣。

  「屬下立刻加派人手去找他們。」

  「等等,不用了,我想他們沒事的,咱們就在宮裡等他們回來。」

  這小倆口八成正打得火熱,她才不讓這些飯桶去礙著了他們,呵呵呵……快一點的話,說不定他們回來的時候,她連小孫子都有了。

  太好了!

  「可是萬一他們發生事情呢?」阿桃兒心慌口急地問皇太后,這幾天她愈來愈覺得皇太后是站在執寧那一邊。

  「放心,以鐵烈的武功應該應付得了麻煩。」

  「可是——」

  「沒事的。我累了,我要回宮休息了。」

  「皇太后!」

  皇太后現在可沒心情去理會她,一想到很快地她就會有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她就開心得不得了。

  「氣死我了!」

  阿桃兒見皇太后這麼不關心她,非常的氣惱,那個叫執寧的搶去她太多鋒頭,不但可汗老是跟她在一塊兒,連皇太后也都心向著她。

  不,她不能讓那個女人再這麼囂張下去,皇后的位子是她的,誰想奪走,阿桃兒會想盡辦法殺了她。

  好熱!

  一副軟玉溫香的身子倚著他,鐵烈冰冷的身子下有道火焰正狂熾地燃燒著。他衝動地抱緊她,好像只有這樣,那股灼熱才會減退,他胡亂地吻著他所能接觸的肌膚,帶著飢渴的慾望。

  她是誰?身下的人兒並沒有反抗他,只是乖順地任由他。

  他睜不開眼睛,好像早就熟悉身下的這副胴體,任由身體和手腳不自主的牽引愛撫著。

  她發出呻吟,也為他的引誘所動,主動抱住他腰際。

  慾望不斷吞噬鐵烈的神智,直到那像一道不能抑止的山洪終於爆發,野蠻、瘋狂、喪失理智的他將那身子佔為己有。

  當激情平息,兩個累垮的身子相擁而眠,緊緊依附在一塊兒。

  石穴外的天一樣藍,風還是一樣的吹。

  很快地,天色漸漸昏暗,夜黑了,洞外傳來令人戰慄的狼嚎……

  鐵烈睜開眼眸,第一個感覺是筋疲力盡,接著他瞧見臂彎僵硬發麻的原因,那兒枕著一顆小腦袋。

  這是……

  睡夢中的她動了一下,鐵烈立刻發現,他們的身子是裸裎的貼在一塊兒,而剛才那一下,再度勾起他沉伏的慾望。

  一堆濃密的綠雲披散在他胸膛上,他捲起一小撮湊近鼻下,好熟悉的味道?為什麼他會跟一個女人赤裸裸的躺在這兒?而且他肩胛部位該死的很痛,是他操勞得太厲害嗎?好像不是——應該不是。

  會痛的話,也不該是那兒才對。

  綠雲下的那顆腦袋又動了,這次她鑽了兩、三下,猛地抬頭,朝著他下巴狠狠地撞上。

  「哦!」

  鐵烈上下兩排牙齒敲在一塊,差點就咬到舌頭。

  「啊!對不起。」

  執寧揉著腦袋瓜,看他一臉很疼的樣子,於是趕緊撫撫他下巴。

  「是你?」太多的驚訝抨擊著他神經,與他共享歡愉的女人竟是她。

  「我不知道你醒了。」她順便用手背量了量他額頭,不燙也不冷。「幸好你沒事。」

  「我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怔了一下,和他這麼接近開始讓她全身不自在,她轉過身,匆匆拾起衣服換上。

  鐵烈坐直起來,瞧見肩胛上綁著白布巾,記起自己身中毒鏢的事,照那毒效,他應該早去見閻羅王了,那麼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死?

  你一定要活下去。

  她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想起一點點,所有的記憶也就紛湧而至:她一直在他耳邊呢喃著,她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最後一個,是他極不願記起的,他粗暴地奪走她的清白。

  鐵烈抓住她的手,要她的臉面對他。「我侵佔了你?」

  執寧困窘難堪得不發一語。

  「只要能坐上皇后這位子,你什麼都願意犧牲,是嗎?」他以為她這麼做是為了當上皇后,因為這是他所想出最合理的一個原因。

  皇后的位子?哈!她笑不出來更哭不出來,他居然把她想得這麼低賤,為了名不惜出賣身體。

  啪!她當場甩了他一記耳光,管他傷好了沒。

  「混球!」

  一巴掌下去,眼眶中湧出了淚,執寧含淚忍辱地跑出石穴,她好像是被人往心臟踹了一腳,搖搖欲碎。

  他錯愕地撫著被打的左臉頰,他猜錯了嗎?

  「公主,你回來了!」營帳裡的人因為擔心公主而愁得吃不下飯,見到她像一陣旋風似跑進帳篷,大家立刻跑到了門邊。「公主,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事,你們別管我。」

  執寧把自己關進帳內,哭著撲倒在毛毯上。

  外頭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是竊喜的,魚機深信那個韃子王已經中毒身亡,而公主這麼傷心是因為他的死。

  「你們退下,讓公主休息。」

  「魚機將軍,公主她是……」

  「她明天就會沒事了。」

  他領著眾人來到外頭,外邊鬧哄哄的起了一陣騷動,混亂的人群中,魚機瞧見一個被擁著的高大身影,是韃子王!

  他?

  幾個時辰前,他就該喪命的,難道公主真的救活了他?但倘若是公主救活了他,那她為什麼會哭著回來?

  這段時間中,他們到底發生了啥事?

  他看見那韃子王不斷地向這邊張望,他是在找尋公主。魚機心神不寧,因為,除了先皇駕崩一事之外,公主堅強的臉上,不曾出現過淚水。

  帳內——

  執寧哀泣不停,將被他傷害的怨懟傾瀉而出,她又氣又恨的捶打床鋪,把那當成他,那個混球居然把她當一個為謀利而試圖出賣身體的女人。

  好傻!她自作多情的把貞操給了他,卻換來一身的污穢。

  她真想殺了他……

  媽的!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合眼,她梨花帶淚的模樣就會出現在他面前。

  鐵烈掀開被子,沮喪地走到窗子邊,夜籠罩了整片大地,岑寂的星空下少了貫有的噪音。

  她現在是睡了還是跟他一樣不成眠?

  他以為她跟其他的女人都是同類,只要能登上後位,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陪他上床。她是嗎?揣測懷疑之後,驀地覺得好像是誤解她了。不論她為了什麼,她救了他是事實,他欠她一份東西,如果她要那後位,鐵烈會給她的。

  他離開寢宮,想半夜潛進她的帳篷裡,到了皇宮後的草地上,正巧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隱入草叢裡,跟著她,卻在溪邊失去了她的身影。

  那個人是誰?為何三更半夜偷溜出皇宮。他沿著溪流往上尋,找到了她。

  那暴露在月光下的身子是皎潔白晰的,無瑕得令人屏息,可是她在幹麼?她簡直是在虐待自己。

  「住手!」他朝站在溪水中央的她走去。

  執寧站在溪流中,褪下了身上的衣裳,讓自己浸在冰涼的溪裡。深夜,她哭著醒來,深惡痛絕地發現衣服上、肌膚上充滿了他的味道,所以,她來到溪邊,想把殘留在身上的氣味洗掉。

  她用力地搓著手臂、大腿,直到紅了、疼了也未停止,直到有人阻止,她才看見他。

  又是他!為什麼他老陰魂不散地纏著她。

  她惶然地想逃上岸,卻被他摟住身子。「放開我!」

  鐵烈抓起了她的手臂細瞧,白皙的手臂上佈滿大大小小的紅印。

  「你在做什麼?」

  「不用你管,你放開我。」她不想跟他講話、不想理他、不想見他。

  「別動,你會弄傷自己——」

  「就是弄傷自己,我也不想見到你,放開……」

  「是因為我下午的話,還是因為我奪走了你的貞操?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她停下來,終於清楚他真正想說的涵義。「……包括皇后這位子?」

  「包括皇后這位子。」他就知道,沒有人會不想要這個天大的殊榮。

  「放開我。」她很平靜的說道。

  鐵烈放開她,很認真的又道:「明天一早,我就稟告皇太后,立你為後。」

  「我——不——是——妓——女——」

  「什麼?」

  「我不是人盡可夫的妓女,這麼侮辱我,你才能心滿意足嗎?我鄙視你,更瞧不起你那什麼後位,聽清楚了沒有?我在這兒,是因為我痛恨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我痛恨你的碰觸!」

  他的話是執寧此生最大的羞辱,她不要再待在這兒,什麼復國她全不管了,明天她會故意落敗,然後帶著弟兄遠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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