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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們在搞什麼鬼!?」秦珍婷邊吃燒餅油條邊看著報紙,忽然皺眉地說。

  「他們是誰?」宋雅綺不經意地問,她對珍婷正在看的影劇版沒多大興趣。

  「真精彩!」秦珍婷發出嘖嘖聲。「王豪偉沒對你提過他和盈姿的婚姻,很具娛樂價值嗎?」

  她可以不關心別人,但他的新聞她無法不關切,宋雅編停下手中的工作。

  「讓我看看。」

  秦珍婷將報紙遞了過去。「盈姿這回跌到狗屎了!」

  標題上寫著——桃色照片,引燃王豪偉的怒焰……

  內容刊載著:王豪偉懷疑妻子不貞,委託私家偵探暗查,在其妻案盈姿與男人私會時,被偷拍下兩人相擁的探照;他不甘綠帽軍項,忿而向法院申請離婚……

  新聞內容令朱雅統震驚,盈姿在外有男人!?他的反應呢?想必一定自尊受損,妻子有外遇,不管愛不愛對方,總是件難以忍受的事,她拿著報紙發征。

  「如果他們真的離婚……」秦珍婷嘴中塞著燒餅,含糊地說。「你們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經珍婷一提,心不由跳動了,她是否該期待他打贏這場官司?

  「就可惜有人會失戀。」秦珍婷冒出了句。

  「誰會失戀?」

  「當然是一個傷心的男人嘍!」秦珍婷重重地歎氣。「呂老師沒希望了——」

  她沒聽懂。「他與女友吵架?」

  「你不會如此遲鈍吧!?」素珍婷拍了下額頭。「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不准亂說話!萬一讓呂老師得知了,會很尷尬。」

  「我說的是事實,是你感受力太差了。老師的人不錯,卻碰上強硬對手,跟王豪偉一比……」秦珍婷伸出根手指,往下一垂。「光芒便被壓下去了。」

  宋雅綺在椅子上坐下,她無心去想呂彥良是否真如珍婷所言般喜歡自己,王豪偉的婚變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她無法坐住地又站起來。

  秦珍婷見她行色匆匆地往門口走。「你想找王豪偉?」

  她沒說話地點頭。

  「我認為你過陣子見他比較好。」秦珍婷提醒地說,「你若在此時介入,會讓盈姿借題發揮。」

  此話很有理,宋雅綺忍住急欲見他的強烈想法,回身再次坐下;但坐不到一分鐘又站起來、又坐下,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情」這一字真是擾人!秦珍婷重重地搖頭。

  「由我出面找王豪偉。」

  「不必。」宋雅綺也對自己的行為搖頭。「我只是想舒緩一下心情。」

  「我陪你出去活動筋骨。」

  「別管我,我很會調適自己,你現在的時間重要多了。」她吐口氣。「我去市場買些魚肉,替你補一補倒是真的。」

  「不要為我麻煩了。」秦珍婷指著自己的腰圍。「這裡都胖了一圈。」

  「有好體力,才會有充沛的精神。」宋雅綺很高興找到分散注意力的事做,走了出去。

  如果沒有雅綺,她現在可能落得沒地方可住的慘況;同樣是流有一半血緣的姊姊,盈姿就冷酷多了。用功!她拍了下自己的頭,考上個學校,才不會辜負雅綺為她所做的付出。

  有人按鈴,這麼快回來?她過去開門,不是雅綺,是方纔她們正在談論的王豪偉。

  「姊姊去買菜,你送來坐會兒。」秦珍婷嘴中說著,眼睛定在他臉上未動。

  「我臉上有不對的地方嗎?」他微笑。

  「很好。」秦珍婷下診斷。「氣色很正常,沒有憤怒。也沒有自卑。」

  「我為什麼要憤怒、要自卑?」他看來像是真的不明白。

  「不懂嗎?」她兩眼一翻。「憤怒你的老婆跟了別的男人;自卑你無法滿足妻子的需要,讓她得另尋男人

  她的話很直接又衝,而他的反應與想像中該有的羞怒完全不同,笑容沒有絲牽強。

  「你在為盈姿抱不平?」

  「我才沒那種閒力氣。」她雙肩聳了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有時候太好奇對你不太好。」他不作直接回答。「聽你姊姊說,你最近很用功,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哪個姊姊?」她故意說。

  「雅綺。」他沒有不自在。「她對你關心極了。」

  「你呢?你對她的關心程度呢?」秦珍婷探問。「你已傷過她一次,若再有一次傷害,我可是會對你不客氣。」

  「不會有傷害了。」他態度嚴肅。「相信我!」

  「怎麼相信你?想起她時,找她聚一聚,而大多數的時間,都避不見人。」她言辭咄咄逼人。「雅綺姊在感情上很脆弱,不要只給她希望和無期的等待,她已為你耗費了不少時間。」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你似乎成熟了不少。」

  「是你的紀錄太不良了!」只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花心的男人是最不可取!」

  他報以淺笑。「知道嗎?你的口吻聽起來像個歷盡滄桑的女人。」

  她實在不解,這是一個被綠帽壓頂的男人嗎?

  「嘿!你老婆跟了別的男人,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有必要難過嗎?」王豪偉反問。

  「當然,除非你不愛她。」

  「讓你說對了。」他語氣平淡。「我的確不愛她。」

  「你沒搞錯吧?」秦珍婷哇哇叫。「你不愛盈姿幹嘛娶她,難不成有人拿著槍抵住你,強逼你娶她?」

  他輕鬆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之色。

  「差不多。」

  他的回答讓她張口結舌,有人強迫他娶盈姿?

  「誰會強迫你?」

  他敲了了攤放在桌上的書本,話鋒一轉。「你該唸書了。」

  「最差勁的人,就是給了問題,卻沒給答案。」她嘀咕。「教人被好奇憋死。」

  「什麼憋死?」宋雅綺回來時,剛好聽到後面兩個字。

  她指著王豪偉。「他給了問題卻不給答案,你說豈不憋死才怪!」

  看見他時,宋雅綺一下湧上許多話想說、想問;話在喉間轉了轉,結果只說了句。「你來了。」

  他點頭。「珍婷說你去買菜。」

  無關痛癢的應對,秦珍婷看了下他們兩人,抱起書地站起來。

  「我出去走一走。」

  「早些回來。」宋雅綺叮囑。

  「我會算準時間。」她朝王豪偉說,「一個鐘頭夠不夠?」

  他頷首。「足夠了。」

  「下次再找你要答案。」她從籃子裡,拿了個橘子,往他扔過去。「接住。」

  王豪偉伸手一接。「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放心。」他很鄭重。「我會的。」

  「承諾什麼?」宋雅綺不解地問。

  「你問他吧!」

  她走了出去,宋雅綺疑問他看他;他一笑帶過。

  「我得走了。」

  這麼快?「多坐會兒,才剛來——」

  他斟酌字句。「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和盈姿間的事。」

  「早上我看了報導。」她觀察他的表情,想瞭解此事對他造成多大傷害。「你們的情形真有那麼糟?」

  他靜默了幾秒,緩緩地說。「目前我不想談論。」

  一定會有傷害,無論他對盈姿的感情如何,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貞。

  「留下來吃飯好嗎?」她想多留住他一會兒。

  「不,我還有事。事實上我不該在情況尚未明朗前來的。」他遮蓋不住眼中的情感。「可是我抑制不住想來看你的慾望。」

  這是他們再次見面後,他初次表露出情感,她心被震動得泛出巨大的波瀾,激動地想告訴他她對他的情感依舊……不!毋須開口,他們從對方的眼底,清楚地感受出彼此的情意,仍一如多年前般的熾熱。

  「再給我些時間。」他啞聲地說。「我不容再有障礙物介入我們之間——」

  這一天過得真慢。

  昨夜雖喝了不少酒,卻一夜無法入睡,頭痛加上憤怒,秦盈姿一整天情緒壞透了。她不常抽煙,但為了捱過漫長的時間,煙灰缸內積滿煙蒂。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營業時間,她再次來到「天堂鳥」。由於剛開始營業,裡面沒有什麼人,吳領班見到她時,沒有昨天的熱忱,態度不慍不熱。

  「小姐,今天是來捧誰的場?」

  「我找小奇。」她直接地說。

  「他還沒上班,請你晚點再來。」吳領班話中有逐人之意。

  「我在這裡等他。」不見到他之前,她不會輕易離去。「今晚我是他的第一個客人。」

  「這裡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未必每個人的錢都賺,還得瞧對眼才行。」很明顯地擺明不做她的生意。「小奇說過不坐你的台,如果你要其他的人,我可以安排。」

  她不是來找娛樂。

  「不管他願不願意,都須出面解決。」秦盈姿拉了張椅子,重重地坐下。「今晚不比昨晚,讓他有藉口推拖。」

  「醜話先說在前頭,你不鬧事;我們很歡迎你;要是你無法控制你的行為,我們可就會請你出去。」曼領班說。

  「我不是來鬧事。」她盡量使語氣平和,避免在未見著周健宏前即起衝突。「我只想解開一件心中的疑問,沒其它的用意。」

  「希望你能約束自己,至於小奇坐不坐你的台,則由他決定。」

  吳領班拋下話後,去招呼絡繹進來的客人。秦盈蜜桃了張最近門口的桌子,這一次,絕不能再讓周健宏赳逸!

  他進來了,灰色的西裝,往後梳理整齊的頭髮,使他看起來帶有貴族味道,怎麼看也不像個牛郎。他一進來,即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朝她這邊指來;他看到她時,沒有意外的神情,彷彿早已料定她會來似的,對加揮了下手,例嘴一笑後、越過她,走向聚有幾個女客的桌位,坐了下去。

  不坐她的台,秦盈姿猛地坐起來,猶未有行動,但卻有一隻手拉住她。

  「不是說好節制你的行為。」想必吳領班一直在留意她。

  「為什麼不來坐我的台?今天說什麼也是我排第一。」秦盈姿無法制止升高的脾氣。「按照前後順序,但該以我為先。」

  「我說過我們尊重這裡的工作者,完全以他們的意願為主;小奇有權選擇他的客人。」吳領班說到後來,已有些嚴厲。「你的錢我們不賺!」

  她不耐煩與他囉嗦。「你做也好、不做也好,我是一定得找他!」

  吳領班將袖子拉高,露出截結實的肌肉,用意很明顯。

  「對客人我們一向很尊重,除非萬不得已,我們絕不傷和氣。」

  秦盈姿沒有退縮,她的人生全讓周健宏搞砸,非格讓他出面澄清不可。

  「你想怎麼樣?」

  「只想請你安靜,別讓我們做不成生意。」吳領班語氣雖淡,卻隱含威脅。

  「我不走。」她執拗地說,「不讓他說明白,我不離開此地。」

  吳領班沒再多說,伸手一揮,一個高出常人個頭的大塊頭走了過來。

  「大海,將這位小姐請出去。」

  「是的。

  吳領班轉身走了開。

  「小姐,請。」

  粗嘎的嗓子,外加一臉橫肉的兇惡長相,讓人望之生畏。秦盈姿必須抬高頭,才能看清他。

  「我不走!」說不怕是假。

  「不要怪我劉大海不懂得憐香惜玉。」劉大海張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像極了一頭欲擇物而噬的野獸。

  「我不——」

  她話未盡,劉大海長滿黑毛似大蒲扇般的手一抓,拉著她的後領,彷彿扔小雞般的將她提高。

  「放開我——」秦盈姿驚怒交加。「你這隻大猩猩,快放開我!」

  「我也不想如此做,是你太不聽話了。」

  她大叫大喊,雖有不少人回過頭查看,但都感到好笑的成分居多。劉大海將她往門外一丟,對門口的人交代。

  「不要讓她進來。」

  劉大海朝她戲謔地行了個躬後地走了進去、她憤怒地想衝入,卻立即被攔住。

  「請留步!」

  聚滿一肚子的火藥,無奈情勢不由她,秦盈姿雙眼通紅地守在外面,不信他能永遠躲在裡面不出來。他在裡面舒適地吃喝,而她在外面站得兩腿酸痛,她不停地更換著發麻的雙腿,嘴中不由咒罵著,她氣他、更氣自己,當初不該讓他走進屋子的。

  哼!還是出來了,周健宏與那個叫曉嘉的女客狀似親熱地走出來,她立即衝動地想趨過去質問他;但隨即隱忍住,這兒是他的地方,只要他一聲招呼,那頭『猩猩」勢必又讓她出醜。但,出乎意外地,他走了過來。

  「在等我嗎?」

  「你不認為我們之間的事該解決。」她冷冷地說。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糾葛,我甚至不認識你。」

  若非她絕對能肯定他即是周健宏,定會被他看似無假的表情矇騙過去。

  「我不是瞎子。」她狠狠地瞪著他。「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畏畏縮縮。」

  「我當然是男人。」他帶氣邪氣地問著身邊的女人。「你說我是男人嗎?」

  「當然是。」曉嘉吃吃大笑。「絕對百分之百的男人,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這對狗男女!秦盈姿氣結。

  「那一晚你是有預謀的對不對?」

  「哪一晚?」他眼光流氣地在她身上打轉。「我的胃口還沒好到消化老女人。」

  曉嘉咯咯地直笑。「別這麼缺德!她年紀是大了點,但是沒老到無法消化的地步。」

  竟然如此消遣她,不待秦盈姿的火力發飆,他摟著女客的腰。

  「走,繼續我們的節目去。」

  秦盈姿牙齒幾乎咬碎,將梗在喉嚨的怒氣嚥下,她不停地告誡自己:忍一忍。

  他們坐上門外的一輛車子離開,她沒多猶豫,伸手招了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跟蹤前面那輛車子。」她對司機吩咐。

  司機沒開動。「我不喜歡捲進別人的是非裡,你另找車子吧!」

  換車就來不及了,她焦急地說。「車上坐著我丈夫和野女人,我必須將他們逮個正著。」

  她的話激起司機的義憤。「我是恨不忠的男人了!你坐好,我不會讓你的丈夫走掉!」

  司機卯足全力,車子一直緊跟在前面的車子後;車子最後在一間豪華酒店前停住,他們下車走了進去。

  她付了車資,有過幾次不快的經驗,秦盈姿已懂得克制自己,沒跟隨進人,守候在他們的車子旁。那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她不斷地看著表,一個鐘頭、兩個鐘頭地過去,他們該不會想在此過夜?

  「小姐,出個價。」她的久留,引起一位老頭的注意,他走過來搭訕。

  以為她是流鶯?

  「死老頭!」她大罵。「滾遠點!」

  「我可以給很高的價錢。」他仍不死心。

  「再囉嗦,我就叫人了!」

  這才將對方趕走。

  全是周健宏給她把來的,秦盈姿已經用盡所有的耐性。不管了,她要將他揪出來,她憤怒地走進酒店;一對相互調笑的男女走了出來,正是周健宏和名為曉嘉的女客。

  來得正好,她怒火高張地擋在他們面前,他們吃了一驚,抬起有些醉意的眼睛。

  「怎又是你?」他很不耐煩。「不能離我遠些嗎?」

  「你要想清靜的話,最好將事情說清楚。」她大聲地說。「我不找到答案是絕不罷休!」

  「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都讓你弄得樂趣全失了。」女客不悅。「你沒有其它的事可做嗎?」

  「閉嘴!」秦盈姿喝了聲。

  女客向她怒跨了步。「你叫誰閉嘴?」

  「你!」

  「要是我不閉嘴呢?」曉嘉叫。

  「誰理你!」秦盈姿沒睬她,看著他:「還想當縮頭烏龜!」

  「夠了!」他厭煩地說:「再糾纏不清,我告你妨礙自由!」

  「恐怕得在我告你用卑劣手段,偷拍我的照片後。」她冷冷地說。

  「你要我說幾次才肯相信我對你三流的長相、四流的身材沒興趣……」

  他話本講完,一聲脆響,秦盈姿以淬然之勢打了他一個耳光。

  「你幹嘛打人?」曉嘉尖聲地叫。「小奇,打回來,不能讓她白打。」

  他摸著指印鮮明的臉頰,神色嚴峻。「這一次我不還手,但別指望有下一次。」

  他掉頭就走,秦盈姿緊跟隨在後地喊:「我的婚姻被你弄得亂七八糟,你必須有個交代!」

  他霍地轉過身。「再跟著我的話,我要告你騷擾!」

  一個告字,觸動她的憤怒。

  「告啊!你們告啊!」形同瘋狂。

  「瘋女人!」曉嘉剛才出口,臉上即感到一陣劇痛。「你敢打我!」

  隨著尖銳的嗓音,朝秦盈經撲了過去,兩個女人扭打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離去,直到酒店的人將她們拉開為止。

  兩人頭髮拉扯得亂七八糟,臉上、手上全掛了彩;還來不及惡言相向,曉嘉首先查覺他不在。

  「小奇呢?」

  「你的朋友走了。」旁人說。

  「竟然沒說聲就走了!」曉嘉罵。

  秦盈姿跑了出去,門外已不見他的人影。可惡!又讓他逃走,她氣得用腳踢著路旁的一輛車。

  「有心事?」秦珍婷忍不住放下書本地問。

  這已經不知第幾次,孟天星的眼光脫離書本,心思不知游離至何處?這是很少有的現象,他不像她心情老定不下來,今天卻很不尋常地一直心不在焉。

  「我爸爸近期可能會再娶。」他悶悶地說。

  娶王絲薇?

  「不行!」她跳了起來,只差沒拍桌子。「絕不能娶!那個女人不是好東西!」

  她比他還激烈的反應,令他嚇了一大跳;秦珍婷也查覺出自己的情緒高昂了些,坐回椅子。

  「我說的是事實,不能讓你爸爸娶那個女人!」

  「你認識絲薇阿姨?」他奇怪地問。

  何止認識,簡直瞭解得透徹。但她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秦珍婷把玩著原子筆,該照實說嗎?

  「她是我的繼母。」

  換他跳了起來。「絲薇阿姨是你繼母?」

  她微微點頭。「是的。」

  「何以你一直沒說出來?」他語中有責怪。「你不當我是朋友。」

  「不。」她連忙擺手。「我就是太在意了,才一直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他疑惑。「為什麼?」

  「我不知道繼母與你們的關係有多深厚?」她低聲地說。「她說如果我胡亂說話,到時會失去了你的友誼

  「沒有人能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他漂亮的唇,抿得緊緊地。「你不該對我的誠意有存疑。」

  「你那麼好,而我卻一無是處。」她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好害怕你真聽了繼母的話疏遠我。」

  這不像她所給人的強悍印象。「你的信心到哪裡去了?」

  她對自己根本沒有半點信心。「被你的完美嚇走了。」

  「你將我想得太好了。」他微微一笑。「我並不見得比你好。」

  「你的功課好、球技好,在學校拉風得很,而我只有敬陪末座的分。」

  「功課、球技又能代表什麼,說不定聯考你上榜,而我落榜了也說不定?」

  知道在激勵她,秦珍婷很是受用。「說不定哦!好學生輸給壞學生,是件很丟臉的事。」

  「什麼好學生、壞學生?」他蹙眉。「不是早說過不提這些嗎?」

  「這是事實。」她皺起鼻子。「總不能要我假裝我們之間沒有距離!」

  他們把話題扯遠,似乎有意避開他父親將娶王絲薇的事。過了好一會兒,他終究關心自己的父親。

  「能告訴我多些有關絲薇阿姨的事嗎?」

  她已沒方纔那麼激烈,用辭盡量小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維持不到三年,直到我父親過世,我父親的死因很可疑,我懷疑與她在外面——」她停住,考慮該如何說才恰當?

  「怎麼不說了?」他催問。「她在外面怎樣?」

  「她在外面有男人。」她衝口說了出來。

  孟天星相當震驚,曾經是別人的妻子是一回事,而偷男人又是一回事。他臉色有些蒼白,沉默了良久。

  知道自己父親要娶的人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定很不好受,秦珍婷憂心地看他。

  「我只想給伯父未付諸行動前,作一個參考。」

  「我懂。」他眼光冷厲。「我明白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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