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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風塵僕僕,終於進了蘇州城,街上行人、車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店內百貨 林林總總,琳琅滿目,販夫走卒叫賣喧鬧,生氣勃勃,珞晴興奮的好像飛出籠子的 鳥兒,一會兒跑到賣珠飾的攤子前面,挑選珠花玉釵簪戴,一會兒聽到賣金魚的吆 喝聲,趕緊又轉移陣地跑去看金魚,一會兒竄到油餅店要烙餅吃,一會兒轉去看剪 紙,一會兒想來碗豆漿,一會兒嘴饞想吃糖葫蘆……她早忘了自個兒現在只是一名 「丫環」,吱吱喳喳的快活得不得了。
  「快快快,那裡有擲圈圈兒!」說著,人已經轉到小販的前面。
  「姑娘,十個圈圈兒五個銅板。」小販招呼的遞上十個圈圈兒。
  理所當然的回身一轉,珞晴眼巴巴的望著隨後跟來的瑾臨,等著他把錢奉上。
  不過這一次,瑾臨可沒那麼輕易的順了她,「你要怎麼償還我?」
  「我不是已經答應當你的丫環嗎?」雖然這一路上她沒幹什麼活,可這也不能 怪她,是他自個兒沒找差事讓她做,又不是她偷懶。
  「當丫環只夠抵你吃喝穿用,可不包括供你玩樂。」
  「這……不過是五個銅板,用得著這麼計較嗎?」珞晴一臉不以為然的撇了撇 嘴。
  「五個銅板可以讓你擲圈圈兒,不是嗎?」言下之意,雖然只是五個銅板,可 用途大得很,他不好好加以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我……我不玩了!」說不玩,手卻還緊緊的握著圈圈兒。
  瑾臨無所謂的聳聳肩。
  「小氣!」珞晴不死心的瞪著他。
  只是輕輕一笑,他依舊不為所動。
  氣惱的做了個鬼臉,珞晴好不甘心的讓了步:「好吧!等我回京城以後,加倍 還給你就是了!」
  搖了搖頭,他不當一回事的說:「這玩意兒我多的是,你就是加了一百倍,對 我也沒什麼差別。」
  「那你要我怎麼還?」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主意,這筆帳我們就先記著,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要 回來。」
  這話聽起來不太對勁,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哪兒奇怪,猶豫了會兒,珞晴勉 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算了,還能有什麼處境比現在還教她難為?
  「阿德!」一聲召喚,阿德立刻拿了五個銅板給小販。
  就在珞晴高興的準備擲圈圈兒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隊人馬,他們個 個手執棒棍,怒氣騰騰,街上的行人紛紛走避,販夫走卒忙不迭的把路讓出來,瑾 臨也急忙的拉著珞晴閃到角落。
  「這是怎麼一回事?」珞晴不解的問。
  不發一詞,瑾臨微微蹙起眉頭。
  「姑娘是打外地來的對不對?」見珞晴點點頭,小販樂得提供情報,「姑娘有 所不知,這些人全是我們蘇州的踹匠,他們要去找作坊主抗爭。」
  「有這種事?」珞晴驚訝的瞪大眼睛。
  「這種事最近常有,沒什麼大不了的。」
  忍不住好奇,珞晴拉了拉瑾臨,興致勃勃的問:「我們跟去瞧瞧好不好?」
  「不行,太危險了。」他奉旨前來蘇州,就是為了查訪此事,瞭解事情的來龍 去脈,這其中是否藏有什麼陰謀,不過,他可不想把晴兒捲入其中。
  「我們只要偷偷的跟在後頭……」
  「如果你還想擲圈圈兒,就快一點,否則我們現在就前往行館。」
  「膽小鬼!」珞晴挑釁的瞪著他。
  無動於衷的回以一笑,瑾臨警告的看著她手上的圈圈兒。
  小氣鬼!滿心不悅的朝他吐了吐舌頭,珞晴認命的玩擲圈圈兒的遊戲。
          ☆          ☆          ☆
  來到了行館,卸下行囊,正準備喝杯茶,喘口氣,總管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貝勒爺,江蘇巡撫常大人求見。」
  「有請。」
  沒一會兒,總管帶著江蘇巡撫常正淳和一名女子來到大廳。
  「瑾臨貝勒吉祥!」常正淳帶著女子恭敬的迎上前行禮。
  「出門在外,常大人不必如此多禮。」指了指椅子,瑾臨客氣的道:「常大人 請坐!」
  拱手一拜,常正淳走到椅子坐下,女子則退到一旁站著。
  「貝勒爺一路辛苦了,正淳已經命人準備酒菜,今晚在舍下為貝勒爺洗塵。」
  瑾臨優雅的回以一笑,「常大人太客氣了,沿途山光水色,美不勝收,一點也 不辛苦。」一路上有晴兒陪著,再辛苦他也甘之如飴。
  「貝勒爺,這是正淳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貝勒爺不嫌棄。」
  「既然常大人如此盛情,我就恭敬從命,在此謝過了。」
  「貝勒爺,這是小女艷妹。」常正淳暗示的朝站在一旁,一雙眼睛早已不安分 的盯著瑾臨打轉的姑娘眨了眨眼睛。
  一接到指示,常艷妹立刻風情萬種的迎上前屈了屈膝,目光充滿挑逗的勾了瑾 臨一眼,「艷妹見過貝勒爺。」
  沒多看常艷妹一眼,瑾臨只是禮貌的微笑致意。
  不以為意,常正淳熱切的接著表示道:「貝勒爺往後在蘇州的時日,就由小女 來伺候,貝勒爺有事儘管吩咐小女。」
  「常大人設想得真是周到,不過,我已經有丫環伺候了,不敢勞煩常小姐。」
  掩不住臉上的失望之情,常正淳笑得有些不自在,「既然如此,貝勒爺若用得 著正淳的時候,就差人上撫衙告知一聲,正淳定當前來效勞。」
  「那就請常大人多擔待了。」
  「這是正淳該做的。」頓了頓,常正淳接著又提議道:「貝勒爺遠從京城來到 蘇州,不如讓小女陪貝勒爺一覽蘇州風光,不知道貝勒爺意下如何?」
  「怎麼好意思麻煩常小姐呢?」
  聞言,常艷妹也顧不了矜持,急忙的趨前應道:「貝勒爺,這是艷妹的榮幸, 一點兒也不麻煩。」
  若是以往,他是捨不得對女人說一個「不」字,可是現在……瑾臨不自覺的望 向珞晴,她面無表情,似乎無動於衷。
  其實珞晴心裡已經氣炸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一張眼睛色迷迷 的貼在瑾臨的身上,教人看了就生氣,真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挖下來!
  發現瑾臨的目光,常艷妹忍不住瞧了珞晴一眼,一股敵意瞬間侵入意識,這個 女子生得太過嬌艷動人,身上穿的衣裳還是上等的綾羅綢緞,怎麼看都不像一個丫 環,她跟貝勒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半晌,瑾臨終於決定道:「那就有勞常小姐了。」
          ☆          ☆          ☆
  左一聲歎氣,右一聲歎氣,珞晴煩躁的走過來又走過去,那個叫「艷妹」的女 人一看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眼,瑾臨跟她在一起,一定是凶多吉少……算了,她又 何必自欺欺人,他說不定開心死了,恨不得一輩子醉死在美人窩,否則,為什麼把 她留在行館,不讓她跟著去?而且這會兒都三更天了,還不回來!
  她真笨,人家跑去風流快活,樂不思蜀,她卻像個傻子一樣,不放心的等在這 兒,她怎麼如此沒用呢?
  敲了敲腦袋瓜,珞晴用力的搖著頭,不想了不想了,管他現在有多逍遙,管他 現在是不是陷在美人窩裡,都不關她的事!
  只是話雖然這麼說,浮躁的心情卻是一點轉緩的跡象也沒有,焦慮依然如螻蟻 啃咬心房。
  「你可是在等我?」溫柔的聲音充滿著愉悅,瑾臨好得意的看著珞晴不安的模 樣。
  回身一轉,珞晴歡喜的看著瑾臨,不過好似想到什麼似的,臉色隨即一沉,哼 了一聲,她高傲的撇開頭,「你想得美,誰在等你!」
  「那為何都三更天了,還不肯回房歇著?」
  「我……我睡不著,不行嗎?」
  「折騰了一天,怎麼會睡不著呢?」瑾臨悄悄的來到珞晴的身旁。
  「我……我想家,想我阿瑪,想我額娘,難道不行嗎?」珞晴越說越心虛,自 從離開宮裡到現在,她一刻也沒想過宮裡的人。
  傾身靠向珞晴的耳際,瑾臨輕柔的暱喃,「真是這樣子嗎?」
  「當然……」突然意識到他親密的近在咫尺,珞晴驚慌的往後一退,心跳加速 的瞪著他,「你……你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啊!」瑾臨無辜的眨著眼睛。
  一臉懷疑的看著他,珞晴沒好氣的道:「你離我遠一點!」
  「這怎麼成?你可是我的丫環,淨身、更衣,伺候我的差事樣樣都得靠你。」
  「你在開什麼玩笑,要我幫你……」一想到他們初次見面,他寬闊的胸膛,珞 晴就難以平靜的心跳加速。
  「你受了傷,需要好好的調養,這一路上只好由阿德來伺候我,可現在你已經 完全康復了,當然得由你來伺候我。」
  「這……可是……」
  「你不會連這麼點事都做不來吧!」
  「我……只要不叫我伺候你淨身、更衣,我什麼活兒都做得來啊!」
  沉吟了半晌,瑾臨一副好無奈的讓步,「好吧!伺候我淨身、更衣的活兒就由 阿德來做,不過,你怎麼回報我?」
  「還要回報?」這傢伙太可怕了,比她還會算計!
  「要是不要,你自個兒趕快拿個主意吧!」
  「我……好啦好啦,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回報?」
  挑了挑眉,瑾臨笑得好詭異,「這筆帳我們先記著,以後再跟你討回來。」
  怎麼又記著?珞晴不安的道:「你會不會乘機敲詐使壞?」
  「敲詐使壞?我是這種人嗎?」他瑾臨貝勒優雅尊貴、善體人意,從裡到外, 怎麼看都不是個壞人,不過對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要這麼說,我也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的人應該是她,就算知道他心裡頭正在使什麼壞心眼,她也得認了, 她可不想幫他淨身、更衣。
  「夜深了,你再不歇著,明天一早誰來伺候我淨臉、用膳。」
  等了一個晚上,她是倦了!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珞晴揮了揮手,往房裡走去,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打住腳步,回過身道:「你……你……」
  「我怎麼了?」
  「沒事!」搖了搖頭,珞晴飛也似的往房裡跑去。
  瑾臨心滿意足的咧嘴一笑,她一定是很好奇他跟常艷妹上哪兒去,她,並不是 對他無動於衷,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將三阿哥從她的心裡除去?
          ☆          ☆          ☆
  原本以為來這兒有好玩的,結果,她卻只能像個傻子一樣整日待在行館,哪兒 也不能去!
  氣死她了!說什麼上街危險,沒有人隨行保護,她不可以離開行館,可是,他 自個兒卻成日往外頭跑,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他該不會跟那個艷妹……
  濃烈的酸意直搗心房,珞晴煩躁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她管他跟誰在一起,那 是他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才不在意……一點兒也不在意……真的一點兒 都不在意……真的是這樣子嗎……
  「喂!你家貝勒爺呢?」常艷妹傲慢無禮的打斷珞晴的思緒。
  眉頭頓時一開,珞晴忍不住展顏一笑,太好了,他們兩個沒在一起。
  見到珞晴一徑的傻笑,什麼也不說,常艷妹不耐煩的道:「小丫頭,我在問你 話你沒聽見嗎?」
  彷彿真的沒聽見似的,珞晴像個小孩子一樣,玩起腳下的小石子,踢過來,踢 過去,快樂得不得了。
  火大了,常艷妹乾脆衝到珞晴面前,蠻橫的推了她一把,「死丫頭,你耳聾了 是不是,沒聽見本小姐在問你話嗎?」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珞晴慢條斯理的抬起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揮,厭煩的皺起眉 頭,「哪來的蒼蠅,真是吵死人了!」
  「你……」啪!一個巴掌揮了過去,常艷妹氣得臉紅脖子粗。
  從小到大,沒人敢動她九格格一根寒毛,這個女人竟然……啪!珞晴毫不客氣 的回敬了一巴掌。
  「你打我?」常艷妹不敢相信的瞪著珞晴,這個奴才好大的膽子!
  「笑話,你打了我一巴掌,我難道不該還手嗎?」珞晴嘲弄的翻了翻白眼。
  「你……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環,也不看看你自個兒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個身 份卑賤的奴才,本小姐就是賞你十個巴掌,又怎麼樣?」
  「常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你的丫環。」真正不知死活的人是她—— 常艷妹,連得罪了九格格都還不自知,可悲!
  「你……你這個目中無人的狗奴才,看我怎麼修理你!」說著,又想送上一巴 掌,卻讓珞晴給攔了下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我,我若出了什麼事,你可擔不起責任!」珞晴尊貴無比 的甩開常艷妹的手。
  一個丫環竟然如此跟她說話?常艷妹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張牙舞爪的伸出手朝 珞晴攻擊而去,「你這個臭丫頭,我撕爛你這張嘴巴!」
  珞晴也不謙讓的反擊回去,兩個女人就這麼扭打成一團,誰也不讓誰,拚了命 的使出所有的潑辣……
  一回到行館,就見到這等奇觀,瑾臨可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貝勒爺,是晴兒姑娘和常小姐在打架。」阿德怔怔的道。
  他當然知道她們在打架……倏然回過神,瑾臨連忙上前將兩個女人拉開來。
  「晴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到珞晴狼狽淒慘的掛了彩,瑾臨心疼的想 把她摟進懷裡,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
  珞晴還來不及開口,常艷妹已經委屈的搶先告狀,「貝勒爺,您要替艷妹作主, 我不過說了這丫頭幾句,她就動手打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珞晴不可思議的叫道,「是你自個兒先動手打了我一 巴掌,我才會還你一巴掌,你是罪有應得!」
  「貝勒爺,您聽聽看,這丫頭做錯事了還不肯承認,如果不是她動手打艷妹, 以艷妹的身份,又怎麼會動手打一個丫環?」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不要含血噴人!」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個女人也不 怕天打雷劈!
  「貝勒爺,您看看這個丫頭的態度,目中無人,一點也沒把艷妹放在眼裡。」
  嗤之以鼻的一笑,珞晴不屑的冷了常艷妹一眼,「你算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 把你放在眼裡?」
  整個人往瑾臨身上掛,常艷蛛可憐兮兮的道:「貝勒爺,你看看她……她就是 這麼蠻橫無禮,貝勒爺,您一定要替艷妹主持公道啊!」
  「蠻橫無禮的人是你……」
  「夠了!」瑾臨終於失去耐性的喊道,他推開常艷妹,溫和卻堅持的看著珞晴, 「跟常小姐道歉。」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珞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你不該對常小姐如此無禮,跟常小姐道歉。」誰是誰非,他當然心知肚明, 只是晴兒現在身為他的丫環,於禮,她對常艷妹不該不敬。
  看著常艷妹,她好得意的笑著,珞晴憤憤不平的說:「我不!」
  「晴兒!」
  「我又沒做錯,我為什麼要跟那個不知羞恥,顛倒是非的女人道歉?」珞晴理 直氣壯的吼道。
  「晴兒,你忘了自個兒是什麼身份了嗎?」
  「我是什麼身份,我自個兒清楚得很,沒有人可以逼我跟她道歉,就是你瑾臨 貝勒也不行!」
  臉色愀然一變,瑾臨以他從來沒有過的嚴厲責備道:「你實在是太不像樣了, 一點兒規矩也沒有!」
  「我就是沒規矩,你管得著我嗎?」
  啪!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清脆卻刺耳的聲響把珞晴傻住了,也把瑾臨怔住了, 他看著自己還停在半空中的手,懊悔不已。
  「我恨你!」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灑下臉龐,珞晴心痛的搖了搖頭,轉身往 外頭衝了出去。
  「晴兒!」提起腳,瑾臨慌忙的想追過去,卻讓常艷妹給攔了下來。
  「貝勒爺,您可別太仁慈了,這麼刁鑽的丫頭再不好好的教訓教訓,遲早會闖 出大禍。」
  憂心煩躁,瑾臨實在沒什麼閒情逸致應付常艷妹。
  「常小姐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貝勒爺,聽我爹說您過兩天就要回京城了?」
  瑾臨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這些天他馬不停蹄的四處查訪,得知行會的手工工 匠是為了反對作坊主剋扣工價、開除工匠,和要求增加工價,才會發動反抗鬥爭, 他已經完成任務了,即刻可以回京城覆命。
  「貝勒爺,可否讓艷妹為您餞別?」
  「常小姐用不著如此多禮。」
  「這是艷妹一點點小小的心意,還望貝勒爺成全。」
  一心一意記掛著珞晴,瑾臨懶得再跟常艷妹周旋,便道:「那就多謝常小姐盛 情款待,阿德,送常小姐。」
  「喳!常小姐請!」
  目的已經達到,常艷妹很快的福了福身,隨著阿德離開。
  該死!他怎麼會如此衝動呢?懊惱的一歎,瑾臨無助的走到涼亭的石椅坐下, 她就是有法子教他失控,他的優雅從容、他的體貼耐性,一碰上她,就全走了樣, 她輕而易舉的掌控他的思緒,打亂他的方寸!
  她這麼跑出去,能上哪兒去?在蘇州,她人生地不熟,這麼莽莽撞撞的跑了出 去,是很容易出事的!
  不行,他不能坐在這兒等她回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瑾臨連忙招來趙晉,派 大夥兒分頭出去找珞晴。
          ☆          ☆          ☆
  快把他急死了——整個蘇州城能找的地方全部翻遍了,連個影子都沒有,這會 兒天已經黑了,也不見她回來,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都怪他,他真該死,不該失控打了她,好不容易在她心裡爭得了一席之地,這 一失手,只怕是什麼都沒有了!
  一刻也不能平靜,瑾臨無助的來回踱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突然打了開 來,珞晴無精打采的走進房裡。
  頓時鬆了口氣,瑾臨趕忙的迎上前,「你可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看也不看他一眼,珞晴逕自走到床沿坐下。
  早知道要面對她的不悅,瑾臨不以為意的在她身邊坐下,「還在生我的氣?」
  撇開頭,珞晴還是冷冷的不發一詞。
  「你可以跟我生氣,但不要不跟我說話好不好?」語氣充滿著懇求,瑾臨將珞 晴轉向他。
  「不要碰我!」她彆扭的掙開瑾臨。
  「晴兒,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委屈,你可以罵我、打我……」
  「你走你走你走,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摀住耳朵,珞晴使勁 搖著頭。
  抱住她,瑾臨不住的呢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討厭你,你最壞了,就會欺負我,還叫我跟那個壞女人道歉,是她先動手 打我,為什麼要我跟她道歉?我恨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要理你了、再也不 理你了……」不斷的捶打著瑾臨,珞晴好淒慘的哭訴著。
  就這麼任著她打,直到她累了、甘心了,無力的垂下雙手,瑾臨才輕柔的抬起 她的下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揪得他心痛如絞,滿腹的愛戀再也抗拒不了的化成熾 熱的渴望,他低下頭,攫取她依然斷斷續續在控訴的小嘴,吞沒她所有的哀怨,他 的舌與她的舌嬉戲糾纏,他的熱情既溫柔又霸氣的吞噬她口中的甜蜜。
  不要……反抗的意識漸漸消失在灼熱的索求之中,珞晴情不自禁的抓住瑾臨胸 前的衣裳,回應他貪婪的吻。
  體內的蠢蠢欲動猶如被點燃的火苗,再也按捺不住的狂燒跳躍,他急切的扯開 她的衣裳,擄獲她雪白無瑕的乳峰,飽滿的豐盈在他寬厚的大掌中顯得無比柔弱, 他恣意的撫弄,直到柔軟的豐盈在他的愛撫下甦醒顫慄,他的嘴立刻取而代之的深 深攫取,唇舌貪戀的繞著乳蕾舔逗,將蘊藏其間的馨香化成口中的美味。
  微弱的現實在掙扎呼喚,珞晴試圖抗拒的搖著頭,「不要……放開我……」
  放縱的情感早已主宰了慾望,他的手、他的嘴更是戀上她的滋味,今晚,他再 也不放掉她,她是他的,今生今世!
  扯下她身上最後的掩護,他的吻綿延而下,兜過肚臍眼,探向靜密的幽谷。
  「你……不可以……」又羞又急,珞晴慌亂的想併攏雙腳,瑾臨的雙手卻牽制 了她的企圖,並讓他的唇舌更輕易的逗弄谷地,羞赧的花蕊因他的撩撥而盛開,蜜 津滋潤了花谷的每一寸。
  無法退縮,只好撇開頭,珞晴努力的想掙脫那股銷魂的愉悅,可是難以抵擋的 火熱從下腹一路往上竄燒,昏眩了她的意識,教她不自覺的喊出體內所感受到的歡 樂,「唔……」
  不容許她逃避,他一隻手取代唇舌,游騁花谷,另一隻手則扳正她的臉,讓她 的眼睛直視他,火熱的目光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吞進肚子裡,讓她變成他的一部份, 「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樣子愛你嗎?」
  「不!我討厭你……你這個壞蛋,你就會欺負我……放開我……」她的嘴在反 抗,她的身體卻有自己的主意而弓起身子,她沉淪的迎向他,接納他狂野火熱的撥 弄。
  瑾臨果然放開珞晴,不過,他是為了脫掉自己的衣裳和褲子。
  趕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理智在腦海裡拚了命的搖旗吶喊,可是身體卻 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點力氣,直等到瑾臨在她的面前裸裎,再一次由上往下俯視她 的每一寸。
  「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抓住她的臀,他猛然向前一舉,灼熱的硬挺瞬間貫 穿她濕熱的谷地,緊繃的陰柔深深的包圍他的陽剛,從此,她的生命再也離不開他 了,不管她的心裡還有沒有另外一道影子,她的人今生今世只屬於他。
  「啊!」痛得發出一聲尖叫,珞晴抗拒的推著瑾臨,「走開!我討厭你……」
  「噓!一會兒就不痛了!」輕聲細語的在珞晴耳邊安撫,瑾臨溫柔地吻著她柔 嫩的耳垂、她的鬢髮,「放輕鬆,把自己交給我,我會讓你好快樂、好快樂!」
  終於,她漸漸平息下來,他立刻放縱自己在她的體內律動馳騁,一進一出,編 織出一場接一場的炫爛,直到急促的痙攣抽走了彼此的靈肉,將他們捲入情慾的深 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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