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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樣出色的家世背景,同樣教人目不轉睛的姿色,而且,還是同一所大學,同 一個社團的好朋友,藍思圻、關立瑜、慕雲霏、邢浣月號稱「『風ソ徵信社』四大 名媛」,不過,看著她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模樣,展昱風一點也不覺得她們符 合「名媛」的形象。
  「藍大小姐,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只是,罵 過就忘,不管他費了多少唇舌告誡她們,她們總會故態復萌,當然,依他過去的經 驗,會帶頭玩這種缺德遊戲的人絕對是他的寶貝表妹思圻。
  「奇怪!四個人都被你逮到,你為什麼只念我一個而已?」嘟著嘴,思圻不滿 的抗議道。
  「你自己心知肚明,還用得著問我嗎?」挑了挑眉,展昱風不以為意的反擊道。
  「我……是,是我帶頭起哄,不過,誰教你這麼不光明正大,偷藏Case!」自 己先做了虧心事,還好意思罵得那麼理直氣壯,不要臉的傢伙!
  「我……」當場被逮住了,他還能說什麼嗎?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啊,她們 四個都是千金之軀,這要是有什麼閃失,他怎麼向她們的父母交代?有時候他真的 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讓她們四個加入他的行列。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剛剛還一副得意的樣子,現在神氣不起來了吧!
  正當展昱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時候,倪正遠適時的伸出援手。
  「思圻,別怪昱風,是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所以才讓昱風私下幫我調查。」
  「倪大哥,你不用替他說話,這種事每個月都會有好幾次。」接著,思圻輕輕 撞了一下身旁的關立瑜說道:「立瑜,你說,我有沒有冤枉他?」
  搖搖頭,立瑜精銳地指道:「根據每個月社裡多出來的幾筆不明不白的額外收 入,我們可以確定,風哥確實背著我們……」
  「停——」舉起手,展昱風無奈地說道:「我投降,我承認,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小人得志的露齒一笑,思圻滿意的點點頭。
  說起來真是可悲,只要跟她們處在對立的局勢,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好,既然 她們這麼會計較,那麼腦子一轉,展昱風居心不良地問道:「思圻,接下來的Case 輪到你,是不是?」
  「廢話,不是我,難道是你嗎?」明知故問!若不是他大少爺偷跑,倪大哥的 尋人案根本是她的。
  「那好!」拿走倪正遠手上的資料,展昱風將它遞給了思圻,一副等著看好戲 的說道:「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讓正遠見到朱薏歆。」
  可惡的傢伙,自己解決不了,就丟給她!
  思圻都還沒表示任何意見,邢浣月已經為她大喊不平:「風哥,你之前不是跟 倪大哥說,想見到朱薏歆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這會兒你讓思圻接下這個Case, 不是在為難思圻嗎?」
  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展昱風說道:「浣月,我只是依照社裡的規定,可沒有 刁難思圻的意思,不過,如果思圻覺得做不來的話,她可以棄權啊!」
  「謝謝你這麼善體人意的提議,」很假地對著展昱風微微一笑,思圻一臉悠哉 地說道,「可惜的是,你恐怕要失望了,因為這個任務,本小姐接定了。」
  「你確定?」不會吧!他只是想滅一下她的威風,並沒有……
  「非常確定!」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活該!
  「思圻,不要逞強,翟氏集團……」
  握住關立瑜的手, 思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放心,後天我就可以進 『黑峰別居』,屆時,我會乘機把朱薏歆弄出來。」看著大夥兒質疑的眼神,思圻 接著又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樣東西給你們看。」說著,便衝出展昱風的 辦公室,拿出她一直放在皮包裡的邀請函。
          ☆          ☆          ☆
  望著正盛裝打扮的思圻,關立瑜不厭其煩的問道:「思圻,倪大哥告訴你的話, 你有沒有記住?」
  「有,我記得一清二楚:不可以洩漏身份,不可以讓朱薏歆知道想見她的人是 誰,否則任務失敗,對方就有機會防備我們。」頓了一下,思圻不解的說道;「不 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倪大哥跟朱薏歆兩人相愛,朱薏歆一定也很想見到倪大 哥,那麼,為什麼倪大哥不讓朱薏歆知道他要見她?」
  一說到她最愛的話題,慕雲霏馬上放下手中的餅乾,發揮她豐富的想像力說道: 「我覺得,朱薏歆一定認為自己配不上倪大哥,希望倪大哥對她的記憶永遠留在那 一段美麗的假期,所以,她雖然想見倪大哥,也會避而不見;而倪大哥,就是要防 止她避而不見面,所以才不想讓她知道。」
  「是嗎?」懷疑地瞥了躺在她床上的慕雲霏一眼,思圻對著鏡子戴上項鏈。
  「我同意雲霏的猜測。」沉吟了半晌,關立瑜表示道:「如同倪大哥所說,朱 薏歆是不告而別的話,那也就是說,朱薏歆沒有再見到倪大哥的打算,當然,她若 是知道倪大哥想見她,她恐怕會防得更緊。」
  「不對啊!」關立瑜一說完,邢浣月突然從床上坐起身來叫道。
  「什麼東西不對?」被邢浣月那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其他二個人連忙地 問道。
  「既然朱薏歆不想見倪大哥,那倪大哥為什麼還要見朱薏歆?」眨著那雙天真 的眼睛,邢浣月不解的反問道。
  「My God!又來了!」三人一致的搖搖頭,天啊,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單純,還 是說她頭腦簡單。
  「幹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只不過……」歎了口氣,思圻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還真不是普通的 『天才』!」
  摸了摸邢浣月的頭,慕雲霏像是在教小孩子地說道:「浣月,有一天你要是碰 到愛情,你就會明白倪大哥為什麼想見朱薏歆。」
  「喔!」似懂非懂,邢浣月跟著又倒回床上。
  「思圻,我在想朱薏歆可能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所以,我幫你準備了一樣東西。」 從皮包拿出一隻小瓶子,關立瑜將它遞給了思圻,「如果她不願意跟你走,你就用 這瓶麻醉劑噴她,她會馬上陷入昏迷,然後你再用車子運她出來。」
  還是關立瑜細心, 總會預先做好最完善的安排。 收起小瓶子,思圻點頭道。 「我知道了。」有了這瓶,任務一定可以順利完成。
  檢查了一下思圻的裝扮,關立瑜接著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風哥他們還 在樓下等我們。」
          ☆          ☆          ☆
  天啊!晃眼過去全都是人,這教她從何找起呢?啊哈!說到曹操,就看到曹操, 那不正是朱薏歆嗎?濃眉,杏眼,帶點憂鬱、冷漠的氣質,她本人跟倪大哥給自己 看的照片,可謂是一模一樣,只不過,相片裡的她有一份淺淺的笑容,而眼前的她, 卻是嚴謹的難以親近。
  怎麼辦?她身旁圍繞著那麼多人,怎麼接近她呢?眼珠子向四周轉了一圈,思 圻細細盤算著……不如先盯住她,一旦她落了單,再採取行動好了。
  拿著餐點,思圻一面餵著肚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注意朱薏歆的一舉一動。而此 時另一頭——
  「凡哥,在我們的左前方有個大美人一直盯著我們。」附在禹凡的耳邊,勁巖 輕聲說道。
  身為今晚的焦點人物,會吸引女人愛慕的眼光一點也不奇怪,不過,勁巖會特 別提起,那就意謂著不是那麼一回事。往著勁巖說的方向看去,禹凡莫測高深地審 視著目光所及的佳人。精雕細琢,娥眉帶粉,星眸生輝,朱唇輕笑,她的確是個大 美人。
  「她的目標是誰?」看過的美女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她卻是第一個讓他覺得 充滿動感與活力的女人。
  「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出來。」
  「她的目標是薏歆。」從侍者盤中拿了杯雞尾酒,士儒輕啜了一口接道。其實 早在她還沒對薏歆盯梢之前,他已經注意到她,因為,她就像一個發光體,很容易 吸引人家的注意力,而且,當所有官商貴賓急著找人攀談、套交情的時候,她卻像 是在尋找什麼似的,研究著來來往往的面孔。而當她看到薏歆時,露出了一抹鬆懈 的神情,他就知道,她找的對象就是薏歆。
  「我?」望了一眼之前勁巖指的方向,朱薏歆沉靜地說道:「我不認識她。」
  「唉唷!該不會是個斷袖之癖,『煞』到我們阿歆吧!」故作害怕地顫抖了一 下,勁巖嗲氣地說道。
  白了勁巖一眼,士儒睿智的眼神裡,閃著淡淡的笑意,肯定道:「薏歆,你是 不認識她,不過,她卻知道你是誰。」
  「這話怎麼說?」繼續膠著他不曾放鬆的焦點,禹凡反問道。
  「從她看到薏歆的那一刻反應,我相信她就算沒見過薏歆本人,也一定看過薏 歆的照片。」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禹凡不懷好意地輕輕一笑,「有沒有興趣知道她的目的 何在?」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他想知道她是誰。
  「凡哥,我喜歡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遊戲。」邪惡地瞟了一眼獵物,勁巖 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禹凡說道:「薏歆,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我知道。」
  「去吧!」看著朱薏歆離去,接著,又等到思圻展開行動,跟著朱薏歆身後走 去,禹凡又交代道:「阿巖,找阿山跟你一起過去,還有,把她帶到我的書房。」
  「遵命!」收起他嘻皮笑臉的散漫,勁巖靜靜地跟了上去。
  一直到勁巖消失在人群當中,士儒忽然開口說道:「凡哥想要她。」
  瞥了士儒一眼,禹凡似笑非笑地說道:「也許吧!」她的確挑起他的好奇,可 是接下來,他會不會對她產生興趣,那可難說。
          ☆          ☆          ☆
  注視著前方緩緩移動的身影,思圻一步、一步謹慎地跟在朱蕙歆的身後,跟著 又不時回頭留意著自己的後方。跟蹤別人,預防自己成為別人的跟蹤對象,這對她 這個徵信社的探員來說,是一種習慣性的動作,不過,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今 天她回頭的頻率特別得高,好似覺得有人跟在她的身後。
  甩了一下頭,思圻輕輕一笑,她一定是太緊張了,繞過宅子,來到左後方的樹 蔭下,那裡有一座新蓋的鞦韆。
  「你是誰?」迅速轉過身來,盯住思圻,朱薏歆直截了當地問道。
  心一驚,思圻立刻反應道:「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你?」
  淡然一笑,朱薏歆沉著聲音回道:「原本我是不知道,但是剛剛你踩在草皮上 的聲音,洩漏了你的行跡。」
  「是嗎?」雖然她沒學過什麼輕功,也無法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不過,今晚 翟家熱鬧喧騰的氣氛,足夠蓋掉她所發出的腳步聲。
  眼裡閃過一剎那的讚賞,朱薏歆緊接著漠然地反問道:「如果不是,你會馬上 轉身走人嗎?」
  「你認為我有必要走人嗎?」話中有話,思圻機智地又反問了回去。
  不自覺地放聲笑了開來,朱薏歆以從沒有過的輕鬆語調說道:「有沒有人說過 你很難纏?」也說不上為什麼,她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雖然「她」很聰明,反 應也很快,可是,卻讓她產生一種從沒有過的自在。
  「有,很多人。」悠悠哉哉地走到秋上坐了下來,思圻也不再拐彎抹角地說道: 「我有個朋友想認識你,所以想請你陪我走一趟。」
  瞇著眼,朱薏歆心裡的警鈴直覺地響了起來,「哪一位朋友?」
  「你不認識,不過,他見過你,也很欣賞你。」
  冷冷一笑,朱薏歆淡漠地說道:「很抱歉,對於這樣的盛情,我沒興趣。」
  「我只不過要你撥出一點點的時間,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慢慢地伸手 探進皮包裡頭,思圻不動聲色地拿妥關立瑜為她準備的麻醉劑。
  「對於我沒興趣的事情,就是花我一分鐘的時間,我都覺得浪費。」
  故作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思圻來到朱薏韻的面前,企圖改變她的心意說道: 「朱小姐,我那位朋友真的很想見你一面。」
  「我們兩個素味平生,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地點由你來挑,我再請他出來跟你見面。」
  朱薏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誠意,也很好奇究竟是誰這麼費心的想見自己,可是, 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自己擅自作主。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
  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思圻輕聲道:「既然幫不上忙,那我只好得罪了。」在 朱薏歆還來不及意會過來,思圻將手中的麻醉劑對準她,毫不遲疑地噴了下去,緊 接著,伸手扶住了她。還好車子正好停在宅子左前方的噴水池旁,想將她弄到車上, 應該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然而,才走不到幾步路,已經有一把刀子抵在思圻的 脖子上。
  「美人兒,遊戲結束了。」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勁巖緩緩地抽走思圻手中的 麻醉劑。
  該死!她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覺!怪不得朱薏歆對她一點防範也沒有,原來她後 頭早已備妥了支援部隊。
  「阿山,把薏歆扶上樓,然後去請凡哥。」
  「是的,巖哥。」依著勁巖的指示,阿山接過朱薏歆,往屋後的樓梯走去。
  推著思圻的肩膀,勁巖命令道:「走吧!」
  「你要帶我去哪裡?」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長這麼大,她可是第一次嘗到刀子 架在脖子上的滋味。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          ☆          ☆
  「喂!你幹麼把我綁起來?」看著那被繩子捆得密密麻麻的玉手,思圻掙扎地 對著勁巖叫道。天啊!虧他長得一副面善的柔和相,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不懂得憐香 惜玉的男人,捆樹枝也不是這種捆法的,痛死她了!
  「當然是防止你逃跑啊!要不然……」靠向思圻,勁巖色迷迷的眨著眼睛,曖 昧地接道:「你以為我想對你做那個嗎?」
  一點也沒有被勁巖的色相給嚇到, 思圻斜睨了他一眼, 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做哪個啊?」
  靦腆的拋了個媚眼,勁巖跟著故作彆扭地說道:「就是……Sex!」
  像是終於發現什麼大新聞似的,思圻忽然驚叫道:「哇塞!原來你是個異性戀 啊!」想唬她?還早呢!
  之前欣賞過她和阿歆之間的交鋒,他已經對她刮目相看,這會兒,他更不得不 佩服她靈敏的反應。收起他開玩笑的心情,勁巖半認真地問道:「美人兒,你是真 不怕我們,還是故作姿態?」
  慢條斯理地蹺起了二郎腿,思圻笑道:「我怕你們幹麼?『翟氏集團』又不是 作奸犯科的黑道幫派,我有必要怕你們嗎?」
  話一落下,耳邊突然傳來拍掌聲,「說得好!」凝視著思圻那雙明亮、生動的 眸子,禹凡輕柔地讚賞道。
  望著那兩道寫滿誘惑的眼神,思圻心裡不覺翻過了一波漣漪。眨了眨眼睛,正 了正自己, 她輕輕地甩掉瞬間的遐思, 拜託!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玩這種 「觸電」的遊戲?
  仔細打量了一下禹凡,再看了他身旁的士儒一眼,思圻不自覺地坐挺身子,大 剌刺地問道:「喂!你們兩個從哪裡蹦出來的?」一個是冷中帶危險氣息的男人, 一個是優雅翩翩的紳士,他們竟然可以出現的無聲無息,他們兩個人會是誰?
  走到思圻對面的沙發椅坐了下來,禹凡意有所指地挑逗道:「如果我說,我是 從食人谷出來的,想吃掉你你相不相信?」在聽過阿山的報告,還有見識到她和勁 巖之間的對話,他就已經打定主意——他要這個女人!
  聽到禹凡那充滿暗示的言辭,思圻臉上忍不住泛起一陣紅潮。這個王八蛋!
  睜眼一瞪,思圻故作鎮定地說道:「如果你是食人谷出來的,那我就是獵人谷 出來的,專門出來射殺你們這種食人谷的『野蠻人』!」
  禁不住,禹凡放聲大笑了起來,有趣!太有趣了!
  看著禹凡那狂妄地笑個不停的模樣,思圻不由得蹙著眉。「喂!有沒有人告訴 過你,笑要適可而止,否則,會老得很快?」她不否認他的笑聲真的很有磁性,可 是,也不能這麼誇張,聽起來好似在嘲笑她。
  收住笑意,禹凡瞅著思圻,忽然轉個彎問道:「小姐貴姓大名?」
  「藍……」頓了一下,思圻趕緊換言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傢伙太可 怕了,問得這麼突然,讓她毫無警覺,差一點就說溜了嘴。
  「因為你不得不告訴我。」用眼神向勁巖示意,沒一秒鐘的時間,他已經將刀 子架在思圻的脖子上。
  「你不敢。」有點質疑,又有點不相信,思圻狀似輕鬆地說道。
  只見禹凡回以淡淡的笑容,而勁巖卻將刀子適度地向下一壓,一臉嬌柔地警告 著:「美人兒,我勸你,最好不要試探凡哥的耐性。」
  原來他就是翟禹凡!揚著唇,思圻輕笑地搖搖頭。其實,她早該猜到他就是翟 禹凡,畢竟那渾然天成的領導氣勢,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只不過微微一笑,思圻從容地說道:「藍以玲。」她不認為 他會宰了她,不過,他卻可以狠得下心來讓她見血,而她這個人偏偏又很愛惜自己, 她可不希望在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個醜陋的刀疤。
  「藍以玲!」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禹凡接著又問道:「你的目的?」
  「我說過了。」她相信稍早自己跟朱薏歆說過的話,他的屬下一定已經向他全 盤轉述。
  「我要聽真實的版本。」
  「是嗎?那就太可惜了,因為我只有一個版本,信不信由你。」
  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禹凡注視著思圻,沉穩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 請你當『黑峰別居』的貴賓,一直到我聽到正版的故事。」
  瞪大了眼睛,思圻不敢相信地尖叫道:「你想軟禁我?」不會吧!這是一個有 法制的民主社會,他不可能目無法紀,就這樣……天啊!這群人該不會是瘋子吧!
  突然傾身向前,禹凡一隻手支撐在桌面,一隻手輕柔地撫著她白細的臉龐,沙 啞地呢喃著:「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說它是『軟禁』,我會說它是『作客』。」
  戰慄的悸動,沿著那只充滿誘惑的手迅速地透進思圻的心肺,騷動她所有的感 官。猛然地吞了一下口水,思圻急忙地向後靠去,慌慌張張地躲避禹凡的擾亂。
  「我……勸你最好放我回去,否則……」平時她嘴巴不是很溜嗎?怎麼,這會 兒被他一碰,就變得手足無措?
  「否則什麼?否則你要告我綁架嗎?」揚著眉,禹凡笑道。她真的很美,美得 生動,美得活潑,美得充滿生氣。
  「我……」該死!她當然不可能告他綁架。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狂妄地說出思圻的立場,禹凡站直身子,深深地巡視 了她一眼,向她輕輕地欠了個身,然後毫不遲疑地走出了書房。
  緊跟著,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的士儒,也隨著禹凡身後而去。最後,勁巖收起 刀子,開口道:「你很清楚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你要記住,你不見得有時 間跟我們耗。」說著,他也跟著退出了書房。
  「喂!」衝到門邊,思圻用著那雙被綁住的手扳著門把,該死!外頭上了鎖! 這下可好了,任務泡湯,表哥他們又等不到她,他們一定急死了。
          ☆          ☆          ☆
  送走了賓客,「黑峰別居」終於由喧嘩回歸到原有的寧靜。
  解開束縛了一個晚上的領帶,禹凡脫下西裝外套,連同領帶往床上一丟,走到 落地窗前,漫無目標的望著遠處幽暗的山巒。
  「你們兩個怎麼說?」一出生就在幫派裡面打混,他十三歲就懂得女人這玩意 兒,但是,碰過這麼多女人,她卻是第一個激起他掠奪本性的女人。天啊!觸摸她 的感覺實在是太美了,柔嫩、細緻,讓他想不顧一切的佔有她。
  「依我看全都是假的。」仰躺在沙發上,勁巖慵懶地道出自己的見解。
  「不,」緩緩地搖搖頭,士儒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反對道,「名字也許是假 的,但是她所說的目的,倒是有那麼幾分可聽性。」
  坐起身子,勁巖懷疑地瞪著士儒說道:「不會吧!你真的相信有人會為了見薏 歆一面,而費這麼大的心機?」他不否認,薏韻是一個獨特而有魅力的女人,可是, 就為了一個女人,大膽地在素有臥虎藏龍之稱的「黑峰別居」搶人,這可不是一個 很理智的行為。更何況,就為了一個根本談不上認識,只不過仰慕的女人,而做出 這麼輕率的舉動,這也太過瘋狂了點!
  伸出手指,士儒優雅地搖了搖手,從容不迫地說道:「當然不是,不過,也不 是全不可能。」即使跟勁巖相處十幾年,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對於週遭潛藏的危 險,勁巖可以像一頭豹,敏銳得教人害怕,可是,對於埋伏在行為裡的動機,卻又 鈍得很。
  「可是……」
  「是有道理。」打斷勁巖的質疑,禹凡轉過身來,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眨著眼睛,勁巖無法理解地說道:「凡哥,怎麼連你也相信這套說詞?」
  淡然一笑,禹凡反問道:「阿巖,誰敢動『翟氏集團』的人?」
  毫不遲疑,勁巖肯定道:「沒有人。」姑且不論「翟氏集團」在商場上的勢力 有多大,單就翟家原有的黑道背景,就足以令人畏懼三分,自然是沒人敢惹上翟家 的人。
  「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對方敢在我們的地方強行把人帶走?」
  「這……」抓了抓頭髮,勁巖也糊塗了。
  溫和地對著勁巖微微一笑,士儒接道:「這是因為——薏歆認識對方。」
  「這怎麼可能?那個美人兒不是說……」終於明白士儒的意思,勁巖轉口道: 「照你這麼說,這個人跟薏歆關係匪淺哦!」
  「沒錯!不過,會是誰呢?」他韋士儒號稱禹凡的諸葛孔明,可是怎麼想也解 不開這一點。除了一個十三年來,毫無音訊的酒鬼老爸,薏歆可以說是半個親人也 沒有。不是親人,那會是誰這麼費心地想見她一面呢?
  看著那道隔開他書房和臥室的房門,禹凡沉思道:「我想,這個答案只有藍以 玲可以告訴我們。」其實他心裡很清楚,留下她是為了他自己,在沒有得到她之前, 他是不會放她走。
  順著禹凡的視線而去,士儒會意一笑,轉而問道:「凡哥,你打算怎麼做?」
  「先弄清楚藍以玲是不是今晚受邀的客人,然後再查出她的底細,到時候,自 然可以叫她說實話。」望著士儒,禹凡接著又道:「士儒,今晚到『黑峰別居』的 客人不是都有簽名嗎?」
  「是啊!客人的名冊現在在老爺子身上,不過,看完之後,老爺子會轉交標叔 保管。」名義上,標叔是老爺子的貼身保鏢,實際上,他是「黑峰別居」的總管。
  「阿巖,明天向標叔借用那本名冊,就說我要用的,不過,不要讓我老爹和標 叔知道藍以玲的事。」
  「我知道。」
  「今晚忙夠了,早一點回房休息,還有,回房之前過去看一下薏歆,看看她有 沒有好一點。」說著,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動手解開衣衫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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